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端坐在书案前执笔批文的身形身材颀长,华贵端方,俊美绝伦,身上的太子风仪在一众殿下里显得格外冷傲清贵,难怪能迷得众多女子迷恋。

    “太子殿下,李大夫人已经从长公主府离开了,”小太监福来抬眼看了下端坐在书案前执笔

    批文的人不为所动,补了句,“午后二殿下传话约路小姐去青溪游湖,路小姐同意了。”

    东宫太监福来的师傅江大太监叹了口气,抬了眼看了下书案上批公文的太子爷,心想:太子

    听到后面那句笔都听了,福来后面那句话可以不说。

    等了不到一刻钟,那清贵的太子爷发话了,冷声道:“今日酷暑孤头疼难耐。”

    江太监抬眼观察了下太子的神情,只见他嘴唇绷紧,眉眼冷漠仿佛是真的疼痛难耐,立刻反应道:“奴才这就去传太医来。”

    除了书房后江太监立刻唤了小徒弟福来,对他说道:“今日酷暑热的太子头疼难耐,你快去把这消息悄悄告诉给路小姐的侍女冬露知道。”

    小徒弟不解,福来问:“师傅,太子头疼不是该让太医知道么,路小姐侍女又不会治头疼。”

    江太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还不能近身伺候太子吗?”

    “奴才不知道。”

    “因为你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快去,别耽误时间。”

    书房里的太子在停笔后用那清冷冷的目光盯着手边的茶盏,手里握的紫毫笔猛地折成两截,死死地攥在手心里,那稳重的太子里在夏日里都散发着刺骨冷意。

    忽然从胸腔发出一声嘲讽:“呵,顾弈舟。”

    二殿下居所

    顾弈舟尚未封王,所以还是与众位皇子一起居住在宫里的皇子所中。

    皇子所自然是没有顾衡州的东宫地方大,以前顾弈舟不受重视时被迫住下人房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后来顾弈舟成年后表现出温润谦和的形象在北炎大臣中颇有称赞,北啸帝这才重视起自己的二儿子。

    与太子顾衡州表现得孤傲难以接近不同,顾弈舟向来都是平易近人、不争不抢的,但今日却邀了深陷争议的路邈游湖。

    “殿下,路小姐答应了。”侍从得到公主府回应后匆匆进宫禀告主子这个消息。

    得到消息的顾弈舟吩咐近身太监去准备东西,“邈邈怕热,小远你去将那一筐新鲜樱桃带上,在马车上备多点冰再出发。”

    “殿下,那樱桃和冰是……”

    顾弈舟立时瞧了一眼太监,那眼神依旧温和谦逊,却给太监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势。

    太监立马低头告退去完成顾弈舟的吩咐。

    留下顾弈舟望着太监退后的身影淡淡一笑。

    侍女冬露吩咐下人收拾好出行东西后,就快步走向路邈的寝室里。

    “小姐,二殿下已经到了。”

    路邈听着侍女的话懒洋洋地从软榻上坐起,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伸了伸懒腰随即出门与顾弈舟会面了。

    长公主府大门前,带着二殿下标志的马车旁站着以为温文尔雅的男子,一身青衣,宛若雨后青竹,容貌俊朗,好一个温柔谦逊的翩翩公子。

    顾弈舟顶着烈日都没有选择进马车里等路邈,一直在外面看着公主府大门有没有自己求的那位来客。

    少顷,大门处就出现一抹绯红,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眼底里都透着真情实意。

    顾弈舟以为自己等了一会儿,其实他早早就到了公主府前站了好一段时间,如玉修竹的脸上都被晒得泛起红光。

    路邈低着头躲在侍女撑的阳伞下像顾弈舟慢慢走近,恍惚间,让顾弈舟误以为自己是那个等候细君的郎君。

    “弈舟哥哥,你怎么在太阳底下站着,多热啊。”

    路邈这一小段路都热的受不了,用着小手给自己扇风,反倒扇来夏日里的热风,令人烦躁。

    “我不热,你看你热的汗都出来了,快上马车吧。”

    顾弈舟将手递过去,路邈随即撑着他的手腕进入车厢内。

    路邈见顾弈舟不进马车反而牵来一匹高头骏马,问道:“弈舟哥哥,你要骑马吗?这天多热啊,马车多凉快。”

    顾弈舟听言笑意加深,眸光深深地看着车窗探出头的路邈,道:“我还是骑马吧,要是跟你待在一个车厢,衡川怪你了怎么办。”

    路邈咬咬唇,心底不服气,顾衡川哪来的脸怪我这个,我又没有做什么,天这么热邀顾弈舟一同乘车怎么了!

    “他不管我的,你上来。”

    顾弈舟看着路邈一脸坚持,也没再推辞,让侍从牵走马,登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宽敞,顾弈舟在主位坐下,与路邈只隔了一个小桌案。

    顾弈舟从桌案隔层中拿出一叠新鲜脆甜的樱桃果子放置在路邈手边,并说道:“这果子冰镇过了,你吃了正好解热。”

    说完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柄团扇,自顾自地给路邈扇起风来。

    这周到的不禁让路邈感慨,跟顾弈舟相处就是舒心,他从来都是这么温柔体贴,不像顾衡川那样油盐不进。

    底下人见两位主子都上马车了,也就架势马车往城外咕噜咕噜驶去。

    这顾弈舟将时间算的正正好,东宫的传话小太监刚到公主府就得知他们出发了的消息,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宫交差。

    马车出了城外小半时辰就到了青溪,这里的湖河溪流因源头俱是来自天池山上而出名,是夏日里采风纳凉的好去处。

    但这块地方靠近长公主的青郊之地,平明百姓只能在青溪外处的小溪河流里徘徊,深处的青溪湖早已被皇家纳入。

    顾弈舟先一步下了马车,赶在侍女冬露之前就伸手递给路邈。

    可路邈没有借顾弈舟之手下车,反倒是出了车厢感到难得的凉爽清风,脑子顿时神清目明,全身都来了劲,自个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跳下了马车。

    顾弈舟怕她摔倒,连忙深处双手接她,却只有红色裙摆从自己的掌心一触而过。

    路邈跳下马车,没有停留,步履轻快地朝青溪湖跑去。

    湖畔绿柳成荫,一阵风吹过,使得柳条轻抚湖面,晃出道道波纹,碧水澄净,能看见底下的金鱼成群结队地在莲叶底下游动。

    湖心深处则是一大片竞相绽放的莲花,花香扑鼻,极具生命活力。

    湖边早就停好了一艘船,但路邈没有踏上去,她反而在湖边定住了,怔怔地看向青溪湖上空。

    这是顾弈舟漫步到路邈身边,看着她温和地说:“皇家将这块地方禁止平民百姓进入,也是因为这是直接能看见天池山的地方。”

    天池山乃天师之地,皇室自傲地认为皇家人乃是离天师最接近的人,又怎能容忍平头百姓这么轻易就能瞻仰到天师居所呢。

    高山远远耸在青溪湖上空,明明人间已经是炎炎夏日,但那仙人之地却还是白雪皑皑。

    这是路邈离开天池山后第一次在人间看得自己曾经居住的天池山,果真是又高,又远,又冷。

    虽然过了几个月但是她却觉得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在追着顾衡川身后跑的日子里,她渐渐地很少想起曾经的仙鹤,还有仙人。

    就是一场少女做过的梦。

    冬露晃了晃自家小姐的衣袖,在路邈回过神后,小声道:“小姐,二殿下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愣住了。”

    路邈回过神,眨了眨眼,这才回应顾弈舟,可没想这时顾弈舟的侍从跑来找他。

    顾弈舟只好向路邈示意她先登船,他去一旁处理点事情。

    她独自登上船,进入船篷里。

    船体渐渐远离岸边,船夫摇动手里的船桨,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带着依靠在船栏上的路邈进入那莲田深处,也与那高耸的雪山峰越来越近。

    路邈在北炎还是第一次来游湖,靠在船篷里的栏杆处,周身就能感受到湖水的清凉,开得繁盛的莲花时不时的还会伸进船篷里勾引一下。

    引得她想要伸手去湖水里捞起一朵完整的莲。

    她伸出一只手,绯红衣袖滑落到柔嫩的手腕处,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支亭亭玉立的莲茎,猛地整只穿晃动了一下。

    晃得路邈一下子半身扑倒在栏杆处,衣衫微乱,头上用来绾发的珍珠钗都掉进湖水不见踪影。

    掀开帘幕进入船篷的来人正好撞见这狼狈的一幕。

    红衣少女鸦发披散,几缕发丝贴在嫩白的脸上,使得平日里总是张扬明艳的容颜显得有些可怜可爱。

    尽管鸦发披散盖住了大半个身子,但来人还是透过朦胧的发丝看见了少女衣领微微敞开,细腻光滑的胸口处一片莫名红晕。

    一截皓如凝脂的手腕伸出船栏外,手里还不忘攥着一支莲花,映得少女像误闯尘世的绝色花妖。

    阳光洒在少女身上,全身都添上细碎金光,将她与船篷阴暗的环境隔绝开。

    少女明显还有些迷茫,一双琉璃眼眸湿润润地看向来人。

    这一眼,看的来人咬紧牙关,胸口忍不住的起伏,喘气声充斥着这小小船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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