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灵魂凝聚之日，是成妖成魔之时，可也就在那一日，顾幼芝遇到了一个道人。
那人背负一把剑，雪衣红靴，额头上是殷红的莲花印。身上气势并不强，似乎撑不过她的一击，可是顾幼芝知道，自己若是自大，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那人说:“因果循环，你已杀了村中所有人，若是再彻底碎了这人的灵魂，便太过了。”
“他是坏人。”顾幼芝说。
那人便平静的道:“凡人度过生生世世，那位名叫阿饼的男子，过往也曾是恶人，我手上这个灵魂也曾被他所害。世间天道平衡，无有例外，何必执着？”
顾幼芝静默下来，她泄气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她与那道人结伴而行，并非她愿意，而是迫不得已。
村中的惨状引起祁氏一族的注意，许多仙门弟子架剑而下，顾幼芝刚刚成型，被发现便是一个死字，她虽然不惧死亡，却也想要看看世间繁华。
因而她看向了那道人，那道人帮助遮掩的条件就是，顾幼芝要跟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顾幼芝很是警惕。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朝着山林之中而去，她跟了上去，手臂在枯树枝上划过，手臂平添一道伤口。
微痛。
这让顾幼芝觉得新奇，身为雕像的时候，身体没有痛感，周围参天大树在她眼中，也只是些无法对她造成伤害的存在。可此时，这一切都似乎变了。
她过于新奇，便停下脚步细细打量。
那道人的话就从前面传来，“人以衣物遮盖身体，你也应有。”他并未回头。
衣物？
顾幼芝思索了下，想起那些村民穿的衣物，只觉得不好看，目光落在道人身上，倒是有了主意。
“我这一身如何？”她问。
那道人回头，目光稍一停顿。
只见雪地之中 ，树木冷立，容貌清丽的少女穿着一身雪白衣裳，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她的头发也被收了上去，束的是男子发鬓，和自己一模一样。
道人在一瞬间，就皱了眉头。
这小妖刚刚成型，不知赤身之羞耻，也不知她如今所行之事于情于理都过于暧昧。
“不好看？”顾幼芝见他皱眉，忍不住疑惑。
道人摇头，只说：“好看。” 她生的美，就算是做男子装扮，也能看出并非男子，多了几分女子没有的清俊飒爽。
“只是你并非男子，以后还是着些女儿装。”他说话时已然转回了头，似乎并没有在意这样一个小插曲。
顾幼芝倒是新奇的很，不住的玩弄着自己衣袖上的纱。
“别玩了。”道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你修行日短，想来并未学会飞行法术。”
顾幼芝顿了下，“我是雕像，雕像摔下来会碎的。”
言外之意并非她不会，而是她不能会。
道人就朝她伸出手，“那些修仙者摔下来，也会碎。”
顾幼芝顿时就住了嘴。她将手放在那道人的手上，也就在一瞬间，两人脚下凭空出现一把剑，那剑晃晃悠悠的升天。
顾幼芝看着脚离地面越来越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会碎的。
她一把抱住了那道人。
道人的胸膛很硬，撞的她脑袋疼。
她幽怨的抬头，后脖颈衣领就被拉开了些，她看见那道人叹了口气，似乎无奈的道：“或许该想想，怎么教你男女有别。”
她不明白，她只觉得害怕。
*
道人带她找了个小镇住下，对外声称两人是兄妹。并在城南巷子口买了一所小院子。
顾幼芝很喜欢这个院子，道人给里面种满了蔬菜水果，用了点法力，很快就长势喜人，可以坐在秋千上边玩边摘葡萄，唯一一点不好的是，那秋千总是断。
“哥！”她朝着屋内喊，那道人穿着一件青色长衫，面色平静的走出来，顾幼芝指着那秋千，“又得修了。”
道人已然司空见惯，忍了下，很是无奈，“这是今日第五个。”
“我是雕像嘛……”雕像重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她说话时目光从秋千挪到了道人身上，顿时瞪了眼睛，“你又换衣服了？”
说完就要施法给自己换衣，却被灵气压住了手。
其实来到镇上之后，顾幼芝看见了很多好看的女儿装，她也曾经穿过几日，可很快她就发现，镇上女子衣裳款式太少，而且很多人好久才换一套，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而相反，道人可讲究了，每日都要换一件衣裳，而且从来就没有重样的。
“今日我为你准备了衣裳。”道人说。顾幼芝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道人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件盒子，盒子里的衣裳是青色的，绣着漂亮的兰花，袖子处还加了漂亮的飘带。
“这是给我的？”顾幼芝特别惊喜，道人带着顾幼芝进屋，递过来一本书。
顾幼芝并不认识字，但她认识图片，书中全是穿衣服的一些小顺序。
“你觉得我不会穿衣？”顾幼芝一把把书丢了回去。
她曾见过素知换衣，只觉得道人的行为是多此一举。可真当她打开衣裳穿时，不得不承认自己愚钝，已然将之前看过的忘光了。
她捏着那衣裳，偷偷的用了法术，可这衣裳被道人设了禁制，她只能自己穿。
可这衣裳真的繁琐，她实在弄不明白，最后还是只能走到道人身边，扯着自己歪歪扭扭的袍子，“我不会。”
那道人顿了下，却是挥手，那衣裳就整整齐齐的穿在了顾幼芝的身上。
“？”她疑惑的看着面前之人。
那道人却道，“你自己去屋内，用术法把衣服脱了，重新穿一遍。”
那多麻烦，顾幼芝想要拒绝。
“今日是花灯节，城南槐树下的河中，会飘过来很多花灯，火树银花，你会喜欢的。”
顾幼芝还从未过过人间的节日，因而眼睛冒光。
道人却指着衣裳，“若是学不会，今日就只能待在家中。”
顾幼芝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曾经有一日便是她没听话，用手抓饭，道人就将她关在房间中反省了三天。
“换来换去真的麻烦……”她嘀嘀咕咕，却还是去换了。
有了册子，这次她倒是穿的很快。
出来后，道人让她坐在一个凳子前，给她梳了个双垂鬓，或许并非人类，顾幼芝天生就很好看，眉不染而黑，唇不点而赤，在铜镜之中美的不似真人。
道人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说话，顾幼芝有些不自在，脸色发红，“怎么了？”
那道人却只摇头，什么也不说。
真是个怪人。
那天两人去逛了花灯，顾幼芝向着花灯许愿，她要和道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虽然道人有时候很烦。
*
顾幼芝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她只觉得自从花灯节过后，自己便变得不太对劲。
道人为她准备食物，她会看着他端菜的手回不过神。
道人穿了新衣裳，她会觉得道人好好看。
道人陪她抄写三字经，她心中竟然生出一股甜。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抄书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愁眉苦脸的坐在门口台阶上。
对门的女儿看见她的样子，问她怎么了，顾幼芝便把事情和她说了，她倒是没觉得什么，那姑娘脸色却是来回变化，最后有些无奈的道：“你们这种情况……毕竟是兄妹……”
她不明所以，一双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那姑娘就让顾幼芝等在原地，从家中拿出了三本小书，神神秘秘的道：“看了这些，你就知道原因了？”
顾幼芝很不喜欢看书，此时听到这话，却如获珍宝。
“这可都是市面上断版的，你看后一定要还我。”那姑娘道。
顾幼芝坚定的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回去，顾幼芝就把灯笼放在床边，趴在床上研究那三本书，可惜她认识的字不多，只能读懂一两段，其他的全都不清楚。
她研究半天，实在泄气，整个脸都埋进被子里。
原本只是休息一下，没想到直接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道人总想要教给她很多东西，顾幼芝唯一做好的就是睡觉。
一日三次，从未间断。
道人觉得今日的顾幼芝安分了很多，没有如同鸟雀一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不太习惯，找过去时就见顾幼芝拿着两本书，表情皱成一团，这是她遇到困难时的一个动作。
道人走进去，“芝芝？”
顾幼芝就像是被惊到似的，整个人把书往背后藏。
“在这里做什么？”道人装作并未看见。
“这里天气真好。”顾幼芝打着哈哈，“我想要练习下对法术的控制，我的本体太重了，在这样下去，我会把很多东西弄坏。”
道人笑了下，没说信还是不信，“这样啊。”
顾幼芝疯狂点头。
道人就说：“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顾幼芝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能让芝芝在意？
夜间，顾幼芝又研究的睡着了，道人推开房门进来，他轻轻的熄灭烛火，借着月光坐在顾幼芝的床前，顿了下，伸手拂过她恬淡的睡容。
他俯身过去，唇离柔软脸颊只有一点距离，却到底还是收了回来。
道人很轻的叹了口气，要起身离开时，却在枕头间看见了白日里顾幼芝看的书，封面写道：《哥哥》
道人挑了挑眉，翻开几页，目光却霎得收缩。
他握着书的手收紧，倒是笑了，“芝芝啊，愿与我一同沦落？”
灵魂凝聚之日，是成妖成魔之时，可也就在那一日，顾幼芝遇到了一个道人。
那人背负一把剑，雪衣红靴，额头上是殷红的莲花印。身上气势并不强，似乎撑不过她的一击，可是顾幼芝知道，自己若是自大，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那人说:“因果循环，你已杀了村中所有人，若是再彻底碎了这人的灵魂，便太过了。”
“他是坏人。”顾幼芝说。
那人便平静的道:“凡人度过生生世世，那位名叫阿饼的男子，过往也曾是恶人，我手上这个灵魂也曾被他所害。世间天道平衡，无有例外，何必执着？”
顾幼芝静默下来，她泄气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她与那道人结伴而行，并非她愿意，而是迫不得已。
村中的惨状引起祁氏一族的注意，许多仙门弟子架剑而下，顾幼芝刚刚成型，被发现便是一个死字，她虽然不惧死亡，却也想要看看世间繁华。
因而她看向了那道人，那道人帮助遮掩的条件就是，顾幼芝要跟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顾幼芝很是警惕。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朝着山林之中而去，她跟了上去，手臂在枯树枝上划过，手臂平添一道伤口。
微痛。
这让顾幼芝觉得新奇，身为雕像的时候，身体没有痛感，周围参天大树在她眼中，也只是些无法对她造成伤害的存在。可此时，这一切都似乎变了。
她过于新奇，便停下脚步细细打量。
那道人的话就从前面传来，“人以衣物遮盖身体，你也应有。”他并未回头。
衣物？
顾幼芝思索了下，想起那些村民穿的衣物，只觉得不好看，目光落在道人身上，倒是有了主意。
“我这一身如何？”她问。
那道人回头，目光稍一停顿。
只见雪地之中 ，树木冷立，容貌清丽的少女穿着一身雪白衣裳，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她的头发也被收了上去，束的是男子发鬓，和自己一模一样。
道人在一瞬间，就皱了眉头。
这小妖刚刚成型，不知赤身之羞耻，也不知她如今所行之事于情于理都过于暧昧。
“不好看？”顾幼芝见他皱眉，忍不住疑惑。
道人摇头，只说：“好看。” 她生的美，就算是做男子装扮，也能看出并非男子，多了几分女子没有的清俊飒爽。
“只是你并非男子，以后还是着些女儿装。”他说话时已然转回了头，似乎并没有在意这样一个小插曲。
顾幼芝倒是新奇的很，不住的玩弄着自己衣袖上的纱。
“别玩了。”道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你修行日短，想来并未学会飞行法术。”
顾幼芝顿了下，“我是雕像，雕像摔下来会碎的。”
言外之意并非她不会，而是她不能会。
道人就朝她伸出手，“那些修仙者摔下来，也会碎。”
顾幼芝顿时就住了嘴。她将手放在那道人的手上，也就在一瞬间，两人脚下凭空出现一把剑，那剑晃晃悠悠的升天。
顾幼芝看着脚离地面越来越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会碎的。
她一把抱住了那道人。
道人的胸膛很硬，撞的她脑袋疼。
她幽怨的抬头，后脖颈衣领就被拉开了些，她看见那道人叹了口气，似乎无奈的道：“或许该想想，怎么教你男女有别。”
她不明白，她只觉得害怕。
*
道人带她找了个小镇住下，对外声称两人是兄妹。并在城南巷子口买了一所小院子。
顾幼芝很喜欢这个院子，道人给里面种满了蔬菜水果，用了点法力，很快就长势喜人，可以坐在秋千上边玩边摘葡萄，唯一一点不好的是，那秋千总是断。
“哥！”她朝着屋内喊，那道人穿着一件青色长衫，面色平静的走出来，顾幼芝指着那秋千，“又得修了。”
道人已然司空见惯，忍了下，很是无奈，“这是今日第五个。”
“我是雕像嘛……”雕像重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她说话时目光从秋千挪到了道人身上，顿时瞪了眼睛，“你又换衣服了？”
说完就要施法给自己换衣，却被灵气压住了手。
其实来到镇上之后，顾幼芝看见了很多好看的女儿装，她也曾经穿过几日，可很快她就发现，镇上女子衣裳款式太少，而且很多人好久才换一套，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而相反，道人可讲究了，每日都要换一件衣裳，而且从来就没有重样的。
“今日我为你准备了衣裳。”道人说。顾幼芝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道人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件盒子，盒子里的衣裳是青色的，绣着漂亮的兰花，袖子处还加了漂亮的飘带。
“这是给我的？”顾幼芝特别惊喜，道人带着顾幼芝进屋，递过来一本书。
顾幼芝并不认识字，但她认识图片，书中全是穿衣服的一些小顺序。
“你觉得我不会穿衣？”顾幼芝一把把书丢了回去。
她曾见过素知换衣，只觉得道人的行为是多此一举。可真当她打开衣裳穿时，不得不承认自己愚钝，已然将之前看过的忘光了。
她捏着那衣裳，偷偷的用了法术，可这衣裳被道人设了禁制，她只能自己穿。
可这衣裳真的繁琐，她实在弄不明白，最后还是只能走到道人身边，扯着自己歪歪扭扭的袍子，“我不会。”
那道人顿了下，却是挥手，那衣裳就整整齐齐的穿在了顾幼芝的身上。
“？”她疑惑的看着面前之人。
那道人却道，“你自己去屋内，用术法把衣服脱了，重新穿一遍。”
那多麻烦，顾幼芝想要拒绝。
“今日是花灯节，城南槐树下的河中，会飘过来很多花灯，火树银花，你会喜欢的。”
顾幼芝还从未过过人间的节日，因而眼睛冒光。
道人却指着衣裳，“若是学不会，今日就只能待在家中。”
顾幼芝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曾经有一日便是她没听话，用手抓饭，道人就将她关在房间中反省了三天。
“换来换去真的麻烦……”她嘀嘀咕咕，却还是去换了。
有了册子，这次她倒是穿的很快。
出来后，道人让她坐在一个凳子前，给她梳了个双垂鬓，或许并非人类，顾幼芝天生就很好看，眉不染而黑，唇不点而赤，在铜镜之中美的不似真人。
道人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说话，顾幼芝有些不自在，脸色发红，“怎么了？”
那道人却只摇头，什么也不说。
真是个怪人。
那天两人去逛了花灯，顾幼芝向着花灯许愿，她要和道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虽然道人有时候很烦。
*
顾幼芝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她只觉得自从花灯节过后，自己便变得不太对劲。
道人为她准备食物，她会看着他端菜的手回不过神。
道人穿了新衣裳，她会觉得道人好好看。
道人陪她抄写三字经，她心中竟然生出一股甜。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抄书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愁眉苦脸的坐在门口台阶上。
对门的女儿看见她的样子，问她怎么了，顾幼芝便把事情和她说了，她倒是没觉得什么，那姑娘脸色却是来回变化，最后有些无奈的道：“你们这种情况……毕竟是兄妹……”
她不明所以，一双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那姑娘就让顾幼芝等在原地，从家中拿出了三本小书，神神秘秘的道：“看了这些，你就知道原因了？”
顾幼芝很不喜欢看书，此时听到这话，却如获珍宝。
“这可都是市面上断版的，你看后一定要还我。”那姑娘道。
顾幼芝坚定的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回去，顾幼芝就把灯笼放在床边，趴在床上研究那三本书，可惜她认识的字不多，只能读懂一两段，其他的全都不清楚。
她研究半天，实在泄气，整个脸都埋进被子里。
原本只是休息一下，没想到直接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道人总想要教给她很多东西，顾幼芝唯一做好的就是睡觉。
一日三次，从未间断。
道人觉得今日的顾幼芝安分了很多，没有如同鸟雀一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不太习惯，找过去时就见顾幼芝拿着两本书，表情皱成一团，这是她遇到困难时的一个动作。
道人走进去，“芝芝？”
顾幼芝就像是被惊到似的，整个人把书往背后藏。
“在这里做什么？”道人装作并未看见。
“这里天气真好。”顾幼芝打着哈哈，“我想要练习下对法术的控制，我的本体太重了，在这样下去，我会把很多东西弄坏。”
道人笑了下，没说信还是不信，“这样啊。”
顾幼芝疯狂点头。
道人就说：“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顾幼芝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能让芝芝在意？
夜间，顾幼芝又研究的睡着了，道人推开房门进来，他轻轻的熄灭烛火，借着月光坐在顾幼芝的床前，顿了下，伸手拂过她恬淡的睡容。
他俯身过去，唇离柔软脸颊只有一点距离，却到底还是收了回来。
道人很轻的叹了口气，要起身离开时，却在枕头间看见了白日里顾幼芝看的书，封面写道：《哥哥》
道人挑了挑眉，翻开几页，目光却霎得收缩。
他握着书的手收紧，倒是笑了，“芝芝啊，愿与我一同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