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泪 8
“人鱼族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劫难中逃脱，不只是因为我们是长生种。”
阿塔兰媞下半身浸在海水里，上臂搭在蝠鲼上和两人对话：“还因为我们人鱼一族与生俱来的预言能力。”
阿塔兰媞将人鱼们的过往娓娓道来，月见樱慢慢。沉浸在人鱼们千年来迁徙的波澜画卷中。
祂们的故事，丝毫不逊于史诗。
几千年前，毁誉参半的人鱼女王莉妲娜为了人鱼族的存续，
毅然决定带着人鱼们离开海底最深处，到浅海居住，与人类进行来往、学习人类的各种造物。
那时的人鱼们，因为太过安逸的环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进取之心。
懒惰、骄傲、嫉妒这些曾经只会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可怕‘品格’居然出现在了人鱼身上。
来到浅海之后，人类的文明发展史，亦是人鱼的文明发展史。
祂们同自然抗争，与暴风雨搏斗。
在人类驾驶着木船的时期，人鱼们也会以歌声指引渔人回家的方向。
渔人会从陆地上不断带回人类的新造物，甚至吸引到有些人鱼去到陆地上。
莉妲娜之所以毁誉参半，正是因为祂身具预言之能。
预言的能力属于人鱼族，却并非每一只人鱼都会拥有。
人鱼们会推选预言能力最强大的那一位成为祭司，莉妲娜，就是从祭司成为了女王。
在莉妲娜离世前，曾留下了最后一个预言：
【当人鱼被困囚笼，
当海洋被鲜血染红，
即是我族回归故乡之时】
善良而单纯的人鱼们直到陆续被人类欺骗、捕杀时才意识到，这个预言的对象是人类。
诋毁莉妲娜的人鱼认为，如果祂没有带族群离开故乡，人鱼们也就不会成为人类的玩物。
既然莉妲娜拥有预言的能力，知道人鱼的未来是那样的结果，就该遵守预言，不要离开故乡。
赞誉莉妲娜的人鱼认为，如果祂没有带族群离开故乡，人鱼们就会被时间抛弃，成为海神的弃儿。
祂们以人类作比较，描述着人类取得的惊人成果。
如果没有莉妲娜，当人类真正走进深海，祂们不过是一样的结局，甚至因为没有反抗之力，会更加凄惨。
无论后来的人鱼们如何评判，莉妲娜带领人鱼们迁徙出海底、与海兽作战并封印海兽、与人类来往、使人鱼一族走向辉煌的壮举终究被人鱼们传唱千年，也铭记了千年。
可是，【规则】是不允许世界上存在大量长生种繁衍的。
不知何时起，
人鱼们发现自己流下的眼泪变成了珍珠；
自己为渔人指引方向的歌声，变成了诱使他们迷路的死亡之音；
自己的容貌成为人类疯狂追逐的对象；
甚至传出了‘人鱼肉’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说法。
“诅咒。”
月见樱喃喃着：“这是对人鱼的诅咒。”
“是啊，诅咒。”
阿塔兰媞的声音低下去：
“我们祈求神灵，我们祈求天空，我们祈求海洋……没有任何回应。”
“每一只人鱼自出生起就背负着诅咒。”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这样漫长的寿命，本就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阿塔兰媞闭上眼，月见樱看见祂的泪珠从下颌滚落，没入海水时就成了莹润的珍珠。
可是那珍珠带着血。
人鱼泣珠，也泣血。
“那么你说的‘欺骗了我们’到底是什么？”
不同于沉浸在人鱼过往的月见樱，松田阵平此刻仍旧保持了冷静。
“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有所隐瞒，有时候，出现一点错漏都是致命的。”
阿塔兰媞闻言，慢慢睁开眼睛。“波尔斐祭司说过，我们回归故乡的关键在你身上。”
祂凝视着月见樱：
【时雨樱落，鲸吟送行，
万物俱寂，人鱼归乡】
“这是波尔斐祭司的原话，我们参悟了许久仍然没有头绪。”
“那……这和阿塔兰媞你‘欺骗’我有什么关系？”
月见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Sakura。”
松田阵平忽然把她挡在身后，月见樱努力探出头，才看见不远处距离这里越来越近的异形海兽。
它有着比鲨鱼还要锋利的牙齿，比鲸鱼还要巨大的体型，本该生长鱼鳍的地方是密密麻麻数不清楚的带有吸盘的触手。
“这是什么东西？！缝合怪吗？！”
月见樱看向阿塔兰媞时，祂早已不见踪影。
“Sakura，这个怪物看起来有点棘手啊。”
松田警官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这种压迫感——不是大妖怪就是特级咒灵！
这只海兽不会是人鱼女王莉妲娜封印的那只海兽吧？！
“呐，松田警官，如果我输给这个怪物，我们俩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月见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会遗憾吗？”
不等他讲话，她就先说了自己的‘遗愿’：“我会遗憾！真的——我还没看到你们和班长的新合照呢呜呜呜……”
“不会，”
随着海兽靠近，两人脚下的海水起伏得愈发严重。
脚下的蝠鲼不知何时也不见了，月见樱和松田阵平完全站在了海水上面。
爷爷果然很有先见之明，如果不是那个项坠，此刻她和松田警官已经喂鱼了。
“本来这条命就是你的，就算死掉，有Sakura陪着也不错啊。”
即使星空璀璨，但也还是夜晚。松田阵平却将墨镜架在了鼻梁上：“而且，我相信你，Sakura。”
“去放手试试吧——”
他大笑着，踏着翻涌的海浪迎向海兽。
星光闪耀的夜空下，她只能看清他朝海兽掷去一个不明物。
它散发着炽亮的白光，当落在海兽面前时，一股巨响与海水一同爆开！
月见樱用手把自己的下巴推了回去。
不愧是——不愧是松田警官——
他是怎么在海底做到的？！
不等她欢呼庆祝，那只被炸伤的海兽尖啸一声就扑了过来！
“囚 ！”
月见樱飞身避开海兽的撕咬，对它用出术式顺转！
绀紫的结界才落到它身上就被不计其数的触手消融！
好强的咒灵！这只海兽——绝对是咒灵！
“吼——”
“Sakura！”
背后劲风忽至，月见樱只来得及看见松田阵平推开她的那只手臂。
“松田——”
男人的身影坠入海中，身后的触手已近在眼前。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死掉！
“可恶——你这混蛋赔我松田警官！！！”
庞大的怒火、惊慌、懊悔糅合之下，月见樱的咒力不断膨胀着，萦绕在周身的咒力在瞬间就形成了一张噬人的巨口：
“把松田警官还给我——！！！”
“吼————”
那不知名的海兽被一击重伤，月见樱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跳入海水。
松田警官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
“人类——竟敢伤……”
即使那只海兽突然开始讲人话，她也根本不在乎！
海兽口中腥臭的气息涌来，月见樱在半空借翻腾的浪花闪身避开，
然而海兽巨大的体型还是让她受到了一些伤害。
余光瞥见被海兽锋利的牙齿割掉的半截长发，月见樱再也没有一点耐心与海兽战斗。
它身上浓黑如墨的雾气足以说明它的罪孽，送到地狱也只是囚禁在阿鼻地狱的下场。
“极之番——[灭]！”
任由咒力将海兽吞没，月见樱纵身跳入海水。
海上朝日初生，借着光亮，她看清了正在下沉的松田警官。
月见樱毫不犹豫地游向他，心底却是涌起一阵阵后怕。
松田阵平这个大笨蛋！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挡下海兽的攻击！
如果不是那个项坠的护佑，他真的会变成一滩烂泥！
越想越后怕的月见樱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往上游。
他紧闭双眼，苍白的脸色看不见一丝血色。
“松田警官你醒醒！”
“……你不许死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们一个个从地狱拉回来的！”
莫名的委屈和生气占据了月见樱的大脑，看着怎么呼唤也没有回应的松田警官，她急得咬破了嘴唇：“还赔上了我留了好久的长发！听见没有！松田阵平大笨蛋！不准死啊！”
“听到了听到了——你这么吵死人也要被吵醒了——”
松田阵平睁开眼睛，他反手把月见樱抱在怀里向上游：“只是一下子被那个家伙击中闭气了，你之前的冷静被你扔掉了吗？”
“我这是关心则乱好不好！关心则乱！”
看着还有力气怼人的松田警官，月见樱稍感放心。
终于游回海面，两人瘫倒在海水上，望着曙色的天空久久无言。
当松田阵平以为这沉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听见了女孩的声音。
“松田警官，”
她的语气莫名兴奋：“你想看鲸鱼吗？”
她跪坐在水面上，晃了晃他的手臂：
“你想看的，对吧？”
月见樱听到了鲸吟。
她听到了瑞纳和它带领的鲸群的声音。
【人类！要不要瑞纳送你去岸边？】
水下快速游来的庞然大物不再是恶心的海兽，而是一头又一头可爱的虎鲸。
【好啊，不过你们这是要迁徙吗？】
【没错没错！你这个人类很聪明嗷！】
鲸鱼瑞纳欢快地游到月见樱和松田阵平所在的海面下把两人顶出海面。
“……喂，Sakura，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鲸鱼顶上半空，松田阵平差点没有站稳。
月见樱拼命忍着笑意：“看鲸鱼呀！”
瑞纳显然是头调皮的虎鲸，把两人送上半空接住后又再次潜入水下。
站在鲸鱼上跃出海洋的两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朝日把整个海面都镀得金光闪闪，海风吹来，风中似乎还能听到人鱼少女呼唤族人的歌声——
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是享受美景的时刻！
月见樱同松田阵平坐在鲸鱼的背上，回望着身后嬉戏的鲸群。
“我说……Sakura，”
松田阵平干咳一声：“为什么，你总是叫我松田警官？对零和景光就不用敬语？”
“松田……警官是觉得这样的称呼太陌生了吗？”
“啊，如果想叫我阵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刚刚根本没有那么说——不过，那就决定咯，小阵平~”
“哈？这样称呼前辈也太失礼了吧？！”
“就要小阵平，小阵平小阵平！”
月见樱笑着拍了拍鲸鱼的背鳍。
“真是……败给你了。”
过了片刻，松田阵平也放声笑起来。
阿塔兰媞下半身浸在海水里，上臂搭在蝠鲼上和两人对话：“还因为我们人鱼一族与生俱来的预言能力。”
阿塔兰媞将人鱼们的过往娓娓道来，月见樱慢慢。沉浸在人鱼们千年来迁徙的波澜画卷中。
祂们的故事，丝毫不逊于史诗。
几千年前，毁誉参半的人鱼女王莉妲娜为了人鱼族的存续，
毅然决定带着人鱼们离开海底最深处，到浅海居住，与人类进行来往、学习人类的各种造物。
那时的人鱼们，因为太过安逸的环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进取之心。
懒惰、骄傲、嫉妒这些曾经只会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可怕‘品格’居然出现在了人鱼身上。
来到浅海之后，人类的文明发展史，亦是人鱼的文明发展史。
祂们同自然抗争，与暴风雨搏斗。
在人类驾驶着木船的时期，人鱼们也会以歌声指引渔人回家的方向。
渔人会从陆地上不断带回人类的新造物，甚至吸引到有些人鱼去到陆地上。
莉妲娜之所以毁誉参半，正是因为祂身具预言之能。
预言的能力属于人鱼族，却并非每一只人鱼都会拥有。
人鱼们会推选预言能力最强大的那一位成为祭司，莉妲娜，就是从祭司成为了女王。
在莉妲娜离世前，曾留下了最后一个预言：
【当人鱼被困囚笼，
当海洋被鲜血染红，
即是我族回归故乡之时】
善良而单纯的人鱼们直到陆续被人类欺骗、捕杀时才意识到，这个预言的对象是人类。
诋毁莉妲娜的人鱼认为，如果祂没有带族群离开故乡，人鱼们也就不会成为人类的玩物。
既然莉妲娜拥有预言的能力，知道人鱼的未来是那样的结果，就该遵守预言，不要离开故乡。
赞誉莉妲娜的人鱼认为，如果祂没有带族群离开故乡，人鱼们就会被时间抛弃，成为海神的弃儿。
祂们以人类作比较，描述着人类取得的惊人成果。
如果没有莉妲娜，当人类真正走进深海，祂们不过是一样的结局，甚至因为没有反抗之力，会更加凄惨。
无论后来的人鱼们如何评判，莉妲娜带领人鱼们迁徙出海底、与海兽作战并封印海兽、与人类来往、使人鱼一族走向辉煌的壮举终究被人鱼们传唱千年，也铭记了千年。
可是，【规则】是不允许世界上存在大量长生种繁衍的。
不知何时起，
人鱼们发现自己流下的眼泪变成了珍珠；
自己为渔人指引方向的歌声，变成了诱使他们迷路的死亡之音；
自己的容貌成为人类疯狂追逐的对象；
甚至传出了‘人鱼肉’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说法。
“诅咒。”
月见樱喃喃着：“这是对人鱼的诅咒。”
“是啊，诅咒。”
阿塔兰媞的声音低下去：
“我们祈求神灵，我们祈求天空，我们祈求海洋……没有任何回应。”
“每一只人鱼自出生起就背负着诅咒。”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这样漫长的寿命，本就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阿塔兰媞闭上眼，月见樱看见祂的泪珠从下颌滚落，没入海水时就成了莹润的珍珠。
可是那珍珠带着血。
人鱼泣珠，也泣血。
“那么你说的‘欺骗了我们’到底是什么？”
不同于沉浸在人鱼过往的月见樱，松田阵平此刻仍旧保持了冷静。
“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有所隐瞒，有时候，出现一点错漏都是致命的。”
阿塔兰媞闻言，慢慢睁开眼睛。“波尔斐祭司说过，我们回归故乡的关键在你身上。”
祂凝视着月见樱：
【时雨樱落，鲸吟送行，
万物俱寂，人鱼归乡】
“这是波尔斐祭司的原话，我们参悟了许久仍然没有头绪。”
“那……这和阿塔兰媞你‘欺骗’我有什么关系？”
月见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Sakura。”
松田阵平忽然把她挡在身后，月见樱努力探出头，才看见不远处距离这里越来越近的异形海兽。
它有着比鲨鱼还要锋利的牙齿，比鲸鱼还要巨大的体型，本该生长鱼鳍的地方是密密麻麻数不清楚的带有吸盘的触手。
“这是什么东西？！缝合怪吗？！”
月见樱看向阿塔兰媞时，祂早已不见踪影。
“Sakura，这个怪物看起来有点棘手啊。”
松田警官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这种压迫感——不是大妖怪就是特级咒灵！
这只海兽不会是人鱼女王莉妲娜封印的那只海兽吧？！
“呐，松田警官，如果我输给这个怪物，我们俩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月见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会遗憾吗？”
不等他讲话，她就先说了自己的‘遗愿’：“我会遗憾！真的——我还没看到你们和班长的新合照呢呜呜呜……”
“不会，”
随着海兽靠近，两人脚下的海水起伏得愈发严重。
脚下的蝠鲼不知何时也不见了，月见樱和松田阵平完全站在了海水上面。
爷爷果然很有先见之明，如果不是那个项坠，此刻她和松田警官已经喂鱼了。
“本来这条命就是你的，就算死掉，有Sakura陪着也不错啊。”
即使星空璀璨，但也还是夜晚。松田阵平却将墨镜架在了鼻梁上：“而且，我相信你，Sakura。”
“去放手试试吧——”
他大笑着，踏着翻涌的海浪迎向海兽。
星光闪耀的夜空下，她只能看清他朝海兽掷去一个不明物。
它散发着炽亮的白光，当落在海兽面前时，一股巨响与海水一同爆开！
月见樱用手把自己的下巴推了回去。
不愧是——不愧是松田警官——
他是怎么在海底做到的？！
不等她欢呼庆祝，那只被炸伤的海兽尖啸一声就扑了过来！
“囚 ！”
月见樱飞身避开海兽的撕咬，对它用出术式顺转！
绀紫的结界才落到它身上就被不计其数的触手消融！
好强的咒灵！这只海兽——绝对是咒灵！
“吼——”
“Sakura！”
背后劲风忽至，月见樱只来得及看见松田阵平推开她的那只手臂。
“松田——”
男人的身影坠入海中，身后的触手已近在眼前。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死掉！
“可恶——你这混蛋赔我松田警官！！！”
庞大的怒火、惊慌、懊悔糅合之下，月见樱的咒力不断膨胀着，萦绕在周身的咒力在瞬间就形成了一张噬人的巨口：
“把松田警官还给我——！！！”
“吼————”
那不知名的海兽被一击重伤，月见樱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跳入海水。
松田警官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
“人类——竟敢伤……”
即使那只海兽突然开始讲人话，她也根本不在乎！
海兽口中腥臭的气息涌来，月见樱在半空借翻腾的浪花闪身避开，
然而海兽巨大的体型还是让她受到了一些伤害。
余光瞥见被海兽锋利的牙齿割掉的半截长发，月见樱再也没有一点耐心与海兽战斗。
它身上浓黑如墨的雾气足以说明它的罪孽，送到地狱也只是囚禁在阿鼻地狱的下场。
“极之番——[灭]！”
任由咒力将海兽吞没，月见樱纵身跳入海水。
海上朝日初生，借着光亮，她看清了正在下沉的松田警官。
月见樱毫不犹豫地游向他，心底却是涌起一阵阵后怕。
松田阵平这个大笨蛋！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挡下海兽的攻击！
如果不是那个项坠的护佑，他真的会变成一滩烂泥！
越想越后怕的月见樱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往上游。
他紧闭双眼，苍白的脸色看不见一丝血色。
“松田警官你醒醒！”
“……你不许死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们一个个从地狱拉回来的！”
莫名的委屈和生气占据了月见樱的大脑，看着怎么呼唤也没有回应的松田警官，她急得咬破了嘴唇：“还赔上了我留了好久的长发！听见没有！松田阵平大笨蛋！不准死啊！”
“听到了听到了——你这么吵死人也要被吵醒了——”
松田阵平睁开眼睛，他反手把月见樱抱在怀里向上游：“只是一下子被那个家伙击中闭气了，你之前的冷静被你扔掉了吗？”
“我这是关心则乱好不好！关心则乱！”
看着还有力气怼人的松田警官，月见樱稍感放心。
终于游回海面，两人瘫倒在海水上，望着曙色的天空久久无言。
当松田阵平以为这沉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听见了女孩的声音。
“松田警官，”
她的语气莫名兴奋：“你想看鲸鱼吗？”
她跪坐在水面上，晃了晃他的手臂：
“你想看的，对吧？”
月见樱听到了鲸吟。
她听到了瑞纳和它带领的鲸群的声音。
【人类！要不要瑞纳送你去岸边？】
水下快速游来的庞然大物不再是恶心的海兽，而是一头又一头可爱的虎鲸。
【好啊，不过你们这是要迁徙吗？】
【没错没错！你这个人类很聪明嗷！】
鲸鱼瑞纳欢快地游到月见樱和松田阵平所在的海面下把两人顶出海面。
“……喂，Sakura，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鲸鱼顶上半空，松田阵平差点没有站稳。
月见樱拼命忍着笑意：“看鲸鱼呀！”
瑞纳显然是头调皮的虎鲸，把两人送上半空接住后又再次潜入水下。
站在鲸鱼上跃出海洋的两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朝日把整个海面都镀得金光闪闪，海风吹来，风中似乎还能听到人鱼少女呼唤族人的歌声——
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是享受美景的时刻！
月见樱同松田阵平坐在鲸鱼的背上，回望着身后嬉戏的鲸群。
“我说……Sakura，”
松田阵平干咳一声：“为什么，你总是叫我松田警官？对零和景光就不用敬语？”
“松田……警官是觉得这样的称呼太陌生了吗？”
“啊，如果想叫我阵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刚刚根本没有那么说——不过，那就决定咯，小阵平~”
“哈？这样称呼前辈也太失礼了吧？！”
“就要小阵平，小阵平小阵平！”
月见樱笑着拍了拍鲸鱼的背鳍。
“真是……败给你了。”
过了片刻，松田阵平也放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