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不一会儿，被尖叫声吸引的众人就聚了过来。
孙公子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手还维持着向前的姿态，似乎要抓住什么一样。
他从后背被人一箭穿心，那箭的势头够足，将他肥胖的身躯紧紧钉在了地上。
不少大家闺秀侧过头，不忍看这血腥的场面。
谁能想到，在将军府，孙公子自己家的地盘，他能被人杀了呢？
今日本是孙老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他是跟随皇帝推翻前朝的功臣，皇帝一直引以为师。
此次大破匈奴，皇帝龙颜大悦，下令赏赐孙老将军黄金万两，孙府一时风光无限。
就着这个风头，孙夫人大摆筵席，不止京城名贵，还邀了适龄的少女。
他们的目的很是明显，孙家要给他们不成器的孙公子寻一个正妻。
纵使孙家富贵滔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一个还没娶妻就已经纳了那么多妾的人。
不少大家闺秀都强忍着不快，却碍于孙老将军的身份地位不得不来，来了也一直躲在角落，生怕被孙公子看上。
也有人跃跃欲试，毕竟孙公子的身份在那，嫁给了他，就能实现阶级上的突破。
然而这些在见到孙公子的尸身时，一切都不重要了。
孙老将军怔怔地望着孙儿的尸身，战场上一向英勇无畏的男人第一次不敢上前，他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孙夫人则是在尖叫一声过后，直接晕了过去。
家丁在大喊着府医，丫鬟们围在孙夫人身边急得团团转，想把她叫醒又不知道怎么做，场面一时乱糟糟的。
“够了！”孙老将军一声怒喝，只能说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现场瞬间安静。
安絮清混在人群中，隐蔽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地方很少有家丁来，想来那个贼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现场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即使穿着染血的粗布衣裙，也依旧掩盖不了她的风华。
她趴在距离孙公子不远处的地上，只露出半张侧脸，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她的美。
她的美俗气又廉价，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无人能否认她的美。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有丫鬟小心试过她的鼻息后惊喜地喊着。
孙老将军深陷孙儿身死的悲痛，闻言沉声道：“把她给本将弄醒。”
还没等其他人有什么动作，女子已悠悠转醒，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早已死去的孙公子。
“啊！”她尖叫一声，用手拄着地拼命地向后退去。
安絮清注意到，她的腿似乎不能动弹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女子这才注意到黑着脸的孙老将军，她艰难地挪动身子跪在地上，低着头，牙齿打着颤。
“回将军的话，奴家姓田，本在城西榕树下卖些女红为生，前几天孙公子遇见奴家，订了几副刺绣，说是让奴家在今天来这里交易。”
“然而没想到，奴家刚拿出绣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黑衣人来，举着剑便要杀孙公子。”说到这，她的身子还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是怎么进来的？”孙老将军死死盯着她。
“墙那边有一个狗洞可以钻过来，是孙公子告诉奴家的。”
“接着说。”
“遇到黑衣人后，奴家被孙公子推……不不不。”她疯狂地摇着头。
“是……是奴家钦佩孙老将军已久，不忍您忍受骨肉分离之痛，自愿与那贼人周旋，却不小心被砍伤了腿。”
荒唐，可笑，现场一片静默。
这里谁不知孙公子的品行，必定是他贪生怕死，将一个姑娘家推出去挡剑。
堂堂一个将军府继承人，竟是这等无能之辈，他们的眼神里传达着这样的想法。
“孙公子……孙公子看奴家一女子招架不住，想去叫人来救奴家，被那贼人发现意图，抽出后背的箭，杀死了孙公子。”
女人的话越发离谱，也可以看出来，她是在绞尽脑汁在给孙公子挽尊了，可惜效果不大。
“那他为什么没杀你？”
这也是众人所好奇的，只杀了身份高贵的孙公子，却放过了一个普通绣娘，不留活口才是杀手的准则，难不成是贪图她的美色？
“他不杀奴家，因为他要让奴家给将军带句话。”女子试探地看向孙老将军，又在接触他目光的下一刻，赶紧低下了头。
“他说，他说孙公子欺男霸女，他这是替天行道，他还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
她咽了咽口水，连声音都在颤抖，“是狗皇帝的脑袋。”
这时，一旁的家丁也发现了箭矢上的蹊跷，箭身上刻着的，正是前朝的图案。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小小的区域蔓延开来，男人们的目光凝重了，没想到孙公子死亡的背后，竟是这种原因。
小姐们不敢交头接耳，强忍着好奇观察着其他人的脸色，那可是前朝，众人心照不宣、绝口不提的前朝。
“皎皎！皎皎！”就在这时，少女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
安絮清立刻向一旁的翠苓使了个眼色，翠苓稍微移动身位挡在了尸体与安絮初之间。
安絮初提着裙摆飞快跑来，像是一颗明亮的太阳驱散了这方阴霾，后面赤枫死命追着，也没追上她家小姐。
安絮初的眼睛暼到耸拉在一旁的胳膊，不敢再看，“皎皎，我听说有人死了，你没事吧。”
她拉着安絮清，不顾外人眼光，将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安絮清被迫转着圈，失笑摇头，“阿姊，我没事。”
仿佛前两天两人的别扭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这样看来，这孙公子还算做了件好事，安絮清冷漠地想着。
“哼！”孙老将军重重一甩袖，安絮初的话无形间在他心里扎了一箭，但他自持身份，不肯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他指挥着家丁，要把田氏拉下去再审，涉及前朝余孽，就不是该让这些人听的了。
“皎皎。”安絮初拉着她的手，脸上罕见地有几分迷茫。
生长在国富民强，法律保护的新时代青年，哪里见过这种动不动就丢了命的社会。
孙公子的尸体还在那躺着，虽然被翠苓遮了大半，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终究是掩盖不了。
即使她十分讨厌这个总是色眯眯看着她的人，但也从未想过他会死。
旁边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田氏身上，他们见惯了生死，或者说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他们只在乎下一次，前朝余孽的剑会不会砍在自己身上。
田氏身下的血在地上拉了长长一条，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姑娘是遭了无妄之灾。
“且慢！”
就在安絮初忍不住想要上前时，一个穿着靛蓝色团花云纹锦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
他手上拿着同色折扇，恭恭敬敬一拱手，“下官见过孙老将军。”
没错，这魏忻觞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他其实也是个官，还是个刑部员外郎。
“魏家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孙老将军自然认识他。
换句话说，魏忻觞小的时候，孙老将军还抱过他呢。
“下官想请将军将此人移交刑部。”
也是同样的道理，扯到了前朝余孽，便不再是孙家的私事，魏忻觞此举无可厚非，就是孙老将军面上不好看。
最终，孙老将军还是妥协了。
“多谢老将军。”
魏忻觞指挥着家丁找来木板，小心翼翼地将田氏挪到上面，又毫不嫌弃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女子的肩上，遮挡住她破旧的衣衫。
只能说不愧是花名在外的魏公子，一番操作过后，田氏看他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感激。
小姐们还没走开，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虽说魏忻觞一直是青楼常客，但他最近不是不去了嘛，而且他在京城谣言最重的那段时间里，也从来没有唐突过她们。
对待一个可疑的女人都这样温柔，那他的妻又会多幸福啊，光是这份温柔体贴就是其他死板的男人给不了的。
魏忻觞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也能成为京城贵女爱慕的对象，只能说在孙公子的衬托下，连他的名声也好了起来。
安絮初拉着安絮清凑上前，“喂，你不会对她用刑吧？”她一脸担忧，探头探脑望着木板上的女人。
魏忻觞将折扇甩开，笑眯眯道：“不会不会，我们只是请她再去说些细节，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
安絮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魏忻觞满面笑容地望着这个明媚的少女，他不会告诉安絮初，其实他早就看出来这女子并不无辜。
虽说她应该不是真正的凶手，但她绝对与孙公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魏忻觞下意识寻着目光看过去。
是安絮清，鹤曦郡主的堂妹。
两人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又同时移开。
*
孙公子死了，这宴会当然也办不下去，大家不会自讨没趣，于是各回各家，顺便传播一下今日的所见所闻。
“那个贱人，凭什么她没死，死的偏偏是我儿！”孙夫人醒来后，在房间里大发脾气，丫鬟们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孙老将军厌烦地一皱眉：“行了，不过是一介女流，她能顶什么事？”
是啊，不过是个女子。
还能拉开重弓杀人吗？
孙公子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手还维持着向前的姿态，似乎要抓住什么一样。
他从后背被人一箭穿心，那箭的势头够足，将他肥胖的身躯紧紧钉在了地上。
不少大家闺秀侧过头，不忍看这血腥的场面。
谁能想到，在将军府，孙公子自己家的地盘，他能被人杀了呢？
今日本是孙老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他是跟随皇帝推翻前朝的功臣，皇帝一直引以为师。
此次大破匈奴，皇帝龙颜大悦，下令赏赐孙老将军黄金万两，孙府一时风光无限。
就着这个风头，孙夫人大摆筵席，不止京城名贵，还邀了适龄的少女。
他们的目的很是明显，孙家要给他们不成器的孙公子寻一个正妻。
纵使孙家富贵滔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一个还没娶妻就已经纳了那么多妾的人。
不少大家闺秀都强忍着不快，却碍于孙老将军的身份地位不得不来，来了也一直躲在角落，生怕被孙公子看上。
也有人跃跃欲试，毕竟孙公子的身份在那，嫁给了他，就能实现阶级上的突破。
然而这些在见到孙公子的尸身时，一切都不重要了。
孙老将军怔怔地望着孙儿的尸身，战场上一向英勇无畏的男人第一次不敢上前，他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孙夫人则是在尖叫一声过后，直接晕了过去。
家丁在大喊着府医，丫鬟们围在孙夫人身边急得团团转，想把她叫醒又不知道怎么做，场面一时乱糟糟的。
“够了！”孙老将军一声怒喝，只能说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现场瞬间安静。
安絮清混在人群中，隐蔽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地方很少有家丁来，想来那个贼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现场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即使穿着染血的粗布衣裙，也依旧掩盖不了她的风华。
她趴在距离孙公子不远处的地上，只露出半张侧脸，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她的美。
她的美俗气又廉价，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无人能否认她的美。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有丫鬟小心试过她的鼻息后惊喜地喊着。
孙老将军深陷孙儿身死的悲痛，闻言沉声道：“把她给本将弄醒。”
还没等其他人有什么动作，女子已悠悠转醒，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早已死去的孙公子。
“啊！”她尖叫一声，用手拄着地拼命地向后退去。
安絮清注意到，她的腿似乎不能动弹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女子这才注意到黑着脸的孙老将军，她艰难地挪动身子跪在地上，低着头，牙齿打着颤。
“回将军的话，奴家姓田，本在城西榕树下卖些女红为生，前几天孙公子遇见奴家，订了几副刺绣，说是让奴家在今天来这里交易。”
“然而没想到，奴家刚拿出绣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黑衣人来，举着剑便要杀孙公子。”说到这，她的身子还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是怎么进来的？”孙老将军死死盯着她。
“墙那边有一个狗洞可以钻过来，是孙公子告诉奴家的。”
“接着说。”
“遇到黑衣人后，奴家被孙公子推……不不不。”她疯狂地摇着头。
“是……是奴家钦佩孙老将军已久，不忍您忍受骨肉分离之痛，自愿与那贼人周旋，却不小心被砍伤了腿。”
荒唐，可笑，现场一片静默。
这里谁不知孙公子的品行，必定是他贪生怕死，将一个姑娘家推出去挡剑。
堂堂一个将军府继承人，竟是这等无能之辈，他们的眼神里传达着这样的想法。
“孙公子……孙公子看奴家一女子招架不住，想去叫人来救奴家，被那贼人发现意图，抽出后背的箭，杀死了孙公子。”
女人的话越发离谱，也可以看出来，她是在绞尽脑汁在给孙公子挽尊了，可惜效果不大。
“那他为什么没杀你？”
这也是众人所好奇的，只杀了身份高贵的孙公子，却放过了一个普通绣娘，不留活口才是杀手的准则，难不成是贪图她的美色？
“他不杀奴家，因为他要让奴家给将军带句话。”女子试探地看向孙老将军，又在接触他目光的下一刻，赶紧低下了头。
“他说，他说孙公子欺男霸女，他这是替天行道，他还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
她咽了咽口水，连声音都在颤抖，“是狗皇帝的脑袋。”
这时，一旁的家丁也发现了箭矢上的蹊跷，箭身上刻着的，正是前朝的图案。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小小的区域蔓延开来，男人们的目光凝重了，没想到孙公子死亡的背后，竟是这种原因。
小姐们不敢交头接耳，强忍着好奇观察着其他人的脸色，那可是前朝，众人心照不宣、绝口不提的前朝。
“皎皎！皎皎！”就在这时，少女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
安絮清立刻向一旁的翠苓使了个眼色，翠苓稍微移动身位挡在了尸体与安絮初之间。
安絮初提着裙摆飞快跑来，像是一颗明亮的太阳驱散了这方阴霾，后面赤枫死命追着，也没追上她家小姐。
安絮初的眼睛暼到耸拉在一旁的胳膊，不敢再看，“皎皎，我听说有人死了，你没事吧。”
她拉着安絮清，不顾外人眼光，将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安絮清被迫转着圈，失笑摇头，“阿姊，我没事。”
仿佛前两天两人的别扭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这样看来，这孙公子还算做了件好事，安絮清冷漠地想着。
“哼！”孙老将军重重一甩袖，安絮初的话无形间在他心里扎了一箭，但他自持身份，不肯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他指挥着家丁，要把田氏拉下去再审，涉及前朝余孽，就不是该让这些人听的了。
“皎皎。”安絮初拉着她的手，脸上罕见地有几分迷茫。
生长在国富民强，法律保护的新时代青年，哪里见过这种动不动就丢了命的社会。
孙公子的尸体还在那躺着，虽然被翠苓遮了大半，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终究是掩盖不了。
即使她十分讨厌这个总是色眯眯看着她的人，但也从未想过他会死。
旁边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田氏身上，他们见惯了生死，或者说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他们只在乎下一次，前朝余孽的剑会不会砍在自己身上。
田氏身下的血在地上拉了长长一条，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姑娘是遭了无妄之灾。
“且慢！”
就在安絮初忍不住想要上前时，一个穿着靛蓝色团花云纹锦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
他手上拿着同色折扇，恭恭敬敬一拱手，“下官见过孙老将军。”
没错，这魏忻觞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他其实也是个官，还是个刑部员外郎。
“魏家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孙老将军自然认识他。
换句话说，魏忻觞小的时候，孙老将军还抱过他呢。
“下官想请将军将此人移交刑部。”
也是同样的道理，扯到了前朝余孽，便不再是孙家的私事，魏忻觞此举无可厚非，就是孙老将军面上不好看。
最终，孙老将军还是妥协了。
“多谢老将军。”
魏忻觞指挥着家丁找来木板，小心翼翼地将田氏挪到上面，又毫不嫌弃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女子的肩上，遮挡住她破旧的衣衫。
只能说不愧是花名在外的魏公子，一番操作过后，田氏看他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感激。
小姐们还没走开，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虽说魏忻觞一直是青楼常客，但他最近不是不去了嘛，而且他在京城谣言最重的那段时间里，也从来没有唐突过她们。
对待一个可疑的女人都这样温柔，那他的妻又会多幸福啊，光是这份温柔体贴就是其他死板的男人给不了的。
魏忻觞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也能成为京城贵女爱慕的对象，只能说在孙公子的衬托下，连他的名声也好了起来。
安絮初拉着安絮清凑上前，“喂，你不会对她用刑吧？”她一脸担忧，探头探脑望着木板上的女人。
魏忻觞将折扇甩开，笑眯眯道：“不会不会，我们只是请她再去说些细节，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
安絮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魏忻觞满面笑容地望着这个明媚的少女，他不会告诉安絮初，其实他早就看出来这女子并不无辜。
虽说她应该不是真正的凶手，但她绝对与孙公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魏忻觞下意识寻着目光看过去。
是安絮清，鹤曦郡主的堂妹。
两人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又同时移开。
*
孙公子死了，这宴会当然也办不下去，大家不会自讨没趣，于是各回各家，顺便传播一下今日的所见所闻。
“那个贱人，凭什么她没死，死的偏偏是我儿！”孙夫人醒来后，在房间里大发脾气，丫鬟们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孙老将军厌烦地一皱眉：“行了，不过是一介女流，她能顶什么事？”
是啊，不过是个女子。
还能拉开重弓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