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
血光灼天，天地皆是一片赤红之色。
这天地万物，好似随时都能从中伸出无数血手，将人拖入无尽地狱。
唯有一座凌驾于高山之上，阴暗却不失华美的宫殿，给这片荒凉增添了些许人迹。
宫殿内，洛碧霄还身着刺杀凌王时的一身玄衣，脸色惨白，即便是容貌姣好，可这一惨白映在玄衣之上，却也难抵瘆人。
她此刻正仰面躺着，被数不清的血手托举起，仿若举行着什么祭司大礼。
……
“量劫起，修罗现，三界归一，唯我修罗！”
洛碧霄有意识时，听见来自地狱一般的讴歌，如众鬼在耳边齐声低吟。
无尽痛苦随着意识而来，粉身碎骨一般剧烈。
洛碧霄想要睁眼、嘶吼，却发现浑身都不可动弹。
这莫不是梦魇？可那痛楚和近在耳边地狱般的声音却是那样真实。
刹那间，洛碧霄便已经感到背后以及额间出了一层薄汗。
洛碧霄这短短的一生，最无忧的日子都在十岁前过完。从那以后，她便经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旭国唯一的公主，经历亡国变动，复国路上血雨腥风，无数次身临险境，遭受到曾经子民的不解唾骂，甚至连鼓起勇气喜欢上人，都是一个蓄谋已久大骗子，刺杀凌王的那一夜，她曾挚爱之人，一剑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复国无门、走投无路。
洛碧霄唯有从皇宫边的高楼跳下，跳离那无形中束缚自己一生的皇宫。
这短短的一生，便像个笑话，可怜且可笑。
“妖魔遍地，嗜血如饥；天昏血腥，嗜杀成性。”
洛碧霄注意到耳边这地狱般的低吟，声音情绪不明，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兴奋。
刹那间，一股莫名而剧烈的热流从她的四肢传入躯干，身上的疼痛也在此瞬间消失无影。她甚至感到灵力无比充沛。
洛碧霄感到自己的身躯成了汪洋，灵气便如骇浪一般在体内翻涌，有着吞噬世间的力量。
“修罗王复生指日可待，修罗鬼恭迎灵姬问世。”
什么？！什么修罗王、修罗鬼，灵姬又是何人？何人在装神弄鬼！洛碧霄依旧睁不开眼，恍惚间，心中不由得发毛，“我不是已经跌落到宫墙之外了吗，若是将我捉回去的士兵，他们又怎会如此诡异？
此时，洛碧霄身子震了一下，她呼吸一滞——她发觉自己正被什么东西托举着。
洛碧霄诧异，这些是人么？那托举自己的是手么，可是这么多双手，他们是怎么挤着站在身下的？
紧接着，洛碧霄感到那些手从自己身下移开，自己则滞留在空中。
而此时洛碧霄不再感到惊恐，她对发生的事有了见解——许是老天觉得我生前作恶多端，便叫我死后入了地狱，这些，皆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见这些恶鬼对我的态度，想来是我恶贯满盈，成了恶鬼头子。”洛碧霄心中暗喜，却仅是一瞬便暗淡了下来。
可惜挣不开眼，莫不是因为生前瞎了眼看错人，让自己的父皇母后蒙羞，所以便成了一只不能动的瞎眼鬼？
这时，一大片柔软的东西出现在背后，洛碧霄被那未知的力量转移到此，这触感应该是床。
这床好似有魔力般，洛碧霄刚躺下，便令她泛起困来。
意识又开始涣散，“鬼……也会睡觉么……”
……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昏暗。
洛碧霄睁眼，环顾打量片刻，喃喃自语道：“我是在梦中？还好梦里看得到外界，也动得了。”
洛碧霄一面活动着身体，一面打量着周围，不解自己的梦境中会如此黑暗。
虚空中，一双恶魔般的血色巨大双瞳霎时睁开，随之而来的，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这并非梦中，而是我为你所创的幻境，你可喜欢？”
“呀！”洛碧霄在那双眼睛睁开的瞬间吓了个激灵，缓过神后，壮了壮胆子，试探道：“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不对……”洛碧霄转念一想，“我现在就是鬼呀，应该还是个地位不菲的恶鬼灵姬，怕它作甚？”
洛碧霄双手叉腰，下巴一抬，壮着胆子趾高气昂：“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你可想知道本王是何人？”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声。
洛碧霄：“……”
“呵呵……”那声音笑了笑，虽说是笑着，却也令洛碧霄感到毛骨悚然。
“本王自然知道你是何人……”那声音沉了下来，“洛碧霄，旭国的亡国公主，本想刺杀仇人凌峰，却被其长子凌云太子所刺。”
洛碧霄闻言，、呼吸一滞，眼眸剧烈的颤动着，心好像如千刀万剐一般剧痛。
“可笑的是，你与凌云曾患难与共、两情相悦。”那人接着说道，带着些悲悯与嘲讽：“若本王没猜错，你本想在复仇复国后，便于凌云相守此生。奈何，造化弄人……”
“你……住口。”
洛碧霄发觉，自己连说出一句话都已经喘不过气来，耳边也一片嗡鸣。
“呵呵……”他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好似要故意激起洛碧霄的仇恨。
“况且凌云太子好似早已知晓你的身份，把你耍的团团转呢。他不但刺了你一剑，还早已埋伏好军队，而你宁死也不愿被他们抓住□□，便从占星楼上跳下。”
“而本王向来好心，不舍美人身陨，便将你救来此地。”那声音好似叹了口气，笑道：“这几乎是消耗了本王所有灵力，本王如今连化形都难以办到。”
这些种种惹得洛碧霄头疼欲裂，她困惑且愤懑：“你怎会知晓我的遭遇，你究竟是何人，此处又是何地？”
洛碧霄为了此次复仇，已经精心筹备了多年，皇宫内早已经布慢暗卫，皇宫外一切可能来支援凌峰的大臣、军队，皆已全部抑制住。只待她刺杀凌峰后的一声令下。
然凌云忽然出现，他不但已让禁卫军暗中守护在凌峰寝宫，两人对峙时，还刺了洛碧霄一剑。
同伴也悉数被抓。
多年筹备的复仇行动便这样功亏一篑。
“因为本王一直在你体内，吾乃修罗王玄冥，而此处唤作‘修罗界’。”
“修罗王，修罗界？”洛碧霄想起自己有意识之时，身边齐声低吟的“修罗”，猜测道，“你指的……是佛之六道中的阿修罗道？”
“是也非也。”玄冥说道：“本王指的修罗界，并非六道之中，而是三界之一。其原本并无名字，只因在其中生灵的怨念、执念、杀念或是别的恶念极重，他们以强者为王，好斗嗜杀，便称此界为‘修罗’。”
“修罗界诞生于凡界与灵界之间的缝隙，可原本却又并非在世上。”
洛碧霄听得一脸懵，心中不禁：“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问题，既然已说在凡界与灵界的缝隙之中，又为何说不在世上。”
洛碧霄身处凡界，也曾去过灵界寻求灵力，却也不见什么两界交界缝隙，那处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县城外的一个普通山丘。
“可否详细？”
玄冥耐心道：“因为修罗界，比凡界更广袤无垠，比灵界神秘莫测，它可以是虚无的。”
“虚无的……”洛碧霄低头，脑海中闪过什么古书中的话，细思道：“虚无之道？其不可闻，闻之非也；其不可见，见而非也；其不可言，言之非也①。”
“不错，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②。”玄冥说着，邪气一笑：“因其虚空，所以也无穷尽，便如世间的恶念一般，无其形体，却可充盈世间。待修罗界现世，整个三界都可归我修罗！”
“归修罗？”
“不错，修罗界即将现世，便说明这个世间，生灵已经充斥着各种恶念与戾气，维持进万年的灵气平衡已然打破。这……是天劫，亦是天意。”玄冥几乎是狂笑着，整个幻境颤抖起来。
片刻后，玄冥那双恶魔般的眼凝视洛碧霄，沉声道：“殿下可愿一助？”
洛碧霄拧眉，虽说她已经被那个无可救药的凡界伤太多，但她还做不到灭了凡界。
她早已麻木，只想逃离那些樊笼。
洛碧霄轻笑：“你既然想占领凡界，那我凭什么帮你，我看阁下还是另寻他人比较好。”
“就凭……”玄冥带着一丝玩味，哼笑道：“殿下的如今命是本王给的。”
洛碧霄闻言一震。
“千年前，我被一个老古板打得只剩一抹灵魄，飘在三界之中，后来我被凡界的手下暗中放入灵石中吸取灵气，愿本只差一点便要恢复灵体。”玄冥惋惜道：“要知道起死回生可是大忌，我为此几乎耗尽了苦心攒下的千年灵力。你要是不听话，我随时都可以将它取回。”
玄冥的最后一句话，如同玩笑，又如同威胁。
“你既是修罗王，无论是在凡界还是在修罗界，都有你的手下，那你为何不让你的手下助你，何必白白在我身上浪费千年灵力？”洛碧霄叹了口气，压下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她抬头对上虚空中的那一双眼，“你现在便可将灵力取回去，反正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
“这世上，只有你能助本王。”
“你当真没什么留恋？国破家亡，爱人背弃，可你却连复仇的能了都没有。”玄冥如同怜悯一般：“多可怜的孩子，想来这些年定是寝食难安吧。到黄泉路上，你怎么面对那些亡魂，怎么面对你的父皇母后？”
“明明离替他们复仇只差那么一步，你当真甘心？”
“我不甘！我不甘！我不甘！”洛碧霄的头剧烈疼痛起来，脑海之中，一个声音强烈叫嚣着，吵得生疼。
“呵呵……”玄冥笑了起来，“本王可助你复仇，还你一个无人可侵犯的旭国。”
待到缓和一些，她抬起头，脑海之中的声音，好似占据了自己心头：“需要我要如何助你？”
玄冥狂笑起来。
“同我缔结血契吧……”玄冥收了那好似已然得逞的狂笑，声音带着使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像火海之中，忽然出现一个编织出美好幻境的深渊，“本王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这天地万物，好似随时都能从中伸出无数血手，将人拖入无尽地狱。
唯有一座凌驾于高山之上，阴暗却不失华美的宫殿，给这片荒凉增添了些许人迹。
宫殿内，洛碧霄还身着刺杀凌王时的一身玄衣，脸色惨白，即便是容貌姣好，可这一惨白映在玄衣之上，却也难抵瘆人。
她此刻正仰面躺着，被数不清的血手托举起，仿若举行着什么祭司大礼。
……
“量劫起，修罗现，三界归一，唯我修罗！”
洛碧霄有意识时，听见来自地狱一般的讴歌，如众鬼在耳边齐声低吟。
无尽痛苦随着意识而来，粉身碎骨一般剧烈。
洛碧霄想要睁眼、嘶吼，却发现浑身都不可动弹。
这莫不是梦魇？可那痛楚和近在耳边地狱般的声音却是那样真实。
刹那间，洛碧霄便已经感到背后以及额间出了一层薄汗。
洛碧霄这短短的一生，最无忧的日子都在十岁前过完。从那以后，她便经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旭国唯一的公主，经历亡国变动，复国路上血雨腥风，无数次身临险境，遭受到曾经子民的不解唾骂，甚至连鼓起勇气喜欢上人，都是一个蓄谋已久大骗子，刺杀凌王的那一夜，她曾挚爱之人，一剑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复国无门、走投无路。
洛碧霄唯有从皇宫边的高楼跳下，跳离那无形中束缚自己一生的皇宫。
这短短的一生，便像个笑话，可怜且可笑。
“妖魔遍地，嗜血如饥；天昏血腥，嗜杀成性。”
洛碧霄注意到耳边这地狱般的低吟，声音情绪不明，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兴奋。
刹那间，一股莫名而剧烈的热流从她的四肢传入躯干，身上的疼痛也在此瞬间消失无影。她甚至感到灵力无比充沛。
洛碧霄感到自己的身躯成了汪洋，灵气便如骇浪一般在体内翻涌，有着吞噬世间的力量。
“修罗王复生指日可待，修罗鬼恭迎灵姬问世。”
什么？！什么修罗王、修罗鬼，灵姬又是何人？何人在装神弄鬼！洛碧霄依旧睁不开眼，恍惚间，心中不由得发毛，“我不是已经跌落到宫墙之外了吗，若是将我捉回去的士兵，他们又怎会如此诡异？
此时，洛碧霄身子震了一下，她呼吸一滞——她发觉自己正被什么东西托举着。
洛碧霄诧异，这些是人么？那托举自己的是手么，可是这么多双手，他们是怎么挤着站在身下的？
紧接着，洛碧霄感到那些手从自己身下移开，自己则滞留在空中。
而此时洛碧霄不再感到惊恐，她对发生的事有了见解——许是老天觉得我生前作恶多端，便叫我死后入了地狱，这些，皆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见这些恶鬼对我的态度，想来是我恶贯满盈，成了恶鬼头子。”洛碧霄心中暗喜，却仅是一瞬便暗淡了下来。
可惜挣不开眼，莫不是因为生前瞎了眼看错人，让自己的父皇母后蒙羞，所以便成了一只不能动的瞎眼鬼？
这时，一大片柔软的东西出现在背后，洛碧霄被那未知的力量转移到此，这触感应该是床。
这床好似有魔力般，洛碧霄刚躺下，便令她泛起困来。
意识又开始涣散，“鬼……也会睡觉么……”
……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昏暗。
洛碧霄睁眼，环顾打量片刻，喃喃自语道：“我是在梦中？还好梦里看得到外界，也动得了。”
洛碧霄一面活动着身体，一面打量着周围，不解自己的梦境中会如此黑暗。
虚空中，一双恶魔般的血色巨大双瞳霎时睁开，随之而来的，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这并非梦中，而是我为你所创的幻境，你可喜欢？”
“呀！”洛碧霄在那双眼睛睁开的瞬间吓了个激灵，缓过神后，壮了壮胆子，试探道：“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不对……”洛碧霄转念一想，“我现在就是鬼呀，应该还是个地位不菲的恶鬼灵姬，怕它作甚？”
洛碧霄双手叉腰，下巴一抬，壮着胆子趾高气昂：“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你可想知道本王是何人？”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声。
洛碧霄：“……”
“呵呵……”那声音笑了笑，虽说是笑着，却也令洛碧霄感到毛骨悚然。
“本王自然知道你是何人……”那声音沉了下来，“洛碧霄，旭国的亡国公主，本想刺杀仇人凌峰，却被其长子凌云太子所刺。”
洛碧霄闻言，、呼吸一滞，眼眸剧烈的颤动着，心好像如千刀万剐一般剧痛。
“可笑的是，你与凌云曾患难与共、两情相悦。”那人接着说道，带着些悲悯与嘲讽：“若本王没猜错，你本想在复仇复国后，便于凌云相守此生。奈何，造化弄人……”
“你……住口。”
洛碧霄发觉，自己连说出一句话都已经喘不过气来，耳边也一片嗡鸣。
“呵呵……”他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好似要故意激起洛碧霄的仇恨。
“况且凌云太子好似早已知晓你的身份，把你耍的团团转呢。他不但刺了你一剑，还早已埋伏好军队，而你宁死也不愿被他们抓住□□，便从占星楼上跳下。”
“而本王向来好心，不舍美人身陨，便将你救来此地。”那声音好似叹了口气，笑道：“这几乎是消耗了本王所有灵力，本王如今连化形都难以办到。”
这些种种惹得洛碧霄头疼欲裂，她困惑且愤懑：“你怎会知晓我的遭遇，你究竟是何人，此处又是何地？”
洛碧霄为了此次复仇，已经精心筹备了多年，皇宫内早已经布慢暗卫，皇宫外一切可能来支援凌峰的大臣、军队，皆已全部抑制住。只待她刺杀凌峰后的一声令下。
然凌云忽然出现，他不但已让禁卫军暗中守护在凌峰寝宫，两人对峙时，还刺了洛碧霄一剑。
同伴也悉数被抓。
多年筹备的复仇行动便这样功亏一篑。
“因为本王一直在你体内，吾乃修罗王玄冥，而此处唤作‘修罗界’。”
“修罗王，修罗界？”洛碧霄想起自己有意识之时，身边齐声低吟的“修罗”，猜测道，“你指的……是佛之六道中的阿修罗道？”
“是也非也。”玄冥说道：“本王指的修罗界，并非六道之中，而是三界之一。其原本并无名字，只因在其中生灵的怨念、执念、杀念或是别的恶念极重，他们以强者为王，好斗嗜杀，便称此界为‘修罗’。”
“修罗界诞生于凡界与灵界之间的缝隙，可原本却又并非在世上。”
洛碧霄听得一脸懵，心中不禁：“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问题，既然已说在凡界与灵界的缝隙之中，又为何说不在世上。”
洛碧霄身处凡界，也曾去过灵界寻求灵力，却也不见什么两界交界缝隙，那处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县城外的一个普通山丘。
“可否详细？”
玄冥耐心道：“因为修罗界，比凡界更广袤无垠，比灵界神秘莫测，它可以是虚无的。”
“虚无的……”洛碧霄低头，脑海中闪过什么古书中的话，细思道：“虚无之道？其不可闻，闻之非也；其不可见，见而非也；其不可言，言之非也①。”
“不错，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②。”玄冥说着，邪气一笑：“因其虚空，所以也无穷尽，便如世间的恶念一般，无其形体，却可充盈世间。待修罗界现世，整个三界都可归我修罗！”
“归修罗？”
“不错，修罗界即将现世，便说明这个世间，生灵已经充斥着各种恶念与戾气，维持进万年的灵气平衡已然打破。这……是天劫，亦是天意。”玄冥几乎是狂笑着，整个幻境颤抖起来。
片刻后，玄冥那双恶魔般的眼凝视洛碧霄，沉声道：“殿下可愿一助？”
洛碧霄拧眉，虽说她已经被那个无可救药的凡界伤太多，但她还做不到灭了凡界。
她早已麻木，只想逃离那些樊笼。
洛碧霄轻笑：“你既然想占领凡界，那我凭什么帮你，我看阁下还是另寻他人比较好。”
“就凭……”玄冥带着一丝玩味，哼笑道：“殿下的如今命是本王给的。”
洛碧霄闻言一震。
“千年前，我被一个老古板打得只剩一抹灵魄，飘在三界之中，后来我被凡界的手下暗中放入灵石中吸取灵气，愿本只差一点便要恢复灵体。”玄冥惋惜道：“要知道起死回生可是大忌，我为此几乎耗尽了苦心攒下的千年灵力。你要是不听话，我随时都可以将它取回。”
玄冥的最后一句话，如同玩笑，又如同威胁。
“你既是修罗王，无论是在凡界还是在修罗界，都有你的手下，那你为何不让你的手下助你，何必白白在我身上浪费千年灵力？”洛碧霄叹了口气，压下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她抬头对上虚空中的那一双眼，“你现在便可将灵力取回去，反正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
“这世上，只有你能助本王。”
“你当真没什么留恋？国破家亡，爱人背弃，可你却连复仇的能了都没有。”玄冥如同怜悯一般：“多可怜的孩子，想来这些年定是寝食难安吧。到黄泉路上，你怎么面对那些亡魂，怎么面对你的父皇母后？”
“明明离替他们复仇只差那么一步，你当真甘心？”
“我不甘！我不甘！我不甘！”洛碧霄的头剧烈疼痛起来，脑海之中，一个声音强烈叫嚣着，吵得生疼。
“呵呵……”玄冥笑了起来，“本王可助你复仇，还你一个无人可侵犯的旭国。”
待到缓和一些，她抬起头，脑海之中的声音，好似占据了自己心头：“需要我要如何助你？”
玄冥狂笑起来。
“同我缔结血契吧……”玄冥收了那好似已然得逞的狂笑，声音带着使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像火海之中，忽然出现一个编织出美好幻境的深渊，“本王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