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宁纵接了上山抓鹿的活计,几人便商量着歇业一天,连续回家三天,也给木竹村村长充分的时间,观察铺子研究路线实施计划。

    这三天的宁纵吃住都是在山里的,为的就是尽快抓到鹿。

    其实他半个月前就根据野物的踪迹,踩好了几个点,但只有一只梅花鹿,其它几只是相对便宜的土鹿。

    这次的目标,就是土鹿,数量多,也能尽快完成任务交差。

    他依照做好的标记,成功蹲到了一只雄性成年土鹿,可对方的警惕性极高,面对充满食物诱惑的陷阱,就是不上当。

    直到第二天下午,那只鹿依然没有靠近陷阱的想法,这情况就比较棘手了。

    如果靠追捕,逮到活鹿的几率将大打折扣,宁纵坐在树上,决定再等到第二天中午,若还是不上当,余下的时间他就只能采取追捕的方式了。

    山脚下的半溪村,一座座烟囱开始工作,冒出的烟里还带着食物的香味,以及人们的喜悦。

    通过种蘑菇,各户也都能顿顿吃饱,或有结余了,这在以前,只能是刚割完水稻的那几天,才会发生的事。

    而此时的宁可可看着满院的木头,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会儿了。

    因为有一部分枯木搬去了镇上,家里的空间也多了起来,为了保证采收蘑菇和店铺营业时间在同一频率,家里的这些木头也要休息几天了,正好晒晒太阳。

    因为钓鱼计划,宁可可找了上次来家里道谢帮忙的夫妻俩。

    宁可可熟络地与那大姐坐在一起,还握着对方的手:“姐,我们这次来,就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儿。”

    王姐拍了一下宁可可的手:“说吧妹子。”

    “我想……”宁可可说完,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并把提前准备好的小钱袋拿了出来:

    “姐,这是我和哥哥们的一点儿心意,您必须收下,不然耽误您两天农活的时间,我们心里怎能过意的去?”

    大姐也是个实在人,说什么都不想收,可她说不过宁可可,只能迷茫地拿着钱袋,看着人离去的背影。

    她叹了口气,只能先收下,按说自己的丈夫被人家哥哥救了,这钱是万不能收:算了,以后有事再找补回来吧。

    隔天清晨,宁纵把一只腿受了伤的土鹿绑起四肢,放到了板车上,又堆了几筐‘蘑菇’上去,带着晴宝、赶着牛,告别了门口带着苇帽的宁可可和宁许,就去了镇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有很多,有村头大树下闲聊的人,也有路过的木竹村村长,还有躲在暗处的一老一小…

    因为众人看到的,只有宁纵和晴宝,所以当天中午店铺营业的时候,也只有这两人忙活。

    直到傍晚,临近的几家店铺掌柜,都收到了宁纵的邀请,说是讨教如何把鹿腿短时间治好。

    此时,隔了两条街的客栈里,在小二的吆喝声里,木竹村的村长选择了住店。

    他对今天发生的事有忐忑,但更多的是狂喜:让他不痛快的人,都别想好过,而他也要亲眼见证那火光冲天的时刻!

    月亮到点上班了,因为煤油灯和蜡烛也都算是不必要的消耗品,这时候的人们睡得很早。

    木竹村的村长,等到了第一个人的报信:油已经洒成了,下一步,他就只管等着看热闹。

    而他想看热闹的院子里,宁可可正在忽悠着一众人,说看过一本书,书上写了给鹿治伤最好在夜晚,但是不能点灯。

    这个理由也是蹩脚,但有个是秀才的宁许也点头说是,众人就信了,真信了!

    这古人,对读书人的信任这么大吗?

    【你们现代的学者不也很受爱戴和追捧吗?】

    这…倒也是。

    【嗯哼!】

    其实这些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医治鹿上,也不在乎宁可可和宁许什么时候出现的,全然只顾着见到活鹿的新鲜。

    这边是人人满意了,可木竹村的村长,内心期待的火光冲天,却迟到许久。

    他也坐不住了,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在迷了心智的状态下,走出客栈,来到曲步街17号铺子的后院墙。

    踮起脚抬高,脚尖冲地缓缓落下,一步一步像个动画里的蒙面小偷似的,来到了墙边。

    他在月光的映照下,看到了浇满墙根的油,但是观望四周后,并没有发现所雇之人的影子,别说连烧焦的痕迹都一点没有,就是火把都没瞧见。

    这情况一看,不就是拿钱不办事,还半夜跑路了吗?!

    木竹村村长啐了几口那人,又躲进墙角,骂骂咧咧地将手里的火匣子吹燃,扔到了墙边转身就跑,可跑到拐角处,却被人大力踹了回去,倒在地上。

    这时候的火也燃起来了,院子里的人见状连忙跑了出来,就看见一人坐在地上,有个大哥反应快,直接跑上去扣住了人。

    剩下的众人也连忙回了自己的院子,拎着水桶端着水盆开始灭火。

    因为倒在墙边的油,早就被人动了手脚掺了水,动手脚的人也就是踹了木竹村村长的人,也是之前被雇佣到铺子里闹事的那俩兄弟,没错,宁可可三兄妹的计划,就是反向雇佣这俩人。

    火势很快扑灭,木竹村村长看着出现在镇子上的宁许和宁可可,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被蓄意安排,就是做给自己看的!什么来镇上的只有傻乎乎的宁纵和个毛孩子,自己竟然真上了当!

    他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看着围着的众人,也来了主意,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失败?

    “我路过这,就看到一个人鬼祟地扔下一个什么东西,飞快的跑了,我追了上来,结果墙边就燃起了火,我只是被吓到坐在了地上!”

    宁可可听他这托词,喊了声:“大伯,您手上怎么黑乎乎的?”

    火匣子携带方便,但是也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点火的人,手上不可避免地会粘灰。

    方才已经擦了手的木竹村村长,在这种情况下,手不自觉地又往身上蹭了蹭,这动作,看在众人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个反应迅速,扣住木竹村村长的大哥,直接暴力扯开他的手查看。

    说来也巧,这木竹村村长之前擦手的地方也是左边衣角。

    那大哥看清了直接说:“大伙看看嘿,这衣角上是什么?”

    好心的大哥不经常有,只是这个大哥是李婶儿子说的那个兄弟。

    这大哥从兄弟那知道了宁家这三兄妹的事,对方也让自己照应点,这邻里邻居的,当然没问题。

    他热心地同宁纵两人把木竹村村长捆了起来,在收获一顿免费烧烤大餐后笑得更是爽朗。

    周围的几个掌柜也被允诺了免费烧烤,一时间,仿佛这里可以称得上第二个家。

    这一晚,前半夜热热闹闹,后半夜也没闲着,只不过热闹的地方在半溪村的土房子里。

    就是…有些事,脱离了放火的一老一小的预计。

    ……

    第二天一早,准备送木竹村村长去镇衙的宁家三兄妹和晴宝,碰到了天不亮就出发来镇上的村长一众人。

    送人去镇衙的事情也就暂缓下来,两波人一起坐在了店铺里,围在桌子边。

    村长看着被扔在墙角的木竹村村长,听完昨晚发生的事情,更是愁的捶桌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户人家,两处房子,同一天晚上,都被人放了火,说出去,谁信?

    宁可可紧张地问着替自己住在家的大姐,也幸好火把是扔到了土房子里,也幸好对方两口子没什么事,不然她的心怎么过得去?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带上一老一小外加木竹村村长去了镇衙。

    镇衙的主事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砰!’地用力拍响了惊堂木:

    “先把人解了绳子,无缘无故绑人作甚!”

    衙役照着吩咐,解了三人的绳子,这木竹村村长也是沾了这一老一小的光。

    原来,宁可可这祖母,就是同他大哥的儿子商量好的,还买通了镇衙的主事,这场官司,她不仅要出了上次的那口气,还要把土房子夺回手里,那木头也得搬回家,最好这几个兔崽子都去大牢里蹲着!

    解了绳子后,她瞬间趴在了地上,大声喊着:“我的亲娘啊!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被人诬告,绑着来这,还有什么活头啊,不如死了算了!”

    主事想着那钱袋里的银两,和对方承诺拱手送上的那间17号铺子,瞬间刁难地说:

    “宁纵、宁许、宁可可是吧?你们非但不赡养老人,独自吃香喝辣,还恶言相向殴打长辈,欺负弱小,该当何罪?!”

    反正他能拿到的东西,能手就成,至于什么罪名?整个镇上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再说了,他可不想再耽搁时间,中午有个宴请他还得去坐镇呢,没时间在这浪费功夫。

    这话一说,众人一听,要说没点儿猫腻?谁信?

    宁许拱了拱手:“主事大人,这里面恐有误会,还请大人耽误片刻,听一下我们的证词。”

    那主事瞬间不耐烦,知道耽误时间还说这话?老实实的认罪,拿钱消灾多好,整什么幺蛾子?

    “大胆宁…”

    旁边的一衙役,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主事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大胆宁许,被人状告衙门,正堂说话还敢不跪?!来人,先打二十大板!”

    这时的半溪村村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本想出声阻止,却被宁可可抢了先:

    “秀才特权,主事能改?”

    那主事明显一愣,瞪了眼身边的衙役,那衙役也是委屈,这镇子上秀才又不仅一个,他每天都在衙门转,哪能全认全了呢?

    但宁许是秀才,别人可不是,主事咳了一声,惊堂木再被拍响,他鄙夷着众人,开口到:“其他人,只要未跪,一人先打二十板!”

    这时的晴宝,又往宁可可身边靠了靠:这个人真坏!等我回家了,准让娘亲和爹爹来收拾你!可是二十大板好疼的,我不想被打!

    这时的衙门外,也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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