齐思荷微微一愣,复杂一闪而过随即换上随便你的表情:“我爸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是的,她爸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奶奶是这么说,她也是这么认为,那晚盗走叔叔遗体时那个年迈老头看着已经七老八十,怎么可能是她爸,不可能,她不会承认。

    “思荷,无论你多不想承认弥虚是你亲爸这是事实,但是,为了更多人不被他残害,我们必须除了他。”徐夏回头,盯着齐思荷坚决说道。

    所以,有一天若碰上了弥虚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夏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从来没见过他,跟他没有亲情可言,就算他是我亲爹又怎样,见面了我也不一定认识,你口中这个事实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纠结。”齐思荷思路很清晰,她的话很简单,她根本就不会承认弥虚这个怪物是她的父亲。

    徐夏不懂齐思荷的想法,他自小就是孤儿,连名带姓都是齐阿新取的,倘若此时他也遇到这种事,突如其来的冒出一个亲生爸爸,他会不会接受还很难说,但如果这个爸爸像弥虚这么阴邪恶毒,估计他也接受不了。

    “夏哥,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就像天方夜谭?”秦青站起身,动作怪异的扭动身子,一直蹲着脚麻了。

    “我没事编故事啊?”徐夏恼怒的起身盯着秦青反问。

    “我......”秦青被剐得哑口无言,怎么就突然发火了。

    “如果是我自己承认呢?”透过窗口,一个阴厉黯哑的声音传来。

    “妈呀。”齐思荷被吓得直接咻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其他人同时面面相觑,“是谁在说话?”

    姜韦馥牙齿咯咯直响,一双手就差抠进了肉里。

    “小馥?”徐夏察觉到姜韦馥的异样,赶紧试图扳开她紧握的手指。

    齐思荷则是自觉缩到秦青身后,一双手不安的揪着他的衣服。

    “小馥?放松点,有我们这么多人在你不用怕他。”徐夏紧紧掰着姜韦馥的手指。

    “出去。”给众师弟使了个眼色,徐夏拉着姜韦馥鱼贯而出。

    堂屋里的人这会儿正玩的尽兴,进进出出的人也多,根本无暇顾及这群年轻人一大晚上的集体去外面干嘛。

    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院子玄关的门槛上,围墙的门岩刚好挡住了所有光线,阴暗下只能看见一个黑影。

    徐夏一行人一出堂屋的门,那个黑影刚好也让众人见到他的影子,便一滋溜飘远了去。

    “又来这招。”徐夏不由得嗤道。

    “老大,这么晚了要追吗?”秦青问道,其他几人也焦急的眼神询问着。

    “怎么不去,我们一群人难道还怕他一个老怪物。”徐夏握紧姜韦馥的手问道:“敢去吗?”

    姜韦馥眼神有些躲闪,那个养了她十几年的人,如今却以另一种敌对的身份和他再次相见,她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

    逃避不是问题,对一个又敬又恨的人,姜韦馥的确难以抉择,但她又咽不下心里的那股子恨。

    “去。”一咬牙,她点头道,首当其冲的走在了前面。

    其他几人见状也只好跟上。

    “思荷可以帮我们,她的功夫好。”王虎刚说完就直接捂上自己的嘴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那可是人家的亲老爸,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凌晨一点多的时间,月亮刚好挂在正中,圆圆的像个盘子,一行八个人悉悉索索的前行,脚步不停的跟着那个一路飘忽不定的身影——弥虚。

    身影在村口的‘离别亭’顿住,慢慢转过身,徐夏一伸手,拦住要前行的几个师弟。

    “馥儿,想不到你居然能压制蛙蛊的反噬,爷爷真是小看你了啊?”弥虚似笑非笑的开口,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姜韦馥身形微颤,徐夏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冷静点。”

    秦青等人不明白弥虚的话,通通把目光转向了姜韦馥。

    “你把我们引出来,不会只为了说这些废话吧?”徐夏嘲讽弥虚:“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天为什么要暗算我?”

    “因为。”弥虚向前走了一大步,“你是齐阿新的徒弟啊?”因为齐阿新夺走了他的心头爱。

    “神经病。”徐夏恼怒的吼道。

    弥虚似乎没有听到徐夏的谩骂,眼睛一转盯着一直不曾说话的齐思荷,眼里的精光在月光下不由得渗人:“思荷,你都长这么大了?”他的语气非常温柔却透露着古怪。

    “你上次不是已经见着了吗?”齐思荷不给他面子,脸一扭不屑的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弥虚放软口气,温和的看着齐思荷,皱巴巴的脸在月光下多了一丝柔和。

    这样的弥虚,乍一看其实和一个年迈的垂暮老人没什么区别,看上去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但前提要他不是齐廉真。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齐思荷的话里透着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弥虚依旧好脾气的问,一改前几次的阴鹫,身上那种诡异的气息也被藏起来了。

    这个问题,徐夏想知道,秦青等人也想知道,据说当年的荷烟被带走时已经接近腐烂,弥虚是用什么方法让她化腐朽为神奇,还奇迹般的生下孩子的。

    “你是我的女儿,亦是我的血脉,更是……”弥虚负手而立,也不管众人听不听,开始缓缓说起了齐思荷的身世。

    “传说南洋密宗有一门绝学,可以将人起死回生,不过,前提是要这个去死之人的尸身没有腐烂,灵魂没有入过阴司。我带走了荷烟的尸体,但她已经开始腐烂,我运用了密宗里那个被历代传人所列为禁咒的法术,虽保住了她的身体,却没能保住她的魂魄离体。”弥虚呵呵一笑,“你们是不是都想知道思荷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众人没有一个能回答弥虚的问话,皆是静静的听着弥虚接下来要说的话,究竟有多骇人听闻。

    “是用我的精血混合其他女子腹中成型的胚胎结合而成,而荷烟的身体就是那个用来培育思荷长大的温室,确切的说……”弥虚故意顿住,盯着大伙的表情细细打量,末了,嘿嘿一笑说:“思荷,就是荷烟。”

    如一颗石子落入湖水,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众人心惊,不明白弥虚的话是何意全都将目光转向了如被雷击的思荷。

    这根本就想不可能的事,怎么可能?一个死去的女人,竟能怀孕,生出来的那个人还是自己?这种荒缪到极点的事说给三岁小孩听也未必会信,何况徐夏这群玄门正宗的传人,但是,正因为他们本就身处玄门,才不得不怀疑这种事实的真实性。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让齐阿新永远见不到荷烟?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哈哈哈哈……”说到后来弥虚开始疯狂的大笑起来,完全无视徐夏等人的一脸疑惑。

    齐思荷目无表情的盯着夜幕中的弥虚,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怪异,她知道荷烟是怎么死的,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竟是如此荒诞,竟是如此可笑,简直就不可思议,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说法,她,就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就是她自己,而她的父亲,竟然是......

    “荒缪到极点。”齐思荷大吼,换句话说她根本就不是齐家的孩子,也不是荷烟的孩子,她只不过是弥虚从别人肚子里生剖抢来的孩子,他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杀了她的亲娘,拳头握得咯吱响,她一步步往弥虚身边靠近随时准备杀了他。

    “思荷回来。”徐夏大吼,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也没料到思荷会对弥虚这么的反感,与生俱来的反感。

    只是来不及了,齐思荷二话不说直接跃起一掌直劈弥虚面门,弥虚也许没想到齐思荷会出手袭击他,尽管躲闪及时,也被掌风伤到,哀怨的脸上布满了阴厉,似乎在强行隐忍着不出手,想必也是顾及齐思荷的小命,又或者是顾及齐思荷的真正身份——荷烟。

    齐思荷则没管这么多,突然发了疯似的对着弥虚一阵猛攻,招招致命,势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思荷回来。”徐夏不得不放开姜韦馥,强行介入了弥虚和齐思荷的混战中。

    “我要杀了他,别拦着我。”齐思荷不理会徐夏的介入,大声吼道,手上却没停下语气暴戾。

    弥虚则由最初的悲哀变得的兴奋起来,也不在避讳齐思荷的攻击,反而一反之前的退让,迎上了攻击,企图想做什么。

    徐夏觉得这其中很诡异,又一时半会儿看不通透,只得调转头帮齐思荷攻击弥虚。

    一旁的几人看得焦急却又插不上手,姜韦馥的情绪波动也开始有了起伏,眼里的戾气开始暴增,浑身上下的暴力因子不停的叫嚣着让她赶紧出手。

    “呀......”一声娇喝,姜韦馥纵身一跃加入三人之间,徐夏简直忙的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杠上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一缠一斗间场面开始出现了混乱,姜韦馥像是突然失去了本性,暴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气息和强大力量,对着周遭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起了攻击。

    “怎么会这样?”秦青最先瞄到不对,这种狠厉的气息不正是那晚在河边遇到的?难道?

    “你就是那晚在河边和我们缠斗的怪物。”赖纪伟先秦青一步说出了这个发现,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姜韦馥,惊恐的捂着嘴巴。

    姜韦馥许是听到了赖纪伟的喊话,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不由得让人眼皮突突直跳。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人,哈哈哈哈。”弥虚一边应付着攻击自己的思荷,姜韦馥二人,一边兴奋的说道,那个得意的劲儿。

    “我今天就杀了你。”姜韦馥怒道,手下也再无半分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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