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那晚是在海浪中入睡的。
她睡觉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她说了几次让谢昼也赶紧回屋睡觉，结果每次他都说：
“没事，你先睡。”
后面她嘟嘟哝哝了几句，再之后就记不清了。
醒来时她一看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洗漱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夏竹抹了把脸上的水去开门，是杰森和化妆师晓悟。
她今天要去见个导演。
“进来吧。”
夏竹继续去洗手间洗漱，洗完出来，看到杰森还站在玄关没有进来。
“站那里干什么，进来坐啊。”
杰森这才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带给她的早餐。
“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夏总临时联系我问我你几点落地，我说了之后她就让我带你过去，我想着跟你说的，但你那时候在飞机上……”
“我保证，以后再有什么事我肯定不瞒着你。”
夏竹涂脖子的手一顿，像是没料到他会来给她道歉。
“好。”
夏竹也不是一个错误就揪到底的人，说白了她和杰森现在是合作关系，就算再怎么，他们之间相处的基础底色就是同事。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杰森主动先打破了这个微微有些尴尬的局面。
“对了我听说最近一档恋爱综艺在选人，你之前不是一直说爱情戏经验欠缺想要谈谈恋爱积累一点经验吗，要不要我去帮你争取试试？”
夏竹差点被手里的咖啡呛到。
她咳了两声，“恋爱综艺我就不参加了。”
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跟他说实话，“我有男朋友了。”
这下轮到杰森喷咖啡了。
“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谈多久了？！他是做什么的，是圈内人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夏竹掏了掏自己快被震碎的耳膜，“去旅游认识的，不是圈内人，没几天。”
杰森稍微平静了一些，还好，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不算太糟糕。
“旅游认识的？他是当地人？那你们这是、异地恋？”
“不是当地人，但也差不多吧。先异着吧。”
先异地着吧。
这话杰森听着，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太安心。
“你不会是打算退圈吧？！”
夏竹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动作，等拍打的节奏缓了一些，她才继续道：
“也有这个可能。”
后面的时间，杰森都很沉默。
每次夏竹视线不小心瞥到他，他总是一副心思重重的表情望着某处在发呆。
化完妆准备出门了，夏竹看他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
“别想了！起码这两年不会退的。”她说道：“我都没拿到奖更没赚到什么钱，我怎么可能轻易就退啊。”
“对对！”一听她说这话，杰森瞬间精神了，“我们还要演很多好的角色，拿他个大满贯，再赚够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在车上，夏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杰森在一旁跟她叮嘱注意事项。
“一会我们要见的这个导演，很年轻，之前都是拍一些小成本电影，听说最近还有一部还获了戛纳的提名，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从电影转到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呢，现代剧听说男主是最近大热的流量小生，虽然现在跟我们接触的是女二的角色，但听说这部的女主迟迟没有确定。”
夏竹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我有机会？”
“机会不小”，杰森说道：“听说啊，导演是你的粉丝，很喜欢你出道时拍的那部短片。”
夏竹当初会进娱乐圈纯属意外。
大二那年宋波给学校的话剧社写了个小短剧，但后面没用上也就搁置了，大三的时候他决定出国读导演，但申请的学校需要交一个自己拍摄的短片。
他就突然又想起了被搁置的那个短剧。
那时候他为了出国正跟家里决裂，平时连去食堂吃个饭都要蹭夏竹的，更别说花钱买设备请演员拍摄了。
于是一切从简，一切羊毛都从身边的羊身上薅，应薅尽薅。
夏竹就这么被薅去做了女主、场务、财务以及后勤。
片子剪出来后，宋波除了给申请的学校发了一份，也顺手往社交媒体上也转发了一份。
后来，这部十来分钟的粗糙短片，让宋波如愿申请到了自己想去的学校，同时也让夏竹一只脚迈进了娱乐圈。
他们到的时候，酒店房间还有一波人没走，杰森给她搬了个椅子，让她在一旁坐着先休息会。
夏竹在车上坐久了，不愿意再坐就站在窗边，看着脚底下的车水马龙。
站到腿快发麻时，她刚想去椅子那坐坐，面前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夏竹几乎是迎面撞上了门内的一行人。
“秦导您好，这位是夏竹，之前约了我们今天过来见面的。”
杰森本来还是几步远的通道那里打电话，一见这个情况，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就冲了过来。
他用手肘撞了撞身后没反应的夏竹，示意她赶紧来打招呼。
“导演好，我是夏竹。”
对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冷笑，声不大，但刚好足够夏竹听到。
“秦导，既然您还有事，那今天我们就先走啦，后面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吃饭。”
江斯宁临走前，傲慢地抬了抬下巴，给了她一个硕大的白眼后，带着一众工作人员扬长而去。
“她怎么会在这？”
趁人不注意，杰森焦急地小声跟她耳语。
江斯宁和夏竹不合这事，他从带夏竹第一天就知道，如今几年过去，她们之间的恩怨非减还加。
这么多年，只要有江斯宁出现的地方，必出乱子。
“这部剧的女主刚刚定了。”
进去后，还没等他们坐下，秦颉就直接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杰森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了，他又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动了几下都像是在抽搐。
夏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那女二呢，我还可以争取吗？”
“你不介意演女二？”秦颉似乎有些意外。
“我为什么要介意，一开始找我接触的就是女二啊。”
在车上，杰森跟她说秦颉是她的粉丝，并且还有机会争取女主角的时候，夏竹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这个本子杰森很早就发她看过了，小说改编，剧情丰满、人设出彩，导演年轻且优秀，就算是女二也算是她能够上的最好的结果。
能演女主当然好，又有哪个女演员不想演女主呢？
但女主只有一个，而她出道这么多年也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不选她其实非常正常。
最主要的，现阶段她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那你想演女二吗？”
女二这个人物，应该算是大众认知里的那种恶毒绿茶，过程中人人喊打、结局遭到报应了也不会有人会怜惜心疼。
她的人设不太好，演出来很容易连同她本人都会被骂。
“我想尝试。”
夏竹和秦颉面对面站着，她语气肯定真诚，眼睛和它的对视上，始终没有错开。
“我代表《江南诺》全体，欢迎你。”
“不用试戏？”夏竹慢了半拍，握上他的手，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从收到本子后就准备了一段戏，今天凌晨她从梦里惊醒，睡不着又起来练了好久。
“你经纪人应该跟你说了吧。”秦颉握着她的手，狡黠一笑，“我可是你的粉丝。”
“你这些年的戏，我都有关注。”
她演的那些小四小五小六们？
也真的难为他了，需要在每部戏的角落里关注她。
“应该不太好找吧，戏里的我。”
“哈哈哈哈哈——”秦颉被她逗笑，“对路人来说可能不太好找，但对我这样的有心人，并不难。”
回去的路上，杰森还在忿忿不平。
“她一直以来的定位不都是名媛网红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要演电视剧了！如果不是突然横插这一脚，这部剧的女一肯定就是你了！”
“是我的抢不走，不是我的争也争不来。”
这是这么多年，她和江斯宁闹下来，她得出的结论。
其实她一直想不通，这些年，天之骄女般的江斯宁，家境好、人漂亮、人缘也好，想要什么勾勾手指头就得到了的她，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当时得知她要进圈拍戏的时候，她可是极尽嘲讽，说她是在吃戏子饭。
结果这才多久，她竟然也跑来跟她抢饭吃，还是那碗她根本看不上的饭。
跟她作对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难为她了。
夏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随手打开，是谢昼发的语音。
“在忙吗？”
夏竹回了文字过去，【刚结束工作，现在准备回家。】
XZ：【你的银行卡号发一个给我。】
他也随即切换成了文字。
夏竹：【怎么？要给聘礼了？】
果不其然，那边好一会都没有再回消息。
杰森看了她好几眼，见她突然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问道：
“男朋友啊？”
夏竹低声“嗯”了下。
谢昼回复了。
XZ：【杨柯说你的房费给多了，要退给你。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夏竹：【那你跟他说，多的钱都打我男朋友卡上。】
夏竹眼见着聊天框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持续了近半分钟。
过了好一会，聊天气泡才终于又更新了一条。
XZ：【我不想要你的钱。】
没等夏竹回复，那头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杨柯说，谈恋爱应该是男朋友给女朋友花钱。】
夏竹心里顿时软得要命。
昨天晚上那顿外卖，夏竹估摸了一下两三百肯定是超了，虽说老板跟他认识，但最多给他打个折不要钱是不太可能的。
想一想他本就微薄的薪水，她一顿饭就能花掉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夏竹就有些过意不去。
夏竹：【那你先帮我存着，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亲手给我。】
她睡觉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她说了几次让谢昼也赶紧回屋睡觉，结果每次他都说：
“没事，你先睡。”
后面她嘟嘟哝哝了几句，再之后就记不清了。
醒来时她一看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洗漱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夏竹抹了把脸上的水去开门，是杰森和化妆师晓悟。
她今天要去见个导演。
“进来吧。”
夏竹继续去洗手间洗漱，洗完出来，看到杰森还站在玄关没有进来。
“站那里干什么，进来坐啊。”
杰森这才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带给她的早餐。
“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夏总临时联系我问我你几点落地，我说了之后她就让我带你过去，我想着跟你说的，但你那时候在飞机上……”
“我保证，以后再有什么事我肯定不瞒着你。”
夏竹涂脖子的手一顿，像是没料到他会来给她道歉。
“好。”
夏竹也不是一个错误就揪到底的人，说白了她和杰森现在是合作关系，就算再怎么，他们之间相处的基础底色就是同事。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杰森主动先打破了这个微微有些尴尬的局面。
“对了我听说最近一档恋爱综艺在选人，你之前不是一直说爱情戏经验欠缺想要谈谈恋爱积累一点经验吗，要不要我去帮你争取试试？”
夏竹差点被手里的咖啡呛到。
她咳了两声，“恋爱综艺我就不参加了。”
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跟他说实话，“我有男朋友了。”
这下轮到杰森喷咖啡了。
“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谈多久了？！他是做什么的，是圈内人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夏竹掏了掏自己快被震碎的耳膜，“去旅游认识的，不是圈内人，没几天。”
杰森稍微平静了一些，还好，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不算太糟糕。
“旅游认识的？他是当地人？那你们这是、异地恋？”
“不是当地人，但也差不多吧。先异着吧。”
先异地着吧。
这话杰森听着，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太安心。
“你不会是打算退圈吧？！”
夏竹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动作，等拍打的节奏缓了一些，她才继续道：
“也有这个可能。”
后面的时间，杰森都很沉默。
每次夏竹视线不小心瞥到他，他总是一副心思重重的表情望着某处在发呆。
化完妆准备出门了，夏竹看他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
“别想了！起码这两年不会退的。”她说道：“我都没拿到奖更没赚到什么钱，我怎么可能轻易就退啊。”
“对对！”一听她说这话，杰森瞬间精神了，“我们还要演很多好的角色，拿他个大满贯，再赚够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在车上，夏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杰森在一旁跟她叮嘱注意事项。
“一会我们要见的这个导演，很年轻，之前都是拍一些小成本电影，听说最近还有一部还获了戛纳的提名，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从电影转到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呢，现代剧听说男主是最近大热的流量小生，虽然现在跟我们接触的是女二的角色，但听说这部的女主迟迟没有确定。”
夏竹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我有机会？”
“机会不小”，杰森说道：“听说啊，导演是你的粉丝，很喜欢你出道时拍的那部短片。”
夏竹当初会进娱乐圈纯属意外。
大二那年宋波给学校的话剧社写了个小短剧，但后面没用上也就搁置了，大三的时候他决定出国读导演，但申请的学校需要交一个自己拍摄的短片。
他就突然又想起了被搁置的那个短剧。
那时候他为了出国正跟家里决裂，平时连去食堂吃个饭都要蹭夏竹的，更别说花钱买设备请演员拍摄了。
于是一切从简，一切羊毛都从身边的羊身上薅，应薅尽薅。
夏竹就这么被薅去做了女主、场务、财务以及后勤。
片子剪出来后，宋波除了给申请的学校发了一份，也顺手往社交媒体上也转发了一份。
后来，这部十来分钟的粗糙短片，让宋波如愿申请到了自己想去的学校，同时也让夏竹一只脚迈进了娱乐圈。
他们到的时候，酒店房间还有一波人没走，杰森给她搬了个椅子，让她在一旁坐着先休息会。
夏竹在车上坐久了，不愿意再坐就站在窗边，看着脚底下的车水马龙。
站到腿快发麻时，她刚想去椅子那坐坐，面前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夏竹几乎是迎面撞上了门内的一行人。
“秦导您好，这位是夏竹，之前约了我们今天过来见面的。”
杰森本来还是几步远的通道那里打电话，一见这个情况，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就冲了过来。
他用手肘撞了撞身后没反应的夏竹，示意她赶紧来打招呼。
“导演好，我是夏竹。”
对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冷笑，声不大，但刚好足够夏竹听到。
“秦导，既然您还有事，那今天我们就先走啦，后面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吃饭。”
江斯宁临走前，傲慢地抬了抬下巴，给了她一个硕大的白眼后，带着一众工作人员扬长而去。
“她怎么会在这？”
趁人不注意，杰森焦急地小声跟她耳语。
江斯宁和夏竹不合这事，他从带夏竹第一天就知道，如今几年过去，她们之间的恩怨非减还加。
这么多年，只要有江斯宁出现的地方，必出乱子。
“这部剧的女主刚刚定了。”
进去后，还没等他们坐下，秦颉就直接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杰森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了，他又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动了几下都像是在抽搐。
夏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那女二呢，我还可以争取吗？”
“你不介意演女二？”秦颉似乎有些意外。
“我为什么要介意，一开始找我接触的就是女二啊。”
在车上，杰森跟她说秦颉是她的粉丝，并且还有机会争取女主角的时候，夏竹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这个本子杰森很早就发她看过了，小说改编，剧情丰满、人设出彩，导演年轻且优秀，就算是女二也算是她能够上的最好的结果。
能演女主当然好，又有哪个女演员不想演女主呢？
但女主只有一个，而她出道这么多年也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不选她其实非常正常。
最主要的，现阶段她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那你想演女二吗？”
女二这个人物，应该算是大众认知里的那种恶毒绿茶，过程中人人喊打、结局遭到报应了也不会有人会怜惜心疼。
她的人设不太好，演出来很容易连同她本人都会被骂。
“我想尝试。”
夏竹和秦颉面对面站着，她语气肯定真诚，眼睛和它的对视上，始终没有错开。
“我代表《江南诺》全体，欢迎你。”
“不用试戏？”夏竹慢了半拍，握上他的手，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从收到本子后就准备了一段戏，今天凌晨她从梦里惊醒，睡不着又起来练了好久。
“你经纪人应该跟你说了吧。”秦颉握着她的手，狡黠一笑，“我可是你的粉丝。”
“你这些年的戏，我都有关注。”
她演的那些小四小五小六们？
也真的难为他了，需要在每部戏的角落里关注她。
“应该不太好找吧，戏里的我。”
“哈哈哈哈哈——”秦颉被她逗笑，“对路人来说可能不太好找，但对我这样的有心人，并不难。”
回去的路上，杰森还在忿忿不平。
“她一直以来的定位不都是名媛网红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要演电视剧了！如果不是突然横插这一脚，这部剧的女一肯定就是你了！”
“是我的抢不走，不是我的争也争不来。”
这是这么多年，她和江斯宁闹下来，她得出的结论。
其实她一直想不通，这些年，天之骄女般的江斯宁，家境好、人漂亮、人缘也好，想要什么勾勾手指头就得到了的她，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当时得知她要进圈拍戏的时候，她可是极尽嘲讽，说她是在吃戏子饭。
结果这才多久，她竟然也跑来跟她抢饭吃，还是那碗她根本看不上的饭。
跟她作对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难为她了。
夏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随手打开，是谢昼发的语音。
“在忙吗？”
夏竹回了文字过去，【刚结束工作，现在准备回家。】
XZ：【你的银行卡号发一个给我。】
他也随即切换成了文字。
夏竹：【怎么？要给聘礼了？】
果不其然，那边好一会都没有再回消息。
杰森看了她好几眼，见她突然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问道：
“男朋友啊？”
夏竹低声“嗯”了下。
谢昼回复了。
XZ：【杨柯说你的房费给多了，要退给你。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夏竹：【那你跟他说，多的钱都打我男朋友卡上。】
夏竹眼见着聊天框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持续了近半分钟。
过了好一会，聊天气泡才终于又更新了一条。
XZ：【我不想要你的钱。】
没等夏竹回复，那头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杨柯说，谈恋爱应该是男朋友给女朋友花钱。】
夏竹心里顿时软得要命。
昨天晚上那顿外卖，夏竹估摸了一下两三百肯定是超了，虽说老板跟他认识，但最多给他打个折不要钱是不太可能的。
想一想他本就微薄的薪水，她一顿饭就能花掉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夏竹就有些过意不去。
夏竹：【那你先帮我存着，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亲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