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愿意解释,实在是太复杂,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要是纲吉让我解释云战时候我的想法,或者让我聊聊为什么在大空战时候选择去帮助山本,都比复盘刚才那一场对话更简单。

    有目标的说服和思考比在对话中摸索对方目的容易得多。

    前面提到的例子发生在指环争夺战之中,不论是云雀还是瓦利亚他们目标都清楚明晰。但Reborn不一样。除了确定他是支持沢田纲吉的,从外形上推测他和玛蒙差不多厉害之外没有任何能用的信息。

    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了解他的性格……两眼一抹黑在博弈之中是大忌,除非是打算当个金丝雀,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只能撒娇卖乖。

    如果对来人具体信息一无所知,那么只能从大环境推测了。

    两个人不会凭空产生互动。就算是闲得无聊搭讪,也有【解乏消磨时间】的目的。

    而今天是庆祝会。这个场合没有阵营对立,没有阵营赛的明确目标。因此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直接的冲突需要他谈判或者说服,可能的选项也只有交换信息或者消磨时间了。

    我挺希望Reborn只是闲得没事干和我唠嗑,但我们俩是有一定距离的,闲聊不会专门越过山本和狱寺走过来。

    ==

    说到这,看纲吉似乎还有点纠结的表情,我又补充说:“也可以这么假设,如果他是想找我这个人闲聊,那为什么挑我?”

    “总不能因为我好看吧?”

    承担翻译的狱寺一脸牙酸的表情,动了动嘴唇估计想吐槽,但最后只是没翻这句——我日语水平没有那么好,纲吉又很想听明白,所以狱寺自告奋勇当了翻译。

    我在心里默默叹气。这家伙真没幽默感,光讲课多没劲啊。

    不过看在他救过我的份上,我还是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了。

    ==

    专门找我闲聊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如果是因为我是陌生人所以需要找我闲聊,那Reborn的主要目的大概在了解我这个人。如果并不在乎我是谁而要找我聊天,那可能是有一些信息需要我知道,或者由我传达。

    我当时判断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只能等Reborn开口。

    而幸好Reborn也没有让我等很久。

    “考虑加入彭格列吗?”

    很明显,他在通过这个问题试探我的态度。乍一听很容易松口说不想加入,毕竟我只是个无辜路人,打架也不会,加入黑手党很容易死的。

    但仔细考量这句话有几个概念模糊的点。

    首先,我是以什么身份被这么问的?

    其次,彭格列具体指什么?

    再次,加入又是什么含义?

    身份这一点上。我自认为是无辜路人,但从Reborn昨晚上给的理由来看,大概特殊体质也算是我的一个标签。说什么“被其他家族发现会更遭殃。”,因为能量波动特殊,所以必须加入彭格列当实验品也说得通。

    从阵营关系来讲,难说Reborn会不会觉得我是某个神秘第三方势力派来的,也可能觉得我跟瓦利亚已经绑定了,可能会被胁迫成为瓦利亚的人。如果后两种情况,我随便回答了不考虑加入,一定会完蛋的吧。

    至于彭格列,是指彭格列一整个大组织,还是指以你,我注视着纲吉说,以你们为中心的新一代彭格列核心成员?加入彭格列是我完全成为彭格列的成员,还是只要倾向于彭格列,具体做什么工作没有限制?

    另一重疑点是,如果Reborn真的在意我是否加入彭格列,大空战结束时候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理由让我去瓦利亚?

    我能想出的比较合理的解释大概有:第一,他确实不在意;第二,他希望我身在瓦利亚心在彭格列。不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临时改变主意了。

    我不觉得短短一夜过去他就能改变主意。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刚过半夜连一夜都没到,他刮目的话未免太早了。

    第一条暂且不论,按照第二种考量来说,那瓦利亚和彭格列就是对立的。

    这一条能推出来很多。我不知道怎么和纲吉解释好,只好给他背了一段高中政治内容。

    对立的事物就是一对矛盾,矛盾具有同一性,矛盾的同一性是指矛盾双方相互依存、相互贯通的性质和趋势……

    ==

    “等一下”,狱寺又打断我。“你是耍我吧?”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翻译,崩溃道:“怎么就耍你了!”

    他怒视我:“这一段废话都要翻译?!”

    我也有点怒: “不要太过分了,哪里是废话!这是理论啊!”

    “不讲人话就是废话!况且你这个意语讲得也漏洞百出!”

    “对二外使用者要求不要那么高!我没用中文给你背已经算好的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总会和狱寺吵起来,或许我和岚守相性就不太好。回想在瓦利亚时候和贝尔好像也经常在拌嘴。

    不过大度的我部分采纳了他的建议并对他的评价持保留意见。

    我抿了一口水平复心情,继续往后说。

    ==

    要是瓦利亚和彭格列被视为对立的,首先需要瓦利亚存在,所以才可以有对立关系。如果矛盾双方其中一方都没了,就根本不用谈对立了。Reborn那句话的前提条件就是瓦利亚还能继续存在。

    其次两个组织的关系真的是完全对立的吗?很多时候考虑为什么、怎么做之前都要先追问一句【是不是】,或者追问一句【是什么】。

    Xanxus是彭格列的继承候选人,又是瓦利亚的首领。可见瓦利亚是独立家族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瓦利亚又自称是精/英/暗/杀/部/队,既然是一支队伍那肯定要依附一个家族。综合考虑下来,最大可能性是瓦利亚本身就是彭格列的一部分。而对立关系则是存在于Xanxus领导之下的瓦利亚和阿纲中心的下一代彭格列。

    那么就说得通啦。Reborn已经把我送进彭格列的大范围里,所以,他提问的真实疑问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加入彭格列十代目的队伍?”。是想看我会不会以阿纲的队伍为优先。

    所以我回答了:“这种事还需要怀疑吗?现在难道不是吗?”

    我出现彭格列的庆祝会不能说明一切吗?

    而Reborn之后说要“再确认一下”我站在何种立场之上。这强调再一次印证瓦利亚继续存在的可能性,准确来说是以Xanxus为首的瓦利亚干部存在的可能。毕竟如果他们被消减了,也不会有人需要我去钻规则漏洞或者出谋划策争夺首领地位。

    ==

    “其实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虽然可能确实属性波动不太一样,但是昨晚最后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不用我多说吧。”

    Passero耸了耸肩摊手说道。在场人都想起她用出零地点突破但是最后只凝结了半个拳头大小的一块冰。

    “姑且算我真的能钻规则漏洞,就像迪诺说的……”迪诺猛然被提到,心里有点无奈,Passero还挺记仇。“那我也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实体来发挥我起到的作用。Reborn既然又来确认我的立场,瓦利亚继续活跃的可能性很大了。”

    “结合云之战时候,九代目重伤时候说过后悔放出Xanxus,那可以大胆假设九代目至少在那个时候是想消灭瓦利亚干部们的。所以我会问是九代目改变态度了吗?”

    “Reborn说是……”沢田纲吉接话,“需要经过我爸爸和九代目的共同商议。”

    女人点头肯定。“对,说是门外顾问的首领共同商议。我听说那位首领姓沢田。”

    这个听说过程迪诺正好在现场。Passero刚进来时候僵着脸挨个打招呼,到了巴吉尔可能是进入了状态,随口问巴吉尔也是加百罗涅的成员吗。巴吉尔便热情地一股脑把自己和谁过来的都说了出来。

    “既然姓沢田,我就猜他和你有关系啦。”Passero含笑看着纲吉,“阿纲这么温柔热爱和平,你的亲戚大概也是这样的吧。所以我当时猜门外顾问的首领肯定不会让瓦利亚干部们被杀死的。”

    “啊这个……”不想听到最后突然被夸,纲吉有点脸红。

    狱寺不忿,觉得Passero故意拍马,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实是真的:“你这女人终于说了点好话了。”

    “狱寺同学别跟着一起说啊——”

    Passero笑眯眯地看了他们一会,然后问:“那我现在就走啦?叨扰多时,也该回去了。”

    **

    我打包了山本武装好的寿司乘上迪诺的车。

    乘上很骚包的红色跑车。

    不得不说加百罗涅真是大家族,财大气粗,来日本办事可以随手买一辆豪车代步。

    我被搀扶到座位上,然后轮椅由迪诺的部下收进后备箱……中,不能算后备箱里。

    因为后备箱盖子合不上。

    我看迪诺的眼神,给自己辩解:“呃可能跑车后备箱本来就没打算设计来装轮椅。”

    绝对不是我为了省钱买普通轮椅的错。

    我透过车窗和纲吉他们告别。Reborn这时候又出现在纲吉肩头上,我隐隐约约听见他问纲吉都搞懂了吗?纲吉大悟,抓狂道原来是故意……汽车发动,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保持着扭身看窗外的姿势把玻璃升了起来。镜面反光映出来的人影看上去很冷漠。

    其实我骗了他。我盯着自己的倒影想。

    迪诺看我:“不开着窗兜兜风吗?”

    “风太大吹我脑袋疼。”我摇了摇头低声道。

    ==

    纲吉想知道我和Reborn的对话是怎么进行下去的,但我不能完全地把我自己的想法剖开给他。只能抽出了一部分可以摆在明面的东西又加工了一下,尽量圆了过去。

    临时编出一套听得过去的解释实在烧脑,到现在我还感觉脑仁抽痛。

    Reborn叫住我时候其实我没时间从大环境推测他的目的。我对他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看法。在没有信息推测时候最好的方案就是不推测。直接假设他对我是危险的。

    他的动机并不重要,我要如何面对最坏的情况才重要。

    最坏的情况就是我被当成敌人防备。所以我在听到Reborn问话的第一反应是他想让我做卧底。我差点脱口而出说自己没有倾向,不考虑做卧底。

    随即我反应过来,如果我这么说了,就是默认已经输了的瓦利亚还有其他计划,而且认为现在的瓦利亚高层还会继续活跃。

    虽然瓦利亚确实有其他计划甚至已经实施了一半(比如干掉了指环争夺战的切尔贝罗),不过要是让Reborn从我这里确认瓦利亚有其他计划,不说Xanxus会不会发怒,彭格列之后恐怕也会觉得我和瓦利亚的行动脱不了干系。

    而且,我肯定瓦利亚干部们不会被消灭的原因是Xanxus他们获得的莫斯卡,以及我昨晚给出的驱狼吞虎计划。现在Xanxus没有选PlanA,是因他对彭格列还有感情。但当他面临瓦利亚生存危机时候,这感情还能拴住他吗?驱狼吞虎计划成功概率没有那么大,却很可能是赌徒在最后的孤注一掷。

    我不知道我从瓦利亚干部身上获取了多少彭格列这边不知道的信息,但最起码这两件事是不能被Reborn知道的。

    既然不能保证我能完全瞒住Reborn,那就干脆不要直接拒绝。

    身份这一点我倒是没对纲吉瞎说。我也很担心Reborn的问话模糊了我的身份,万一他是问“(作为特殊能力的实验体)考虑加入彭格列(实验室)吗?”,我回答“好啊”,那不就是自己跳进火坑里。

    拒绝也不行,不拒绝也不行。所以我也含混地糊弄他。既然已经被他送进瓦利亚,那不也是在彭格列么。作为十代团队的朋友也算是倾向新一代彭格列核心成员吧。

    Reborn便说他只是再确定一下。这算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说明他本身也认为我不会很倾向于瓦利亚,所以“只是”再确定一下。

    但我回答得太模糊了,所以他又继续问我站在何种立场之上。

    需要确定我的立场,证明有矛盾,这时候再表露出我中立的立场就不会显出我知道其他消息。而且我也确实好奇迪诺告诉我九代目最新情况的目的。是不是迪诺也从什么渠道知道现在的瓦利亚高层干部们不会被换,于是隐约透消息给我让我带回。

    比如九代目醒了之后,透露了点什么消息呢?

    我问“九代目改变主意了?”同时很做作地假装自己是从他的问话里推断出来“彭格列本部不会杀了他们”。Reborn也不想透露过多的信息,只和我说处置的机制是类似于两院制的。

    再往后大概推测内容和我跟纲吉说的差不多。我没说我对九代目放出Xanxus的两个推测,也没有说我对Xanxus心理的猜测。要是他们父子关系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九代目不会这么冒险,Xanxus也不会错过杀掉九代目嫁祸其他家族,直接上位的机会。

    虽然都是猜测,不过说出来会让他们感觉我很有心机……

    还是给人留点好印象吧。加百罗涅大家族或许不需要两头下注,但是我还是需要的。

    对于门外顾问的推测我也有所保留。难道要和人家的儿子说,你爸为了保证你的政权稳固是不可能杀了失败者的?纲吉能获得成功的原因除了有指环的认可,更有他以友情、和平为旗帜,吸引到大批追随者的缘故。如果沢田顾问支持彻底消灭失败者,那是赤裸裸的拆台。

    所以我只能对纲吉说是因为我觉得他和他亲戚都有一脉相承的善良。

    我相信这是一个影响因素,但我可能更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更倾向于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

    也许我真的很阴险,这个事实让我有点恍惚。窗外景色快速掠过,我突然觉得车窗玻璃并不是存在于眼前,而是我在隔着自己设置的玻璃看这个世界。

    因为不敢相信别人的情感,所以尝试用利益解释一切,也尝试用利益给自己的行为做担保。

    ……

    最后我和Reborn保证,如果发生冲突,我会是中立的,和平的,尽量保证两方都没有人在冲突中丧生。我没有利益相关,无意参与到权力斗争之中来,如果有可能我也会尽量避免冲突的发生。

    我感觉我这话其实有点像梭伦,“我手执一个有力的盾牌,站在两个阶级的前面,不许他们任何一方不公平地占有优势”。就是不知道我是否能有梭伦那么大的能力。

    Reborn提醒我生命也算是相关利益。这大概是担心我被谁胁迫。

    这确实是无可反驳的重大利益相关。但是我的命哪里比得上和平重要。我说我是有原则的人。不知道Reborn相不相信,反正我信了。

    反正也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为理想付出生命也算是我这个现实主义者最大的价值了吧?

    **

    我不记得瓦利亚落脚地的名字,只能看到差不多熟悉的建筑物再提醒司机往哪里走。加百罗涅家的豪车在我来回折腾的瞎指挥下终于到达目标酒店。

    下车时侯我才有空看这个我借住了两晚的酒店——之前完全是晕倒之后被带进去,早上好不容易清醒着下来,又因为伤痛着急去医院。

    瓦利亚就算说是八年被雪藏没有经费,但钱也不少啊。

    迪诺非常有成熟男人的风范。

    比如帮我拉开门,把我扶起来,把我扶到放下来的轮椅上然后推着我走。如果是Xanxus那个暴君在这,他只会扽着我……不对,他衣服的领子粗暴地把我扔到轮椅上。也说不定他根本不会管这件事,全靠我自己身残志坚……

    “Passero。”迪诺突然开口。

    “啊?”

    我没敢往后仰头直接瞧他,我觉得我俩还没有那么熟,要给这位加百罗涅首领一些尊重。

    “刚才你说的,对于Reborn为什么问你加入彭格列的推测,似乎还少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Reborn知道瓦利亚会被处理掉,所以来邀请你进入彭格列,与瓦利亚脱钩。”

    我心里一惊,又有点在意料之内。也是,我毕竟只是普通人,那些话糊弄高中生小孩还可以,糊弄一个倾家族培养起来的首领还是不太可能的。

    我保持冷静的态度反问:“那他为什么默许瓦利亚昨天把我带走?”

    说不出话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或许是因为九代目醒来之后决策改变了。”

    防御失败。

    我无话可说,迪诺于是乘胜追击。“你对瓦利亚一直很有信心。”

    我叹了一口气。“我说了我是中立的立场,没必要掺合进这些事。如果不认识的人就算了,认识的人如果能活着当然要活着了。”

    综合考虑一下,既然已经被怀疑了瓦利亚有后手和底牌,那干脆转移到自己身上好了。莫斯卡已经在云之战露过面,但是彭格列和其同盟不知道的Xanxus掌握了完整版莫斯卡的生产线并且还有库存。

    “所以你们昨天说到兰奇亚……”

    我打断他:“不管说了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吧。我能保证我在的时候瓦利亚还没有异动。”

    我进了电梯,迪诺没有跟进来。我摸索着像倒车打轮一样把轮椅调正,按了最顶层的按钮。

    迪诺此时没有继续保持在阿纲面前那副亲切又可靠的大哥哥形象,看起来就真的像黑手党首领了。

    “Reborn叫我抱好Xanxus大腿,我总得有些价值。”我对他笑了一下,电梯门我们之间慢慢合上。“由同盟而壮大的,也会被同盟打败。”

    我不能把瓦利亚的底牌全部打出来,但是随便透一下风叫外人别乱打主意还是可以的。

    顺便卖卖惨,我这可是都为了自己不被做实验到死啊。

    在阿纲来之前,我也和迪诺确认了Reborn暗示我的意思。体内能量波动特殊,所以被要求配合实验我肯定是逃不掉了。但是具体实验待遇、时长什么的大概还有操作空间。而既然九代目和门外顾问都不会严重处罚Xanxus,那我只要抱好瓦利亚的大腿狐假虎威,唬住做实验的那群人就行了。

    大概做好了思想准备,电梯也到了顶层。我慢慢操控轮椅往自己熟悉的大厅走。

    这还是我第一次意识清醒自己主动到这里来,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瓦利亚还在,没有飞回意大利造/反。但奇怪的就是这一群人除去在医院的鲁斯利亚怎么几乎都在啊??

    列维听到声音回头,见是我就批评:“你擅自出门!”

    ……什么叫擅自,我早上和斯库瓦罗说过了好吗。不对啊我又不是俘虏我为什么不能出门。

    贝尔斜靠在沙发上冲我拖着长音喊:“好饿——王子的早饭呢?”

    我看了大厅里的钟表,这都十点多马上十一点。真叫人嫉妒,明明一起熬的夜,有人六点半被饿醒,有些人到中午才刚起床。

    玛蒙补充:“本来要叫餐厅送来,但看你现在这样子,”我预感到他接下来说的肯定和钱有关,“瓦利亚支给你的医药费肯定不少,你做饭的话可以考虑减免你的债务。”

    我(一种绿色植物)

    我冷静地操控轮椅往后退,“你们是起猛了吧,Passero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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