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路邈踏入承悟阁，就看见顾衡川在窗边书案那等着她了。
这原本啊，承悟阁里是只有太子殿下一人的书案的，可顾衡川每日要在这处理事务，书案上尽是一摞摞折子，好几次被路邈弄得乱七八糟。
某日顾衡川在路邈离开后，终于喊了江大太监来，置了一张新书案放在他的书案左手侧，不过摆放的方向却是面向着窗户外面。
也就导致路邈一旦坐下，就只能看向外面的天空和院子，想盯着顾衡川看还得扭头。
而顾衡川呢，处理公务的时候左侧就坐着路邈小小一个，闲暇时暂停下公务，抬眼向左边的窗户望去时能看见外面的广阔天地，还有那一个小巧的红衣少女背影。
路邈刚开始还抗议，对顾衡川表达了不满：“这不公平，你轻而易举能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
顾衡川丝毫不虚，拒绝道：“你看着我不专心。”
好吧，路邈的小心思又被拆穿了，握着拳头老老实实地坐在承悟阁里属于自己那张书案前埋头苦学。
好几次她不专心扭头看顾衡川，都只看得他一本正经冷酷严厉地处理公务的样子，丝毫因为多了一个她而影响分毫。
虽然顾衡川认真严肃的样子也很俊美，但是，她心里总是浮现酸酸涩涩的感觉，稍纵即逝，不深刻却也不舒服。
但她转回头继续盯着书册时，却没发现原本认真看着公务的太子，却能准确地捕捉她每一次的回头，在她回过头的一刻眼神都偏向她的位置。
仿佛在盯着外边的热日蓝天思考，也仿佛在欣赏路邈今日所簪戴的精美钗饰。
今日路邈表现的极其认真专注，所以顾衡川对她乱七八道的画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博学多才的太子殿下仿佛是不强求她习得这技能了。
顾衡川俯身看着路邈再一次画出一团五彩斑斓的黑后，才问她：“你究竟想画什么？”
路邈闻言看着顾衡川的脸，理直气壮地指着桌案上的画回问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画的是你啊！”
震惊！北炎一女子的心上人画像竟是一坨五彩斑斓的黑！
太子殿下向来矜傲高贵的脸上难得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情，直起了身：“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一个黑筛子？”
路邈一听就不满了，“你不就是这样的吗，一身紫衣，头发嘿嘿，眼睛黑黑，看着我的时候脸也是黑的，周身就像散发着冰刀子。”
她还越分析越生气，拉下小脸，皱起眉，控诉道：“你就没对我笑过！”
顾衡川看着她那小脸皱巴巴的，听着她红唇里吐出一通抱怨，原来她都记在心里了。
他眼底幽深，募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路邈第一次见顾衡川对他笑，他笑起来那双漆黑凤眼里似乎带着光，薄唇微微扬起再也不是带着冷意的讥笑，笑起来整张脸更加俊美，又多情。
窗外绒绒的日光洒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深深地刻进路邈狂跳的心里。
不知何时她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盯着顾衡川的眼神恶狠狠的，仿佛是饥饿的猫崽，眼神直勾勾盯着你又野又蛮的想冲上来咬一口。
没忍住，坐在椅子上的路邈突然向身边的顾衡川一扑，双手掐着顾衡川的肩膀，直直往那张脸上咬去。
幸好顾衡川多年躲避女子的经验丰富，在少女忍不住扑进怀里的那一刻，不仅一手能搂住小巧的少女，还能一手盖在少女的小脸上，阻止了她的啃咬。
整张脸被一张大手遮住的少女看不见，她冷酷的太子殿下脸上的笑在搂住她的那一刻越发真挚、舒坦，凌厉的眉眼填进了阳光的热意。
顾衡川的修长有力的手正正好能遮住路邈的脸，他还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笑，像寻常少年般恶劣的用头撞了自己的手一下，使得路邈的脸都被撞得往后仰了。
路邈觉得顾衡川太冷酷无情了，不仅发出冷笑嘲讽她，还用手狠狠的推开她的脸，她的小脖子差点要断了。
“顾衡川！你混蛋！”小霸王不管不顾倒打一耙。
路邈想到自己平时戏弄的矮脚猫就是这样，其实它龇牙咧嘴想要咬你，但你一只手罩住它的头，它四只短小的脚就只能在那拼命扑腾，张牙舞爪。
好气啊！路邈一想到顾衡川像在逗猫一样逗弄她，看她笑话，气的直接张嘴朝他手掌咬了一口。
顾衡川被这尖牙利齿一咬，猛吸了一口气，松开她的脸就见自己手掌下方处两排深深的齿痕。
好家伙，太子殿下柔和的笑脸没了，变得矜傲冷酷嘲讽道：“你是狗吗？”
“顾衡川，你才是狗呢！我要是狗早就咬死你了，还轮得到你戏弄我吗？”路邈听这话自己这压制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路邈，你讲不讲理，是你先扑过来的。”
“顾衡川！是你先诱惑我的。”
“笑话，不是你让孤笑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笑了？你怎么赖我呢！”
“不可理喻，从孤身上下去。”
“你先松手啊！”
“你先下去。”
“你先松。”
“……”
江大太监和福来听见里边的争吵声，怕出事连忙探进身子查看情况。
……
里边这两人到是没打起来，就是吧，这两人吵架归吵架，怎么太子殿下还抱着路小姐吵呢，看样子怪怪的——
小太监福来也说不出哪里怪，就悄悄问师傅江大太监：“师傅，您看明白了吗？”
江大太监是看明白了，但是他不能直说啊：“你这辈子是没机会明白的了，不懂也好，下辈子吧啊。”
说完拍拍福来的肩膀，又缩回承悟阁门口站着了。
福来：“？？”
顾衡川废了老大劲才将路邈从自己身上劝下来，这么闹一遭，热的顾衡川出了一身细汗，呼吸间都带着潮汽。
他以为这茬就过去了，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惹得小霸王发作：“孤还是第一次教你这么顽劣的学生。”
“第一次？你还教过别人了？”路邈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像是只小动物般有着灵敏的直觉。
顾衡川刚想开口斥责少女又在无理取闹，可一下子那个不太深刻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出来。
他看着眼前执拗要着答案的路邈，张了张口没发出声。
但他不愿意敷衍她，沉默了下道：“教过。”
不知怎么，顾衡川看着她突然带刺的目光有些许心虚和恼意。
路邈目光沉沉地盯得顾衡川撇头不愿看她，追着问：“男的女的？你教她/他什么了？怎么教的？”
“女的，孤指点过她的画，就是嘴上点评指导了几句，孤就这么一次！” 路邈的眼神凶狠逼得他吐出最后一点：“然后，画了幅像给她。”
说完顾衡川心下懊恼，自己怎么跟痴愣了一样她问什么孤就答什么了。以后她要是说什么孤就做什么，那孤的太子威严还有没有了！
“哟！太子殿下是不是遗憾啊，当时应该上手教才对吧。”
“路邈！大胆，你以为谁都是你吗？”
“我？我怎么了？你说啊！”
“你——”
江大太监看着眼前刚消停了一会儿又闹起来的俩人心下叹气，但也不得不开口打断他们：
“殿下，二殿下来了。”
正在吵着的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大太监。
“顾弈舟？”
“弈舟哥哥？”
这下换成顾衡川突然恶狠狠地盯着路邈了，但路邈现在心思被顾弈舟吸引住了，才没发现。
“就说孤在忙，不见。”
路邈看着睁眼说瞎话的顾衡川：“你忙什么了，怎么撒谎呢！”
“呵，难不成顾弈舟是来找孤——”
“衡川，邈邈！”正是刚进来的顾弈舟喊的两人。
顾弈舟一身素绿青衫，乌发被一顶银冠束起，气质温文尔雅，双眼似含着款款深情，脸上总带着温和笑意，更显的他平易近人。
很好，今天是太子殿下说话被打断最多次的一天，顾衡川的心情，在路邈笑着看不请自来的顾弈舟的那一刻，变得更加恶劣。
他伸出手捏了捏蹙起的眉头，另一个在紫袍下的手拉住了路邈的右手腕。
路邈的手腕被一把拉住，顾衡川用了好大的劲，她都不能伸手跟顾弈舟打招呼了。
她自己的绯色衣袖被宽大紫色衣袍遮挡住了，外人也看不见顾衡川莫名其妙的举动。
外人——顾弈舟温和的眼睛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笑着看向路邈道：“邈邈，怎么今日进宫没来找弈舟哥哥？”
不等路邈回答，他又轻笑了一声，接着替路邈解释道：“也罢，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吗，说忘就忘，孩子性。”
顾衡川的心情很是糟糕，他觉得顾弈舟是故意来添堵的，什么了解她的性子，路邈她什么性子，需要你来了解吗？
但他顾着太子仪态没有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声音冷冽，明着说路邈实则说给某个人听：“她不是孩子了，都知道追着孤要当太子妃了。”
顾弈舟在外是公认的好脾性，没觉得顾衡川话里有话，神情依旧温和，“邈邈还是那般爱玩，以前还说要当弈舟哥哥的新娘子呢。”
顾衡州猛地手里使劲，黑眸深深沉沉看着顾弈舟。
顾弈舟永远带着淡淡的微笑，温和有礼、不卑不亢地回视他。
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路邈只觉得，这两人虽然没句话里都带了她的名字，但似乎轮不到自己插嘴。
她一双猫瞳滴溜溜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敢打断两个男人的对视中。
忽然，她瞄到江大太监拼命地在对她使眼色，路邈看懂了，要是她不开口，江大太监的眼睛都能翻瞎。
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弈舟哥哥，你来找顾衡川有事吗？”
路邈没理手腕上越来越紧迫的感觉，一脸无谓，内心难得对顾衡川翻了个白眼。
“邈邈，我是来找你的，你曾说想去青溪游湖可还记得？”
这原本啊，承悟阁里是只有太子殿下一人的书案的，可顾衡川每日要在这处理事务，书案上尽是一摞摞折子，好几次被路邈弄得乱七八糟。
某日顾衡川在路邈离开后，终于喊了江大太监来，置了一张新书案放在他的书案左手侧，不过摆放的方向却是面向着窗户外面。
也就导致路邈一旦坐下，就只能看向外面的天空和院子，想盯着顾衡川看还得扭头。
而顾衡川呢，处理公务的时候左侧就坐着路邈小小一个，闲暇时暂停下公务，抬眼向左边的窗户望去时能看见外面的广阔天地，还有那一个小巧的红衣少女背影。
路邈刚开始还抗议，对顾衡川表达了不满：“这不公平，你轻而易举能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
顾衡川丝毫不虚，拒绝道：“你看着我不专心。”
好吧，路邈的小心思又被拆穿了，握着拳头老老实实地坐在承悟阁里属于自己那张书案前埋头苦学。
好几次她不专心扭头看顾衡川，都只看得他一本正经冷酷严厉地处理公务的样子，丝毫因为多了一个她而影响分毫。
虽然顾衡川认真严肃的样子也很俊美，但是，她心里总是浮现酸酸涩涩的感觉，稍纵即逝，不深刻却也不舒服。
但她转回头继续盯着书册时，却没发现原本认真看着公务的太子，却能准确地捕捉她每一次的回头，在她回过头的一刻眼神都偏向她的位置。
仿佛在盯着外边的热日蓝天思考，也仿佛在欣赏路邈今日所簪戴的精美钗饰。
今日路邈表现的极其认真专注，所以顾衡川对她乱七八道的画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博学多才的太子殿下仿佛是不强求她习得这技能了。
顾衡川俯身看着路邈再一次画出一团五彩斑斓的黑后，才问她：“你究竟想画什么？”
路邈闻言看着顾衡川的脸，理直气壮地指着桌案上的画回问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画的是你啊！”
震惊！北炎一女子的心上人画像竟是一坨五彩斑斓的黑！
太子殿下向来矜傲高贵的脸上难得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情，直起了身：“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一个黑筛子？”
路邈一听就不满了，“你不就是这样的吗，一身紫衣，头发嘿嘿，眼睛黑黑，看着我的时候脸也是黑的，周身就像散发着冰刀子。”
她还越分析越生气，拉下小脸，皱起眉，控诉道：“你就没对我笑过！”
顾衡川看着她那小脸皱巴巴的，听着她红唇里吐出一通抱怨，原来她都记在心里了。
他眼底幽深，募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路邈第一次见顾衡川对他笑，他笑起来那双漆黑凤眼里似乎带着光，薄唇微微扬起再也不是带着冷意的讥笑，笑起来整张脸更加俊美，又多情。
窗外绒绒的日光洒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深深地刻进路邈狂跳的心里。
不知何时她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盯着顾衡川的眼神恶狠狠的，仿佛是饥饿的猫崽，眼神直勾勾盯着你又野又蛮的想冲上来咬一口。
没忍住，坐在椅子上的路邈突然向身边的顾衡川一扑，双手掐着顾衡川的肩膀，直直往那张脸上咬去。
幸好顾衡川多年躲避女子的经验丰富，在少女忍不住扑进怀里的那一刻，不仅一手能搂住小巧的少女，还能一手盖在少女的小脸上，阻止了她的啃咬。
整张脸被一张大手遮住的少女看不见，她冷酷的太子殿下脸上的笑在搂住她的那一刻越发真挚、舒坦，凌厉的眉眼填进了阳光的热意。
顾衡川的修长有力的手正正好能遮住路邈的脸，他还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笑，像寻常少年般恶劣的用头撞了自己的手一下，使得路邈的脸都被撞得往后仰了。
路邈觉得顾衡川太冷酷无情了，不仅发出冷笑嘲讽她，还用手狠狠的推开她的脸，她的小脖子差点要断了。
“顾衡川！你混蛋！”小霸王不管不顾倒打一耙。
路邈想到自己平时戏弄的矮脚猫就是这样，其实它龇牙咧嘴想要咬你，但你一只手罩住它的头，它四只短小的脚就只能在那拼命扑腾，张牙舞爪。
好气啊！路邈一想到顾衡川像在逗猫一样逗弄她，看她笑话，气的直接张嘴朝他手掌咬了一口。
顾衡川被这尖牙利齿一咬，猛吸了一口气，松开她的脸就见自己手掌下方处两排深深的齿痕。
好家伙，太子殿下柔和的笑脸没了，变得矜傲冷酷嘲讽道：“你是狗吗？”
“顾衡川，你才是狗呢！我要是狗早就咬死你了，还轮得到你戏弄我吗？”路邈听这话自己这压制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路邈，你讲不讲理，是你先扑过来的。”
“顾衡川！是你先诱惑我的。”
“笑话，不是你让孤笑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笑了？你怎么赖我呢！”
“不可理喻，从孤身上下去。”
“你先松手啊！”
“你先下去。”
“你先松。”
“……”
江大太监和福来听见里边的争吵声，怕出事连忙探进身子查看情况。
……
里边这两人到是没打起来，就是吧，这两人吵架归吵架，怎么太子殿下还抱着路小姐吵呢，看样子怪怪的——
小太监福来也说不出哪里怪，就悄悄问师傅江大太监：“师傅，您看明白了吗？”
江大太监是看明白了，但是他不能直说啊：“你这辈子是没机会明白的了，不懂也好，下辈子吧啊。”
说完拍拍福来的肩膀，又缩回承悟阁门口站着了。
福来：“？？”
顾衡川废了老大劲才将路邈从自己身上劝下来，这么闹一遭，热的顾衡川出了一身细汗，呼吸间都带着潮汽。
他以为这茬就过去了，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惹得小霸王发作：“孤还是第一次教你这么顽劣的学生。”
“第一次？你还教过别人了？”路邈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像是只小动物般有着灵敏的直觉。
顾衡川刚想开口斥责少女又在无理取闹，可一下子那个不太深刻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出来。
他看着眼前执拗要着答案的路邈，张了张口没发出声。
但他不愿意敷衍她，沉默了下道：“教过。”
不知怎么，顾衡川看着她突然带刺的目光有些许心虚和恼意。
路邈目光沉沉地盯得顾衡川撇头不愿看她，追着问：“男的女的？你教她/他什么了？怎么教的？”
“女的，孤指点过她的画，就是嘴上点评指导了几句，孤就这么一次！” 路邈的眼神凶狠逼得他吐出最后一点：“然后，画了幅像给她。”
说完顾衡川心下懊恼，自己怎么跟痴愣了一样她问什么孤就答什么了。以后她要是说什么孤就做什么，那孤的太子威严还有没有了！
“哟！太子殿下是不是遗憾啊，当时应该上手教才对吧。”
“路邈！大胆，你以为谁都是你吗？”
“我？我怎么了？你说啊！”
“你——”
江大太监看着眼前刚消停了一会儿又闹起来的俩人心下叹气，但也不得不开口打断他们：
“殿下，二殿下来了。”
正在吵着的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大太监。
“顾弈舟？”
“弈舟哥哥？”
这下换成顾衡川突然恶狠狠地盯着路邈了，但路邈现在心思被顾弈舟吸引住了，才没发现。
“就说孤在忙，不见。”
路邈看着睁眼说瞎话的顾衡川：“你忙什么了，怎么撒谎呢！”
“呵，难不成顾弈舟是来找孤——”
“衡川，邈邈！”正是刚进来的顾弈舟喊的两人。
顾弈舟一身素绿青衫，乌发被一顶银冠束起，气质温文尔雅，双眼似含着款款深情，脸上总带着温和笑意，更显的他平易近人。
很好，今天是太子殿下说话被打断最多次的一天，顾衡川的心情，在路邈笑着看不请自来的顾弈舟的那一刻，变得更加恶劣。
他伸出手捏了捏蹙起的眉头，另一个在紫袍下的手拉住了路邈的右手腕。
路邈的手腕被一把拉住，顾衡川用了好大的劲，她都不能伸手跟顾弈舟打招呼了。
她自己的绯色衣袖被宽大紫色衣袍遮挡住了，外人也看不见顾衡川莫名其妙的举动。
外人——顾弈舟温和的眼睛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笑着看向路邈道：“邈邈，怎么今日进宫没来找弈舟哥哥？”
不等路邈回答，他又轻笑了一声，接着替路邈解释道：“也罢，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吗，说忘就忘，孩子性。”
顾衡川的心情很是糟糕，他觉得顾弈舟是故意来添堵的，什么了解她的性子，路邈她什么性子，需要你来了解吗？
但他顾着太子仪态没有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声音冷冽，明着说路邈实则说给某个人听：“她不是孩子了，都知道追着孤要当太子妃了。”
顾弈舟在外是公认的好脾性，没觉得顾衡川话里有话，神情依旧温和，“邈邈还是那般爱玩，以前还说要当弈舟哥哥的新娘子呢。”
顾衡州猛地手里使劲，黑眸深深沉沉看着顾弈舟。
顾弈舟永远带着淡淡的微笑，温和有礼、不卑不亢地回视他。
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路邈只觉得，这两人虽然没句话里都带了她的名字，但似乎轮不到自己插嘴。
她一双猫瞳滴溜溜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敢打断两个男人的对视中。
忽然，她瞄到江大太监拼命地在对她使眼色，路邈看懂了，要是她不开口，江大太监的眼睛都能翻瞎。
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弈舟哥哥，你来找顾衡川有事吗？”
路邈没理手腕上越来越紧迫的感觉，一脸无谓，内心难得对顾衡川翻了个白眼。
“邈邈，我是来找你的，你曾说想去青溪游湖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