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浮屠境内本该危险重重，但顾幼芝和陆左行来，却还算平静。
陆左采来果子递给她，只是一眼，顾幼芝就认出这是妖族中的罗云果，是妖族常食水果之一，表皮红润轻薄，轻轻一脱，就会露出橙色的果肉。
“怎么了？”
陆左蹲在她身边，又从兜里拿出几个皮壳青绿、看起来干瘪的果子，和罗云果摆在一起，“你想吃哪个？”
按照常理来说，要选罗云果。
顾幼芝也确实选了。
便见陆左期待的看着她。
顾幼芝捏住那圆润的果子，配合的咬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香甜气息涌入舌头，她口中分泌唾液，喉口忍不住滚动。
很好吃，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果子了。
口舌无意识的吮吸着果液，但她还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俯下身子，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陆左笑哈哈的道，“别吐了，浪费。”
顾幼芝轻轻的瞪了他一眼，本想将东西吐出来，但真的……好吃。
她装作为难的咽了下去，“怎么这么……”
陆左眼睛很亮，他转过头，咬了一口手上干瘪的果子，“我也不知道，那果子竟然中看不中用。”
他说话时，眉目狡黠，顾幼芝点了点头，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果子，放在石头上。
直到夜色深黑，陆左睡去。
顾幼芝才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后，从地上捡起果子清洗干净，开始啃。
陆左没有睁眼，唇角露出几分笑意。
师罗浮和祁问川的神识扩散四周，但陆左有意隐瞒行踪，两人短时间内找不到他们。
虽然如此，但找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因而他格外珍惜这段时间，以另一个身份靠近她，不必忍受她的抗拒和厌烦，天地之下，仿佛只有两人存在。
顾幼芝啃果子的动静很小，她很克制，只吃了一个。
吃完后谨慎的把果核放入储物袋，看一眼陆左，才继续守夜。
火光闪烁，她伸出手，感受其中的温度，思绪却也好像随着火苗，被扯入了遥远的过去。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无法食用人族的食物。
应该是她执行任务的第三年，那一年，她初次跟随窦白水，到了妖族。
身为凡人的她，受不了那里的风俗，吃食，日渐消瘦下去。
她躺在床上五日，第五日的时候实在撑不下去了，系统便给她转换了部分身体素质，让她能够适应妖族的一些东西。
代价很大，即使任务成功，这部分被转换的感官，也无法得到恢复。
顾幼芝回到五百年后，一直靠着从妖界带回来的那点糕点解馋，但糕点也所剩无几了。
想起窦白水，顾幼芝又忍不住有些怒气。
那时窦白水心中便已经厌恶她，只是还会做些表面功夫，她消瘦的快要死去的时候，他因为征战而无法顾及。
她那时经过凡间三年，对他已经有了些感情。
快死的时候还让别人不要告诉他。
现在想想，真是傻。
整个妖宫都是窦白水的人，她那时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起这些事，就脑袋疼。
正好这时，陆左起身，伸了个懒腰，“换人吧。”
顾幼芝才回过神来，看了下天，“还没到时间。”
“我醒了就很难睡着了。”陆左道，“你睡吧。”
顾幼芝顿住，还是摇了摇头，“……你不必如此，我能够做好这件事。”
两人分开，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但这些日子以来，陆左总是会提前醒来。
不管从修为、年龄等角度来说，都应该是她照顾他，不是他照顾她才对，陆左有点太……体贴了。
“你当然可以做好。”陆左起来，“但女孩子不该熬夜。”
他走过来和顾幼芝一同坐在火堆旁，他比她小几岁，前不久刚刚升入筑基期。
“要不是有个好师尊，我还来不了这里。”陆左曾说。
说到最后，他低着头有些低落的说，“我天赋不好，和顾姐姐比差太远了。”
顾幼芝便笑，“我们运气都很好啊，有真心对自己的人。”
陆左却愣住了。
看着顾幼芝的笑容，点了点头。
但之后路程中，不知道是不是顾幼芝的错觉，陆左似乎没太说话了。
想起之前的事情，顾幼芝扭头去看陆左，却猛地怔了下。
“姐姐，你发现我很帅吗？”
帅倒是挺帅的。
“你长的很像一个人。”
陆左愣了下，“谁啊。”
“妖界之主。”
陆左神色变换了片刻，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我是人，怎么和一只妖比？”
“失言了。”顾幼芝也觉得不太好，窦白水那种人……
“顾姐姐，你……见过妖主吗？”陆左问。
“见过几面。”
“那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我不知道。”顾幼芝笑了下，“我跟他不熟。”
陆左想过很多种答案，每一个答案都很负面，但他还是没有料到，顾幼芝对他的印象是不熟。
不熟这个词，似乎在情理之中，却又显得两人那么陌生。
他沉默下来。
他一方面庆幸阿沅忘记了过往两人之间的所有不快和伤害，一方面却也需要承受忘记带来的后果，例如阿沅对他的厌烦和偏见，以及此时此刻那完全消失在顾幼芝眼中的爱意。
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
“那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陆左不死心的问。
他难以忘记，被困在师罗浮的阵法之中时，从须臾之境中看见的场景——祁问川叫顾幼芝夫人。
顾幼芝笑了下，“我对剑主的了解也不多，但他很好。”
陆左手微弱不可查的握紧。
对他是不熟，对祁问川就是很好。
真令人不开心。
顾幼芝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海上，被海浪裹挟着，身不由己的飘向远方，她很害怕，感觉自己是无根浮游，但一个大浪卷来，她摔到了什么硬物上。
她起身查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雪的土地上，土地正中心，一根大树破土而出，树枝繁多。
顾幼芝是有些懵的，头脑昏沉，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被一把拉住。
她回头，看见剑主带着白瓷面具，穿一袭雪白衣袍，紧紧的抓着她。
“你……”
她吓了一跳，立马就想要甩手，刚抽出来一点，剑主却突然靠过来，她只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力道环抱住，撞入祁问川的胸膛，莲花气息冲入鼻中。
她更加懵了。
“剑主？”
祁问川声音还算冷静，“是我。”
“您……”顾幼芝垂着手，“怎么又出现了？”
“又？”祁问川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
顾幼芝推开他，面露警惕，“今天也要叫我夫人？”
夫人？祁问川哑然而笑。
可惜面具遮盖了这个笑容，否则顾幼芝绝对会生气的。
“我只是很想你。”祁问川道。
这话好肉麻，果然是梦，祁问川本尊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
顾幼芝不知道自己为何三番五次的梦见祁问川，但既然是梦，她心情放松了很多，也没有了在祁问川本尊面前的拘束，她退开到祁问川一米之外的距离，找了个大树底下的位置坐下。
“这棵树秃的好严重。”枝干很多很多，但叶子稀稀拉拉，令人看着不舒服。
祁问川的目光也落在正中央的树上，眼神垂下。
“是不长叶子。”祁问川道。
“是什么树？”顾幼芝疑惑。
祁问川没有很快回答，好久才移开视线，“问道树。”
问道树？顾幼芝讶然不已。
“问道树怎么枯成这个样子？”
她梦到的这棵树虽然高大，枝干虬结，但那庞大的树干之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
问道树形成的条件苛刻，因而只要能形成，那这棵树大多枝繁叶茂。若是开始枯萎，便说明这人的修为，开始枯败流逝，若是问道树彻底死去，那结果不堪设想。
因为是梦，才这样的吗？
她仰头看着，脑中疑惑不已。
祁问川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顾幼芝身上移开。
他庆幸自己与她之间，还有道侣印记的存在，让他至少能在梦中，窥见她的身影。
“你在哪儿？”祁问川问。
顾幼芝闻言顿了下，转头，“在好玩的地方。”
梦境，不就很好玩。
他抿着唇，很耐心的问，“在北方？”
北方？
顾幼芝有些奇怪的看着。
“我在你的旁边啊。”她牛头不对马嘴。
祁问川沉默了下，走上前去，与顾幼芝一同坐在问道树下，缓慢开口，“我很担心你。”
这句话说的很轻，好像会随时融入风中。
顾幼芝听到了。
她转头看着这位梦中的剑主，想到了年少的祁问川。
心中有些古怪的感觉，她移开视线，有些无奈道：“我不会有事。”
但话音未落，一只手却落在她的左侧脸上，顾幼芝顿了下，十分讶异。
却见剑主抬起右手，那白瓷面具脱落，露出那张俊美温润的脸庞，这种过于近距离的美貌冲击，令顾幼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祁问川靠近顾幼芝的脸，很轻很浅的在她唇上轻轻划过。
那种犹如羽毛般的触感，让人在一瞬间就僵住了身子。
“这个吻会令我平静很多。”祁问川说。
顾幼芝有些听不懂，“什么？”
然后她就听到剑主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阿沅，我找到你，一定不会再让你乱跑了。”
他想，他应该将她关起来，下一次见面，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浮屠境内本该危险重重，但顾幼芝和陆左行来，却还算平静。
陆左采来果子递给她，只是一眼，顾幼芝就认出这是妖族中的罗云果，是妖族常食水果之一，表皮红润轻薄，轻轻一脱，就会露出橙色的果肉。
“怎么了？”
陆左蹲在她身边，又从兜里拿出几个皮壳青绿、看起来干瘪的果子，和罗云果摆在一起，“你想吃哪个？”
按照常理来说，要选罗云果。
顾幼芝也确实选了。
便见陆左期待的看着她。
顾幼芝捏住那圆润的果子，配合的咬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香甜气息涌入舌头，她口中分泌唾液，喉口忍不住滚动。
很好吃，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果子了。
口舌无意识的吮吸着果液，但她还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俯下身子，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陆左笑哈哈的道，“别吐了，浪费。”
顾幼芝轻轻的瞪了他一眼，本想将东西吐出来，但真的……好吃。
她装作为难的咽了下去，“怎么这么……”
陆左眼睛很亮，他转过头，咬了一口手上干瘪的果子，“我也不知道，那果子竟然中看不中用。”
他说话时，眉目狡黠，顾幼芝点了点头，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果子，放在石头上。
直到夜色深黑，陆左睡去。
顾幼芝才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后，从地上捡起果子清洗干净，开始啃。
陆左没有睁眼，唇角露出几分笑意。
师罗浮和祁问川的神识扩散四周，但陆左有意隐瞒行踪，两人短时间内找不到他们。
虽然如此，但找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因而他格外珍惜这段时间，以另一个身份靠近她，不必忍受她的抗拒和厌烦，天地之下，仿佛只有两人存在。
顾幼芝啃果子的动静很小，她很克制，只吃了一个。
吃完后谨慎的把果核放入储物袋，看一眼陆左，才继续守夜。
火光闪烁，她伸出手，感受其中的温度，思绪却也好像随着火苗，被扯入了遥远的过去。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无法食用人族的食物。
应该是她执行任务的第三年，那一年，她初次跟随窦白水，到了妖族。
身为凡人的她，受不了那里的风俗，吃食，日渐消瘦下去。
她躺在床上五日，第五日的时候实在撑不下去了，系统便给她转换了部分身体素质，让她能够适应妖族的一些东西。
代价很大，即使任务成功，这部分被转换的感官，也无法得到恢复。
顾幼芝回到五百年后，一直靠着从妖界带回来的那点糕点解馋，但糕点也所剩无几了。
想起窦白水，顾幼芝又忍不住有些怒气。
那时窦白水心中便已经厌恶她，只是还会做些表面功夫，她消瘦的快要死去的时候，他因为征战而无法顾及。
她那时经过凡间三年，对他已经有了些感情。
快死的时候还让别人不要告诉他。
现在想想，真是傻。
整个妖宫都是窦白水的人，她那时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起这些事，就脑袋疼。
正好这时，陆左起身，伸了个懒腰，“换人吧。”
顾幼芝才回过神来，看了下天，“还没到时间。”
“我醒了就很难睡着了。”陆左道，“你睡吧。”
顾幼芝顿住，还是摇了摇头，“……你不必如此，我能够做好这件事。”
两人分开，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但这些日子以来，陆左总是会提前醒来。
不管从修为、年龄等角度来说，都应该是她照顾他，不是他照顾她才对，陆左有点太……体贴了。
“你当然可以做好。”陆左起来，“但女孩子不该熬夜。”
他走过来和顾幼芝一同坐在火堆旁，他比她小几岁，前不久刚刚升入筑基期。
“要不是有个好师尊，我还来不了这里。”陆左曾说。
说到最后，他低着头有些低落的说，“我天赋不好，和顾姐姐比差太远了。”
顾幼芝便笑，“我们运气都很好啊，有真心对自己的人。”
陆左却愣住了。
看着顾幼芝的笑容，点了点头。
但之后路程中，不知道是不是顾幼芝的错觉，陆左似乎没太说话了。
想起之前的事情，顾幼芝扭头去看陆左，却猛地怔了下。
“姐姐，你发现我很帅吗？”
帅倒是挺帅的。
“你长的很像一个人。”
陆左愣了下，“谁啊。”
“妖界之主。”
陆左神色变换了片刻，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我是人，怎么和一只妖比？”
“失言了。”顾幼芝也觉得不太好，窦白水那种人……
“顾姐姐，你……见过妖主吗？”陆左问。
“见过几面。”
“那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我不知道。”顾幼芝笑了下，“我跟他不熟。”
陆左想过很多种答案，每一个答案都很负面，但他还是没有料到，顾幼芝对他的印象是不熟。
不熟这个词，似乎在情理之中，却又显得两人那么陌生。
他沉默下来。
他一方面庆幸阿沅忘记了过往两人之间的所有不快和伤害，一方面却也需要承受忘记带来的后果，例如阿沅对他的厌烦和偏见，以及此时此刻那完全消失在顾幼芝眼中的爱意。
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
“那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陆左不死心的问。
他难以忘记，被困在师罗浮的阵法之中时，从须臾之境中看见的场景——祁问川叫顾幼芝夫人。
顾幼芝笑了下，“我对剑主的了解也不多，但他很好。”
陆左手微弱不可查的握紧。
对他是不熟，对祁问川就是很好。
真令人不开心。
顾幼芝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海上，被海浪裹挟着，身不由己的飘向远方，她很害怕，感觉自己是无根浮游，但一个大浪卷来，她摔到了什么硬物上。
她起身查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雪的土地上，土地正中心，一根大树破土而出，树枝繁多。
顾幼芝是有些懵的，头脑昏沉，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被一把拉住。
她回头，看见剑主带着白瓷面具，穿一袭雪白衣袍，紧紧的抓着她。
“你……”
她吓了一跳，立马就想要甩手，刚抽出来一点，剑主却突然靠过来，她只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力道环抱住，撞入祁问川的胸膛，莲花气息冲入鼻中。
她更加懵了。
“剑主？”
祁问川声音还算冷静，“是我。”
“您……”顾幼芝垂着手，“怎么又出现了？”
“又？”祁问川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
顾幼芝推开他，面露警惕，“今天也要叫我夫人？”
夫人？祁问川哑然而笑。
可惜面具遮盖了这个笑容，否则顾幼芝绝对会生气的。
“我只是很想你。”祁问川道。
这话好肉麻，果然是梦，祁问川本尊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
顾幼芝不知道自己为何三番五次的梦见祁问川，但既然是梦，她心情放松了很多，也没有了在祁问川本尊面前的拘束，她退开到祁问川一米之外的距离，找了个大树底下的位置坐下。
“这棵树秃的好严重。”枝干很多很多，但叶子稀稀拉拉，令人看着不舒服。
祁问川的目光也落在正中央的树上，眼神垂下。
“是不长叶子。”祁问川道。
“是什么树？”顾幼芝疑惑。
祁问川没有很快回答，好久才移开视线，“问道树。”
问道树？顾幼芝讶然不已。
“问道树怎么枯成这个样子？”
她梦到的这棵树虽然高大，枝干虬结，但那庞大的树干之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
问道树形成的条件苛刻，因而只要能形成，那这棵树大多枝繁叶茂。若是开始枯萎，便说明这人的修为，开始枯败流逝，若是问道树彻底死去，那结果不堪设想。
因为是梦，才这样的吗？
她仰头看着，脑中疑惑不已。
祁问川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顾幼芝身上移开。
他庆幸自己与她之间，还有道侣印记的存在，让他至少能在梦中，窥见她的身影。
“你在哪儿？”祁问川问。
顾幼芝闻言顿了下，转头，“在好玩的地方。”
梦境，不就很好玩。
他抿着唇，很耐心的问，“在北方？”
北方？
顾幼芝有些奇怪的看着。
“我在你的旁边啊。”她牛头不对马嘴。
祁问川沉默了下，走上前去，与顾幼芝一同坐在问道树下，缓慢开口，“我很担心你。”
这句话说的很轻，好像会随时融入风中。
顾幼芝听到了。
她转头看着这位梦中的剑主，想到了年少的祁问川。
心中有些古怪的感觉，她移开视线，有些无奈道：“我不会有事。”
但话音未落，一只手却落在她的左侧脸上，顾幼芝顿了下，十分讶异。
却见剑主抬起右手，那白瓷面具脱落，露出那张俊美温润的脸庞，这种过于近距离的美貌冲击，令顾幼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祁问川靠近顾幼芝的脸，很轻很浅的在她唇上轻轻划过。
那种犹如羽毛般的触感，让人在一瞬间就僵住了身子。
“这个吻会令我平静很多。”祁问川说。
顾幼芝有些听不懂，“什么？”
然后她就听到剑主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阿沅，我找到你，一定不会再让你乱跑了。”
他想，他应该将她关起来，下一次见面，绝对不会再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