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北啸帝面见完拜见的臣子们,正想上场看看热闹,就发现猎场只剩小猫三两只,傻眼了。

    顾衡川带着王芙语来到猎场太医处,经太医诊断,王芙语只是略有惊吓,脚上微微扭伤歇息几日即可。

    王芙语听言低头颇为不好意思,脸上流露出浅浅羞红,难得流露出小女情态道:“太子哥哥,芙语没事的,你不必挂心。”

    顾衡川没有即可回应,黑眸凉凉地看着王芙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路邈她性子霸道,孤为她向你道歉,今日之事就不必为更多人知晓了。”

    王芙语一时间抬头看着顾衡川,没收住眼里的讶异,开口道:“可,可今日猎场人多——”

    “孤会处理的。”顾衡川看着眼前向来温柔待人的青梅道:“只要你说是自己扭伤跌落的,没有人敢置喙。”

    王芙语笑得更加温柔端庄:“这本就是我不小心,与路小姐无关的。”

    一想到路邈那霸道的性子,他就忍不住头疼,他当时来的慢赶不上牵住那匹马,正好有个身材高大的人已经冲上去驯马,姿态颇为老练,他权衡之下只好先带走王芙语给路邈收拾烂摊子,不然明日就能传出路邈骑马踩伤王家嫡女的流言,到时候百官上奏,路邈她还要不要当这个太子妃了。

    当时顾衡川赶得快,身边侍卫一个没带,就跟了一个传话的下人,总不能让下人抱着王芙语。

    那群公子哥们离得远,蓦然招呼他们抱王芙语,也不好给王家交代。至于他,念着王家嫡子是他伴读的情谊,也能堵住他们的嘴。

    顾衡川不知道眼前的青梅内心的波动,见她还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想到她哥哥的嘱托还是说了句:“孤记得现在不是奉武山停学时间,你怎么会出现在北炎?”

    王芙想到家中长辈的叮嘱,眉梢眼角更加是温柔如水道:“是家里母亲思念成疾,我太过担心,恳请了山主让我回来的。”

    顾衡川也没怀疑她:“既然如此,那等你母亲身子大好,孤就派人送你回奉武山,你素来体弱,不宜在外冒险。”

    她似乎是听见顾衡川关心她,也没有开口拒绝,眸子里宛若郁郁秋水,颇为羞怯的看着顾衡川离去的身影。

    连王芙语身边的同伴在顾衡川走了才敢开口,刚才顾衡川那不容置喙的冰冷气场吓得她都不敢说话,也听懂了顾衡川先头那几句看似平淡的话,实则全是威胁之意,也是故意留她在场听见,通过她警告其他的在场人。

    她听见顾衡川最后那句话,误以为是太子殿下关心王芙语,心疼她素来孱弱的身子,羡慕地开口:“芙语,除了路邈我就只见过太子殿下关心你了。”

    听见同伴的话,王芙语笑了笑,温柔劝道:“你可别乱说,要是让路小姐知道了我跟太子殿下的事情,她又得生气了。”

    同伴听的要对那路邈如此忍让心里气就来了:“芙语,我又没说错,论贵女典范谁能比得上你,况且你与太子从小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太子妃本就该是你来做的,哪想那路邈这么可恶,拆人姻缘,抢你良缘。”

    “别说了,儿时戏言怎可当真。”而王芙语看似句句都在劝同伴,为路邈开脱,实则是给早就看路邈不顺的一众人加了一把火,烧的更旺了。

    顾衡川此次来猎场只带了小太监福来贴身伺候,福来不解地看着从太医处离开,就一直在长公主下榻的猎场居处外徘徊的太子殿下。

    听着出宫前师傅给的叮嘱,如果太子殿下脸上出现别的表情,那肯定是跟路小姐有关。

    福来见太子殿下表情不似以往沉稳矜傲,隐隐含着愁闷,上前道:“殿下,说不定路小姐也在等着您的解释,不是,等着您的探望呢。”

    顾衡川睨了一眼不小心说出大实话的福来,心想,早知道带江太监出宫了。

    他哪里能不知道当时路邈肯定气的要死,手下人还来报,顾弈舟跟闻着肉的鬣狗似的围着路邈打转,说不定在怎么诋毁孤,这会儿邈邈要是听不进孤的解释该怎么办。

    他一时情急问了福来:“你说邈邈喜欢什么?”正好孤能准备好给她消消气。

    “路小姐喜欢——她喜欢您啊!”尽会说大实话的福来这会没得到顾衡川鄙夷的眼神,反倒让顾衡川赞赏的看了一眼。

    他想到此也没什么好法子,也着实是担忧路邈有没有受到惊吓,直接就去见了路邈,但满心纠结的顾衡川却没能如愿见到路邈。

    这边说到路邈乘着轿撵离开看台范围,冬露也坐进轿撵里方便给路邈上药包扎。

    来到长公主下榻处也没见到长公主的身影,询问下人也只是得知长公主带着刘管家出去了,行踪未定。

    路邈挥手向顾弈舟告别后,进入给自己配置的卧房里休憩,百无聊赖的闭眼斜躺在贵妃榻上,听着冬露给她讲众人皆知就她不知的青梅竹马的故事。

    “那王家嫡女是王家特地培养出来的名门淑女,从小美誉流传,都说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太子妃呢。”

    路邈眼都不争,嗤笑道:“不就是明馨那话本里说的童养媳吗,还假模假样的青梅竹马。”

    “那王家嫡女在幼时被奉武山选中跟随太子殿下一同去奉武山求学,聪明伶俐,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哦,那感情还有同窗之谊呢,厉害厉害。”

    “那王家嫡女在奉武山大放异彩,被山主颇为看重,端庄大方的名声从奉武山响彻大陆,传闻还得了天师浮玄的指点。”

    “哦,这人没看见都能知道她端庄大方,你们是装了千里眼顺风耳了吗——等等”路邈猛地坐起身,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冬露问:“你说,她受了谁的指点?”

    “天师啊!小姐你的师父浮玄天师啊!”

    路邈没忍住狠狠地锤了一下贵妃榻,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被冬露看到了没忍住顶撞自家小姐:“小姐,你要是还想打谁,扇谁巴掌,你先提前跟奴婢说好,免得麻烦你每次都得配合上药。”

    她被侍女怼了也不恼,只做双手做投降状笑嘻嘻地看着冬露求饶。

    但被冬露这么一打岔,都忘了自个刚才激动个什么,被冬露那句“扇巴掌”回忆起了跪在地上都像小山一样的男人。

    这下理智在线,也知道那会自己是迁怒他人,无缘无故让救命恩人吃了巴掌,但路邈不想吐槽当时自己的错误,扇都扇了,有错改过来就好了,问问那人想要什么,尽全力补偿他。

    她对着冬露说道:“我要见那个男人。”是肯定的语气,仿佛笃定了冬露知道她的意思。

    伺候路邈久了,冬露都不用路邈明说都知道她想见谁,默默地扶着路邈迈出了门。

    这长公主府的人都有不少本事,别看冬露大大咧咧的,其实心底里门儿清,颇有手段,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了那人的来历、去处。

    路邈被冬露带着左拐右拐,又回到了来时猎场选马的地方,幸好冬露贴心带了伞和扇子不然路邈怕是要热的半途而废。

    还没进到马房里,路邈就看见了从没见他站起来过的那人。

    他头发及肩,乌黑杂乱,身材高大魁梧,四肢健壮,穿着一身灰黑色粗布短打,一言不发低头跪在地上,跪着都像座小山一样魁梧,可能是衣着不合身,一跪下来都能见到大腿上的肌肉崩的紧紧的,仿佛大腿青筋再起来一点就要撑破布料。

    在烈日里跪着,头发都被汗水浸湿,汗水一滴滴地顺着高挺的笔尖滴落在膝盖上,胸口和背部全是被汗水晕湿了的布料。

    这人皮肤黝黑,虽然捂得严实,但是从漏出来的脖子和手腕都能看见黢黑的皮肤,跟头上的黑发有的一比。

    里面的人厉声呵斥了几句,也让路邈模模糊糊听明白了,原来那匹白马是归这个人驯的,这下马出了事惊了众多贵人,马房管事就拿着棍子在责罚他。

    那一棍一棍的使足了劲打在那人背上,他却低着头握着拳头一声不吭,只能看见他头上不断滴落的汗水才能断定这人还有知觉。

    路邈不合时宜在他这么凄惨的情况下感慨了一下,他的拳头握紧了都比两个路邈的拳头大,那手要是伸展开让他一巴掌打回来,那她头都没啦,要成了无头霸王啦!

    是的,小霸王的思维很简单,我打了你一巴掌是我不对,我再给你打回来两人就扯平了,不讲礼仪脸面,简单粗暴。

    天不怕地不怕的路邈难得紧张地攥紧了冬露的手,咽了咽口水:“冬露,是不是这一巴掌不够啊,他都挨了那么多棍了,是得算我头上吧,这…这…冬露你小姐瘫痪了你可得伺候我啊。”

    冬露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抽不出来,木木地看了马房里的男人一眼,淡定开口道:“小姐,你再不去,那打的棍数就越加多了,可能瘫痪都不止——得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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