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纳兰明珠其实也是个信奉言不如行的人,平时话也不多,在她面前还略多说几句。他心情不好,就只沉默着吃饭,时不时给她夹菜,东次间只听得到碗箸的声音,显得很沉寂。

    薛姮听到外头打雷的声音,就笑着跟纳兰明珠说:“我小时候很怕打雷,每次雷雨天的时候,就要躲到姨娘的被窝里去,装小耗子咬她的手,把她吓一跳。”

    纳兰明珠抬起头看她,从没听她提起过小时候的事,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想了想跟她说:“刚成亲那天,你偷偷躲在被子里啃花生,原来小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他那个时候觉得她可爱极了。

    外头一道闪电突然亮起,又一阵闷雷轰隆隆滚过。

    纳兰明珠见她低头吃青菜,好像很不喜欢的样子,咬了好几下才把菜吞下去,不由问她:“你现在还怕打雷吗?”

    薛姮摇摇头:“长大自然不怕了,怎么了?”

    他嗯了一声说:“随便问问。”

    薛姮却听出他的语气,似乎是觉得有点可惜的样子。这有什么可惜的?薛姮不太想得明白。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吃过午膳就停了,纳兰明珠不再去书房了,就靠在罗汉床上看书。薛姮坐在另一侧,从笸箩里拿出斗篷,她觉得纳兰明珠靠着罗汉床看书并不舒服,他换了好几次姿势。

    薛姮招手让蝉衣凑过来,吩咐几句,一会儿她去拿了个迎枕过来,请纳兰明珠垫着。

    纳兰明珠摆摆手:“我不习惯,不必了。”

    不习惯这样看书,还在这儿陪着她?薛姮让蝉衣退到一边去,不再说话。

    太阳出来了,光芒照进槅扇里,薛姮抬起头时看到阳光照在纳兰明珠侧脸上,更显得他鼻梁挺直,垂眸看书的样子十分认真,她看得入神了。

    纳兰明珠这样的长相,初看并不惊艳,不像年熙那种色若天人的美,但越看越觉得深邃温和,令人心神平和,纳兰明珠抬起头时突然对上她的视线。

    他淡淡地笑:“在看什么?”

    薛姮摇摇头呐呐道:“没什么。”

    斗篷上竹叶才绣了一片。

    纳兰明珠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着我,我不能专心。”

    他注意到薛姮手里深灰炭色斗篷,用的是皂色的斓边,绣的是石竹纹,这样的东西应该不是她用的吧。

    他放下书册走到她身边,笑着道:“寻常闺阁女子的女红,多半精致秀气,你绣的石竹却凌厉,倒有几分意蕴在里面。”

    薛姮也是仿了他的墨竹图,夸来夸去还是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看出来没有。

    纳兰明珠手指划过竹枝的纹路:“只是竹骨形散,浓淡相称,必要留白,”顿了顿:“你随我来。”

    他率先向东梢间去,薛姮的书房布置在那里。

    薛姮让蝉衣把东西收起来,跟在纳兰明珠身后进了东梢间,却见他已经铺了纸,指了指砚台示意替他磨墨。薛姮挽了一截袖子,替他磨起墨来。

    纳兰明珠选了一只毛笔,先润水再蘸墨,他的手骨节分明,握着毛笔十分好看。寥寥几笔,竹干挺拔之姿跃然纸上。薛姮临摹了好久都画不出这样的感觉。不由侧过身去仔细看。

    纳兰明珠搁下笔跟她说:“从檀山院过去有个竹野堂,是我少时居住的地方,竹野堂的名字还是从杜荀鹤《题弟侄书堂》里来的。我以前喜欢观竹,看多了就能画出其意蕴。”

    窗竹影摇书案上,野泉声入砚池中。

    薛就很喜欢这两句诗,她拿起毛笔,问纳兰明珠:“老爷能让我试试吗?”

    纳兰明珠笑道:“我就是要教你的。”

    他走到一旁替她磨起墨来。

    薛姮依壶画瓢,总觉得差了几分味道,还要劳烦堂堂武英殿大学士给自己磨墨,她有点心虚,搁下笔道:“我这方面很愚钝,总是画不好。”

    纳兰明珠走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道:“算了,我来教你走笔吧。”

    他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好似把她拢在怀里,她的手由他握着,走笔十分有力。薛姮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侧目就看到他手腕上的奇楠佛珠串。

    他的下巴抵在薛姮头上,声音柔和:“笔尖用力,毛笔要微侧,把墨晕染开。”

    他的手很大,将她完全包覆着,薛姮只能集中精神听他说话。

    纳兰明珠放开她的时候又问:“知道吗?”

    薛姮只是听了个大概,点了点头说:“恐怕还要多练才是。”

    纳兰明珠就安慰她:“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做不好也是应该的,我小时候字写得不好,每天都要练二十篇小篆,练了三年才端正些。你有不懂的来问我就是,以夫君的学问应该还是答得上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夙玉在外面通传一声,说是老夫人身边仲夷过来了。

    薛姮就回到西次间见仲夷,她笑着屈身道:“大夫人安好,富察家大夫人、二夫人过来了,让您过去说会儿话,人多热闹。”

    薛姮就和纳兰明珠说了声,换了身常服袍,去纳兰老夫人那里。

    还没进门,就听见西次间里一阵喧阗,进去才发现里头已经摆了一张四方卷草纹的桌子,富察家大夫人、二夫人正和纳兰老夫人、沈氏一起打马吊。

    老夫人笑着让薛姮坐到她旁边来,说:“你二弟妹今儿去隆福寺烧香,正好遇到富察家大夫人和二夫人,在隆福寺避了雨回来,正好过来打马吊。”说着问她要不要试试,她好起身让她。

    薛姮暗想六爷的事,纳兰明珠应该是瞒着老夫人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打马吊了。

    薛姮笑着摇头:“叶子牌我还能认得几个,马吊就是真不懂了。”

    坐在一旁喝茶的喜塔腊氏就笑道:“那大嫂来这边坐,陪我说会儿话。”

    她身边还坐了刚怀孕月余的孙氏,还有正和小丫鬟玩翻绳的纳兰霓。

    老夫人又道:“姮儿你再坐一会儿,露露就该过来了。”说着吩咐孟朴去找绣绷和针线过来:“等她过来,你先教教她。”

    薛姮知道纳兰老夫人的好意,纳兰露这孩子怕生,又不往她那儿走动,这样下去就一直都亲近不起来。

    孙氏笑着喊了她大伯母,问起她的事:“我听说伯母是顺天府人,顺天府的桃酥很好吃。”

    喜塔腊氏放下茶盏,轻轻咳了声,孙氏却没有意识到,笑眯眯的继续说:“我就喜欢吃糕点,怀了孩子就更想了,大伯母要是喜欢,我那儿还有两个糕点的攒盒。是我母亲从苏州带来的,苏州的点心精致。”

    薛姮不知道孙氏为人这么热情,她笑着应下了。

    打完一圈的富察大夫人却和老夫人说道:“瞧着您家这些媳妇子,孩子一个个添,我们老大、老三的媳妇,肚子动静都没一个!”

    老夫人笑眯眯的,儿孙满堂她自然高兴,又指了指薛姮:“等着她再添一个!”

    富察二夫人打量薛姮,笑着说:“大老爷的媳妇漂亮,面相上福气又好,生出来的孩子也好。”

    富察二夫人不仅嘴巧,还和自己修行的姑母学过相面的本事。

    老夫人也是越看薛姮越满意,又跟富察二夫人说:“前几天我心中郁积,吃不下饭,都是她亲自做饭菜送来,说是这样的小病不能吃药,要食补,多吃几日还真是爽快了。”

    薛姮笑了笑:“我也是碰巧了。”

    喜塔腊氏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她还不知道薛姮给老夫人送饭菜的事。

    富察大夫人又和纳兰老夫人说起富察家大少爷的事:“我家大儿媳进门两年了没动静,老大身边通房丫鬟都是服汤药的,想再等两个月就给老大抬个姨娘。就和老大媳妇说了一声,结果她这两天都哭哭啼啼的,闹得人心烦。”

    众人就不再提薛姮的事了。

    一会儿纳兰露由柏嬷嬷陪着过来请安,老夫人和她说了几句,让她过来找薛姮。

    纳兰露又乖巧地和薛姮请安,薛姮笑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问她:“露露原来学过吗?”

    纳兰露小声地答道:“嬷嬷教过我一点。”神态仍旧很拘谨,手指绞在一起。

    纳兰霓却和小丫鬟玩翻绳玩够了,笑着拉过纳兰露的手:“四姐,我们去外面玩吧!祖母的院子后面的荷花开了,我们带丫鬟去摘来摆在屋子里,还可以让嬷嬷蒸荷叶饭!”

    纳兰露一时很动心,摘荷花和荷叶可比学女红好玩多了,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只能小心地看着薛姮。

    薛姮抬头一看,喜塔腊氏正在和丫鬟说话,似乎根本没看到这边。

    老夫人让她教纳兰露女红,这时候放纳兰露和纳兰霓去玩,恐怕不太好,但要是不放,难免会让纳兰露觉得她严厉刻板。

    薛姮柔声跟纳兰露说:“学女红也不在于一时,不过你和霓霓年纪小,去荷塘玩不安全。我小时候去荷塘边摘莲蓬,还落了水,把服侍我的丫鬟都吓到了。”

    纳兰露不由得问道:“你也喜欢到荷塘边玩?”好像把她当成玩伴一样。

    薛姮笑着点头:“你要是喜欢,我还会做荷叶饭呢,可以用香菇、豌豆、虾仁来做,吃起来很香。”

    纳兰霓本来还有些不高兴,闻言睁大了眼,纳兰露听着都觉得好吃。

    薛姮就找婆子去荷塘摘荷叶过来,带两个孩子去小厨房做荷叶饭,蒸好的荷叶饭放在高盏里端过来,分给众女眷们尝。

    富察大夫人对薛姮的手艺赞不绝口,多吃了好几块,老夫人都笑她:“这里头有黏米,小心不消食。”

    薛姮笑着说:“可不只是我的手艺,露露还帮着剥了豌豆、拌腊肉丁呢。”

    纳兰霓就拉着她的袖子,非要她也夸自己:“大伯母,我也剥了豌豆的!”

    大家都笑起来。

    纳兰露坐在薛姮身侧,脸颊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跟着薛姮一起做荷叶饭很好玩,她以前都没这么放松过。额娘总是教导她要谦逊懂礼,而且额娘觉得厨房的事腌臜,也不经常要她碰。就是她进个厨房,婆子们都要守着她,生怕她拿菜刀伤着,或者身上溅到油,她们会被责罚。

    她竟然还会唱采莲的小调。

    纳兰露觉得薛姮是个十分好玩的人,紧紧贴着她坐,听到别人再夸荷叶饭好吃,她脸上也会露出微笑。

    哄孩子其实挺简单的,你对他们好,她自然感觉得到,薛姮看着纳兰露双丫髻上小小的发箍,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纳兰霓虽然比纳兰露小了两岁,却显得活泼得多。纳兰霓在厨房里,会嚷着要做这个看那个,纳兰露则乖乖巧巧站着,让她做什么都不会拒绝。

    好像知道自己没有母亲了,人就迅速成熟起来,变得小心翼翼。

    薛姮小声和她说:“我那里有一座荷池的围屏,是我原先绣的,你喜欢荷花吗?不如我把那座围屏送给你。”

    纳兰露点点头,声音很稚气:“七哥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房里有座梅兰菊竹的屏风,都用了好几年,我只见过绣荷花的围屏,没有见过绣荷池的,上面也有后花园荷池里那样的小亭子吗?”

    薛姮笑着点头:“嗯,有小亭子,还有池塘边的垂柳。”

    纳兰露小小地点头,很期待荷池的围屏,想了想又说:“那我也送你一张手绢吧,我跟着嬷嬷学过绣蜻蜓。”

    薛姮心想觉罗氏的教导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纳兰露小小年纪就十分懂礼。

    一会儿林氏过来给纳兰老夫人请安,她穿着件蓝底白茶的织花褂,头发只梳了两把头,戴一对银丁香,样子很憔悴,把纳兰老夫人都吓了一跳:“老六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戴一对银丁香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叶赫那拉家苛待庶子媳妇呢!

    林氏笑了笑:“昨晚睡落枕了,不碍事的。”

    纳兰老夫人点点头:“你身体不好,不要和别人一样睡竹枕、玉枕,我那里还有去年中秋晒的菊花,你收去做个枕头。”

    林氏谢过老夫人:“您晒来泡茶的东西,媳妇怎么能用来做枕,我那里还有些决明子可以用。”

    薛姮看林氏眼下一片青黑,心想她应该是知道六爷的事了。丈夫养外室也就罢了,还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恐怕她心里也难受。而且她这样唯唯诺诺的性子,遇到事谁也不说,几个妯娌也和她不亲热,心里更是要抑郁,也就是老夫人平日还多爱惜着她。

    六爷在外面眠花宿柳,她自然是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薛姮招林氏过来坐,递给她一碟椰蓉酥心糖:“这是刚才额娘拿来给两个孩子吃的,我尝了一块,入口化渣,甜而不腻,你也试试?”

    林氏看了薛姮一眼,才喃喃一句谢谢,捡了一块椰蓉酥心糖放进嘴里。

    喜塔腊氏则低声和林氏说:“六弟妹再不讲究,额娘这里还有富察大夫人和二夫人在,也不该戴素银的丁香过来,幸好额娘没有说什么,这些你可以注意着。”

    林氏点点头:“二嫂说的是,是我不好……”嘴巴里还含着椰蓉酥心糖,声音却哽咽了起来,眼眶迅速红了。

    喜塔腊氏都被她吓了一跳,她不过是说了一句,林氏再怎么介意也不会哭起来吧!

    林氏却控制不住,拿袖子擦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把打牌的几个人都惊到了,纳兰老夫人忙叫林氏过去:“怎么哭起来,是不是受委屈了?要是真受了委屈,就跟额娘说一声。”

    向站着的沈氏使了个眼神,沈氏忙请富察家两位夫人去稍间里喝茶。

    林氏却哭得话都说不上来,几人忙扶着她坐在罗汉床上,老夫人的声音严厉了许多:“是不是老六又做什么混蛋事了,崔氏的事我还没有责骂他!你老实跟我说,你要是不说,我找他过来问话。”

    林氏拉着老夫人的袖子摇头:“额娘,不是……您别找他过来!”

    老夫人见她不肯说,就吩咐身边的孟朴:“现在就去找六爷过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林氏这才慌了起来,拉住孟朴,小声哽咽着:“实在是家丑,六爷叮嘱过不能让您知道,也是那崔氏的事,三爷已经和六爷处理完回来了。”

    薛姮叹了口气。

    老夫人声音更冷:“要老三陪着他过去?那东西又出什么事了,闹着要抬姨娘不成?”

    林氏顿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老夫人却不再管她,径直问林氏身边的丫鬟蜀葵:“你来说清楚,你要是也不肯说,我立刻卖你到山沟里去。”

    蜀葵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断断续续把事情说清楚了。

    一时间众人都惊住,老夫人更是气得手抖:“他把人逼死了,一尸两命?你们瞒着我老婆子……要等到流言传到我耳朵里,我才能知道吗?”

    指孟朴说:“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找过来!”

    六爷很快就被找过来了,他刚从崔家人那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老夫人让他随自己去里屋说话,他满脸笑容:“额娘,您也让儿子歇口气不是?”

    看着老夫人紧绷的脸色没有丝毫放松,他不由得回头看了林氏一眼,林氏还在哭。

    女眷们留在西次间里,薛姮安慰了林氏几句:“六弟妹,这事也不怪你,可别再哭了,惹得怜惜你的人心痛,却也没有什么作用不是。”

    林氏点了点头,接过薛姮递过来的汗巾:“让大嫂看我笑话了,我就是经不住事的。”

    正是这时候,容若和揆新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容若回来这几日,一直在指点揆新功课,本想着陪老夫人进晚膳,却见次间里众人神色凝重,独独看不到纳兰老夫人的身影。而薛姮柔和地跟林氏说话,林氏眼眶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他一一向长辈请安,等到许多的时候,却顿了一下才道:“额娘安好。”

    薛姮淡淡地点头,并不想多理会他。

    喜塔腊氏让他过去,低声跟他说:“你祖母在里面和你六叔说话。”

    容若皱了皱眉,六婶母在哭,六叔却在里面被祖母责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问了句:“那是否派人去叫我阿玛过来?”

    喜塔腊氏点头:“你额娘刚才已经派人去了。”

    容若下意识向薛姮的方向瞥了一眼,却看到纳兰露就坐在她身边,正小声和她说话。

    薛姮侧耳听得很认真,对纳兰露的样子很柔和。纳兰露很少孩子气地对着别人耳语,那她应该没恶待她吧……他念头刚闪过,突然听到里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隐隐还有老夫人的怒斥。

    揆新好奇地伸长脖子,却什么都看不到。

    服侍的小丫鬟给两人端了热茶上来,容若并不想喝,随手放在高几上。

    里屋的门终于打开,六爷从里面出来时垂头丧气,老夫人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还非要他去隆福寺住半年,为死的崔氏母子诵经祈福,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得?他抬头看到林氏,那张哭哭啼啼的脸,他这几日所受的憋屈、烦闷都化作一股怒火。

    他两步上前问道:“是不是你给额娘说了?”

    林氏被他吓了一跳,忙道:“六爷,我没……”

    六爷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上次我和崔氏,不也是你到额娘面前哭诉吗?要不是你跟额娘说,我能这样对崔氏?她也不会去死了,你还有什么好哭的,装可怜给谁看!”

    林氏站起来,小声说:“六爷,这事怎么能怪我……我,我要是知道崔氏有孕……”

    六爷听到她反驳,心里怒气更盛:“那你就要跟额娘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不能乱说,你就想传得大家都知道,看我的笑话!你跟我回去,好好给我说清楚!”扬手就想抓林氏过来,却哐的一声把高几上的茶撞翻了。

    纳兰露坐在高几旁边,薛姮来不及多想,忙一把搂她过去,高几一斜,滚烫还冒热气的茶就全泼在她手臂和肩背上。

    纳兰露什么都没意识到,被放开的时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喜塔腊氏忙把纳兰露抱过去安慰她‘别哭’,又检查她是不是哪里被烫着了。

    沈氏拉住薛姮的手问:“大嫂,烫着没?”

    薛姮摇头称无碍,六爷则又惊又悔,谁把一杯滚烫的热茶放在高几上!还烫着新进门的大嫂了,他忙给薛姮道歉,一时间次间里十分混乱。

    那杯茶是他顺手放的,但他不是故意的,容若想到刚才薛姮护住纳兰露的动作,握紧了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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