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两日的战争，刀光剑影里，没有一方赢家。
这两日的战斗，让萨格意识到了汴州西城守城将，是个可怕的人物。但让他担心的是，不知这皇宋朝廷里有多少这样可怕的人物。攻克大辽耗时已久，如今军队急需重新整饬，在没有十足的攻城把握前，他冒不得这个险。
而齐千山很清楚，张正阳将军也很清楚，这战再打下去，汴州城非破不可。甘平贼寇的荡平，耗时两年，已让这个风雨飘摇、走向衰落的王朝精疲力竭。加之自这皇宋帝宋恒登基以来，无心政事，朝政长期由力主革新经济的首辅王定松执掌，军事驰废，武将稀疏，朝廷上能拿得出手担任安边将帅的，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汴州城西这一仗的侥幸胜利，靠的是齐千山的计策和千山军的死战，赢在出其不意，赢在萨格心有犹疑。如果继续打下去，萨格摸清楚了皇宋王朝、特别是汴州都城的真实军事实力，覆城之危，顷刻至矣。
更遑论，此时，皇宋君王宋恒，早已不知去处，一国之君藏匿不见，如若让西戎所知，亡国之危，顷刻至矣。
是以，萨格撤退后，第二日，皇宋朝堂上再次出现了诡异的寂静无声的局面。
既无人提议主动出击，又无人敢提求和，更无人敢揣度妄议皇帝的去处。
以齐千山的品阶，还不够资格站在朝堂上，但他深知，国运就系在了今日这朝堂的争辩之上。
“不战而屈人之兵，已战而畏人之军。这都不是我们堂堂皇宋该有的姿态。此一役，西戎并没有尝到什么甜头。我们且稳住！不出意外，萨格定会派使者前来。”
朝堂寂静许久，终究还是康王宋钧打破了沉默。他转身看着众朝臣，一字一句、淡淡地飘下。
“还请王首辅多多派人寻找皇兄，朝堂始终需要他来安稳大局。”
就这样，在宋钧举重若轻的几句话后，众臣慢慢散去。
第三日，果不其然，萨格派的使臣到了汴州城西门口。
王定松与西戎使臣进行了谈判。
西戎使臣将萨格的大意传到：此一役，既然双方实力相当，西戎愿继续维持西戎与皇宋之间的情谊，愿意撤军讲和。希望能够在三日后，派一名亲王级别以上的使者前去和谈。
西戎使臣走后，众臣在朝廷上炸开了锅。
打吧，没实力；去讲和吧，不知西戎开出什么条件？还有，派谁去呢？
谁都清楚，谈判而已，朝臣有何不可？西戎既要求亲王级别以上的人去和谈，说是和谈，其实就是去做质子罢了。
当朝皇帝宋恒的兄弟姐妹，唯有康王、宁王和安和公主而已。康王弱冠，宁王尚不到十岁。要求亲王级别以上的使者前去和谈，唯一的人选显然只有康王而已。
但，谁又愿意去做这个得罪康王的人，主动提及这想法呢？
众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叽喳喳，偶尔拿眼角偷偷看一眼康王。
康王宋钧一言不发，冷眼看着朝臣们欲言又止。
终了，他冷冷盯着众臣，铿锵有力地吐出两个字：“我去。”随后就从容走出朝堂。
留下一众朝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西戎撤兵的消息传遍了汴州城，秋月也自是听说了。
而且这一两日，城中传言，汴州城西的守将齐副使，简直是战神下凡，威武勇猛，仅凭一人之力，就赤手空拳打败了上千人。连着两次，都凭着计策，就把西戎兵打得屁滚尿流，把他们吓得滚回西戎了。
还有传说，更为难得的是啊，这齐副使不仅威武勇猛，长得还好看，俊朗潇洒，是个美男子！
这些汴州城里的百姓，被保护在城池里，未得见战争的残酷。
西戎退兵的消息传来，都兴高采烈。他们哪里知道这里头两国实力的较量，哪里知道这战争背后潜藏的凶险。
比起这国家之间的较量，比起日后那些看不见的危险而言，暂时没有了危险的百姓们，更感兴趣的，显然是在这场战争里像战神一般保护了他们的战神了。
听到这些消息，秋月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或许，在几年前父兄被斩杀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死了。对于一个已经家破的人而言，国在与国不在，又有多大区别呢？反正她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野鬼罢了。
要说唯一有些隐隐担忧的，可能还是她知道陈起在守城，也知道齐千山在守城吧。
对陈起的担忧，是青梅竹马多年养成的两心相系的习惯。但这习惯，在这流离的几年里，也淡了许多。
而对齐千山的担忧，许是在这孤独的汴州城里，她是除了乐营的姑娘们之外，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外人吧。
作为武将家属，秋月自小见过父兄大伤小伤不断的模样。而此役西戎这么快退兵，而汴州城里的兵卒并未有半分追寇的举动。秋月心里清楚得很，双方必然都损失惨重。
这血的代价，必不是一两句轶事趣闻，能稀释半分的。
可她如今，身在这乐营，于陈起而言，她算他的什么人？往日种种皆已成过往。此一役，如若陈起有功，恐怕他很快就是秦候的贤婿了。
而于齐千山而言，她又算得上他的什么人？一个顺手帮过一把的萍水相逢的路人？如此，罢了。
呵……想到这里，秋月苦笑了一下。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的生或者死，受伤或者安好，又与自己有任何关系吗？
正坐在后院苦笑的秋月，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秋月转头，那张漂亮的脸印入眼帘。
是赵敏儿。
赵敏儿一翻身，挨着秋月坐在了栏杆上。
“秋月，你在想什么呢？”赵敏儿还是那样，急不可耐地问。
但秋月明显看得出来，今天的赵敏儿，没有上次拉着她的那般洒脱、自在。她的眉头上，写着心事。
“敏儿姑娘！几日不见，怎地今日来了？”秋月起身微微做了礼，知她的性子也不是多讲究，也没多客气，就直接问了。
“秋月，你知我有多羡慕你吗？”
“羡慕我？”
“我要是能像你一样，有那么好的武艺，能把一把剑舞得出神入化就好了！”
秋月闻言，笑了笑，原来还是想让自己来教她剑法。
“敏儿姑娘别急，这剑法的学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可得的。你日后得空，多多过来，慢慢练，终有一日会比秋月舞得更好的！”
“哎呀！你不懂！秋月，你不懂！我没有时间了！”
听到这里，秋月一脸狐疑。但她不好多问，只好把手搭在了赵敏儿手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秋月，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我要是男儿身，我现在一定会奔去那西戎，一刀辟了那萨格！”
这话倒是让秋月吃了一惊！
不想眼前这直来直去、无拘无束、无所挂碍的赵敏儿竟在关心家国大事？秋月一直以为她也就是带着几分胡闹的小孩子脾气，想学了剑好跟她的贵族姐妹们耍耍威风而已。
“此话怎讲呢？敏儿姑娘？”
“唉……你不懂！秋月，你不懂！我说了你也不懂！我是多么希望，我能替了他。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到大，只有他对我最好，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赵敏儿说得急，眼泪也跟着簌簌地落下来。
她的眼睛并不算大，此刻噙满泪水，泪水沾满睫毛，水汪汪一片，让人看着，甚是楚楚可怜。秋月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也想起了她的阿兄，她也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到大，哥哥对她是无与伦比的好……
想到这里，秋月的心里也跟着一酸，说不出话，她惯来也不太会安慰人。
只好轻轻地，伸手揽过赵敏儿的肩膀，让她抵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抽泣着。
天渐渐暗下来，两个姑娘，各怀心事，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偶尔传来赵敏儿一两声的抽泣。
月亮慢慢爬上枝头。
赵敏儿站了起来，抱了抱秋月。
“秋月，谢谢你。”言罢，她转过身，静静地走了。这时秋月才想起来，那个黑衣侍卫，今天没有跟来。估摸着，赵敏儿今天是偷偷刨出来的吧。
各人境遇虽不一，但欢凄都是一样的。赵敏儿地位显然高贵，但现在也依然伤心困惑于失去至亲的痛苦。
秋月心想，这人生，怕是十有九苦，遑论你出身如何、过去如何、将来又如何。
不知何时，人生的巨浪打来，任谁，也怕是会瞬间倾覆吧！想想自己，身如蝼蚁，在这乐营虽是蹉跎度日，但能得一息安稳，无忧亦无惧，怕已是多少人妄求不得的幸事了吧！
想到这里，秋月心里忽地跳了一下。她在一瞬间，想到了齐千山。
听闻此役，西城戍卫死伤最多。如若没有这些戍卫们的生死交付，又何来她这蝼蚁般性命此刻的无忧无惧？
虽是蝼蚁，也是想要偷生的啊！那些戍卫们，为了素不相干的陌生人，就那样交出了自己的性命……就像往年，爹爹和阿兄，每次奔赴战场时，都会给她交代许多话一样。
也许，每一名武将，在每一次出发前，都是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哪怕交付生死，也在所不惜的？
想到这里，秋月忽地很想知道，齐千山现在情况如何？受伤是定然的，只是不知……
站在廊庑里，秋月失了神。
转身准备回房，一抹玄色的身影，长身直立，突地闯入眼帘……
这两日的战斗，让萨格意识到了汴州西城守城将，是个可怕的人物。但让他担心的是，不知这皇宋朝廷里有多少这样可怕的人物。攻克大辽耗时已久，如今军队急需重新整饬，在没有十足的攻城把握前，他冒不得这个险。
而齐千山很清楚，张正阳将军也很清楚，这战再打下去，汴州城非破不可。甘平贼寇的荡平，耗时两年，已让这个风雨飘摇、走向衰落的王朝精疲力竭。加之自这皇宋帝宋恒登基以来，无心政事，朝政长期由力主革新经济的首辅王定松执掌，军事驰废，武将稀疏，朝廷上能拿得出手担任安边将帅的，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汴州城西这一仗的侥幸胜利，靠的是齐千山的计策和千山军的死战，赢在出其不意，赢在萨格心有犹疑。如果继续打下去，萨格摸清楚了皇宋王朝、特别是汴州都城的真实军事实力，覆城之危，顷刻至矣。
更遑论，此时，皇宋君王宋恒，早已不知去处，一国之君藏匿不见，如若让西戎所知，亡国之危，顷刻至矣。
是以，萨格撤退后，第二日，皇宋朝堂上再次出现了诡异的寂静无声的局面。
既无人提议主动出击，又无人敢提求和，更无人敢揣度妄议皇帝的去处。
以齐千山的品阶，还不够资格站在朝堂上，但他深知，国运就系在了今日这朝堂的争辩之上。
“不战而屈人之兵，已战而畏人之军。这都不是我们堂堂皇宋该有的姿态。此一役，西戎并没有尝到什么甜头。我们且稳住！不出意外，萨格定会派使者前来。”
朝堂寂静许久，终究还是康王宋钧打破了沉默。他转身看着众朝臣，一字一句、淡淡地飘下。
“还请王首辅多多派人寻找皇兄，朝堂始终需要他来安稳大局。”
就这样，在宋钧举重若轻的几句话后，众臣慢慢散去。
第三日，果不其然，萨格派的使臣到了汴州城西门口。
王定松与西戎使臣进行了谈判。
西戎使臣将萨格的大意传到：此一役，既然双方实力相当，西戎愿继续维持西戎与皇宋之间的情谊，愿意撤军讲和。希望能够在三日后，派一名亲王级别以上的使者前去和谈。
西戎使臣走后，众臣在朝廷上炸开了锅。
打吧，没实力；去讲和吧，不知西戎开出什么条件？还有，派谁去呢？
谁都清楚，谈判而已，朝臣有何不可？西戎既要求亲王级别以上的人去和谈，说是和谈，其实就是去做质子罢了。
当朝皇帝宋恒的兄弟姐妹，唯有康王、宁王和安和公主而已。康王弱冠，宁王尚不到十岁。要求亲王级别以上的使者前去和谈，唯一的人选显然只有康王而已。
但，谁又愿意去做这个得罪康王的人，主动提及这想法呢？
众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叽喳喳，偶尔拿眼角偷偷看一眼康王。
康王宋钧一言不发，冷眼看着朝臣们欲言又止。
终了，他冷冷盯着众臣，铿锵有力地吐出两个字：“我去。”随后就从容走出朝堂。
留下一众朝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西戎撤兵的消息传遍了汴州城，秋月也自是听说了。
而且这一两日，城中传言，汴州城西的守将齐副使，简直是战神下凡，威武勇猛，仅凭一人之力，就赤手空拳打败了上千人。连着两次，都凭着计策，就把西戎兵打得屁滚尿流，把他们吓得滚回西戎了。
还有传说，更为难得的是啊，这齐副使不仅威武勇猛，长得还好看，俊朗潇洒，是个美男子！
这些汴州城里的百姓，被保护在城池里，未得见战争的残酷。
西戎退兵的消息传来，都兴高采烈。他们哪里知道这里头两国实力的较量，哪里知道这战争背后潜藏的凶险。
比起这国家之间的较量，比起日后那些看不见的危险而言，暂时没有了危险的百姓们，更感兴趣的，显然是在这场战争里像战神一般保护了他们的战神了。
听到这些消息，秋月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或许，在几年前父兄被斩杀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死了。对于一个已经家破的人而言，国在与国不在，又有多大区别呢？反正她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野鬼罢了。
要说唯一有些隐隐担忧的，可能还是她知道陈起在守城，也知道齐千山在守城吧。
对陈起的担忧，是青梅竹马多年养成的两心相系的习惯。但这习惯，在这流离的几年里，也淡了许多。
而对齐千山的担忧，许是在这孤独的汴州城里，她是除了乐营的姑娘们之外，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外人吧。
作为武将家属，秋月自小见过父兄大伤小伤不断的模样。而此役西戎这么快退兵，而汴州城里的兵卒并未有半分追寇的举动。秋月心里清楚得很，双方必然都损失惨重。
这血的代价，必不是一两句轶事趣闻，能稀释半分的。
可她如今，身在这乐营，于陈起而言，她算他的什么人？往日种种皆已成过往。此一役，如若陈起有功，恐怕他很快就是秦候的贤婿了。
而于齐千山而言，她又算得上他的什么人？一个顺手帮过一把的萍水相逢的路人？如此，罢了。
呵……想到这里，秋月苦笑了一下。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的生或者死，受伤或者安好，又与自己有任何关系吗？
正坐在后院苦笑的秋月，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秋月转头，那张漂亮的脸印入眼帘。
是赵敏儿。
赵敏儿一翻身，挨着秋月坐在了栏杆上。
“秋月，你在想什么呢？”赵敏儿还是那样，急不可耐地问。
但秋月明显看得出来，今天的赵敏儿，没有上次拉着她的那般洒脱、自在。她的眉头上，写着心事。
“敏儿姑娘！几日不见，怎地今日来了？”秋月起身微微做了礼，知她的性子也不是多讲究，也没多客气，就直接问了。
“秋月，你知我有多羡慕你吗？”
“羡慕我？”
“我要是能像你一样，有那么好的武艺，能把一把剑舞得出神入化就好了！”
秋月闻言，笑了笑，原来还是想让自己来教她剑法。
“敏儿姑娘别急，这剑法的学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可得的。你日后得空，多多过来，慢慢练，终有一日会比秋月舞得更好的！”
“哎呀！你不懂！秋月，你不懂！我没有时间了！”
听到这里，秋月一脸狐疑。但她不好多问，只好把手搭在了赵敏儿手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秋月，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我要是男儿身，我现在一定会奔去那西戎，一刀辟了那萨格！”
这话倒是让秋月吃了一惊！
不想眼前这直来直去、无拘无束、无所挂碍的赵敏儿竟在关心家国大事？秋月一直以为她也就是带着几分胡闹的小孩子脾气，想学了剑好跟她的贵族姐妹们耍耍威风而已。
“此话怎讲呢？敏儿姑娘？”
“唉……你不懂！秋月，你不懂！我说了你也不懂！我是多么希望，我能替了他。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到大，只有他对我最好，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赵敏儿说得急，眼泪也跟着簌簌地落下来。
她的眼睛并不算大，此刻噙满泪水，泪水沾满睫毛，水汪汪一片，让人看着，甚是楚楚可怜。秋月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也想起了她的阿兄，她也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到大，哥哥对她是无与伦比的好……
想到这里，秋月的心里也跟着一酸，说不出话，她惯来也不太会安慰人。
只好轻轻地，伸手揽过赵敏儿的肩膀，让她抵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抽泣着。
天渐渐暗下来，两个姑娘，各怀心事，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偶尔传来赵敏儿一两声的抽泣。
月亮慢慢爬上枝头。
赵敏儿站了起来，抱了抱秋月。
“秋月，谢谢你。”言罢，她转过身，静静地走了。这时秋月才想起来，那个黑衣侍卫，今天没有跟来。估摸着，赵敏儿今天是偷偷刨出来的吧。
各人境遇虽不一，但欢凄都是一样的。赵敏儿地位显然高贵，但现在也依然伤心困惑于失去至亲的痛苦。
秋月心想，这人生，怕是十有九苦，遑论你出身如何、过去如何、将来又如何。
不知何时，人生的巨浪打来，任谁，也怕是会瞬间倾覆吧！想想自己，身如蝼蚁，在这乐营虽是蹉跎度日，但能得一息安稳，无忧亦无惧，怕已是多少人妄求不得的幸事了吧！
想到这里，秋月心里忽地跳了一下。她在一瞬间，想到了齐千山。
听闻此役，西城戍卫死伤最多。如若没有这些戍卫们的生死交付，又何来她这蝼蚁般性命此刻的无忧无惧？
虽是蝼蚁，也是想要偷生的啊！那些戍卫们，为了素不相干的陌生人，就那样交出了自己的性命……就像往年，爹爹和阿兄，每次奔赴战场时，都会给她交代许多话一样。
也许，每一名武将，在每一次出发前，都是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哪怕交付生死，也在所不惜的？
想到这里，秋月忽地很想知道，齐千山现在情况如何？受伤是定然的，只是不知……
站在廊庑里，秋月失了神。
转身准备回房，一抹玄色的身影，长身直立，突地闯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