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许念的错觉，那天过后，贺浔早上起得晚了些，像是在等她。有时候她走得急，何秀娜也忘了给她放好牛奶，贺浔就会在上车后递给她。
只是他依然很沉默。
坐在车里，许念开始胆子更大，借着早上没睡够的理由，把头靠在贺浔的左肩浅眯。然后又很自然地像个乖乖懂事的妹妹，对他说：“谢谢哥哥。”
有时候是装的，有时候是真的困。
张伯开着车，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兄妹俩友好的相处，觉着贺浔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闷闷地看着窗外了，还会关照妹妹。张伯蓦地觉得，贺浔开始有少年人的温度了。
许念头上的塑制发圈硌着贺浔的肩膀，但他没有表现出不适。
车子行驶过减速带时，稍微颠了一下，女孩的头受力往下滑。
贺浔突然动了动，右手轻扶了下许念的脑袋，又让她重新稳稳地靠在肩上。
少年的嘴角有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今天下午许念她们班有一节体育课。
她跟夏小蝶勾着手来操场晃悠提前侦查树荫处时，夏小蝶突然叫了一声，激动地戳她腰：“许念许念，那不是你哥哥吗？！”
许念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还真是。
没想到周五下午她们班跟高三一还有同一节体育课呢。
那边的少年正一个人站在队伍的最边上。
体育老师每次热身完，都让他们两两分队，互相颠排球，为之后的考试做准备。
班上女生双数正好，但是男生单数多一个。让他们自行组队后，便只多出了贺浔一人。他最初问过贺浔：要不跟老师一起练习吧。
贺浔摇了摇头。
他从原老师那里了解过贺浔，说是有些不太爱说话，便没有再强求。
许念跑完两圈，一听老师说解散，就对着徐正浩和夏小蝶说：“你俩先去玩，我去找我哥。”然后急忙跑向远处落单的少年。
夏小蝶朝许念远去的背影挥了一拳，说：“许念果然还是那个许念，有了哥哥，就没了人性。你说是吧，徐正浩。”
“就是就是。”徐正浩也忙赞同地点头如捣蒜。
贺浔正垂头自顾自地颠着手上的排球，没注意扎着马尾的少女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许念悄悄戳了戳贺浔的后腰，前方的少年身子停顿了一下，腕上的排球随之落地。
白色的身影在他转身之前就跳到了他的面前。
“哥哥，我也在上体育课呢。我们解散啦，我想跟你一起打球。”
少女亮亮的眼睛直接盯着他的，里面是跳动的光，带着不怕拒绝的自信。
贺浔弯腰捡了球，手在球上摩挲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颠起了球，而第二下，是角度很准地朝着许念的方向。
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球的高度和速度都让许念很轻松地就能接住。
许念一挑眉，知道这是答应了。两人很快就默契地配合了起来。
贺浔终于不再是突兀的一个人了。
前排跟队友颠球的薛兴，余光瞥见贺浔身边多了个人，他也没看清是谁。但是他就看不惯有人搭理贺浔，出声示意了下队友别动作，抓起球就朝贺浔砸去。
许念是大半正面对着薛兴的，看出他动作有些不对劲的那一刻，她一把拽开贺浔，橘红色的球不偏不倚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贺浔回身看到她捂着额头，又看到前方嘚瑟的薛兴，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少有情绪的脸上染上了寒意，他紧抿着唇，双目都有些赤红，原本的清冷都变得厉气。
许念突然拉起他的左手，掀开刘海，撅着嘴问他：“哥哥，你看看我的额头怎么样。”
大抵是想到少年应该不会回答她，又兀自从运动裤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许念爱美，这种东西她都是随身揣着的。
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额头，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微微一点红，可能是排球较软，薛兴投过来的力气也不是特别大。
这可不行。许念想。
她眼睛轱辘一转，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对贺浔说：“哥哥，别说出去哦。待会儿看我的。”
许念又从裤袋里拿出一管唇釉，侧身轻靠在贺浔怀里，借他挡住周围的视线，快速打开在额上涂了一点，然后用手揉搓晕开。
趁着没人看见，把东西收好放回兜里。许念从地上抓起掉落的球，铆足了劲儿丢向了薛兴的面门。
薛兴没有防备，被砸的眼冒金星。
刚想找她算账，发现女孩已经跑到体育老师面前告状了。
体育老师看着许念红肿可怖的额头，还有她水汪汪的眼睛，哭的一抽一抽的，指着薛兴说：“我跟哥哥打球打的好好的，那个男生就拿球砸我们。我…我之前还看见过他在洗手池踢了我哥哥的手。”
好呀，看来还不止是一次欺负同学了。
体育老师瞧许念伤心欲绝的模样，豆大的泪珠滑个不停，很是真诚。而后面表情恶狠狠的薛兴，他越看越不顺眼。
“老师这就去教训他。”
说罢朝着薛兴怒气冲冲迈了过去。薛兴刚想开口解释，体育老师就纠着他的耳朵让他闭嘴，把他拎到了跑道罚跑5圈，还说多说一句就加一圈。
薛兴向许念投去愤怒的眼神，谁知许念趁着老师不注意，还做了鬼脸，比了个耶。
薛兴气的差点要去见太奶了，瞪了许念一眼，又被老师狠狠抽了一下头，让他快跑。
解决完这个，许念蹦蹦跳跳来到贺浔面前，双手负在身后，马尾随着她骄傲的表情一晃一晃的。
一脸求夸：“怎么样啊哥哥，我厉害吗？”
贺浔嘴角也带了微微笑意，他伸手揉了揉许念的脑袋。
金色的太阳光闪烁在她的头顶，也在他的手里。
晚上徐嫂送完药后，许念又偷摸溜进了贺浔房里。
书桌边提笔的少年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有些慌乱地藏起了什么。
看着像一本本子。
许念走近贺浔身边，凑在他的脖颈处，少年的身上总有一股木质香，很清冽，许念很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因为她的靠近，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后仰，垂下的睫毛毫无规律地颤动着。
许念暗自哼笑，又靠近一分。他退一点，她就往前更靠近一点。
直到少年僵硬的脊背完全贴在了椅子上。
许念就这么紧紧贴着他。
倏地她弯下腰，双手勾住贺浔的脖子，低下头。
柔软的双唇触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只碰了一下。
“哥哥，晚安吻。”
女孩跳着跑开，也不管他是何反应，没有回头。
贺浔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他清晰地听到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声音。他的右手颤抖着扶上心口。
那里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只是他依然很沉默。
坐在车里，许念开始胆子更大，借着早上没睡够的理由，把头靠在贺浔的左肩浅眯。然后又很自然地像个乖乖懂事的妹妹，对他说：“谢谢哥哥。”
有时候是装的，有时候是真的困。
张伯开着车，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兄妹俩友好的相处，觉着贺浔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闷闷地看着窗外了，还会关照妹妹。张伯蓦地觉得，贺浔开始有少年人的温度了。
许念头上的塑制发圈硌着贺浔的肩膀，但他没有表现出不适。
车子行驶过减速带时，稍微颠了一下，女孩的头受力往下滑。
贺浔突然动了动，右手轻扶了下许念的脑袋，又让她重新稳稳地靠在肩上。
少年的嘴角有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今天下午许念她们班有一节体育课。
她跟夏小蝶勾着手来操场晃悠提前侦查树荫处时，夏小蝶突然叫了一声，激动地戳她腰：“许念许念，那不是你哥哥吗？！”
许念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还真是。
没想到周五下午她们班跟高三一还有同一节体育课呢。
那边的少年正一个人站在队伍的最边上。
体育老师每次热身完，都让他们两两分队，互相颠排球，为之后的考试做准备。
班上女生双数正好，但是男生单数多一个。让他们自行组队后，便只多出了贺浔一人。他最初问过贺浔：要不跟老师一起练习吧。
贺浔摇了摇头。
他从原老师那里了解过贺浔，说是有些不太爱说话，便没有再强求。
许念跑完两圈，一听老师说解散，就对着徐正浩和夏小蝶说：“你俩先去玩，我去找我哥。”然后急忙跑向远处落单的少年。
夏小蝶朝许念远去的背影挥了一拳，说：“许念果然还是那个许念，有了哥哥，就没了人性。你说是吧，徐正浩。”
“就是就是。”徐正浩也忙赞同地点头如捣蒜。
贺浔正垂头自顾自地颠着手上的排球，没注意扎着马尾的少女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许念悄悄戳了戳贺浔的后腰，前方的少年身子停顿了一下，腕上的排球随之落地。
白色的身影在他转身之前就跳到了他的面前。
“哥哥，我也在上体育课呢。我们解散啦，我想跟你一起打球。”
少女亮亮的眼睛直接盯着他的，里面是跳动的光，带着不怕拒绝的自信。
贺浔弯腰捡了球，手在球上摩挲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颠起了球，而第二下，是角度很准地朝着许念的方向。
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球的高度和速度都让许念很轻松地就能接住。
许念一挑眉，知道这是答应了。两人很快就默契地配合了起来。
贺浔终于不再是突兀的一个人了。
前排跟队友颠球的薛兴，余光瞥见贺浔身边多了个人，他也没看清是谁。但是他就看不惯有人搭理贺浔，出声示意了下队友别动作，抓起球就朝贺浔砸去。
许念是大半正面对着薛兴的，看出他动作有些不对劲的那一刻，她一把拽开贺浔，橘红色的球不偏不倚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贺浔回身看到她捂着额头，又看到前方嘚瑟的薛兴，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少有情绪的脸上染上了寒意，他紧抿着唇，双目都有些赤红，原本的清冷都变得厉气。
许念突然拉起他的左手，掀开刘海，撅着嘴问他：“哥哥，你看看我的额头怎么样。”
大抵是想到少年应该不会回答她，又兀自从运动裤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许念爱美，这种东西她都是随身揣着的。
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额头，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微微一点红，可能是排球较软，薛兴投过来的力气也不是特别大。
这可不行。许念想。
她眼睛轱辘一转，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对贺浔说：“哥哥，别说出去哦。待会儿看我的。”
许念又从裤袋里拿出一管唇釉，侧身轻靠在贺浔怀里，借他挡住周围的视线，快速打开在额上涂了一点，然后用手揉搓晕开。
趁着没人看见，把东西收好放回兜里。许念从地上抓起掉落的球，铆足了劲儿丢向了薛兴的面门。
薛兴没有防备，被砸的眼冒金星。
刚想找她算账，发现女孩已经跑到体育老师面前告状了。
体育老师看着许念红肿可怖的额头，还有她水汪汪的眼睛，哭的一抽一抽的，指着薛兴说：“我跟哥哥打球打的好好的，那个男生就拿球砸我们。我…我之前还看见过他在洗手池踢了我哥哥的手。”
好呀，看来还不止是一次欺负同学了。
体育老师瞧许念伤心欲绝的模样，豆大的泪珠滑个不停，很是真诚。而后面表情恶狠狠的薛兴，他越看越不顺眼。
“老师这就去教训他。”
说罢朝着薛兴怒气冲冲迈了过去。薛兴刚想开口解释，体育老师就纠着他的耳朵让他闭嘴，把他拎到了跑道罚跑5圈，还说多说一句就加一圈。
薛兴向许念投去愤怒的眼神，谁知许念趁着老师不注意，还做了鬼脸，比了个耶。
薛兴气的差点要去见太奶了，瞪了许念一眼，又被老师狠狠抽了一下头，让他快跑。
解决完这个，许念蹦蹦跳跳来到贺浔面前，双手负在身后，马尾随着她骄傲的表情一晃一晃的。
一脸求夸：“怎么样啊哥哥，我厉害吗？”
贺浔嘴角也带了微微笑意，他伸手揉了揉许念的脑袋。
金色的太阳光闪烁在她的头顶，也在他的手里。
晚上徐嫂送完药后，许念又偷摸溜进了贺浔房里。
书桌边提笔的少年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有些慌乱地藏起了什么。
看着像一本本子。
许念走近贺浔身边，凑在他的脖颈处，少年的身上总有一股木质香，很清冽，许念很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因为她的靠近，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后仰，垂下的睫毛毫无规律地颤动着。
许念暗自哼笑，又靠近一分。他退一点，她就往前更靠近一点。
直到少年僵硬的脊背完全贴在了椅子上。
许念就这么紧紧贴着他。
倏地她弯下腰，双手勾住贺浔的脖子，低下头。
柔软的双唇触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只碰了一下。
“哥哥，晚安吻。”
女孩跳着跑开，也不管他是何反应，没有回头。
贺浔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他清晰地听到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声音。他的右手颤抖着扶上心口。
那里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