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蔡嬷嬷微微一笑,跟她说:“这是薛家的二小姐。”

    农妇吓了一跳,又十分紧张,她臂上挽着竹篮,里面还放着新鲜的苞米。

    她几步上前来给薛暮磕头,小声地说:“俺是灵璧乡的农妇,俺当家的租的是东家的地……”她想了想,欲言又止地说:“赵庄头收的不是五成租,是七成租,东家可要体谅俺们。”

    农妇说着掉起眼泪来:“今年雨多,棒子收成不好,七成租咱们拿出来都勉强了,哪里还能多拿出来?俺家四个闺女,个个饿得皮包骨头,俺不得不卖一个去给人当童养媳,求东家可不要再涨租子了。”

    蔡嬷嬷听完农妇的话,脸色一变,小声和薛暮说:“赵庄头实在过分,五成的租子都是多的,他竟然还收七成,简直是不想要这些人过活!”

    那农妇又继续说:“俺原先是刘水沟子的人,听说薛家东家对人好,才和当家一起过来的,这几年啥都存不下,还白搭银子进去。灵璧冲着薛家来的人多,现个个都后悔,东家要是再涨租子,那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蔡嬷嬷又问她:“旁边几个村子呢?是不是罗家的地界?”

    农妇点点头:“俺们走也走不了,附近都是罗家的地,也都是七成的租。”

    蔡嬷嬷问完这个农妇,抓了一把铜子给她,农妇千恩万谢,非要把竹篮里的苞米留给蔡嬷嬷。

    薛暮听完农妇的话,心里已十分愤怒,沉着脸往回走,上了马车吩咐婆子回田庄去。

    蔡嬷嬷路上跟她说:“罗家原先是皇商,后来没当了,手里还有钱,待人最是苛刻。夫人就不喜欢罗家的作风,嘱咐过下面的管事,田庄的租都不能超过五成,赵庄头收七成,肯定有两成他私吞了。”

    薛暮不由庆幸自己来了一次,看他们见着自己那躲闪的样子,恐怕是自己来之前,赵庄头就威逼利诱打过招呼,不准他们和自己说这些了。不过是母亲乳母的弟弟,竟然都能威风到如此地步,还用母亲的名声招徕这些人,又如此对待底下的人,实在过分。

    她回了田庄之后,日头又渐渐热起来,赵庄头让人送酸梅汤过来,薛暮也没说什么。过了午饭,赵庄头有事出去,她找了田庄里两个婆子来问话,俱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一听就有问题。

    薛暮知道她们为难,让她们先走了,她一个人对着窗外的银杏树想事情。

    她做事一向优柔寡断,这次却不想留这个赵庄头,这样苛待别人,岂是个能办好事的。

    她正想着,良姜走进来说:“外面有个农人说要见薛家来的管事。”

    薛暮想了想,道:“请他进来,蔡妈妈来和他说话。”

    她碍于男女之妨不好和他对面。

    她坐在正堂后面看着,那男子穿着一件黄葛短衫,腰上扎着腰带。他脚上的草鞋不干净,因此不肯进正堂来,蔡嬷嬷只能出去和他说话。

    那男子讪讪地笑着,掏出一把铜子还给蔡嬷嬷:“小的是秦二,婆娘不懂事,哪能拿东家的钱,东家问咱们点事是应该的,俺已经说过她了。”

    蔡嬷嬷笑道:“却也不算是白给的,我们买了她一篮子的苞米。”

    男子更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说:“棒子才值几个钱,您给两个铜子都是多的,何况送给东家,想要就尽管拿了,出钱更说不上。”

    薛暮在里面看着,觉得这人难得老实忠厚,家里都穷成那样了,还这样朴实,她想了想,招良姜过来,让她去吩咐蔡嬷嬷一句。

    蔡嬷嬷听了吩咐,就问这男子:“你收着钱,我这自然还有事要问你,那赵庄头种的果树是在山坡上,我们今天出去看,平地的田都没有被淹,那山坡的果树怎么会都烂根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听了却犹豫了好久,看了看四周没有赵庄头的人,飞快地小声道:“偷偷和东家说一句,那些果苗儿活得好好的,却早被挖走了。我听人说,赵庄头连夜把苗运去了旁边罗家的庄子,说是卖了的!”

    他说完好像十分不安,匆忙告辞了,就挑着旁边的一对箩筐要走。蔡嬷嬷让人帮他拿了一袋厚厚的肉馅烙饼,秦二推辞了许久,最后还是红着脸接下了。

    蔡嬷嬷回来和薛暮说,薛暮听了便笑道:“我娘手底下这样的人恐怕不少,仗着我不懂事就想糊弄我。”

    她来田庄,那赵庄头铆足劲儿想捞一笔,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怕,就当她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罢了。

    她想了想,对蔡嬷嬷说:“把外祖母派的护院叫进来,咱们总是要以一儆百的。”

    蔡嬷嬷笑着去叫人了。

    那头小厮出去了一个时辰,在周围转转就把情况摸得门儿清,他跟着佟铱见得多,该怎么打听看什么东西,可比薛暮一行人快多了。回来和佟铱说的时候,他正在看董思白的《容台文集》,听到小厮回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小厮和他说了灵璧这个田庄的情况:“奴才说看那赵庄头这么蹊跷呢,原来是早和罗家勾结上了。罗家那边的庄头都和他说过了,等他把灵璧这个田庄的东西弄过去,也向罗家举荐他,至少工钱比他在薛家高一倍。赵庄头十分动心,那十多亩的果苗几乎是不要钱送给罗家。”

    佟铱只是说:“知道了。”

    小厮却急得抓耳挠腮的,他听了这个赵庄头许多事,真是感叹天底下还有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薛家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还败坏薛家的名声,如今还一心想去罗家做事。那薛二小姐一看就是不懂事的,这些事她怎么可能知道呢,还不是让赵庄头这个小人占了上风!

    想起来他就不舒服,偏偏二少爷一点想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小厮在屋里转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憋了口气。如今薛暮来田庄,太夫人心疼,还让护院婆子跟着。前些日子他跟着佟铱去田庄里,那可是就他们两个人,庄头知道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可吃了不少暗亏,到最后二少爷终于把那群人治理得服服帖帖,人都瘦了一圈。

    他怎么就不心疼表小姐呢!

    佟铱看他那样子,笑了笑说:“我也明白,但是帮或不帮都不好。你要是想帮,自己和表小姐说去,可别来烦我。”

    既然帮或不帮都是错,那他就要做符合自己利益的事。

    佟铱说完低下头继续看书,小厮想了好久,他这样越俎代庖确实不好,但不帮忙不仅赵庄头得意,回去恐怕老太太也不会饶了二少爷。他最后咬咬牙,还是往薛暮那边去了。

    赵庄头才从罗家田庄回来,跟他们商量西边那片柿子林的事,他想十文一株卖给罗家,柿子林还结着满枝头的柿子,他这相当于白送。赵庄头想到这里,又轻哼了一声,还是投靠罗家合适,罗家怎么说原来也是皇商。

    他本就对薛家不满许久,他姐姐是乌雅氏的奶娘,几乎为乌雅氏操劳了小半辈子才回乡养老,却不想乌雅氏恩将仇报,不仅让他来管理香河最差的这个田庄,还减了他一半工钱。要不是他还在田庄里拿点,恐怕出去说着都没脸!他这样对薛家,也算是他们的报应。

    谁知刚进门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那头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就过来请他。

    估计又是要问什么吧,赵庄头整了整衣襟,跟着前去。

    薛暮在泡茶,过一道水,浇了紫砂茶壶,第二遍才是清茶,她为赵庄头沏了一杯。

    赵庄头连坐都没坐,更不敢喝薛暮亲手泡的茶,诚惶诚恐地道:“二小姐折煞奴才,这怎么使得!”

    薛暮笑着道:“你为薛家操劳这么多年,不过一杯清茶而已,有什么使不得的。”

    赵庄头这才把茶杯接过来。

    薛暮说:“我今天出去逛了逛,今年雨水太多,苞米的收成恐怕不如往年好,往年不好的时候收两百担,实在太不好。今年收七成租吧,多出来的粮食再换一批树苗种上去,就种枣树好了。”

    赵庄头听得心里一震,这二小姐看上去怯怯糯糯和气得很,想不到还是个心狠的。但是她要收七成租,自己可怎么在里面提成,他要是再提两成把租子加到九层,那灵璧租地的人肯定就跑光了。

    小厮从佟铱那里过来,刚好就听到这里一出,这农庄里到处都没个把手,他就站在窗外听了。听到这里也是咋舌,还说赵庄头心黑,他们表小姐也没好到哪里去!

    薛暮抬头见赵庄头不说话,话锋一转笑道:“我正这样想着,刚好看到一个农妇,就和她提了句,加两成租如何,赵庄头猜猜,那农妇和我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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