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七姐姐兰，是待在五师和春香身边最久的女儿。五师和春香生了七个女儿，到这个老七身上，不仅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多了一丝宠爱。她和家中唯一的男孩她的弟弟元年纪相近，两个人相伴在五师春香的身边，一起长大。
五师和春香的孩子没有一个是笨的，七姐姐兰和她的姐姐们一样爱读书，书也读得好。上了年纪的五师眼睛不好，早已经不再做活了。
七姐姐兰有时放学回家已过了饭点，灶上热着给她留的饭，别的人都已吃过了。回到家的兰吃过饭，春香吩咐她把锅洗了。还没等兰去收拾，五师就接过来话，说他去洗。
老八元从小聪明非常也顽劣乖张。他小小的时候就喜欢给人起外号，五师眼神不好，他叫五师麻眼。春香生着高挺的鼻子叫高鼻子。七姐姐小时候额头长的高，他送人外号崖（ai二声）头。有一段时间四姐姐没在上学，在家修养身体，也帮着春香做一家人的饭。
老八元和七姐姐清晨醒来，没起床，就喊四姐姐给他们拿早点吃。四姐姐没理这两个小鬼，睡在床上的老八和老七嘀嘀咕咕一商量，一起大声喊了出来：“麻子麻，水上爬，癞蛤蟆过来一爪爪。”四姐姐脸上原是有出过天花的印记。
闻声而来的四姐姐可不是什么好性儿，那也是五师春香娇惯着长大的。四姐姐操起院子里的一根长杆子，掀起临床的窗户，直捣这两个调皮鬼。两个人在被子里呲里哇啦一阵乱叫。五师春香各忙各的，任这三人闹作一团。
五师对待他的七个女儿，从没有打过骂过。到这唯一的儿子元的身上，倒是动手揍过几回。元聪明是聪明，却是和七个姐姐不同，一点都不爱读书。元读到初中就不去学校了。他懒得上学。
老八这个人，一辈子胆小，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但他也一辈子懒。
七姐姐高中毕业。春香跟她商量，让七姐姐兰先不去找工作，在家陪陪春香。兰答应下来。
一日，兰的同学找到家里，城里有单位正在招人，要七姐姐兰陪她去找工作。到了招人的现场，登记的人看见是两个人来，就问兰和同学是一个还是两个人来工作。旁边的同学扯扯兰的衣袖，替兰报了名。就这样，七姐姐兰参加了工作。成了临县一个小学的职工，学校安排她先在人事上帮忙。春香想让小女儿陪她的计划也落了空。
老八元，读书不成。干旁的却是一把好手。他酷爱乐器，二胡拉的出神入化。乐器初学者制造出来的声音，可以要人的命。春香嫌他太吵，老八元就点一盏油灯，提着二胡跑到地窖里去练习。那么懒的一个人，二胡愣是让他学会了。国不仅学会了二胡，板胡，月琴，还能洋洋洒洒的敲扬琴。
元长大后，被招工去了省城。没过两年，老八元就跑回了家，再不去上班了。理由只有一个：想家。五师和春香对这个老儿子没有了办法。从此老儿子元没再上过一天班。
七姐姐兰在学校上班一段时间后，就又调回了老家的银行里，一直在那里工作到退休。兰在银行里遇见了七姐夫，两个人恋爱结了婚。
七姐夫家里是塬上种地的，供着七姐夫师范毕了业，参加了工作。七姐夫这个人为人豁达，非常好客，极其健谈。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忧愁过。
他一辈子抽烟喝酒，八十多了，啥毛病没有。家里去个人，七姐夫最开心不过，拉着人没完没了的说话。偏他读过的书太多，大脑里储存的信息也太多，以至于想说的话争先恐后的出来，没有次序。听得人常常很凌乱。
一般这时候，七姐姐兰总是阻止七姐夫天一句地一句的表达。两个人为此就会上演斗嘴专场。他们的女儿调侃这两个人是在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就这样两个人斗嘴了一辈子。前年七姐姐摔了一跤，小腿骨折了。孩子们都很孝顺都来照顾七姐姐。但是他们也都要上班。七姐夫守在七姐姐的身边端茶，倒尿盆，从无一丝不耐烦。不过，该斗的嘴，现在还是在斗。
七姐姐兰，是待在五师和春香身边最久的女儿。五师和春香生了七个女儿，到这个老七身上，不仅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多了一丝宠爱。她和家中唯一的男孩她的弟弟元年纪相近，两个人相伴在五师春香的身边，一起长大。
五师和春香的孩子没有一个是笨的，七姐姐兰和她的姐姐们一样爱读书，书也读得好。上了年纪的五师眼睛不好，早已经不再做活了。
七姐姐兰有时放学回家已过了饭点，灶上热着给她留的饭，别的人都已吃过了。回到家的兰吃过饭，春香吩咐她把锅洗了。还没等兰去收拾，五师就接过来话，说他去洗。
老八元从小聪明非常也顽劣乖张。他小小的时候就喜欢给人起外号，五师眼神不好，他叫五师麻眼。春香生着高挺的鼻子叫高鼻子。七姐姐小时候额头长的高，他送人外号崖（ai二声）头。有一段时间四姐姐没在上学，在家修养身体，也帮着春香做一家人的饭。
老八元和七姐姐清晨醒来，没起床，就喊四姐姐给他们拿早点吃。四姐姐没理这两个小鬼，睡在床上的老八和老七嘀嘀咕咕一商量，一起大声喊了出来：“麻子麻，水上爬，癞蛤蟆过来一爪爪。”四姐姐脸上原是有出过天花的印记。
闻声而来的四姐姐可不是什么好性儿，那也是五师春香娇惯着长大的。四姐姐操起院子里的一根长杆子，掀起临床的窗户，直捣这两个调皮鬼。两个人在被子里呲里哇啦一阵乱叫。五师春香各忙各的，任这三人闹作一团。
五师对待他的七个女儿，从没有打过骂过。到这唯一的儿子元的身上，倒是动手揍过几回。元聪明是聪明，却是和七个姐姐不同，一点都不爱读书。元读到初中就不去学校了。他懒得上学。
老八这个人，一辈子胆小，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但他也一辈子懒。
七姐姐高中毕业。春香跟她商量，让七姐姐兰先不去找工作，在家陪陪春香。兰答应下来。
一日，兰的同学找到家里，城里有单位正在招人，要七姐姐兰陪她去找工作。到了招人的现场，登记的人看见是两个人来，就问兰和同学是一个还是两个人来工作。旁边的同学扯扯兰的衣袖，替兰报了名。就这样，七姐姐兰参加了工作。成了临县一个小学的职工，学校安排她先在人事上帮忙。春香想让小女儿陪她的计划也落了空。
老八元，读书不成。干旁的却是一把好手。他酷爱乐器，二胡拉的出神入化。乐器初学者制造出来的声音，可以要人的命。春香嫌他太吵，老八元就点一盏油灯，提着二胡跑到地窖里去练习。那么懒的一个人，二胡愣是让他学会了。国不仅学会了二胡，板胡，月琴，还能洋洋洒洒的敲扬琴。
元长大后，被招工去了省城。没过两年，老八元就跑回了家，再不去上班了。理由只有一个：想家。五师和春香对这个老儿子没有了办法。从此老儿子元没再上过一天班。
七姐姐兰在学校上班一段时间后，就又调回了老家的银行里，一直在那里工作到退休。兰在银行里遇见了七姐夫，两个人恋爱结了婚。
七姐夫家里是塬上种地的，供着七姐夫师范毕了业，参加了工作。七姐夫这个人为人豁达，非常好客，极其健谈。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忧愁过。
他一辈子抽烟喝酒，八十多了，啥毛病没有。家里去个人，七姐夫最开心不过，拉着人没完没了的说话。偏他读过的书太多，大脑里储存的信息也太多，以至于想说的话争先恐后的出来，没有次序。听得人常常很凌乱。
一般这时候，七姐姐兰总是阻止七姐夫天一句地一句的表达。两个人为此就会上演斗嘴专场。他们的女儿调侃这两个人是在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就这样两个人斗嘴了一辈子。前年七姐姐摔了一跤，小腿骨折了。孩子们都很孝顺都来照顾七姐姐。但是他们也都要上班。七姐夫守在七姐姐的身边端茶，倒尿盆，从无一丝不耐烦。不过，该斗的嘴，现在还是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