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溪给自己抽了个男人。
字面意义上的。
男人。
她望着手里的纸条还在愣神，别人已经开跑了。
裁判催促她：“快去人堆里随便拽个男生跑啊！”
我拽着你跑行不行啊！
这都是什么鬼要求，江晓眠去年将出题人脑子摩擦出毛病了吧。
阮柠溪咬牙与周围一圈陌生的脸对视。十三班看台离起点很远，她想临时拽个男生过来都做不到。
陪她一同过来的江晓眠撸起袖子，在人群里指指点点：“宋可！别偷笑了！快过来当npc！”
宋可下意识要跑过来。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伸向阮柠溪。
阮柠溪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一股力量带着自己向前冲，转瞬间就超过前方抱着两瓶矿泉水跑的女生。
伸过来的手有点熟悉。
宽大温和的手掌恰好将自己的手完全包裹住。
是……顾林染。
她被对方带着跑，耳边只剩下风声，还有心脏狂跳带来的“砰砰”声。
奇怪，顾林染不是在看台么，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不远处有人在喊加油，混着笑闹声融化在风里，传向四面八方。
不知是谁喊的“顾同学好帅”被阮柠溪清晰捕捉到。
她边跑着，边偏头望向顾林染。
男生侧脸线条刚硬，带着少年人的干净和青年人的稳重，让他看起来帅气又可靠。
好像再难的问题，有他在就会迎刃而解。
“别看我，看终点。”顾林染轻声道。
终点有什么好看的？
阮柠溪向前方看去。
顾林染不愧是四百米冠军，拉着她一个拖油瓶，还能冲到第一的位置。
别的选手被落在后面，而终点就在前方。
终点带静静立在那里，阮柠溪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冲过这条红带。
以至于真的冲过去时，她愣了好久，才在周围班级同学的欢呼声中感到兴奋与喜悦。
“我第一？”
“是啊！你第一！”江晓眠伸胳膊搂住阮柠溪：“干得漂亮，延续了我曾经在趣味赛上留下的辉煌。”
高升：“恭喜，运气不错。”
张睿智：“女神牛逼！学霸牛逼！这波联手帅呆了！！”
全部项目已经比完，十三班总分第二，在没有体育生的情况想拿到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阮柠溪被这群人吵得说不上话。
“都别疯了，快去看台坐好。”杨蕾在一旁笑道：“接下来就是教师比赛，你们不想给我加油么？”
一帮人又去围着杨蕾起哄。
阮柠溪长叹口气：“终于结束了。”
顾林染将纸条还给阮柠溪：“是不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嗯？”纸条被汗水浸湿，黑色字迹有些模糊：“怎么在你这里。”
她还以为刚刚跑步时丢掉了。
“放手时不小心带过来的。”
阮柠溪伸了个懒腰，向看台走：“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在运动会上拿第一，虽然这个第一水分很大。”
看着手上的纸条，阮柠溪笑出声：“我这算运气好还是不好啊？抽到个男人，给我吓傻了。”
顾林染垂眸，视线扫在女孩明媚笑脸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阮柠溪拉长声音向前走，过了几秒，她转过身。
“真高兴认识你。”
运动会结束，学生们有半天休息时间，第二天就是月考。
高二上学期第二次月考，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能来到北阳的，都是中考时成绩不错的学生，平时玩归玩，但对待考试态度都很认真。
顾林染是转学生，上次月考没参加，这次考试被分配在最后一个考场。
在这个考场考试的学生是全年部倒数三十名。
顾林染坐在最后一位，前面恰好也是十三班的同学，肖尹。
肖尹握笔的手哆哆嗦嗦。
顾林染将语文卷子翻了一面，不经意间抬头时，发现肖尹抖成帕金森。
顾林染：“……”
什么情况？不舒服还是……他留意了下肖尹的动作，没发现任何异常。
语文考试很快结束，卷子收上去后，顾林染抬手拍了拍肖尹。
肖尹回头：“顾…顾同学有什么事？”
顾林染看到肖尹通红的眼眶，有些震惊。
沉默两秒，顾林染道：“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去医务室。”
肖尹哭丧着脸：“我身体没问题！我就是…我就是这次考试又考砸了。”
顾林染：“……”
肖尹：“古诗填空我全忘了，文言文看不懂，作文写跑题。语文可是我最拿手的科目！”
顾林染满脸复杂，他不理解最拿手的科目怎么能考啥啥不会。
顾林染本就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他与肖尹算不上熟悉。
想了想，顾林染中规中矩道：“下午考数学加油。”
不料肖尹差点“哇”一声哭出来：“我上次数学才考十二分！全年部倒数第二！还好有阮同学陪我一起，她真是个好人……”
顾林染将原本准备安慰肖尹的话咽回肚子里。
心想：真遗憾，这次月考结束你注定孤单一人了。
月考数学全年部倒一·集中老师全部火力·大好人阮柠溪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都怪运动会。
她就说月考前举办运动会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嘛。
月考考了两天，刚一结束，各科课代表纷纷跑去老师办公室要答案。
张睿智望着黑板上的数学答案，痛心疾首：“草，最后那道选择题我把正确答案给改成错的了！”
高升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对号：“心疼你三秒。”
“你选择题全对了？！这次数学这么变态，你竟然全做对了！”
高升躲开张睿智掐向自己脖子的手：“知道原因吗？”
“什么？”
“因为我没改答案。”
张睿智愣了几秒，怒气飙升：“好啊，你还阴阳我！”
教室里闹闹哄哄都在对答案，后排角落两个人便显得格格不入。
阮柠溪在写新买的练习题，写着写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咱俩打赌比谁的成绩更好，但赌注是什么？”
顾林染做题动作一顿：“你有什么想法？”
阮柠溪想了半天，放弃：“算了，还没想好。欠着吧，以后想到告诉你。”
明白阮柠溪话中意思，顾林染笑了：“这么自信能赢我？”
阮柠溪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眉眼间是满满的自信：“当然。”
“我从小到大，学习是唯一能做好的事……也算是一种精神慰藉吧。”
上小学时，父母想给她打造成聪明宝宝人设。为了让父母满意，得到一声夸奖，她在别人玩洋娃娃看动画片的时间里，埋头学习。
后来，她和父母产生隔阂，学习却也从未落下。
镜头前的阿柠不是阮柠溪，在学习中她才能找到自己。
完全沉浸在学习世界，将难题一道道解开，最后拿到满分试卷。
数据可以作假，但成绩不会。
她有本事也有自信能考到高分。
北高老师判卷速度飞快，考完第二天下午成绩就全出来了。
杨蕾站在讲台上，望着下方一张张眼巴巴看向自己的小脸，点点头：“这次咱班整体成绩有所上升，大部分同学考得不错。个别成绩下降的也不要灰心，你们才高二，只要找到问题所在，扎根学习，一切都不算晚。”
“接下来宣布同学们的考试成绩。”
“阮柠溪，总分723，语数英三门满分，总排名第一。”杨蕾声音满是高兴：“大家要向阮同学学习。”
“——什么？语文满分？这也太猛了吧！”班里有男生喊道：“我从小考到大，没见过一回作文满分的。”
“兄弟你没听课吧。”张睿智开始拆台：“咱语文老师可早就说过，高一期末有个同学作文满分，你猜那人是谁。”
对于这个成绩，阮柠溪并不意外。
她对着顾林染眨眨眼：“我赢了。”
杨蕾继续念：“顾林染，总分723，数英物化四门满分，总排名并列第一。顾同学语文稍微有点拖后腿，可以向你的同桌取取经。”
顾林染笑着点头：“知道了，老师。”
语毕，他低头看向瞬间面无表情的阮柠溪：“你赢了？”
阮柠溪绷着脸瞪着顾林染，片刻后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唉，瞬间打脸。”
“很厉害了。”顾林染安慰道：“你提升别的科目，可比我提升作文简单多了。”
“而且——”顾林染嗓音含笑：“我这次考得这么好，还要谢谢你给我的那本习题册。”
“所以，是你赢了。”
“你逗小孩呢。”阮柠溪翻了个白眼：“这次是平手，我们期中考试见。”
下午自习课，阮柠溪、顾林染、高升和江晓眠被叫进办公室。
“你们不用紧张，这次叫你们来，是想问问换班的事情。”
杨蕾放下笔，抬头示意几个人找椅子坐。
“高二上学期有三次换班的机会，这次月考、期中和期末。”杨蕾拿着成绩单：“你们四个这次都考进年部前三十，可以进重点班了。”
杨蕾放下成绩单，在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怎么想的怎么说，老师支持你们一切决定。”
“我不去。”四个人异口同声说完，然后忍不住笑了。
“确定了？重点班教师资源确实优秀，老师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
“这话您说过不止一遍了。”江晓眠撇嘴：“我可不想去一班，跟木偶工厂似的。”
高升：“我不去。一班还是十三班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杨蕾看向顾林染：“林染同学呢？你刚转来北高不久，家里是希望你进入重点班的吧？”
“我母亲不管我学习上的事。”顾林染道：“您才说要我向同桌学习，怎么又赶我走了。”
杨蕾连连摆手：“你们几个快回教室吧！堵在我面前看着眼晕。”
办公室其他老师笑道：“杨老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巴不得他们来我班级杵着。”
杨蕾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满是笑意。
四人转身向外走。
江晓眠走在最前面，率先推开办公室大门——
“卧槽！吓我一跳！”
她没想到外面悄无声息站着个人，差点直接撞上去。
阮柠溪抬头，看到田刚铁青着脸立在门外，视线在江晓眠身上一扫而过，带着轻蔑。而后又落到自己身上。
这次不是轻蔑，而是愤怒了。
阮柠溪眉头轻挑，田刚这是没消气，还是知道自己这次数学满分后又生气了？
田刚手里拿着他的宝贝保温杯，胳膊下面夹着数学教材。估计是从班级回办公室时在门外意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一群没有志向的东西！”
江晓眠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嘿，是没您有志向，您在门外拄着当门神多伟大呀！”
“瞎说什么呢，快回教室去。”杨蕾匆匆走了出来：“田老师回去坐吧，在这和孩子们计较什么。”
田刚没有说话，冷哼一声大步走进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江晓眠还在愤愤不平：“他是不是有病啊，又不认识他是谁，他凭什么骂我们！”
阮柠溪抱歉道：“迁怒吧，主要想骂的人应该是我。”
顾林染拍拍她肩膀：“恭喜你走出‘魔窟’。”
这话说的有趣，多少人拼了命想去重点班去不成，到顾林染嘴里，却变成个“魔窟”。
但阮柠溪知道，他是新转来的学生，之所以如此形容一班，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阮柠溪：“谢谢……其实他脾气虽暴躁，但对数学好又听话的学生还是不错的。”
所以顾林染完全没必要因为她讨厌一班。毕竟实话实话，一班教师整体水平确实高于普通班。
“不是说了要向你请教。我除了语文，别的科目也没什么提升之处了。”
高升扶了扶眼镜：“这话说得有那么一丝丝讨打。”
江晓眠不解：“对好的学生非常迁就，那为什么对你态度很差。”
阮柠溪摸摸鼻子：“可能是我上次数学零分让他感到被冒犯了吧。”
故意在某门科目上考零分，是很幼稚又不尊重老师的行为。但阮柠溪觉得，不尊重别人的人，也不配得到别人尊重。
至于幼稚……人非圣贤，她长这么大凭什么不能幼稚一回？
而此时，数学组办公室。
田刚将保温杯放到桌子上，对杨蕾沉声说：“别人我不管，阮柠溪和顾林染，必须有一个去重点班。”
见杨蕾要开口，田刚慢悠悠补充一句——
“这是校长的原话。”
字面意义上的。
男人。
她望着手里的纸条还在愣神，别人已经开跑了。
裁判催促她：“快去人堆里随便拽个男生跑啊！”
我拽着你跑行不行啊！
这都是什么鬼要求，江晓眠去年将出题人脑子摩擦出毛病了吧。
阮柠溪咬牙与周围一圈陌生的脸对视。十三班看台离起点很远，她想临时拽个男生过来都做不到。
陪她一同过来的江晓眠撸起袖子，在人群里指指点点：“宋可！别偷笑了！快过来当npc！”
宋可下意识要跑过来。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伸向阮柠溪。
阮柠溪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一股力量带着自己向前冲，转瞬间就超过前方抱着两瓶矿泉水跑的女生。
伸过来的手有点熟悉。
宽大温和的手掌恰好将自己的手完全包裹住。
是……顾林染。
她被对方带着跑，耳边只剩下风声，还有心脏狂跳带来的“砰砰”声。
奇怪，顾林染不是在看台么，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不远处有人在喊加油，混着笑闹声融化在风里，传向四面八方。
不知是谁喊的“顾同学好帅”被阮柠溪清晰捕捉到。
她边跑着，边偏头望向顾林染。
男生侧脸线条刚硬，带着少年人的干净和青年人的稳重，让他看起来帅气又可靠。
好像再难的问题，有他在就会迎刃而解。
“别看我，看终点。”顾林染轻声道。
终点有什么好看的？
阮柠溪向前方看去。
顾林染不愧是四百米冠军，拉着她一个拖油瓶，还能冲到第一的位置。
别的选手被落在后面，而终点就在前方。
终点带静静立在那里，阮柠溪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冲过这条红带。
以至于真的冲过去时，她愣了好久，才在周围班级同学的欢呼声中感到兴奋与喜悦。
“我第一？”
“是啊！你第一！”江晓眠伸胳膊搂住阮柠溪：“干得漂亮，延续了我曾经在趣味赛上留下的辉煌。”
高升：“恭喜，运气不错。”
张睿智：“女神牛逼！学霸牛逼！这波联手帅呆了！！”
全部项目已经比完，十三班总分第二，在没有体育生的情况想拿到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阮柠溪被这群人吵得说不上话。
“都别疯了，快去看台坐好。”杨蕾在一旁笑道：“接下来就是教师比赛，你们不想给我加油么？”
一帮人又去围着杨蕾起哄。
阮柠溪长叹口气：“终于结束了。”
顾林染将纸条还给阮柠溪：“是不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嗯？”纸条被汗水浸湿，黑色字迹有些模糊：“怎么在你这里。”
她还以为刚刚跑步时丢掉了。
“放手时不小心带过来的。”
阮柠溪伸了个懒腰，向看台走：“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在运动会上拿第一，虽然这个第一水分很大。”
看着手上的纸条，阮柠溪笑出声：“我这算运气好还是不好啊？抽到个男人，给我吓傻了。”
顾林染垂眸，视线扫在女孩明媚笑脸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阮柠溪拉长声音向前走，过了几秒，她转过身。
“真高兴认识你。”
运动会结束，学生们有半天休息时间，第二天就是月考。
高二上学期第二次月考，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能来到北阳的，都是中考时成绩不错的学生，平时玩归玩，但对待考试态度都很认真。
顾林染是转学生，上次月考没参加，这次考试被分配在最后一个考场。
在这个考场考试的学生是全年部倒数三十名。
顾林染坐在最后一位，前面恰好也是十三班的同学，肖尹。
肖尹握笔的手哆哆嗦嗦。
顾林染将语文卷子翻了一面，不经意间抬头时，发现肖尹抖成帕金森。
顾林染：“……”
什么情况？不舒服还是……他留意了下肖尹的动作，没发现任何异常。
语文考试很快结束，卷子收上去后，顾林染抬手拍了拍肖尹。
肖尹回头：“顾…顾同学有什么事？”
顾林染看到肖尹通红的眼眶，有些震惊。
沉默两秒，顾林染道：“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去医务室。”
肖尹哭丧着脸：“我身体没问题！我就是…我就是这次考试又考砸了。”
顾林染：“……”
肖尹：“古诗填空我全忘了，文言文看不懂，作文写跑题。语文可是我最拿手的科目！”
顾林染满脸复杂，他不理解最拿手的科目怎么能考啥啥不会。
顾林染本就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他与肖尹算不上熟悉。
想了想，顾林染中规中矩道：“下午考数学加油。”
不料肖尹差点“哇”一声哭出来：“我上次数学才考十二分！全年部倒数第二！还好有阮同学陪我一起，她真是个好人……”
顾林染将原本准备安慰肖尹的话咽回肚子里。
心想：真遗憾，这次月考结束你注定孤单一人了。
月考数学全年部倒一·集中老师全部火力·大好人阮柠溪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都怪运动会。
她就说月考前举办运动会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嘛。
月考考了两天，刚一结束，各科课代表纷纷跑去老师办公室要答案。
张睿智望着黑板上的数学答案，痛心疾首：“草，最后那道选择题我把正确答案给改成错的了！”
高升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对号：“心疼你三秒。”
“你选择题全对了？！这次数学这么变态，你竟然全做对了！”
高升躲开张睿智掐向自己脖子的手：“知道原因吗？”
“什么？”
“因为我没改答案。”
张睿智愣了几秒，怒气飙升：“好啊，你还阴阳我！”
教室里闹闹哄哄都在对答案，后排角落两个人便显得格格不入。
阮柠溪在写新买的练习题，写着写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咱俩打赌比谁的成绩更好，但赌注是什么？”
顾林染做题动作一顿：“你有什么想法？”
阮柠溪想了半天，放弃：“算了，还没想好。欠着吧，以后想到告诉你。”
明白阮柠溪话中意思，顾林染笑了：“这么自信能赢我？”
阮柠溪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眉眼间是满满的自信：“当然。”
“我从小到大，学习是唯一能做好的事……也算是一种精神慰藉吧。”
上小学时，父母想给她打造成聪明宝宝人设。为了让父母满意，得到一声夸奖，她在别人玩洋娃娃看动画片的时间里，埋头学习。
后来，她和父母产生隔阂，学习却也从未落下。
镜头前的阿柠不是阮柠溪，在学习中她才能找到自己。
完全沉浸在学习世界，将难题一道道解开，最后拿到满分试卷。
数据可以作假，但成绩不会。
她有本事也有自信能考到高分。
北高老师判卷速度飞快，考完第二天下午成绩就全出来了。
杨蕾站在讲台上，望着下方一张张眼巴巴看向自己的小脸，点点头：“这次咱班整体成绩有所上升，大部分同学考得不错。个别成绩下降的也不要灰心，你们才高二，只要找到问题所在，扎根学习，一切都不算晚。”
“接下来宣布同学们的考试成绩。”
“阮柠溪，总分723，语数英三门满分，总排名第一。”杨蕾声音满是高兴：“大家要向阮同学学习。”
“——什么？语文满分？这也太猛了吧！”班里有男生喊道：“我从小考到大，没见过一回作文满分的。”
“兄弟你没听课吧。”张睿智开始拆台：“咱语文老师可早就说过，高一期末有个同学作文满分，你猜那人是谁。”
对于这个成绩，阮柠溪并不意外。
她对着顾林染眨眨眼：“我赢了。”
杨蕾继续念：“顾林染，总分723，数英物化四门满分，总排名并列第一。顾同学语文稍微有点拖后腿，可以向你的同桌取取经。”
顾林染笑着点头：“知道了，老师。”
语毕，他低头看向瞬间面无表情的阮柠溪：“你赢了？”
阮柠溪绷着脸瞪着顾林染，片刻后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唉，瞬间打脸。”
“很厉害了。”顾林染安慰道：“你提升别的科目，可比我提升作文简单多了。”
“而且——”顾林染嗓音含笑：“我这次考得这么好，还要谢谢你给我的那本习题册。”
“所以，是你赢了。”
“你逗小孩呢。”阮柠溪翻了个白眼：“这次是平手，我们期中考试见。”
下午自习课，阮柠溪、顾林染、高升和江晓眠被叫进办公室。
“你们不用紧张，这次叫你们来，是想问问换班的事情。”
杨蕾放下笔，抬头示意几个人找椅子坐。
“高二上学期有三次换班的机会，这次月考、期中和期末。”杨蕾拿着成绩单：“你们四个这次都考进年部前三十，可以进重点班了。”
杨蕾放下成绩单，在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怎么想的怎么说，老师支持你们一切决定。”
“我不去。”四个人异口同声说完，然后忍不住笑了。
“确定了？重点班教师资源确实优秀，老师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
“这话您说过不止一遍了。”江晓眠撇嘴：“我可不想去一班，跟木偶工厂似的。”
高升：“我不去。一班还是十三班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杨蕾看向顾林染：“林染同学呢？你刚转来北高不久，家里是希望你进入重点班的吧？”
“我母亲不管我学习上的事。”顾林染道：“您才说要我向同桌学习，怎么又赶我走了。”
杨蕾连连摆手：“你们几个快回教室吧！堵在我面前看着眼晕。”
办公室其他老师笑道：“杨老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巴不得他们来我班级杵着。”
杨蕾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满是笑意。
四人转身向外走。
江晓眠走在最前面，率先推开办公室大门——
“卧槽！吓我一跳！”
她没想到外面悄无声息站着个人，差点直接撞上去。
阮柠溪抬头，看到田刚铁青着脸立在门外，视线在江晓眠身上一扫而过，带着轻蔑。而后又落到自己身上。
这次不是轻蔑，而是愤怒了。
阮柠溪眉头轻挑，田刚这是没消气，还是知道自己这次数学满分后又生气了？
田刚手里拿着他的宝贝保温杯，胳膊下面夹着数学教材。估计是从班级回办公室时在门外意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一群没有志向的东西！”
江晓眠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嘿，是没您有志向，您在门外拄着当门神多伟大呀！”
“瞎说什么呢，快回教室去。”杨蕾匆匆走了出来：“田老师回去坐吧，在这和孩子们计较什么。”
田刚没有说话，冷哼一声大步走进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江晓眠还在愤愤不平：“他是不是有病啊，又不认识他是谁，他凭什么骂我们！”
阮柠溪抱歉道：“迁怒吧，主要想骂的人应该是我。”
顾林染拍拍她肩膀：“恭喜你走出‘魔窟’。”
这话说的有趣，多少人拼了命想去重点班去不成，到顾林染嘴里，却变成个“魔窟”。
但阮柠溪知道，他是新转来的学生，之所以如此形容一班，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阮柠溪：“谢谢……其实他脾气虽暴躁，但对数学好又听话的学生还是不错的。”
所以顾林染完全没必要因为她讨厌一班。毕竟实话实话，一班教师整体水平确实高于普通班。
“不是说了要向你请教。我除了语文，别的科目也没什么提升之处了。”
高升扶了扶眼镜：“这话说得有那么一丝丝讨打。”
江晓眠不解：“对好的学生非常迁就，那为什么对你态度很差。”
阮柠溪摸摸鼻子：“可能是我上次数学零分让他感到被冒犯了吧。”
故意在某门科目上考零分，是很幼稚又不尊重老师的行为。但阮柠溪觉得，不尊重别人的人，也不配得到别人尊重。
至于幼稚……人非圣贤，她长这么大凭什么不能幼稚一回？
而此时，数学组办公室。
田刚将保温杯放到桌子上，对杨蕾沉声说：“别人我不管，阮柠溪和顾林染，必须有一个去重点班。”
见杨蕾要开口，田刚慢悠悠补充一句——
“这是校长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