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实的巨额欠款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一般能欠几千万冥币的欠债人，都像是麻昊那样不是假账就是想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的厉鬼一样。
凶煞的很。
蒋尤致将展开的折扇挡在鼻尖前，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面前这位厉鬼。被四位催收师围着，就吓得瑟瑟发抖，穿着也称得上是朴实无华，就一件不知穿了多少年，快褪色的淡蓝色衬衫。
可见他摊煎饼果子卖确实不赚钱。
蒋尤致无奈摇摇头。
储元青欠钱了，他想还钱，但他没钱，且他甚是诚恳与胆小。
储元青缩在摊子后，单薄的身子如纸片人一样脆弱，他懦懦地朝几个不停在传动眼神，眉眼耸动的催收师说道：“我还差一万块钱人民币才能凑完四千万冥币。”
他死在35岁那年，家中穷迫潦倒，当时穷的连辆自行车都买不起，父母却凑钱给爱摊煎饼果子的他，制作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车，可惜他在摊煎饼果子这份工作上，丝毫没有天赋。
耗尽家产，没能赚到一分钱不说，还年纪轻轻就累到病死。
在这里，除了看他可怜的人与鬼，很少有回头客来买他的煎饼果子。
“可、可能还要再等两个月零三天才能凑齐。”，储元青又开始摊煎饼，一面摊一面说自己能给出最后的还款期限。
两个月零三天？
杨孟西诧异着后退几步，这老板连多少天数都计算好了？
“要两个月零三天？不行不行，咱们只有一周时间咧！”，鲁无赶紧左右晃晃头。
“他这煎饼果子好像很难卖，咱们来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买。”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毫无攻击力的欠债人，哪能要他们等这么久！
杨孟西看着又摊起煎饼的储元青，无奈的摇摇头，确实不行，这个还款速度也太慢了。
她等不及。
伏莺猫着身子挤进杨孟西与鲁无之间，攀在杨孟西肩上，哑着嗓音商量着开口，“两个月确实是有些久，要不咱们给他想想办法？”
像这样老实且在阳间的欠款人，催收师是不能擅自发起攻击的，否则有损催收师的风度。
蒋尤致一听，就凑到储元青摊子前，“老板，给我来一个煎饼果子，什么都要。”
刚刚鲁无吃的样子太夸张，这煎饼果子再难吃能难吃到哪儿去？
先吃吃再说。
他上这座美食广场的三楼时，就听见有个人在一个小摊子前被老板问到要什么样的时，那人说着什么都要。
照葫芦画瓢，这些小摊子上面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配菜，那买东西的话术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好嘞！您稍等！”，面对着煎饼果子，储元青语气高昂起来。
王安平瞧见储元青利索的动作，也忍不住点了一份不要里脊与培根的煎饼果子。
杨孟西瞧见他两都点了一份，也重新回到储元青摊子前，看完他摊煎饼果子的全过程，按照她看过的摊煎饼果子过程的经验来说，这个储元青摊煎饼果子极其熟练。
接连两个煎饼果子，摊的又快又好。
她跟鲁无与伏莺出了店，站在店外等着蒋尤致与王安平。
杨孟西双手交叉环抱，想了想，这样的技术她在她堂哥身上也看见过，又快又好，摊的面糊糊一点破烂地都没有。
她忽的眼前一亮，对，她堂哥也喜欢摊煎饼果子，现在也有了一个小摊子，在他们住的那个地方的小学门口卖煎饼果子。
听说还赚到不少钱。
那堂哥应该也懂一些卖煎饼果子的经营之道，既然储元青要卖两个月才能卖出一万块钱，他有这么多的煎饼果子摊子空着，他们帮帮忙，应该很快就能将钱凑好。
这样想着，她掏出手机，发了个定位给杨英瑞，再加了条短信。
杨孟西：［英瑞哥，速来。］
对方秒回。
杨英瑞：［收到，等哥速来。］
完全不问问是什么原因。
一旁的王安平与蒋尤致已经拿到了自己的煎饼果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了一口。
杨孟西她们没说话等待反馈，蒋尤致和王安平眼睛瞪了瞪，鲁无则是捂着嘴开始笑。
蒋尤致咬下一口储元青摊的整整齐齐的煎饼果子嚼了嚼，怔住。
——这煎饼果子再难吃能难吃到哪儿去？
好难吃！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矜贵世家公子，突然吃到不尽人意与口味的煎饼果子，脸色都白了白。
站在蒋尤致身边的王安平也是如此的想，如此的吃，脸色如此的发白，他吃了两口后就没再动口，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他看着这老板做煎饼果子时，表情十分认真与虔诚，煎饼果子也做的精美，可这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怎样？”，杨孟西问。
王安平笑了笑，朝杨孟西摇摇头，表示不行。
余光里瞥见摇头的王安平，自然是跟着点点头，不太行。
鲁无轻笑出来。
他们现在店外的一角，鲁无背朝储元青，没顾及太多笑了出来，但没笑出声，可他现在还感觉自己的嘴巴还是麻的，又忍不住笑。
杨孟西拧眉，有这样难吃？
她吃过的煎饼果子就没有难吃的，就连没有学过的杨英瑞在老家时，摊给她吃的味道也不错。
她不信就这样难吃，她看储元青对于自己的煎饼果子很有自信。
杨孟西转身就进店里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出来后当着他们的面咬了一口，舌尖抵上面饼上甜面酱的那一刻，她知道了鲁无所说的麻是哪种麻了。
像是在田地里蹦了几十次突然蹦在了一颗石头上，剧烈的疼痛感缓过之后，脚底还是不能动的那种麻木感，从她的舌尖一直麻到喉咙。
看她说不出话的模样，蒋尤致与储元青和鲁无都笑了起来，都是一副‘看吧，我说了不好吃，你还要吃，也没有办法’的模样。
伏莺庆幸自己没去吃。
“小西！”，杨英瑞从三楼扶梯转角出来，小跑到杨孟西身前，憨厚的嗓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杨英瑞与王安平认识，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顾。
杨孟西一一给伏莺他们介绍杨英瑞，着重说了说杨英瑞会摊煎饼果子的事，一来二去，杨英瑞也明白小西来叫他干啥来了。
蒋尤致听完挑了挑眉，“小西，你解决事情的速度真快啊，这么多就找到了会摊煎饼果子的人。”
“凑巧而已，先把储元青的销量问题解决掉。”，杨孟西摸了摸还有些麻的嘴唇。
鲁无凑上来，如是说道，“储元青的煎饼果子卖不出，问题应该出在这煎饼果子的味道上，他摊煎饼果子的技巧完全没问题。”
也是怪事，这煎饼果子好不好吃，储元青也不尝尝味道吗？
伏莺点头，她也看好几次了，储元青闭着眼都能摊。
杨孟西转身往里走，只要改变了他煎饼果子的味道就能解决掉这个问题。
一行人与鬼又齐齐站在储元青面前。
蒋尤致先开口：“储元青，我们有个好办法，能让你的煎饼果子大卖。”
储元青抬起头来睁大眼睛。
伏莺接上：“其实你煎饼果子不好卖的原因可能是味道这方面，还有些不太……完善。”
储元青皱眉，他的煎饼果子不好吃？
鲁无瞧出他的疑惑，“您，吃过你的煎饼果子吗？”
储元青展眉，“当然吃过了！”
鲁无突然觉得疑惑的是自己，难道是他的味觉出问题了？
“您觉得味道还不错？”
杨孟西静静看着储元青，发现储元青突然支支吾吾地不出话，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我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我觉得应该很好吃。”，储元青将热好的火腿盖在里脊上。
伏莺：“不知道？”
吃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好不好吃，难道他只吃过自己做的？没有其他的味道作参考才不知道的？
杨孟西觉得或许储元青还有其他原因，他对于煎饼果子的热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于是她轻声问，“那是因为？”
储元青看了看杨孟西，又垂下头，“我天生就没味觉。”
众人明白过来，面面相觑，原来他从来就不知道他摊出来的煎饼果子是什么味道。
杨孟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轻声跟储元青解释与劝说，“您看，我们一起帮您想想其他的办法将煎饼果子卖起来如何？您是摊煎饼果子的高手，煎饼果子在味道方面只是稍微有些不足之处罢了，稍微变换一下食材就能更上一层楼，届时您钱也还清了，您这煎饼果子的店还能开的更大。”
储元青很难不动心，天知道他有多想把欠下的债务还清了。
“可以。”
几个人与鬼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分工合作，特别是有杨英瑞这个会摊煎饼果子的在这，食材方面的购买也就都解决了。
说完，大家都动了起来，杨英瑞和王安平外出采购食材，其余的留在店里帮杨英瑞清理与整理店面与摊子。
店外的玻璃门后突然探出三个鬼脑袋。
是艾全、边郎平和孔洪星。
“老大，他们怎么不干催收，改为摊煎饼果子了？”，艾全突然摸不着头脑。
怎么好好的催收师，突然摊起煎饼来了？
一般能欠几千万冥币的欠债人，都像是麻昊那样不是假账就是想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的厉鬼一样。
凶煞的很。
蒋尤致将展开的折扇挡在鼻尖前，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面前这位厉鬼。被四位催收师围着，就吓得瑟瑟发抖，穿着也称得上是朴实无华，就一件不知穿了多少年，快褪色的淡蓝色衬衫。
可见他摊煎饼果子卖确实不赚钱。
蒋尤致无奈摇摇头。
储元青欠钱了，他想还钱，但他没钱，且他甚是诚恳与胆小。
储元青缩在摊子后，单薄的身子如纸片人一样脆弱，他懦懦地朝几个不停在传动眼神，眉眼耸动的催收师说道：“我还差一万块钱人民币才能凑完四千万冥币。”
他死在35岁那年，家中穷迫潦倒，当时穷的连辆自行车都买不起，父母却凑钱给爱摊煎饼果子的他，制作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车，可惜他在摊煎饼果子这份工作上，丝毫没有天赋。
耗尽家产，没能赚到一分钱不说，还年纪轻轻就累到病死。
在这里，除了看他可怜的人与鬼，很少有回头客来买他的煎饼果子。
“可、可能还要再等两个月零三天才能凑齐。”，储元青又开始摊煎饼，一面摊一面说自己能给出最后的还款期限。
两个月零三天？
杨孟西诧异着后退几步，这老板连多少天数都计算好了？
“要两个月零三天？不行不行，咱们只有一周时间咧！”，鲁无赶紧左右晃晃头。
“他这煎饼果子好像很难卖，咱们来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买。”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毫无攻击力的欠债人，哪能要他们等这么久！
杨孟西看着又摊起煎饼的储元青，无奈的摇摇头，确实不行，这个还款速度也太慢了。
她等不及。
伏莺猫着身子挤进杨孟西与鲁无之间，攀在杨孟西肩上，哑着嗓音商量着开口，“两个月确实是有些久，要不咱们给他想想办法？”
像这样老实且在阳间的欠款人，催收师是不能擅自发起攻击的，否则有损催收师的风度。
蒋尤致一听，就凑到储元青摊子前，“老板，给我来一个煎饼果子，什么都要。”
刚刚鲁无吃的样子太夸张，这煎饼果子再难吃能难吃到哪儿去？
先吃吃再说。
他上这座美食广场的三楼时，就听见有个人在一个小摊子前被老板问到要什么样的时，那人说着什么都要。
照葫芦画瓢，这些小摊子上面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配菜，那买东西的话术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好嘞！您稍等！”，面对着煎饼果子，储元青语气高昂起来。
王安平瞧见储元青利索的动作，也忍不住点了一份不要里脊与培根的煎饼果子。
杨孟西瞧见他两都点了一份，也重新回到储元青摊子前，看完他摊煎饼果子的全过程，按照她看过的摊煎饼果子过程的经验来说，这个储元青摊煎饼果子极其熟练。
接连两个煎饼果子，摊的又快又好。
她跟鲁无与伏莺出了店，站在店外等着蒋尤致与王安平。
杨孟西双手交叉环抱，想了想，这样的技术她在她堂哥身上也看见过，又快又好，摊的面糊糊一点破烂地都没有。
她忽的眼前一亮，对，她堂哥也喜欢摊煎饼果子，现在也有了一个小摊子，在他们住的那个地方的小学门口卖煎饼果子。
听说还赚到不少钱。
那堂哥应该也懂一些卖煎饼果子的经营之道，既然储元青要卖两个月才能卖出一万块钱，他有这么多的煎饼果子摊子空着，他们帮帮忙，应该很快就能将钱凑好。
这样想着，她掏出手机，发了个定位给杨英瑞，再加了条短信。
杨孟西：［英瑞哥，速来。］
对方秒回。
杨英瑞：［收到，等哥速来。］
完全不问问是什么原因。
一旁的王安平与蒋尤致已经拿到了自己的煎饼果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了一口。
杨孟西她们没说话等待反馈，蒋尤致和王安平眼睛瞪了瞪，鲁无则是捂着嘴开始笑。
蒋尤致咬下一口储元青摊的整整齐齐的煎饼果子嚼了嚼，怔住。
——这煎饼果子再难吃能难吃到哪儿去？
好难吃！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矜贵世家公子，突然吃到不尽人意与口味的煎饼果子，脸色都白了白。
站在蒋尤致身边的王安平也是如此的想，如此的吃，脸色如此的发白，他吃了两口后就没再动口，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他看着这老板做煎饼果子时，表情十分认真与虔诚，煎饼果子也做的精美，可这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怎样？”，杨孟西问。
王安平笑了笑，朝杨孟西摇摇头，表示不行。
余光里瞥见摇头的王安平，自然是跟着点点头，不太行。
鲁无轻笑出来。
他们现在店外的一角，鲁无背朝储元青，没顾及太多笑了出来，但没笑出声，可他现在还感觉自己的嘴巴还是麻的，又忍不住笑。
杨孟西拧眉，有这样难吃？
她吃过的煎饼果子就没有难吃的，就连没有学过的杨英瑞在老家时，摊给她吃的味道也不错。
她不信就这样难吃，她看储元青对于自己的煎饼果子很有自信。
杨孟西转身就进店里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出来后当着他们的面咬了一口，舌尖抵上面饼上甜面酱的那一刻，她知道了鲁无所说的麻是哪种麻了。
像是在田地里蹦了几十次突然蹦在了一颗石头上，剧烈的疼痛感缓过之后，脚底还是不能动的那种麻木感，从她的舌尖一直麻到喉咙。
看她说不出话的模样，蒋尤致与储元青和鲁无都笑了起来，都是一副‘看吧，我说了不好吃，你还要吃，也没有办法’的模样。
伏莺庆幸自己没去吃。
“小西！”，杨英瑞从三楼扶梯转角出来，小跑到杨孟西身前，憨厚的嗓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杨英瑞与王安平认识，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顾。
杨孟西一一给伏莺他们介绍杨英瑞，着重说了说杨英瑞会摊煎饼果子的事，一来二去，杨英瑞也明白小西来叫他干啥来了。
蒋尤致听完挑了挑眉，“小西，你解决事情的速度真快啊，这么多就找到了会摊煎饼果子的人。”
“凑巧而已，先把储元青的销量问题解决掉。”，杨孟西摸了摸还有些麻的嘴唇。
鲁无凑上来，如是说道，“储元青的煎饼果子卖不出，问题应该出在这煎饼果子的味道上，他摊煎饼果子的技巧完全没问题。”
也是怪事，这煎饼果子好不好吃，储元青也不尝尝味道吗？
伏莺点头，她也看好几次了，储元青闭着眼都能摊。
杨孟西转身往里走，只要改变了他煎饼果子的味道就能解决掉这个问题。
一行人与鬼又齐齐站在储元青面前。
蒋尤致先开口：“储元青，我们有个好办法，能让你的煎饼果子大卖。”
储元青抬起头来睁大眼睛。
伏莺接上：“其实你煎饼果子不好卖的原因可能是味道这方面，还有些不太……完善。”
储元青皱眉，他的煎饼果子不好吃？
鲁无瞧出他的疑惑，“您，吃过你的煎饼果子吗？”
储元青展眉，“当然吃过了！”
鲁无突然觉得疑惑的是自己，难道是他的味觉出问题了？
“您觉得味道还不错？”
杨孟西静静看着储元青，发现储元青突然支支吾吾地不出话，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我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我觉得应该很好吃。”，储元青将热好的火腿盖在里脊上。
伏莺：“不知道？”
吃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好不好吃，难道他只吃过自己做的？没有其他的味道作参考才不知道的？
杨孟西觉得或许储元青还有其他原因，他对于煎饼果子的热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于是她轻声问，“那是因为？”
储元青看了看杨孟西，又垂下头，“我天生就没味觉。”
众人明白过来，面面相觑，原来他从来就不知道他摊出来的煎饼果子是什么味道。
杨孟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轻声跟储元青解释与劝说，“您看，我们一起帮您想想其他的办法将煎饼果子卖起来如何？您是摊煎饼果子的高手，煎饼果子在味道方面只是稍微有些不足之处罢了，稍微变换一下食材就能更上一层楼，届时您钱也还清了，您这煎饼果子的店还能开的更大。”
储元青很难不动心，天知道他有多想把欠下的债务还清了。
“可以。”
几个人与鬼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分工合作，特别是有杨英瑞这个会摊煎饼果子的在这，食材方面的购买也就都解决了。
说完，大家都动了起来，杨英瑞和王安平外出采购食材，其余的留在店里帮杨英瑞清理与整理店面与摊子。
店外的玻璃门后突然探出三个鬼脑袋。
是艾全、边郎平和孔洪星。
“老大，他们怎么不干催收，改为摊煎饼果子了？”，艾全突然摸不着头脑。
怎么好好的催收师，突然摊起煎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