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全名宋赵，名义上是顾箐助理，实际是专职保镖。
在他眼里，大少爷只是个高中生，还是高挑偏瘦那款。想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远不是自己对手。
他唯一要苦恼的，是怎么在不伤害大少爷的情况下，将人擒住。
——在倒地之前，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靠！”宋赵被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摔得满眼冒金星。缓了片刻，他开始骂大厅门口一群愣住的手下：“傻站着看戏呢！快将大少爷请回车上。”
此时顾林染已经走到离大门七八米远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顾箐的特意安排，此时饭店大厅异常空旷。
保安，服务员不知去向，甚至连客人都不见了。
前面四个保镖围成一堵人墙，顾林染被迫停住脚步。
校服拉链不翼而飞，露出校服里单薄的黑色T恤。顾林染索性将外套扔在一旁，脸色更冷。
“这是要绑架？”顾林染没有回头，他知道顾箐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顾箐无奈：“我只是想和我儿子安静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奈何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顾林染喉结微动：“没必要。”
他大步向前，理智在此时已濒临失控。他不想回忆当年的事，也懒得听身后男人的忏悔。
他要回家。
妈妈还在等他。
四个男人呈包围状，从不同方向冲过来将他往地上按。
顾林染侧头，躲开勒向脖颈的手，反手用手肘击中对方额头。这人倒下后，顾林染还没缓口气，腰突然被人抱住。
对方力气非常大，他被抱着用不上力，前面的人已经爬起来要桎梏住他的手。
不能被抓到！
顾林染索性顺着对方力气向后倒，身后那人没反应过来，被突然增加的力道压倒在地。顾林染侧身向左后方滚，他抬眸向前扫了眼——只要三米，就能跑出大门。
胳膊重新被人拽住，前冲的动作一滞。
顾林染不耐烦极了。
他知道对方怕伤到他没有用全力，他同样也没有。
这些人是给顾箐打工的，拦住自己是因为老板的命令，所以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顾林染闭了闭眼，回身刚要挥出拳头，一个东西从天而降——
“咚！啪嚓——”
地板上水晶碎片四溅。
顾箐被吓了一跳，字面意义上的，原地蹦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谁扔的！”他指着满地碎渣，怒吼道。
二楼，阮柠溪扶着楼梯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啊，没拿稳掉下去了。有人受伤吗？我可以赔医疗费。”
没人受伤。
奖杯掉落的位置刚刚好，是远离众人又足够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
顾林染神色一怔，她怎么在这里？
顾箐见楼上是个穿校服的女娃，不以为然：“酒店经理没跟你说，暂时不要走出包间吗？”
阮柠溪：“说了。酒店大堂维修吊灯，请客人暂时不要外出，以免发生意外。为表歉意，今日免单。”
阮柠溪指着吊灯：“我看这灯挺好的，莫非是别处的灯有问题？”
视线落在顾箐秃了一块的脑袋上。
顾箐有被冒犯到：“不想惹麻烦就滚回包间。”
顾林染刚想说话，便和阮柠溪对上视线。女孩眉眼弯弯，向他露出一个笑。
似乎在告诉他，她能处理好眼下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也好像……是在安慰他。
顾林染压抑的心情在此刻奇异的放晴。
阮柠溪晃了晃手机：“请文明用语，不要教坏直播间三千万粉丝呦。”
顾箐：？
“现在为大家直播暗黑势力在线打人事件。”阮柠溪对着手机叨叨：“四个黑衣大汉围殴一个高中生所为何事？秃头男人为何强迫食客不许走出包间？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一切真相敬请关注小柠直播间。”
在监控默默围观的荷塘晓月经理张锋坐不住了，小跑着来到顾箐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顾总，这小丫头片子是个主播，粉丝挺多的，闹大了对您对咱酒店都不好，您看——”
顾箐眯着眼没有说话。
张锋汗从脑门滑下，顾总的背景也许不怕这个小主播，但他要是没处理好让酒店受到影响可就工作不保了。
好在顾箐没准备继续强硬下去。
“走吧。”顾箐摆摆手示意保镖出去。
临走前，他对顾林染低声道：“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害你。”
众人走后，张锋来到阮柠溪身边，赔笑：“阮女士，您和您直播间朋友误会了，我们其实——”
阮柠溪将手机屏幕面向他。
黑屏，根本没有直播间。
她竟然敢忽悠顾总！
阮柠溪看着张锋，笑眯眯道：“我从包间出来透气，意外在施工现场摔了一跤，奖杯因此碎掉。除此之外谁都没见过——这个解释，张经理满意吗？”
这再好不好。
张锋巴不得无事发生：“好好好，还好阮女士没有受伤。现在施工结束了，我让人去通知各位客人。”
擦肩而过时，阮柠溪轻飘飘道：“记住，是谁都没见过。”
阮柠溪向楼下顾林染点点头，重新回到包间。
“要我说，你家阿柠就是缺心眼。”莫娜举着酒杯道：“直播多赚钱啊，你以后当什么能赚这么多。”
“果然是小孩心性，等你成年了，就知道万事万物都比不得一个‘钱’字。”
阮柠溪喝了口果汁：“莫姨这话也没错。不过，有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享受生活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如果我为了赚钱，连自己都迷失了，又谈何快乐。”
莫娜一愣：“嘿，不愧是学霸，这小词一套接一套。”
阮腾飞在旁边闷声喝酒，张艳梅脸色有些难看。
“行了。都吃差不多了，回家吧。”张艳梅扯着嘴角笑笑，按住阮腾飞端起的酒杯：“腾飞，叫个代驾。娜娜你也喝了酒，记得叫代驾回家。”
莫娜已经喝醉了：“呵呵，现在还挺守法。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连代驾两个字都不懂！哈哈哈哈……”
张艳梅狠狠拍上大门。
一路沉默。
阮柠溪坐在副驾，隔着车座都能感受到后面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她有点难受，却并不后悔。
父母脸色很差的原因是她在镜头前说出“以后不会直播”这种基本断了后路的话。
但阮柠溪早就跟他们说清自己不会继续拍视频，如果他们听进去了，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
还是没办法吗？
阮柠溪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阮腾飞和张艳梅的关系。
对方将她买来，养她长大是真；从□□她拍视频，把她当成盈利工具也是真。
阮柠溪没怎么在镜头之外的地方享受过父母亲情，但也做不到干脆利索斩断这份感情。
毕竟，自己能安稳长到十七岁，这十七年里，是真的把阮家夫妇当成自己亲生父母的。
回到家，张艳梅让阮柠溪回房洗漱。
“累了一天，快去洗澡睡觉吧。”张艳梅笑容勉强：“你爸喝醉了，我扶他去楼上。”
阮柠溪：“我帮你——”
“不用！”张艳梅语气尖锐，顿了顿，尽量和缓道：“快回房，这边不用你操心。”
阮柠溪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噢。”她收回手，转身走回卧室。
上了一天课，又参加颁奖典礼，阮柠溪此时非常疲惫。
她准备洗个热水澡，洗完直接睡觉。
走进浴室，将门锁好。
阮柠溪下意识向四周环顾一圈，反应过来后失笑——自己竟然怀疑卫生间被装了摄像头。
泡到浴缸里，温暖的水流舒缓神经，阮柠溪迷迷糊糊想：她和父母这辈子注定没有信任了。
或许曾经有……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在他们向自己卧室装第一个摄像头时？还是将自己门锁拆掉、偷看她日记本、撕碎她写的东西，告诉她不许有秘密时？
正常人家的父母也会这样吗？
阮柠溪将沐浴露清洗干净，站起身，对着镜子擦拭头发。
她忽然想起顾林染的母亲，苏筱。
“有空来我们家吃饭。阿姨给你做糖醋排骨，超好吃的。”苏筱望着自己的视线非常温柔：“你还在长身体，天天吃草可不行。”
阮柠溪猜测苏筱大概率是自己粉丝。
张艳梅为了控制身材会让她每晚吃沙拉，偶尔吃牛排，这些都是粉丝才知道的事情。
没准还是死忠粉……想起苏筱叫自己“儿媳妇”时的场景，阮柠溪忍不住在镜子前笑弯了眼。
主要是顾林染面红耳赤的模样太好玩了。平时看起来清清冷冷的男孩子，脸色瞬间变红，像个苹果。
那天放学，苏筱将阮柠溪送回家，一路有说有笑。
而顾林染始终缩在后座一言不发。阮柠溪下车前特意瞥了眼，发现顾林染耳根还是红的。
真是可爱。
阮柠溪换上干净的睡裙，将湿毛巾搭在架子上，向浴室门口走。
她边走边想，不知今天围着顾林染的是群什么人，看着就不好惹。
搞不清状况，她不敢报警，更不敢贸然开直播。
只想着有权利的人都会注重名声，才会假装直播骗那人离开。
好在最后成功了。
没人知道，那人被糊弄走后，她背在身后的手掌心攥出一片冷汗。
待会儿发个信息问问顾林染吧，还没来得及确认他是否安全到家。
阮柠溪打开门锁，向外一推——
门没开。
什么情况？她皱着眉反复用力推了几下，浴室门纹丝不动。
阮柠溪逐渐淡了表情。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在他眼里，大少爷只是个高中生，还是高挑偏瘦那款。想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远不是自己对手。
他唯一要苦恼的，是怎么在不伤害大少爷的情况下，将人擒住。
——在倒地之前，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靠！”宋赵被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摔得满眼冒金星。缓了片刻，他开始骂大厅门口一群愣住的手下：“傻站着看戏呢！快将大少爷请回车上。”
此时顾林染已经走到离大门七八米远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顾箐的特意安排，此时饭店大厅异常空旷。
保安，服务员不知去向，甚至连客人都不见了。
前面四个保镖围成一堵人墙，顾林染被迫停住脚步。
校服拉链不翼而飞，露出校服里单薄的黑色T恤。顾林染索性将外套扔在一旁，脸色更冷。
“这是要绑架？”顾林染没有回头，他知道顾箐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顾箐无奈：“我只是想和我儿子安静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奈何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顾林染喉结微动：“没必要。”
他大步向前，理智在此时已濒临失控。他不想回忆当年的事，也懒得听身后男人的忏悔。
他要回家。
妈妈还在等他。
四个男人呈包围状，从不同方向冲过来将他往地上按。
顾林染侧头，躲开勒向脖颈的手，反手用手肘击中对方额头。这人倒下后，顾林染还没缓口气，腰突然被人抱住。
对方力气非常大，他被抱着用不上力，前面的人已经爬起来要桎梏住他的手。
不能被抓到！
顾林染索性顺着对方力气向后倒，身后那人没反应过来，被突然增加的力道压倒在地。顾林染侧身向左后方滚，他抬眸向前扫了眼——只要三米，就能跑出大门。
胳膊重新被人拽住，前冲的动作一滞。
顾林染不耐烦极了。
他知道对方怕伤到他没有用全力，他同样也没有。
这些人是给顾箐打工的，拦住自己是因为老板的命令，所以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顾林染闭了闭眼，回身刚要挥出拳头，一个东西从天而降——
“咚！啪嚓——”
地板上水晶碎片四溅。
顾箐被吓了一跳，字面意义上的，原地蹦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谁扔的！”他指着满地碎渣，怒吼道。
二楼，阮柠溪扶着楼梯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啊，没拿稳掉下去了。有人受伤吗？我可以赔医疗费。”
没人受伤。
奖杯掉落的位置刚刚好，是远离众人又足够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
顾林染神色一怔，她怎么在这里？
顾箐见楼上是个穿校服的女娃，不以为然：“酒店经理没跟你说，暂时不要走出包间吗？”
阮柠溪：“说了。酒店大堂维修吊灯，请客人暂时不要外出，以免发生意外。为表歉意，今日免单。”
阮柠溪指着吊灯：“我看这灯挺好的，莫非是别处的灯有问题？”
视线落在顾箐秃了一块的脑袋上。
顾箐有被冒犯到：“不想惹麻烦就滚回包间。”
顾林染刚想说话，便和阮柠溪对上视线。女孩眉眼弯弯，向他露出一个笑。
似乎在告诉他，她能处理好眼下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也好像……是在安慰他。
顾林染压抑的心情在此刻奇异的放晴。
阮柠溪晃了晃手机：“请文明用语，不要教坏直播间三千万粉丝呦。”
顾箐：？
“现在为大家直播暗黑势力在线打人事件。”阮柠溪对着手机叨叨：“四个黑衣大汉围殴一个高中生所为何事？秃头男人为何强迫食客不许走出包间？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一切真相敬请关注小柠直播间。”
在监控默默围观的荷塘晓月经理张锋坐不住了，小跑着来到顾箐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顾总，这小丫头片子是个主播，粉丝挺多的，闹大了对您对咱酒店都不好，您看——”
顾箐眯着眼没有说话。
张锋汗从脑门滑下，顾总的背景也许不怕这个小主播，但他要是没处理好让酒店受到影响可就工作不保了。
好在顾箐没准备继续强硬下去。
“走吧。”顾箐摆摆手示意保镖出去。
临走前，他对顾林染低声道：“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害你。”
众人走后，张锋来到阮柠溪身边，赔笑：“阮女士，您和您直播间朋友误会了，我们其实——”
阮柠溪将手机屏幕面向他。
黑屏，根本没有直播间。
她竟然敢忽悠顾总！
阮柠溪看着张锋，笑眯眯道：“我从包间出来透气，意外在施工现场摔了一跤，奖杯因此碎掉。除此之外谁都没见过——这个解释，张经理满意吗？”
这再好不好。
张锋巴不得无事发生：“好好好，还好阮女士没有受伤。现在施工结束了，我让人去通知各位客人。”
擦肩而过时，阮柠溪轻飘飘道：“记住，是谁都没见过。”
阮柠溪向楼下顾林染点点头，重新回到包间。
“要我说，你家阿柠就是缺心眼。”莫娜举着酒杯道：“直播多赚钱啊，你以后当什么能赚这么多。”
“果然是小孩心性，等你成年了，就知道万事万物都比不得一个‘钱’字。”
阮柠溪喝了口果汁：“莫姨这话也没错。不过，有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享受生活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如果我为了赚钱，连自己都迷失了，又谈何快乐。”
莫娜一愣：“嘿，不愧是学霸，这小词一套接一套。”
阮腾飞在旁边闷声喝酒，张艳梅脸色有些难看。
“行了。都吃差不多了，回家吧。”张艳梅扯着嘴角笑笑，按住阮腾飞端起的酒杯：“腾飞，叫个代驾。娜娜你也喝了酒，记得叫代驾回家。”
莫娜已经喝醉了：“呵呵，现在还挺守法。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连代驾两个字都不懂！哈哈哈哈……”
张艳梅狠狠拍上大门。
一路沉默。
阮柠溪坐在副驾，隔着车座都能感受到后面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她有点难受，却并不后悔。
父母脸色很差的原因是她在镜头前说出“以后不会直播”这种基本断了后路的话。
但阮柠溪早就跟他们说清自己不会继续拍视频，如果他们听进去了，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
还是没办法吗？
阮柠溪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阮腾飞和张艳梅的关系。
对方将她买来，养她长大是真；从□□她拍视频，把她当成盈利工具也是真。
阮柠溪没怎么在镜头之外的地方享受过父母亲情，但也做不到干脆利索斩断这份感情。
毕竟，自己能安稳长到十七岁，这十七年里，是真的把阮家夫妇当成自己亲生父母的。
回到家，张艳梅让阮柠溪回房洗漱。
“累了一天，快去洗澡睡觉吧。”张艳梅笑容勉强：“你爸喝醉了，我扶他去楼上。”
阮柠溪：“我帮你——”
“不用！”张艳梅语气尖锐，顿了顿，尽量和缓道：“快回房，这边不用你操心。”
阮柠溪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噢。”她收回手，转身走回卧室。
上了一天课，又参加颁奖典礼，阮柠溪此时非常疲惫。
她准备洗个热水澡，洗完直接睡觉。
走进浴室，将门锁好。
阮柠溪下意识向四周环顾一圈，反应过来后失笑——自己竟然怀疑卫生间被装了摄像头。
泡到浴缸里，温暖的水流舒缓神经，阮柠溪迷迷糊糊想：她和父母这辈子注定没有信任了。
或许曾经有……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在他们向自己卧室装第一个摄像头时？还是将自己门锁拆掉、偷看她日记本、撕碎她写的东西，告诉她不许有秘密时？
正常人家的父母也会这样吗？
阮柠溪将沐浴露清洗干净，站起身，对着镜子擦拭头发。
她忽然想起顾林染的母亲，苏筱。
“有空来我们家吃饭。阿姨给你做糖醋排骨，超好吃的。”苏筱望着自己的视线非常温柔：“你还在长身体，天天吃草可不行。”
阮柠溪猜测苏筱大概率是自己粉丝。
张艳梅为了控制身材会让她每晚吃沙拉，偶尔吃牛排，这些都是粉丝才知道的事情。
没准还是死忠粉……想起苏筱叫自己“儿媳妇”时的场景，阮柠溪忍不住在镜子前笑弯了眼。
主要是顾林染面红耳赤的模样太好玩了。平时看起来清清冷冷的男孩子，脸色瞬间变红，像个苹果。
那天放学，苏筱将阮柠溪送回家，一路有说有笑。
而顾林染始终缩在后座一言不发。阮柠溪下车前特意瞥了眼，发现顾林染耳根还是红的。
真是可爱。
阮柠溪换上干净的睡裙，将湿毛巾搭在架子上，向浴室门口走。
她边走边想，不知今天围着顾林染的是群什么人，看着就不好惹。
搞不清状况，她不敢报警，更不敢贸然开直播。
只想着有权利的人都会注重名声，才会假装直播骗那人离开。
好在最后成功了。
没人知道，那人被糊弄走后，她背在身后的手掌心攥出一片冷汗。
待会儿发个信息问问顾林染吧，还没来得及确认他是否安全到家。
阮柠溪打开门锁，向外一推——
门没开。
什么情况？她皱着眉反复用力推了几下，浴室门纹丝不动。
阮柠溪逐渐淡了表情。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