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3
这次意识恢复时，我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营帐内。
帐外是走动的脚步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不远处的篝火边很热闹，应该是即将到达朝歌，他们兴致很高，期待着回城。
微弱的光透过营帐，我不敢随意走动，生怕帐外的人发现，弓着腰勾着背缓缓挪动。
我需要找到那把弓。
打量四周，这应该是个高级士兵的营帐，衣物虽没有随意乱丢但堆叠并不整齐，兵器擦得锃亮，沾了血污的布条堆在地上，床榻上勉强还算齐整。
兵器架上摆放着头盔、佩剑和箭筒，还有几只正在修补的箭矢放在兵器架边的桌上。
我看了一下距离，应该没有大问题，如果这就是我看到的那把，蹲着走过去，摸一下就可以回家。
“早点休息吧殷郊，大概还有两日就回朝歌了，别睡太晚。”
“知道，知道，明天问问父亲能不能在城外猎只兔子，好容易回来了，总不能还是只吃这干巴巴的饼。”
他们就要进来了！
我一瞬间心跳如擂，营帐就这么大，藏哪才不会被发现？
火光渐亮，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脱去盔甲，神情很放松，刚刚应该喝了酒，带了一些酒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抿嘴笑了一下。
虽然他洗净了脸，但我一下就认出来了，他就是之前在冀州喊人的那个。
趁他没发现，我一步步往后挪，试图缩在里帐后边。
“哐唧——”盔甲被卸下架在衣架上。他往里帐走来，我看到旁边有盆水，估计是要洗脸休息了。
少年人精壮的身体透着热气，单薄的布料随着走动隐约展现出肌肉线条。
要不是在这小命难保的地方，我多半是要多看两眼的。
一点点向兵器架的方向挪去，眼看就要成功，洗脸的水声停了。我感觉不对劲，一阵劲风迎面袭来——
现在我知道了，人在惊恐时，真的无法移动。
看到我，他收了劲，但掌法已出，哪怕是收敛了许多还是不可避免向前的趋势。
我被扑倒在地，脸被按压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只闻到土腥味。
“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他说着，还加大了掌心按压的力度。
“你要不放我坐下给你说，你可以把我捆起来，我没有兵器也不会拳脚功夫，对你毫无威胁。”
感谢在冀州生活时学会了官话，不然我可能直接会被当做奸细发配至奴隶营。
少年人略微思索了一下，放开了手，我翻了个身坐在地上。还好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不然肯定是要走光的。
他一个健步拿起青铜剑，看清我的着装似乎有点不自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姜燃，并非此世人，因为一场意外来到这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冀州，说，是不是冀州奸细！”
这应该是他第一反应，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我第一次来，出现在了冀州城主府，直到你们的到来，城主仁善送我出逃，没想到你们打斗时发生雪崩……”
“你为什么会消失！”
“因为你的玉环。”
他眉头一皱，像是在思考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你再试一次？”他的眼神四处飘。
他这就相信了？
我觉得不可置信。
“我估计没用了，这次送我来的，是一把弓。”
我和他简单说了我的猜测，他给我的回应是把我捆了起来。
“你就是个奸细，不知使了什么妖法，一路跟踪，我们马上就到朝歌了，你是不是要救苏妲己！”
年轻人脸通红，他捆我时很粗鲁，手隔着衣服擦过，看样子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我。
“现在的妲己已经不是苏护的女儿了，”我轻轻地说，“现在你们看到的，是狐妖。”
他反应过来就想往外冲，我立即高声喊他：“你以为纣王不知道吗！”
他一下子把剑压在我脖子上，冰冷的剑身仿佛还带着血的腥气，感觉下一秒就会划破我的脖子。
“纣王？你再侮辱主帅一下，我可以直接杀了你。”
“他可不是你以为的英雄，看着吧，不出多久，坐上王位的就是他。”
年轻人的剑又逼近了一分。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伪造语言，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是谁？”我问他。
“我是殷商王家侍卫姬发！”
望着他骄傲的脸，我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原来你就是姬发啊。”
“你认识我？”
“是啊，我从小就认识你了，西岐二公子。”
封神榜的故事，姬发可是妥妥的主角的。
我想告诉他日后的成就，可看着他稍显稚嫩的面庞，却有些不忍。
他该是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很骄傲的吧，可是被他视作英雄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他杀了他的哥哥，迫害他的父亲，甚至连累整个人间陷入战火。
“你的父亲和哥哥，可能很快就要来朝歌了。”我看向他，他有些不可置信。
“哟哟哟，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姬发，你藏了一个女人！”
另一个人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一脸不怀好意。
“还捆了起来，不会是个奸细吧？”他玩味的视线扫过姬发手上的剑。
“你怎么没和主帅说呢，舍不得杀？不会是，想单独留下尝尝吧？”这人俊美的面庞在阴柔的表情下，显得有些扭曲。
“你是谁？”或许是姬发就在一旁，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
他给我的回应，是一个耳光。
好疼，剧烈的耳鸣响起，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营帐又进来了几个，有人拽着我往外走去。
我看向姬发，他冲在最前面，似乎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未来的“纣王”了。
我被丢在一个更大更豪华的营帐里，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高位上，满脸肃穆。
“这是什么情况？”他披着一件外袍，似乎刚刚准备休息。
“姬发帐里多了一个奸细，主帅，您看是否要杀了她祭旗？”那家伙邀功倒是很积极。
“你是什么人？”他看向我。
我该怎么回答？
“她说她知道未来。”姬发说。
“哦？”殷寿来了兴趣。
“我只是比常人多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事？”
你会被姬发打败！
我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没法发出声音。
或许冥冥之中，我不能说出影响大势走向的事。
“主帅，她定是个奸细，冀州人见识少定是给骗了，不如还是……”
我看向周围的几人，他们都没有带弓箭的，我没法尝试回家。
“我没法说出我知道的东西，商的命运将在不就发生偏移，这里人太多，一旦多说便会扰乱天机，那么我知道的便不再是我知道的，那些话便说不出。”
我定定地看向那个可以决定我生死的人，“这些话，我只能和您一人说。”
殷寿来了兴趣，他挥挥手让这些人都走。
“父亲，不可，您还是……”
“出去！”
殷寿望向那个健壮的年轻人，“我到要听听，她能说出什么，事关大商，我不可能置之不理。难道你觉得我打不过她？”
“怎么可能，您是最勇猛的……”
“出去！”
帐子里，只剩下我和殷寿，他一步步走近，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些我看不清的东西。
“您会成为全天下的王。”
他转过身，突然哈哈大笑。
“谁都知道商太子是我的哥哥，你这么说，是想害我于死地吗？”压低的嗓音传来。
“既然这话可以被说出来，那么它就会应验。”
我毫不畏惧，他知道结果，定然会想知道过程。
“您成为王，可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助。”
“谁？”
“妲己，她会是您最大的助力，您前方的障碍将会被扫除。”
看着殷商浅浅勾起的嘴角，这波我应该保住小命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您的庇护，如果可以得到两个侍卫，是小人无上的荣耀。”
该低头低头，我回老家就与这可怕的世界永不相见。
以殷寿的能力，在他成为王之前，我应该都是安全的。
“既然你是在姬发那出现的，那就由他做你的护卫。另一个……就崇应彪吧。”
这次意识恢复时，我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营帐内。
帐外是走动的脚步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不远处的篝火边很热闹，应该是即将到达朝歌，他们兴致很高，期待着回城。
微弱的光透过营帐，我不敢随意走动，生怕帐外的人发现，弓着腰勾着背缓缓挪动。
我需要找到那把弓。
打量四周，这应该是个高级士兵的营帐，衣物虽没有随意乱丢但堆叠并不整齐，兵器擦得锃亮，沾了血污的布条堆在地上，床榻上勉强还算齐整。
兵器架上摆放着头盔、佩剑和箭筒，还有几只正在修补的箭矢放在兵器架边的桌上。
我看了一下距离，应该没有大问题，如果这就是我看到的那把，蹲着走过去，摸一下就可以回家。
“早点休息吧殷郊，大概还有两日就回朝歌了，别睡太晚。”
“知道，知道，明天问问父亲能不能在城外猎只兔子，好容易回来了，总不能还是只吃这干巴巴的饼。”
他们就要进来了！
我一瞬间心跳如擂，营帐就这么大，藏哪才不会被发现？
火光渐亮，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脱去盔甲，神情很放松，刚刚应该喝了酒，带了一些酒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抿嘴笑了一下。
虽然他洗净了脸，但我一下就认出来了，他就是之前在冀州喊人的那个。
趁他没发现，我一步步往后挪，试图缩在里帐后边。
“哐唧——”盔甲被卸下架在衣架上。他往里帐走来，我看到旁边有盆水，估计是要洗脸休息了。
少年人精壮的身体透着热气，单薄的布料随着走动隐约展现出肌肉线条。
要不是在这小命难保的地方，我多半是要多看两眼的。
一点点向兵器架的方向挪去，眼看就要成功，洗脸的水声停了。我感觉不对劲，一阵劲风迎面袭来——
现在我知道了，人在惊恐时，真的无法移动。
看到我，他收了劲，但掌法已出，哪怕是收敛了许多还是不可避免向前的趋势。
我被扑倒在地，脸被按压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只闻到土腥味。
“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他说着，还加大了掌心按压的力度。
“你要不放我坐下给你说，你可以把我捆起来，我没有兵器也不会拳脚功夫，对你毫无威胁。”
感谢在冀州生活时学会了官话，不然我可能直接会被当做奸细发配至奴隶营。
少年人略微思索了一下，放开了手，我翻了个身坐在地上。还好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不然肯定是要走光的。
他一个健步拿起青铜剑，看清我的着装似乎有点不自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姜燃，并非此世人，因为一场意外来到这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冀州，说，是不是冀州奸细！”
这应该是他第一反应，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我第一次来，出现在了冀州城主府，直到你们的到来，城主仁善送我出逃，没想到你们打斗时发生雪崩……”
“你为什么会消失！”
“因为你的玉环。”
他眉头一皱，像是在思考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你再试一次？”他的眼神四处飘。
他这就相信了？
我觉得不可置信。
“我估计没用了，这次送我来的，是一把弓。”
我和他简单说了我的猜测，他给我的回应是把我捆了起来。
“你就是个奸细，不知使了什么妖法，一路跟踪，我们马上就到朝歌了，你是不是要救苏妲己！”
年轻人脸通红，他捆我时很粗鲁，手隔着衣服擦过，看样子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我。
“现在的妲己已经不是苏护的女儿了，”我轻轻地说，“现在你们看到的，是狐妖。”
他反应过来就想往外冲，我立即高声喊他：“你以为纣王不知道吗！”
他一下子把剑压在我脖子上，冰冷的剑身仿佛还带着血的腥气，感觉下一秒就会划破我的脖子。
“纣王？你再侮辱主帅一下，我可以直接杀了你。”
“他可不是你以为的英雄，看着吧，不出多久，坐上王位的就是他。”
年轻人的剑又逼近了一分。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伪造语言，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是谁？”我问他。
“我是殷商王家侍卫姬发！”
望着他骄傲的脸，我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原来你就是姬发啊。”
“你认识我？”
“是啊，我从小就认识你了，西岐二公子。”
封神榜的故事，姬发可是妥妥的主角的。
我想告诉他日后的成就，可看着他稍显稚嫩的面庞，却有些不忍。
他该是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很骄傲的吧，可是被他视作英雄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他杀了他的哥哥，迫害他的父亲，甚至连累整个人间陷入战火。
“你的父亲和哥哥，可能很快就要来朝歌了。”我看向他，他有些不可置信。
“哟哟哟，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姬发，你藏了一个女人！”
另一个人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一脸不怀好意。
“还捆了起来，不会是个奸细吧？”他玩味的视线扫过姬发手上的剑。
“你怎么没和主帅说呢，舍不得杀？不会是，想单独留下尝尝吧？”这人俊美的面庞在阴柔的表情下，显得有些扭曲。
“你是谁？”或许是姬发就在一旁，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
他给我的回应，是一个耳光。
好疼，剧烈的耳鸣响起，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营帐又进来了几个，有人拽着我往外走去。
我看向姬发，他冲在最前面，似乎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未来的“纣王”了。
我被丢在一个更大更豪华的营帐里，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高位上，满脸肃穆。
“这是什么情况？”他披着一件外袍，似乎刚刚准备休息。
“姬发帐里多了一个奸细，主帅，您看是否要杀了她祭旗？”那家伙邀功倒是很积极。
“你是什么人？”他看向我。
我该怎么回答？
“她说她知道未来。”姬发说。
“哦？”殷寿来了兴趣。
“我只是比常人多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事？”
你会被姬发打败！
我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没法发出声音。
或许冥冥之中，我不能说出影响大势走向的事。
“主帅，她定是个奸细，冀州人见识少定是给骗了，不如还是……”
我看向周围的几人，他们都没有带弓箭的，我没法尝试回家。
“我没法说出我知道的东西，商的命运将在不就发生偏移，这里人太多，一旦多说便会扰乱天机，那么我知道的便不再是我知道的，那些话便说不出。”
我定定地看向那个可以决定我生死的人，“这些话，我只能和您一人说。”
殷寿来了兴趣，他挥挥手让这些人都走。
“父亲，不可，您还是……”
“出去！”
殷寿望向那个健壮的年轻人，“我到要听听，她能说出什么，事关大商，我不可能置之不理。难道你觉得我打不过她？”
“怎么可能，您是最勇猛的……”
“出去！”
帐子里，只剩下我和殷寿，他一步步走近，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些我看不清的东西。
“您会成为全天下的王。”
他转过身，突然哈哈大笑。
“谁都知道商太子是我的哥哥，你这么说，是想害我于死地吗？”压低的嗓音传来。
“既然这话可以被说出来，那么它就会应验。”
我毫不畏惧，他知道结果，定然会想知道过程。
“您成为王，可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助。”
“谁？”
“妲己，她会是您最大的助力，您前方的障碍将会被扫除。”
看着殷商浅浅勾起的嘴角，这波我应该保住小命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您的庇护，如果可以得到两个侍卫，是小人无上的荣耀。”
该低头低头，我回老家就与这可怕的世界永不相见。
以殷寿的能力，在他成为王之前，我应该都是安全的。
“既然你是在姬发那出现的，那就由他做你的护卫。另一个……就崇应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