踔厉楼5楼，高二实验2班。
按照以往惯例，一到课间休息时间，高二2班就像是一群疯狗出牢笼，到处是一片追疯打闹的喧嚷样子，
今天却奇了怪，走廊上人影也没见着几个，
心情大好的沈瑶踩着下课铃到校，一进教室就觉得不大对劲，大家都垂丧着一张脸，愁难艰苦就差写在额头上。
咋的啦？临时通知明天要抽考？
肩膀下压书包带滑在她手中，沈瑶把书包放在桌上，旁边的座位上没有人，同桌邱娅不知道去哪儿，找个人问话的都没有。
见扎堆的几人眉头紧锁，她走过去随意拉了张板凳坐下，拍拍徐阳洋的背，好奇发问：
“诶诶，发生什么了，你们几个怎么这么神秘？”
徐班长背对前门跟其他几名班委商讨策略，忙不迭被打断，本来心里就堵着一股气。
正想说是那个倒霉蛋撞枪口上，转头一见是沈瑶，眼中陡然冒出欣喜，连语气都亲昵了好几分，
“瑶哥，你总算来了。”
见人是沈瑶，其他几人围上前，也是同一个表情同一句话。
“好好说清楚，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一群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太过精彩，沈瑶直觉没什么好事，她双手交叉抱胸，面露不善。
这话一落，众人赶忙解释。
七八张嘴拉吧拉吧各说各的，沈瑶感觉自己耳边有一万只苍蝇嗡嗡嗡乱叫，在即将爆发的瞬间，幸得学委出手大喊一声“停”，这才把事件转播的任务拦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一番简单描述后，沈瑶理清了前因后果，心想不就扣个分儿嘛，至于这么精神紧张？
沈瑶打了个哈欠，右手撑着脑袋神情懒怏怏发问，
“扣了多少？”
“八分。”众人语气平淡，小心翼翼回答。
“多少？！”沈瑶以为是这几天熬夜把脑子给熬坏了，又重复了一遍。
徐阳洋是最闷不住情绪的，他站起来大叫，“八分啊！他妈的扣了我们班这么多分，许老要知道了不得把我活剥了。”
同样不淡定的还有沈瑶，这个数字直接吓走了瞌睡虫，惊得她直接从板凳上蹦起来。
她说，“那个不长眼睛扣的？把名字告诉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一片沉默。
“慌什么，你以为扣分的还是原来那群人？”邱娅从后门进来，她刚刚把手机上交到德育处。
徐阳洋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看她面色不太好，本想安慰两句的也闭紧了嘴巴，不敢说什么，生怕说得多错的多。
沈瑶拧紧了眉毛，再次发问，“是谁？”
“那人你很熟悉。”邱娅走过来几步拉近俩人距离，给沈瑶打哑谜。
沈瑶：？
“谁啊？”跟我很熟悉了，还敢撑着胆子扣我们班分？不懂规矩？
“隔壁班陆一凌。”
？？
沈瑶头上冒出几个问号，邱娅不给人解答的机会。
伸手揽过她肩，压低声音说：“先别慌着去人算账，马主任有事找你，他说让你别让他久等。”
教室太过安静，这话一点儿没落塞进了众人耳朵里，徐阳洋这群人面色抽搐，连话都说不完整，只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信息接收成功，沈瑶装作潇洒奔赴战场，得，最先被活剥的原来是她。
*
德育处。
沈瑶皱着眉头，一脑袋问号，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马主任是个中等身材的秃头男人，常年戴副眼镜，透过厚厚的镜片，可以看见一双全是精明的眼睛。
这样的眼光打量下，任何学生在他眼皮子底下都玩不了把戏。
连沈瑶也不例外，她站着不敢乱动，脑子里把最近做过的缺德事全捋了一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实在不知道让她今天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说说吧，最近总迟到是怎么回事？”马主任收了视线，靠在椅子上，神情温和淡然，没有半丝凶神恶煞的模样问。
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这是掌握真相后，审视犯人的惯用手段。
“哪有总迟到，” 沈瑶回怼，在她记忆里就今天一天迟到了而已，再说了这次数跟高一天天迟到比起来，真的是进步太多了好伐。
“还在撒谎？”犀利的目光从镜框处射出来，“学生会那边都是有记录的！”
靠，这里不得不骂一顿学生会那群龟孙子，想她沈瑶早自习上个厕所不在位置上也算迟到的计法，那她真算得上是天天迟到。
马主任换了条腿翘着，继续说：“你那些事我都是知道的，老师也是过来人，你就老实交代了，别耍小聪明功夫。”
？
知道了？知道了还要我说？
怎么说？难不成实话实话吗？
说自己为了个赌约逃课打游戏？
沈瑶在外立的可是利用闲暇时间有手就能上王者的人设，这样一说出来不就证明自己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做到的，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面吗！
不成不成！！
见沈瑶这张把话摆在脸上的样子，马主任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他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准备苦口婆心给学生讲讲人生道理，正欲开口，余光扫到门口有个人影。
来人是刚出院的许主任，一中教务主任兼高二2班班主任，外加实验1、2班物理老师。
看清来人是谁后，马主任赶忙收了翘着的二郎腿，坐直身体，他把水杯放在桌上，止不住手抖差点洒了自己一身水，起身把许主任迎到位置上坐好。
许老是个跟马主任差不多高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许老没有秃顶，虽然头顶多是白发，但胜在还有头发。
他没戴眼镜，一张脸严肃板正，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在自动收敛气息。
马主任弯着腰舔着脸问：“许老，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多呆两天？身子恢复的怎么样啦？要不要……”
他使出全身劲儿表现关怀的语气，只一招，就被许老的一记眼刀给杀了个片甲不留。
笑容凝固在脸上，马主任乖巧闭麦站在沈瑶旁边，垂着颗脑袋等候发落。
门口传来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声音在马主任身旁消失，沈瑶没这个胆子东张西望，但她知道又多了个倒霉蛋子一起挨骂。
“再不回来，一中这块地儿就不够你们蹦跶了！”
许老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人，肃穆面色之中有三分怒气。
这间办公室空间够大，尽管堆了好些资料，还是有适量踱步的地方。
耳边响起脚步声，沈瑶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跟许老对上眼，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原地轮回。
偌大的办公室内，三颗垂着的脑袋无意识控制出气声，窗外走廊上传来学生打闹的声音。
踩在人心巴上的脚步声终于停下，许老站在三人面前，沈瑶感觉到一股压迫的力量靠近，心脏不自觉紧缩，手指攥紧了校服裤子。
“迟到？还有个高中生样子吗？”该来的总是躲不了的，沈瑶心惊胆战接受许老的暴风批评。
“高三的一走，就该轮到你们了，你说说你还有几天？？啊？？”
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沈瑶的五脏六腑感受到这股强劲的外力，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全木桌发出“砰”的一声，三人下意识抖了抖。
原来是喝了口水润喉咙，许老放下杯子，接着批评人，“你也迟到？？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学生？？”
“下次，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要给你妈打个电话。”
“还有你，你一个主任，你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什么，我就请假几天，你就能把学校管理成这个样子？？”
到后面，也不知道谁触了许老的喷火开关，他越骂越起劲，在办公室内背手走了几圈，站定后，大骂：
“你们…你们一群…你们就是来败坏我的名声的！！！”
？？？
迟个到而已，没有那么严重。
沈瑶抬头解释：“我没有！”
出乎意外的，竟是三人异口同声，除了马主任的声音，沈瑶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也不知道谁给的胆子，她竟然扭头去看马主任边上的人。
除了从主位上下来的马主任，跟许老一起进办公室的人也格外好奇这第三道声音。
两人视线越过马主任，脑袋往后偷瞄，四目相对，惊得人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不同的是，前者是因为吃惊，后者是因为羞愧。
沈瑶没想到这个29岁都要请家长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英语老师。
世界真是奇妙，前一秒她还有点担惊受怕，后一秒就能乐出声来。
俩人无视马主任，不顾许老的低气压，用眉眼无声交流。
沈瑶动了动眉毛，配合口语，意思十分明显：怎么是你呀，明老师。
明思睿哭丧一张脸，回以唇语：运气不好，刚下车就遇到许老。
明思睿是2班的英语老师，也是一中曾经的学生，她大学毕业后回到母校任教，被分在许老手下工作。
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读书时，许老正是她的班主任，工作时，又成了她的分管领导。
用明思睿的话来说，她觉得这是一种幸运，能继续留在高中感受那段时光；但对于许老来说，这就是一种折磨，曾经教的学生当了老师，怎么也改不了迟到的坏习惯。
每次教师大会上，点到某些迟到的老师，许老的老脸都不知道搁哪儿，真是搁墙角堆娃娃——丢人！
两人挤眉弄眼的场景落在许老眼中，一下子代入明思睿读书时开小差的情景，许老悄悄起身离开位置，
弯腰对明思睿说：“就是你败坏了我的名声！”
俩人冷不防被突然出现的许老吓一跳，安抚好差点跳出嘴的小心脏，两人低着脑袋赶紧闭嘴。
师生俩站着，垂着颗脑袋看起来乖顺到不行，实则半点东西都没听进去，该犯的错下次还是要犯，全无悔改之心。
骂来骂去就那几句话，沈瑶都能倒背如流，许老还在不断重复：“就是你败坏了我的名声！”
那股子傲娇劲，一个没忍住沈瑶给笑出声，许老一看还能嬉皮笑脸，喝了口茶水，摆摆手让她滚，
“带会儿的物理课，我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明思睿冒着生死举手发言，许老示意她说，“那个…许老，我有2班的早课，可以等我上完课再教训吗？”
毫无疑问，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有早自习还敢迟到，你是现在是老师，不是学生，搞清楚你的定位！！”
“工作几年了还没转换角色，下改天我要跟你家长联系联系。”
明思睿惊了，“许老，我都29啦，你还要告状？”
这话不好接，许老是骂也不是说也不是，一旁的马主任笑出声，他才摆手让人滚。
转头对着马主任拉着一张脸，“这两个小的走了，就来说说你最近的工作是个什么状态！！”
俩人走出门长呼一口气，才小心翼翼把门带上。
沈瑶好奇发问：“明老师，你又熬夜追剧啦？”
这话让明思睿手抖，手下没个轻重，“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门里传来许老不满的声音，“咋啦，说你俩两句还说不得？”
按照以往惯例，一到课间休息时间，高二2班就像是一群疯狗出牢笼，到处是一片追疯打闹的喧嚷样子，
今天却奇了怪，走廊上人影也没见着几个，
心情大好的沈瑶踩着下课铃到校，一进教室就觉得不大对劲，大家都垂丧着一张脸，愁难艰苦就差写在额头上。
咋的啦？临时通知明天要抽考？
肩膀下压书包带滑在她手中，沈瑶把书包放在桌上，旁边的座位上没有人，同桌邱娅不知道去哪儿，找个人问话的都没有。
见扎堆的几人眉头紧锁，她走过去随意拉了张板凳坐下，拍拍徐阳洋的背，好奇发问：
“诶诶，发生什么了，你们几个怎么这么神秘？”
徐班长背对前门跟其他几名班委商讨策略，忙不迭被打断，本来心里就堵着一股气。
正想说是那个倒霉蛋撞枪口上，转头一见是沈瑶，眼中陡然冒出欣喜，连语气都亲昵了好几分，
“瑶哥，你总算来了。”
见人是沈瑶，其他几人围上前，也是同一个表情同一句话。
“好好说清楚，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一群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太过精彩，沈瑶直觉没什么好事，她双手交叉抱胸，面露不善。
这话一落，众人赶忙解释。
七八张嘴拉吧拉吧各说各的，沈瑶感觉自己耳边有一万只苍蝇嗡嗡嗡乱叫，在即将爆发的瞬间，幸得学委出手大喊一声“停”，这才把事件转播的任务拦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一番简单描述后，沈瑶理清了前因后果，心想不就扣个分儿嘛，至于这么精神紧张？
沈瑶打了个哈欠，右手撑着脑袋神情懒怏怏发问，
“扣了多少？”
“八分。”众人语气平淡，小心翼翼回答。
“多少？！”沈瑶以为是这几天熬夜把脑子给熬坏了，又重复了一遍。
徐阳洋是最闷不住情绪的，他站起来大叫，“八分啊！他妈的扣了我们班这么多分，许老要知道了不得把我活剥了。”
同样不淡定的还有沈瑶，这个数字直接吓走了瞌睡虫，惊得她直接从板凳上蹦起来。
她说，“那个不长眼睛扣的？把名字告诉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一片沉默。
“慌什么，你以为扣分的还是原来那群人？”邱娅从后门进来，她刚刚把手机上交到德育处。
徐阳洋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看她面色不太好，本想安慰两句的也闭紧了嘴巴，不敢说什么，生怕说得多错的多。
沈瑶拧紧了眉毛，再次发问，“是谁？”
“那人你很熟悉。”邱娅走过来几步拉近俩人距离，给沈瑶打哑谜。
沈瑶：？
“谁啊？”跟我很熟悉了，还敢撑着胆子扣我们班分？不懂规矩？
“隔壁班陆一凌。”
？？
沈瑶头上冒出几个问号，邱娅不给人解答的机会。
伸手揽过她肩，压低声音说：“先别慌着去人算账，马主任有事找你，他说让你别让他久等。”
教室太过安静，这话一点儿没落塞进了众人耳朵里，徐阳洋这群人面色抽搐，连话都说不完整，只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信息接收成功，沈瑶装作潇洒奔赴战场，得，最先被活剥的原来是她。
*
德育处。
沈瑶皱着眉头，一脑袋问号，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马主任是个中等身材的秃头男人，常年戴副眼镜，透过厚厚的镜片，可以看见一双全是精明的眼睛。
这样的眼光打量下，任何学生在他眼皮子底下都玩不了把戏。
连沈瑶也不例外，她站着不敢乱动，脑子里把最近做过的缺德事全捋了一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实在不知道让她今天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说说吧，最近总迟到是怎么回事？”马主任收了视线，靠在椅子上，神情温和淡然，没有半丝凶神恶煞的模样问。
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这是掌握真相后，审视犯人的惯用手段。
“哪有总迟到，” 沈瑶回怼，在她记忆里就今天一天迟到了而已，再说了这次数跟高一天天迟到比起来，真的是进步太多了好伐。
“还在撒谎？”犀利的目光从镜框处射出来，“学生会那边都是有记录的！”
靠，这里不得不骂一顿学生会那群龟孙子，想她沈瑶早自习上个厕所不在位置上也算迟到的计法，那她真算得上是天天迟到。
马主任换了条腿翘着，继续说：“你那些事我都是知道的，老师也是过来人，你就老实交代了，别耍小聪明功夫。”
？
知道了？知道了还要我说？
怎么说？难不成实话实话吗？
说自己为了个赌约逃课打游戏？
沈瑶在外立的可是利用闲暇时间有手就能上王者的人设，这样一说出来不就证明自己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做到的，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面吗！
不成不成！！
见沈瑶这张把话摆在脸上的样子，马主任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他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准备苦口婆心给学生讲讲人生道理，正欲开口，余光扫到门口有个人影。
来人是刚出院的许主任，一中教务主任兼高二2班班主任，外加实验1、2班物理老师。
看清来人是谁后，马主任赶忙收了翘着的二郎腿，坐直身体，他把水杯放在桌上，止不住手抖差点洒了自己一身水，起身把许主任迎到位置上坐好。
许老是个跟马主任差不多高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许老没有秃顶，虽然头顶多是白发，但胜在还有头发。
他没戴眼镜，一张脸严肃板正，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在自动收敛气息。
马主任弯着腰舔着脸问：“许老，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多呆两天？身子恢复的怎么样啦？要不要……”
他使出全身劲儿表现关怀的语气，只一招，就被许老的一记眼刀给杀了个片甲不留。
笑容凝固在脸上，马主任乖巧闭麦站在沈瑶旁边，垂着颗脑袋等候发落。
门口传来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声音在马主任身旁消失，沈瑶没这个胆子东张西望，但她知道又多了个倒霉蛋子一起挨骂。
“再不回来，一中这块地儿就不够你们蹦跶了！”
许老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人，肃穆面色之中有三分怒气。
这间办公室空间够大，尽管堆了好些资料，还是有适量踱步的地方。
耳边响起脚步声，沈瑶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跟许老对上眼，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原地轮回。
偌大的办公室内，三颗垂着的脑袋无意识控制出气声，窗外走廊上传来学生打闹的声音。
踩在人心巴上的脚步声终于停下，许老站在三人面前，沈瑶感觉到一股压迫的力量靠近，心脏不自觉紧缩，手指攥紧了校服裤子。
“迟到？还有个高中生样子吗？”该来的总是躲不了的，沈瑶心惊胆战接受许老的暴风批评。
“高三的一走，就该轮到你们了，你说说你还有几天？？啊？？”
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沈瑶的五脏六腑感受到这股强劲的外力，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全木桌发出“砰”的一声，三人下意识抖了抖。
原来是喝了口水润喉咙，许老放下杯子，接着批评人，“你也迟到？？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学生？？”
“下次，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要给你妈打个电话。”
“还有你，你一个主任，你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什么，我就请假几天，你就能把学校管理成这个样子？？”
到后面，也不知道谁触了许老的喷火开关，他越骂越起劲，在办公室内背手走了几圈，站定后，大骂：
“你们…你们一群…你们就是来败坏我的名声的！！！”
？？？
迟个到而已，没有那么严重。
沈瑶抬头解释：“我没有！”
出乎意外的，竟是三人异口同声，除了马主任的声音，沈瑶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也不知道谁给的胆子，她竟然扭头去看马主任边上的人。
除了从主位上下来的马主任，跟许老一起进办公室的人也格外好奇这第三道声音。
两人视线越过马主任，脑袋往后偷瞄，四目相对，惊得人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不同的是，前者是因为吃惊，后者是因为羞愧。
沈瑶没想到这个29岁都要请家长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英语老师。
世界真是奇妙，前一秒她还有点担惊受怕，后一秒就能乐出声来。
俩人无视马主任，不顾许老的低气压，用眉眼无声交流。
沈瑶动了动眉毛，配合口语，意思十分明显：怎么是你呀，明老师。
明思睿哭丧一张脸，回以唇语：运气不好，刚下车就遇到许老。
明思睿是2班的英语老师，也是一中曾经的学生，她大学毕业后回到母校任教，被分在许老手下工作。
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读书时，许老正是她的班主任，工作时，又成了她的分管领导。
用明思睿的话来说，她觉得这是一种幸运，能继续留在高中感受那段时光；但对于许老来说，这就是一种折磨，曾经教的学生当了老师，怎么也改不了迟到的坏习惯。
每次教师大会上，点到某些迟到的老师，许老的老脸都不知道搁哪儿，真是搁墙角堆娃娃——丢人！
两人挤眉弄眼的场景落在许老眼中，一下子代入明思睿读书时开小差的情景，许老悄悄起身离开位置，
弯腰对明思睿说：“就是你败坏了我的名声！”
俩人冷不防被突然出现的许老吓一跳，安抚好差点跳出嘴的小心脏，两人低着脑袋赶紧闭嘴。
师生俩站着，垂着颗脑袋看起来乖顺到不行，实则半点东西都没听进去，该犯的错下次还是要犯，全无悔改之心。
骂来骂去就那几句话，沈瑶都能倒背如流，许老还在不断重复：“就是你败坏了我的名声！”
那股子傲娇劲，一个没忍住沈瑶给笑出声，许老一看还能嬉皮笑脸，喝了口茶水，摆摆手让她滚，
“带会儿的物理课，我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明思睿冒着生死举手发言，许老示意她说，“那个…许老，我有2班的早课，可以等我上完课再教训吗？”
毫无疑问，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有早自习还敢迟到，你是现在是老师，不是学生，搞清楚你的定位！！”
“工作几年了还没转换角色，下改天我要跟你家长联系联系。”
明思睿惊了，“许老，我都29啦，你还要告状？”
这话不好接，许老是骂也不是说也不是，一旁的马主任笑出声，他才摆手让人滚。
转头对着马主任拉着一张脸，“这两个小的走了，就来说说你最近的工作是个什么状态！！”
俩人走出门长呼一口气，才小心翼翼把门带上。
沈瑶好奇发问：“明老师，你又熬夜追剧啦？”
这话让明思睿手抖，手下没个轻重，“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门里传来许老不满的声音，“咋啦，说你俩两句还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