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个答案远出乎祁问川的预测。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顾幼芝身上：“你说我与二哥，是同一人?”
顾幼芝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件事，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过于离谱。可祁问川需要接受这个可能，并且协助她验证这个可能。
“我并没有骗你。”顾幼芝看着祁问川，“你不是发现问题了吗？我为什么会清楚小二的存在，若小二当真是我，那我又为何又变成卢降善的样子？”
“我的出现，本身就很有问题了·。”
祁问川看着顾幼芝，面上十分冷静，反而走近一步问：“你既然不是卢小姐，也不是阿沅，不是小二，你是谁？”
顾幼芝说：“我是五华宗弟子，我叫云小。”
白色灯笼在黑暗中亮着光，两人隔着灯笼对视，好半晌祁问川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五百年后的我，是什么样的？”祁问川很认真的问。
顾幼芝沉默了下，没有很快回答。
在她印象中，祁问川不是这种会焦虑未来的人，他不喜欢过于确定的答案，喜欢未知，也喜欢自己去揭开未知的面纱。
可她还是如实道：“五百年后，您是剑道尊主，修真界第一人。”
祁问川却笑了。
“我知晓自己徒有根骨，没有剑心，如何担当剑主之名？”剑道尊主，乃是万千剑道修士中的最强者，祁问川虽说之前根骨无双，可站上顶端的机会，从来不会被天赋一词给垄断。
更何况他如今的状况，就算经脉恢复，也回不到当初的鼎盛状态了。
可女孩却说：“尊主你修行无情道，世俗情缘全部斩断，心性绝佳，剑道之路自然畅通无阻。”
无情道？
祁问川眼睫快速的抖动了下。
无情道会强制剥脱主体的执念情感，让修士一往无前的追寻大道宏图，可祁问川从未想过，五百年后的自己，竟然会修行它。
他看了眼眼前的女孩。顾幼芝眼睛亮汪汪，他突然就福至心灵。
这女孩认可他走的那条道，甚至也期待他恢复五百年后的状态，成为一个在面对自己恨或爱的人时，心中一片沉寂，无喜无悲的人。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祁问川眸子垂了下来。
“成为剑主后的我，是什么样的？”他问。
顾幼芝道：“剑主谦谦君子，举世无双，在三界都是极其有名的。崇敬您的人，很多很多。”
“只是。”顾幼芝话锋一转，“剑主您本人，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常年居于雪山中，并不常露面。”
“这一次若不是为了斩灭心魔，也不会下山。”
心魔就是祁问照。
顾幼芝在告诉祁问川，收服祁问照是你失忆前想要做的事情。她要给祁问川的心上加码，让他偏向自己这边。
祁问川抬起头，定定的看了顾幼芝一会儿。
顾幼芝移开了视线。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祁问川道：“我们必须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顾幼芝心下涌出几分喜悦，又很快的压制下去。
“但有一点，我尚不明白。”
“什么？”顾幼芝疑惑。
“若当真如你所说，这个幻境应该一直在心魔的操控下。我们今日的话，或许正在被他听着。”
顾幼芝脸色变了一瞬，又很快摇头道：“不会的，他虽然能够操纵幻境中的事件，但我们是外来者，他无法远距离的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们是安全的。”
祁问川闻言，深深的看了顾幼芝一眼。
两人经过这一番“交心”，都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祁问川没说自己信不信顾幼芝的说辞，顾幼芝也没有刨根问底。
祁问川身为曾经的祁家少家主，自然不是听信一人之言的蠢货。顾幼芝猜想，今晚之后，这人应该会想办法印证她说的那些事了。
而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祁问川对他自己的人生，以及他所处的世界，产生怀疑，给他心中埋下疑惑的种子。
唤醒一个失忆的人又多难？
顾幼芝不清楚，但她明白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如今这点怀疑，会成为剑主苏醒的第一步。
……
时间很快过去，祁问川已经离开了。
离开之前，祁问川还告诉顾幼芝，“我父亲已经找到，让我经脉恢复的办法。”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我完成一件任务。”
至于什么任务，祁问川没有说。
等祁问川离开后，顾幼芝见时间差不多，就回了婚房。
朱红色的婚服消弭在夜色中。
婚房之中，龙凤呈祥烛还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她换下了已经被雪泅湿的衣裳，有些头疼的躺在床上。
房间门发出咔嚓的声响，祁问照走了进来。
他明显喝了酒，又换回了祁问川的相貌，看见顾幼芝已经换衣服躺在被窝中，也不恼。
“夫人好生心急，已经上床了。”语气似笑非笑，满是调侃。
顾幼芝只去除了外面红色艳丽的喜服，里面里衣穿的整整齐齐。
这间屋子中一件其他的衣裳都没有，她也不会什么烘干衣裳的法术。
她并不理会恶鬼的调侃，目光落在恶鬼的衣裳上。
从之前她就发现，恶鬼腰侧悬挂着一个金色刻龙的镯子，和顾幼芝手上的鎏金凤镯，似乎是一对。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烛火昏暗，她其实看不太清楚。恶鬼朝她走过来，正好走到窗前，月光打下来，顾幼芝确定了。
这两镯子就是一对的。
恶鬼笑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沅沅，你喜欢吗？”
顾幼芝没说话。好端端的镯子，为什么偏偏要把它当成玉佩，挂在腰间？
一块糕点突然就递到了嘴边。恶鬼低下头，笑眯眯的说：“夫人，吃点东西吧。”
胃部收缩叫嚣，顾幼芝身体微微往后仰，糕点香甜的味道传来。
她咬住那块糕，略显不适应的推开恶鬼。香甜的梅花气息涌入喉口，她胃部舒服不少。
……
第二日，她被控制着向祁父祁母奉茶，收到了诸多的见面礼。
金镶玉的珠钗，海碧色的项链，还有拳头大的水魂宝玉……顾幼芝照单全收。
奉茶时祁问川也在，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卢降善因为性格的原因，灵气是爆裂的火属性，可父亲和母亲给这位所谓嫂子的礼物，全都是柔和的水属性。
祁家地处临洲，大雪终日不停，族人全是冰属性灵气，曾经祁家只有一人是水属性的。那人就是江沅。
之后几天，祁问照为妻子在大雪天中种梅花，为她搜寻志怪话本，给她准备腻人的甜点，带她去泡温泉……
这些东西，都是卢降善不喜欢或是不会做的。
祁问川将一切尽收眼底。
也就在几天后的夜晚，祁家府邸突然就闹了起来。
“救火啊！三公子把二公子的婚房给烧了。”
“什么？”
“那个废物竟然敢做这种事？”
“嘘，你忘了吗？家主那边，可是重新器重了三公子……”
顾幼芝从赏月台上下来，跟着众人的脚步，来到了婚房。
一场大火裹挟着热浪，融化了雪。路面湿滑，青年祁问川站在江沅屋外，火光映出他挺拔的五官看。
他在烟雾中回头，直直的看向顾幼芝的方向。
他握着火把的手很稳，没有一点想要掩藏自己行为的想法。仿佛是特意告诉众人，他已经不在困于江沅这个囚笼。
顾幼芝看着他。他知道，祁问川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接下来几日，祁问川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把江沅用过的、住过的、种下的……东西全都亲手毁去。
随着府中江沅的东西越来越少，祁问川的处境却好了起来。
有好几次，可以看见家主和祁问川单独在一起，家主表情和煦，看起来对祁问川很满意。
到了第十日，祁问川去祁家祠堂中呆了三天三夜，回来后面色苍白，却已经能够使用一些小的法术。
他的经脉被修复了？
这一点祁家很多人都发现了。
原本往恶鬼身边凑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转向祁问川。
毕竟比起祁问照这个半路出家的少家主，经历大难还能重新站起来的祁问川，显然要更有能力和实力。
恶鬼身边很快就走了一茬人。
恶鬼却好像喜闻乐见似的，待在顾幼芝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候深夜，他会抱住顾幼芝问，“沅沅，你会不会离开我？”
顾幼芝张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平心而论，当恶鬼的妻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恶鬼不会与她斗嘴，凡事都会让着她，除了会时不时的搂搂她的腰，贫贫嘴，也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
她原本打算今晚忍忍就过去了。
可恶鬼今晚却格外磨人。
腰侧的手得寸进尺的收紧，那人气息清淡，顾幼芝靠在他的身上，却觉得靠着的东西越来越软。
她动弹不得，恶鬼似乎在融化，她在那些融化的淤泥泥浆的支撑下，缓慢的躺倒在床上。
湖水的味道加重了，她全身发软，手脚无力，耳侧传来恶鬼空荡幽远的轻笑声：“我真舍不得你，阿沅。”
今日的恶鬼，有些反常。顾幼芝想要偏头看一眼恶鬼的神情,可那些无处不在的泥浆,阻止了她.
怀中的女人穿着素白以上，乌发如云，肌肤胜雪，一双眼睛与当年相差无几 。恶鬼轻轻抚摸她的脸，想起他从镇池中出来，感知到阿沅与他灵魂深处的牵扯。
那时她急着否认，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他突然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知道当初我为何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吗?”
顾幼芝没说话。
这确实是她疑惑的一个点，毕竟系统可是说过，绝对不会有人认出她的。
就在这时,顾幼芝心口发烫，只见一个赤红色的印记浮现在她胸前。与此同时，恶鬼身上也浮现出一个相同的印记。
两枚印记交缠环绕，被密密麻麻的丝线勾缠在一起。
那一瞬间，顾幼芝心中就一个念头：垃圾系统，果然垃圾。
这个答案远出乎祁问川的预测。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顾幼芝身上：“你说我与二哥，是同一人?”
顾幼芝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件事，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过于离谱。可祁问川需要接受这个可能，并且协助她验证这个可能。
“我并没有骗你。”顾幼芝看着祁问川，“你不是发现问题了吗？我为什么会清楚小二的存在，若小二当真是我，那我又为何又变成卢降善的样子？”
“我的出现，本身就很有问题了·。”
祁问川看着顾幼芝，面上十分冷静，反而走近一步问：“你既然不是卢小姐，也不是阿沅，不是小二，你是谁？”
顾幼芝说：“我是五华宗弟子，我叫云小。”
白色灯笼在黑暗中亮着光，两人隔着灯笼对视，好半晌祁问川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五百年后的我，是什么样的？”祁问川很认真的问。
顾幼芝沉默了下，没有很快回答。
在她印象中，祁问川不是这种会焦虑未来的人，他不喜欢过于确定的答案，喜欢未知，也喜欢自己去揭开未知的面纱。
可她还是如实道：“五百年后，您是剑道尊主，修真界第一人。”
祁问川却笑了。
“我知晓自己徒有根骨，没有剑心，如何担当剑主之名？”剑道尊主，乃是万千剑道修士中的最强者，祁问川虽说之前根骨无双，可站上顶端的机会，从来不会被天赋一词给垄断。
更何况他如今的状况，就算经脉恢复，也回不到当初的鼎盛状态了。
可女孩却说：“尊主你修行无情道，世俗情缘全部斩断，心性绝佳，剑道之路自然畅通无阻。”
无情道？
祁问川眼睫快速的抖动了下。
无情道会强制剥脱主体的执念情感，让修士一往无前的追寻大道宏图，可祁问川从未想过，五百年后的自己，竟然会修行它。
他看了眼眼前的女孩。顾幼芝眼睛亮汪汪，他突然就福至心灵。
这女孩认可他走的那条道，甚至也期待他恢复五百年后的状态，成为一个在面对自己恨或爱的人时，心中一片沉寂，无喜无悲的人。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祁问川眸子垂了下来。
“成为剑主后的我，是什么样的？”他问。
顾幼芝道：“剑主谦谦君子，举世无双，在三界都是极其有名的。崇敬您的人，很多很多。”
“只是。”顾幼芝话锋一转，“剑主您本人，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常年居于雪山中，并不常露面。”
“这一次若不是为了斩灭心魔，也不会下山。”
心魔就是祁问照。
顾幼芝在告诉祁问川，收服祁问照是你失忆前想要做的事情。她要给祁问川的心上加码，让他偏向自己这边。
祁问川抬起头，定定的看了顾幼芝一会儿。
顾幼芝移开了视线。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祁问川道：“我们必须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顾幼芝心下涌出几分喜悦，又很快的压制下去。
“但有一点，我尚不明白。”
“什么？”顾幼芝疑惑。
“若当真如你所说，这个幻境应该一直在心魔的操控下。我们今日的话，或许正在被他听着。”
顾幼芝脸色变了一瞬，又很快摇头道：“不会的，他虽然能够操纵幻境中的事件，但我们是外来者，他无法远距离的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们是安全的。”
祁问川闻言，深深的看了顾幼芝一眼。
两人经过这一番“交心”，都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祁问川没说自己信不信顾幼芝的说辞，顾幼芝也没有刨根问底。
祁问川身为曾经的祁家少家主，自然不是听信一人之言的蠢货。顾幼芝猜想，今晚之后，这人应该会想办法印证她说的那些事了。
而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祁问川对他自己的人生，以及他所处的世界，产生怀疑，给他心中埋下疑惑的种子。
唤醒一个失忆的人又多难？
顾幼芝不清楚，但她明白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如今这点怀疑，会成为剑主苏醒的第一步。
……
时间很快过去，祁问川已经离开了。
离开之前，祁问川还告诉顾幼芝，“我父亲已经找到，让我经脉恢复的办法。”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我完成一件任务。”
至于什么任务，祁问川没有说。
等祁问川离开后，顾幼芝见时间差不多，就回了婚房。
朱红色的婚服消弭在夜色中。
婚房之中，龙凤呈祥烛还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她换下了已经被雪泅湿的衣裳，有些头疼的躺在床上。
房间门发出咔嚓的声响，祁问照走了进来。
他明显喝了酒，又换回了祁问川的相貌，看见顾幼芝已经换衣服躺在被窝中，也不恼。
“夫人好生心急，已经上床了。”语气似笑非笑，满是调侃。
顾幼芝只去除了外面红色艳丽的喜服，里面里衣穿的整整齐齐。
这间屋子中一件其他的衣裳都没有，她也不会什么烘干衣裳的法术。
她并不理会恶鬼的调侃，目光落在恶鬼的衣裳上。
从之前她就发现，恶鬼腰侧悬挂着一个金色刻龙的镯子，和顾幼芝手上的鎏金凤镯，似乎是一对。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烛火昏暗，她其实看不太清楚。恶鬼朝她走过来，正好走到窗前，月光打下来，顾幼芝确定了。
这两镯子就是一对的。
恶鬼笑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沅沅，你喜欢吗？”
顾幼芝没说话。好端端的镯子，为什么偏偏要把它当成玉佩，挂在腰间？
一块糕点突然就递到了嘴边。恶鬼低下头，笑眯眯的说：“夫人，吃点东西吧。”
胃部收缩叫嚣，顾幼芝身体微微往后仰，糕点香甜的味道传来。
她咬住那块糕，略显不适应的推开恶鬼。香甜的梅花气息涌入喉口，她胃部舒服不少。
……
第二日，她被控制着向祁父祁母奉茶，收到了诸多的见面礼。
金镶玉的珠钗，海碧色的项链，还有拳头大的水魂宝玉……顾幼芝照单全收。
奉茶时祁问川也在，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卢降善因为性格的原因，灵气是爆裂的火属性，可父亲和母亲给这位所谓嫂子的礼物，全都是柔和的水属性。
祁家地处临洲，大雪终日不停，族人全是冰属性灵气，曾经祁家只有一人是水属性的。那人就是江沅。
之后几天，祁问照为妻子在大雪天中种梅花，为她搜寻志怪话本，给她准备腻人的甜点，带她去泡温泉……
这些东西，都是卢降善不喜欢或是不会做的。
祁问川将一切尽收眼底。
也就在几天后的夜晚，祁家府邸突然就闹了起来。
“救火啊！三公子把二公子的婚房给烧了。”
“什么？”
“那个废物竟然敢做这种事？”
“嘘，你忘了吗？家主那边，可是重新器重了三公子……”
顾幼芝从赏月台上下来，跟着众人的脚步，来到了婚房。
一场大火裹挟着热浪，融化了雪。路面湿滑，青年祁问川站在江沅屋外，火光映出他挺拔的五官看。
他在烟雾中回头，直直的看向顾幼芝的方向。
他握着火把的手很稳，没有一点想要掩藏自己行为的想法。仿佛是特意告诉众人，他已经不在困于江沅这个囚笼。
顾幼芝看着他。他知道，祁问川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接下来几日，祁问川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把江沅用过的、住过的、种下的……东西全都亲手毁去。
随着府中江沅的东西越来越少，祁问川的处境却好了起来。
有好几次，可以看见家主和祁问川单独在一起，家主表情和煦，看起来对祁问川很满意。
到了第十日，祁问川去祁家祠堂中呆了三天三夜，回来后面色苍白，却已经能够使用一些小的法术。
他的经脉被修复了？
这一点祁家很多人都发现了。
原本往恶鬼身边凑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转向祁问川。
毕竟比起祁问照这个半路出家的少家主，经历大难还能重新站起来的祁问川，显然要更有能力和实力。
恶鬼身边很快就走了一茬人。
恶鬼却好像喜闻乐见似的，待在顾幼芝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候深夜，他会抱住顾幼芝问，“沅沅，你会不会离开我？”
顾幼芝张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平心而论，当恶鬼的妻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恶鬼不会与她斗嘴，凡事都会让着她，除了会时不时的搂搂她的腰，贫贫嘴，也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
她原本打算今晚忍忍就过去了。
可恶鬼今晚却格外磨人。
腰侧的手得寸进尺的收紧，那人气息清淡，顾幼芝靠在他的身上，却觉得靠着的东西越来越软。
她动弹不得，恶鬼似乎在融化，她在那些融化的淤泥泥浆的支撑下，缓慢的躺倒在床上。
湖水的味道加重了，她全身发软，手脚无力，耳侧传来恶鬼空荡幽远的轻笑声：“我真舍不得你，阿沅。”
今日的恶鬼，有些反常。顾幼芝想要偏头看一眼恶鬼的神情,可那些无处不在的泥浆,阻止了她.
怀中的女人穿着素白以上，乌发如云，肌肤胜雪，一双眼睛与当年相差无几 。恶鬼轻轻抚摸她的脸，想起他从镇池中出来，感知到阿沅与他灵魂深处的牵扯。
那时她急着否认，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他突然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知道当初我为何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吗?”
顾幼芝没说话。
这确实是她疑惑的一个点，毕竟系统可是说过，绝对不会有人认出她的。
就在这时,顾幼芝心口发烫，只见一个赤红色的印记浮现在她胸前。与此同时，恶鬼身上也浮现出一个相同的印记。
两枚印记交缠环绕，被密密麻麻的丝线勾缠在一起。
那一瞬间，顾幼芝心中就一个念头：垃圾系统，果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