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煊一言不发地坐在凌霜身边，阴沉的脸色似乎非常不悦。
凌霜小心开口：“学长，你这么忙其实不用过来的，我没什么事儿……”
“是我给的钱不够你吃饭吗？”纪时煊开口，“为什么去篮球馆擦地板？”
凌霜没想到纪时煊连这件事儿都知道，讪笑着解释：“嗯，平时学习不太忙的时候，就想找点事情做嘛，而且我总不能一直用你的钱，人总归是要靠自己的，哈哈……”
“……”
其实，凌霜没有说出实情。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她打工可不是为了积累社会经验，更不是因为生活闲着无聊，而是因为她真的缺钱。
母亲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经常疲乏、眩晕、心绞痛，医生说是因为操劳过度、营养不良导致——每每想到这一点，她都特别自责。
父亲早逝，母亲既当爹又当妈地抚养她长大，供她读书，才会变得如此虚弱，因此她一直在努力凑钱，希望早日为母亲做瓣膜修补和人工瓣膜置换手术。
但这些，凌霜并不打算告诉纪时煊。
他有多么光芒万丈，站在他身边的她就有多么渺小暗淡。
她当然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与他共度余生，交往也好，恋爱也罢，她只当这是自己做的南柯美梦，若有一天他厌了、倦了……
凌霜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觉实在没必要让他知道这沉重的事实，徒增烦恼。
这样想着，凌霜更想珍惜与纪时煊在一起每分每秒，于是主动牵起他的手，轻轻摇晃着：“别不高兴嘛，学长……我保证以后每天好好吃饭，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晕倒了。”
“嗯哼！”纪时煊默认，心里却很吃这一套，这小丫头片子，才几日竟学会了撒娇。
点滴打完了，纪时煊本来想带凌霜回公寓，却被她以第二天有早课为由拒绝了。
宿舍楼下，纪时煊不满道别，这一周多来，他没睡过一个好觉，当事人竟然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正待他气哼哼准备离开时，小手却拉住了他的大掌。
“学长……”凌霜望向纪时煊的眼眸亮亮的，闪烁着月亮般纯粹的光芒。
纪时煊看着她踮起脚尖，轻闭双眼，用娇唇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吻，这一吻既羞怯又深情，小心翼翼又充满勇气，竟让“久经沙场”的他也心动不已。
来不及思考凌霜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主动，纪时煊长臂一捞，将她圈进自己有力的身体，一只手抚上娇小的脸庞，俯身便吻上两瓣樱唇，温暖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全部甜蜜。
这一刻温存让凌霜忘记了一切，只是本能地抱紧了纪时煊，她想抱紧一些，再抱紧一些。
夜色渐深，满月如盘，银光闪闪，情意浓浓。
……
之后，纪时煊与好友许一航飞往加州，去拜访加大伯克利分校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而凌霜则正式开启自己的N大生活，优质的语言环境，大量的文学阅读，以及原汁原味的英文授课，仿佛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的笔译、口译能力皆是突飞猛进，对这门语言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每天傍晚，站在图书馆的天台，她聆听从自己口中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优美文字。
不同国家的文化、生活、人物、风俗……乘着这些文字的翅膀，飞入她的大脑，与她的灵魂、思想缠绕在一起，她感到无比充实、满足。
她将自己的感受用英文记录，偶尔编成短信发给纪时煊，字眼里隐藏着少女情思。
但纪时煊太忙了，他很少回信息，总是在很久之后才打电话过来，交代她好好吃饭，但对于凌霜来说，已经足够。
……
这天，凌霜突然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小心拆开，里面竟然是一条高定礼裙，丝绸材质的不对称上衣设计，加上层层叠叠的柔纱裙摆，温柔的绿色，宛若春天。
“这是……”接到电话，凌霜不解中包含小小的激动。
“收到了吧？”纪时煊轻咳掩饰尴尬，“我是按照你大概的身高体重，请设计师定做的，你试试合不适合，不合适可以去修改……”
“但是我没有场合可以穿到它啊，而且它看起来……实在是太华贵了……”
“圣诞节快到了，我会回去，带你参加一个Party。”
“Party？带我去吗？”凌霜反问道，心脏却微微悸动，圣诞宴会，应该会有很多人吧，她去合适吗，难道纪时煊想要将她介绍给朋友认识？
“不用担心，宴会的主人是我朋友，也是华人，邀请的宾客也有很多是留学生，应该会跟你有共同话题。”以为凌霜的害羞心理又开始作祟，纪时煊解释道。
“嗯，好，那我等你回来……”
“好，等我回去。”
简短的对话结束了，凌霜还沉浸在那句“等我回去”之中，脸庞上写满期待。
另一边，刚挂断电话的纪时煊就看着一脸揶揄的许一航，不自然开口道：“你bug修好了？”
“不一样，不一样！你对你的新猎物，很不一样！”许一航嬉笑着开口。
“她不是我的新猎物。”纪时煊的脸色明显不悦，走向自己的计算机。
“哟，生气了呀！”许一航可没打算放过他，一个跨步迈过去，大喇喇坐在他的工作台上：“她就是你上次从黑手党手里救出来的女孩吧？所以，你这是陷入爱河了？”
“起来，你挡到我了。”
“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许一航八卦潜质上线，他可没准备轻易放过好友。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纪时煊皱眉，“一切都是意外……”
“bingo！爱情一般都始于意外。”
“但我一直在想，要怎么结束才能不伤害她。”纪时煊眉头皱得更紧。
“为什么？明明你就很在乎她！”许一航惊讶。
许一航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认识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纪时煊如此认真的对待一段关系——没有“银货两讫”的交往协议，没请专业律师处理“分手事宜”，甚至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打一通无关紧要的电话，这很不像他！
细数他的历任女友，时间长的不超三个月，短的则不过一周，妥妥的渣男一枚，这次他还以为渣男转性了呢！
“我现在，给不了她未来。”
确切地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纪时煊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口气，甩开占据他一点点脑容量的儿女情长，开始在计算机上敲打各种代码、数据。
“唉……懂的人知道你是以事业为重，不懂的人还以为你是爱无能！”许一航摇头晃脑。
“……”
许一航从纪时煊的工作台上跳下来，补充道：“要我说，你就不该研究记忆储存芯片，你应该去搞‘仿真型伴侣机器人’，只调情、不谈爱的那种，哈哈！”
“……”
纪时煊不再言语，因为他已经沉浸在数字与线路的世界里。
按照他的推演，数据如果能够通过一种特殊的几何方式叠加，进行相似数据合并存储，即可以大大减少存储空间。原则上，可压缩至原始文件的20%-30%左右，也就是说，1TB只需要不到300G空间。
如果他成功了，那绝对是一项世纪性的突破！
因为无论各国政要机关，还是不同企业单位，都有大量的数据存储需求，他们若是能够抢先成为攻克此技术难题的第一家公司，前途将不可限量。
届时，他是不是就能够站在“他”面前，享有与“他”平等对话的权力？
至于凌霜……
他的内心充满矛盾，并非看不见她望向他时眼底绽放出的光彩，恰恰相反，他太了解那眼眸中饱含的情愫。
因此，他一边享受她带给他的微妙悸动，一边不忍玷污单纯善良的“小鹿”，只能告诉自己——若无法给出承诺，就不要轻易去占有。
……
转眼，圣诞节就到了，NY已经完全笼罩在圣诞的气氛之中。
随处可见的圣诞集市、各类灯展，百货商场风格各异的精美橱窗，以及不绝于耳的欢快曲调，给人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公寓客厅里，西装笔挺的纪时煊正在等待，时不时望向手表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些许期待。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一袭青苔色礼裙的凌霜款款而出，身材纤弱，肤白胜雪，薄纱下若隐若现的柔嫩小脚，每一步都轻盈地踏在纪时煊的心上，宛若从春天里飞出来的仙子。
“学长……”凌霜走到纪时煊跟前，声音软糯、气味香甜。
“很适合你。”纪时煊呆愣两秒，不自然道。
“嗯，那咱们快走吧，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凌霜急忙起身去穿鞋，害怕迟到不礼貌，却被纪时煊一把握住胳膊。
“不急。”
只见纪时煊从斗柜上拿起等候多时的丝绒礼盒，打开，竟是成套的钻石饰品，繁星点点的设计，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将凌霜拉到落地镜前，纪时煊缓缓走至她的身后，将耳饰夹在小巧的耳垂上，将项链戴在修长的天鹅颈上。
他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耳垂、划过她的下颌，引得她一阵战栗。
纪时煊突然环抱住凌霜的腰身，热切的胸膛贴在纤薄的后背上，魅惑的语言随之而出：“你今天好美……”
凌霜低下头，贝齿轻轻咬住下唇，不敢再看镜中那个顾盼含情的自己。
纪时煊抬起凌霜的下巴将她的脸庞转向自己，看她的水眸脉脉含情，樱唇微微开启，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上去，辗转反侧间，诉说着两个月来的思念与情愫。
凌霜也忘情地仰头回吻，以自己最大的热情，回应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
……
开着车，纪时煊不禁怀疑自己今天有荷尔蒙爆表的风险，眼神总是不自觉飘向副驾那抹娇小身影，感觉口干舌燥。
幸好凌霜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遐思。
是童昀芸。
“亲爱哒！圣诞快乐！”童昀芸暖阳般明媚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圣诞快乐，芸芸！”凌霜的唇角掩饰不住笑意。
“听你这声音，你的纪学长肯定在你身边咯！”
“嗯，学长在开车。”笑意从凌霜弯弯的眉眼中透露出来，没有什么是恋情得到朋友的认可更令人开心的了。
“开车？开的什么车呀？”童昀芸明知故问，脸上挂着“色女”的坏笑。
“讨厌……”突然明白过来的凌霜脸庞羞得通红。
“哈哈，不闹你了，你开功放，我有话对他说。”
凌霜照做。
“纪时煊……”童昀芸故意拖着长音。
“嗯？”纪时煊不悦地低哼一声。
“……哥哥，行了吧！”童昀芸叫得并不真诚，“哥哥可不是白叫的，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家凌霜，不许欺负她，更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听到没？”
听到这话，纪时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么？我有这么听话吗？”
“纪时煊，你敢！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块！”
凌霜连忙关闭功放，小声对着话筒说：“芸芸，你别胡说啦，纪学长他对我特别好……”
“就是对你好，我才担心你会被花花公子给骗了，”童昀芸刻意压低声音：“不要轻易那啥，懂吗？”
“哎呀，知道啦……”凌霜小脸通红，故意提高音量转移话题，“啊，亲爱的，你们今天怎么过节啊？”
“还能怎么过呀，有那么古板的老父亲，就回家吃饭呗！”童昀芸的声音有点闷，她也想出去找小哥哥玩，但奈何父亲规定周末必须全家齐聚，固定节目，她只能照做。
“好吧，那就祝你回家用餐愉快啦！”
“哼哼，愉快！肯定会特别愉快的！”童昀芸皮笑肉不笑，脑海中浮现出即将见到的那张脸，心中的战斗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那张脸的主人，叫姜励。
凌霜小心开口：“学长，你这么忙其实不用过来的，我没什么事儿……”
“是我给的钱不够你吃饭吗？”纪时煊开口，“为什么去篮球馆擦地板？”
凌霜没想到纪时煊连这件事儿都知道，讪笑着解释：“嗯，平时学习不太忙的时候，就想找点事情做嘛，而且我总不能一直用你的钱，人总归是要靠自己的，哈哈……”
“……”
其实，凌霜没有说出实情。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她打工可不是为了积累社会经验，更不是因为生活闲着无聊，而是因为她真的缺钱。
母亲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经常疲乏、眩晕、心绞痛，医生说是因为操劳过度、营养不良导致——每每想到这一点，她都特别自责。
父亲早逝，母亲既当爹又当妈地抚养她长大，供她读书，才会变得如此虚弱，因此她一直在努力凑钱，希望早日为母亲做瓣膜修补和人工瓣膜置换手术。
但这些，凌霜并不打算告诉纪时煊。
他有多么光芒万丈，站在他身边的她就有多么渺小暗淡。
她当然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与他共度余生，交往也好，恋爱也罢，她只当这是自己做的南柯美梦，若有一天他厌了、倦了……
凌霜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觉实在没必要让他知道这沉重的事实，徒增烦恼。
这样想着，凌霜更想珍惜与纪时煊在一起每分每秒，于是主动牵起他的手，轻轻摇晃着：“别不高兴嘛，学长……我保证以后每天好好吃饭，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晕倒了。”
“嗯哼！”纪时煊默认，心里却很吃这一套，这小丫头片子，才几日竟学会了撒娇。
点滴打完了，纪时煊本来想带凌霜回公寓，却被她以第二天有早课为由拒绝了。
宿舍楼下，纪时煊不满道别，这一周多来，他没睡过一个好觉，当事人竟然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正待他气哼哼准备离开时，小手却拉住了他的大掌。
“学长……”凌霜望向纪时煊的眼眸亮亮的，闪烁着月亮般纯粹的光芒。
纪时煊看着她踮起脚尖，轻闭双眼，用娇唇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吻，这一吻既羞怯又深情，小心翼翼又充满勇气，竟让“久经沙场”的他也心动不已。
来不及思考凌霜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主动，纪时煊长臂一捞，将她圈进自己有力的身体，一只手抚上娇小的脸庞，俯身便吻上两瓣樱唇，温暖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全部甜蜜。
这一刻温存让凌霜忘记了一切，只是本能地抱紧了纪时煊，她想抱紧一些，再抱紧一些。
夜色渐深，满月如盘，银光闪闪，情意浓浓。
……
之后，纪时煊与好友许一航飞往加州，去拜访加大伯克利分校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而凌霜则正式开启自己的N大生活，优质的语言环境，大量的文学阅读，以及原汁原味的英文授课，仿佛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的笔译、口译能力皆是突飞猛进，对这门语言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每天傍晚，站在图书馆的天台，她聆听从自己口中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优美文字。
不同国家的文化、生活、人物、风俗……乘着这些文字的翅膀，飞入她的大脑，与她的灵魂、思想缠绕在一起，她感到无比充实、满足。
她将自己的感受用英文记录，偶尔编成短信发给纪时煊，字眼里隐藏着少女情思。
但纪时煊太忙了，他很少回信息，总是在很久之后才打电话过来，交代她好好吃饭，但对于凌霜来说，已经足够。
……
这天，凌霜突然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小心拆开，里面竟然是一条高定礼裙，丝绸材质的不对称上衣设计，加上层层叠叠的柔纱裙摆，温柔的绿色，宛若春天。
“这是……”接到电话，凌霜不解中包含小小的激动。
“收到了吧？”纪时煊轻咳掩饰尴尬，“我是按照你大概的身高体重，请设计师定做的，你试试合不适合，不合适可以去修改……”
“但是我没有场合可以穿到它啊，而且它看起来……实在是太华贵了……”
“圣诞节快到了，我会回去，带你参加一个Party。”
“Party？带我去吗？”凌霜反问道，心脏却微微悸动，圣诞宴会，应该会有很多人吧，她去合适吗，难道纪时煊想要将她介绍给朋友认识？
“不用担心，宴会的主人是我朋友，也是华人，邀请的宾客也有很多是留学生，应该会跟你有共同话题。”以为凌霜的害羞心理又开始作祟，纪时煊解释道。
“嗯，好，那我等你回来……”
“好，等我回去。”
简短的对话结束了，凌霜还沉浸在那句“等我回去”之中，脸庞上写满期待。
另一边，刚挂断电话的纪时煊就看着一脸揶揄的许一航，不自然开口道：“你bug修好了？”
“不一样，不一样！你对你的新猎物，很不一样！”许一航嬉笑着开口。
“她不是我的新猎物。”纪时煊的脸色明显不悦，走向自己的计算机。
“哟，生气了呀！”许一航可没打算放过他，一个跨步迈过去，大喇喇坐在他的工作台上：“她就是你上次从黑手党手里救出来的女孩吧？所以，你这是陷入爱河了？”
“起来，你挡到我了。”
“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许一航八卦潜质上线，他可没准备轻易放过好友。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纪时煊皱眉，“一切都是意外……”
“bingo！爱情一般都始于意外。”
“但我一直在想，要怎么结束才能不伤害她。”纪时煊眉头皱得更紧。
“为什么？明明你就很在乎她！”许一航惊讶。
许一航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认识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纪时煊如此认真的对待一段关系——没有“银货两讫”的交往协议，没请专业律师处理“分手事宜”，甚至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打一通无关紧要的电话，这很不像他！
细数他的历任女友，时间长的不超三个月，短的则不过一周，妥妥的渣男一枚，这次他还以为渣男转性了呢！
“我现在，给不了她未来。”
确切地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纪时煊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口气，甩开占据他一点点脑容量的儿女情长，开始在计算机上敲打各种代码、数据。
“唉……懂的人知道你是以事业为重，不懂的人还以为你是爱无能！”许一航摇头晃脑。
“……”
许一航从纪时煊的工作台上跳下来，补充道：“要我说，你就不该研究记忆储存芯片，你应该去搞‘仿真型伴侣机器人’，只调情、不谈爱的那种，哈哈！”
“……”
纪时煊不再言语，因为他已经沉浸在数字与线路的世界里。
按照他的推演，数据如果能够通过一种特殊的几何方式叠加，进行相似数据合并存储，即可以大大减少存储空间。原则上，可压缩至原始文件的20%-30%左右，也就是说，1TB只需要不到300G空间。
如果他成功了，那绝对是一项世纪性的突破！
因为无论各国政要机关，还是不同企业单位，都有大量的数据存储需求，他们若是能够抢先成为攻克此技术难题的第一家公司，前途将不可限量。
届时，他是不是就能够站在“他”面前，享有与“他”平等对话的权力？
至于凌霜……
他的内心充满矛盾，并非看不见她望向他时眼底绽放出的光彩，恰恰相反，他太了解那眼眸中饱含的情愫。
因此，他一边享受她带给他的微妙悸动，一边不忍玷污单纯善良的“小鹿”，只能告诉自己——若无法给出承诺，就不要轻易去占有。
……
转眼，圣诞节就到了，NY已经完全笼罩在圣诞的气氛之中。
随处可见的圣诞集市、各类灯展，百货商场风格各异的精美橱窗，以及不绝于耳的欢快曲调，给人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公寓客厅里，西装笔挺的纪时煊正在等待，时不时望向手表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些许期待。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一袭青苔色礼裙的凌霜款款而出，身材纤弱，肤白胜雪，薄纱下若隐若现的柔嫩小脚，每一步都轻盈地踏在纪时煊的心上，宛若从春天里飞出来的仙子。
“学长……”凌霜走到纪时煊跟前，声音软糯、气味香甜。
“很适合你。”纪时煊呆愣两秒，不自然道。
“嗯，那咱们快走吧，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凌霜急忙起身去穿鞋，害怕迟到不礼貌，却被纪时煊一把握住胳膊。
“不急。”
只见纪时煊从斗柜上拿起等候多时的丝绒礼盒，打开，竟是成套的钻石饰品，繁星点点的设计，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将凌霜拉到落地镜前，纪时煊缓缓走至她的身后，将耳饰夹在小巧的耳垂上，将项链戴在修长的天鹅颈上。
他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耳垂、划过她的下颌，引得她一阵战栗。
纪时煊突然环抱住凌霜的腰身，热切的胸膛贴在纤薄的后背上，魅惑的语言随之而出：“你今天好美……”
凌霜低下头，贝齿轻轻咬住下唇，不敢再看镜中那个顾盼含情的自己。
纪时煊抬起凌霜的下巴将她的脸庞转向自己，看她的水眸脉脉含情，樱唇微微开启，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上去，辗转反侧间，诉说着两个月来的思念与情愫。
凌霜也忘情地仰头回吻，以自己最大的热情，回应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
……
开着车，纪时煊不禁怀疑自己今天有荷尔蒙爆表的风险，眼神总是不自觉飘向副驾那抹娇小身影，感觉口干舌燥。
幸好凌霜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遐思。
是童昀芸。
“亲爱哒！圣诞快乐！”童昀芸暖阳般明媚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圣诞快乐，芸芸！”凌霜的唇角掩饰不住笑意。
“听你这声音，你的纪学长肯定在你身边咯！”
“嗯，学长在开车。”笑意从凌霜弯弯的眉眼中透露出来，没有什么是恋情得到朋友的认可更令人开心的了。
“开车？开的什么车呀？”童昀芸明知故问，脸上挂着“色女”的坏笑。
“讨厌……”突然明白过来的凌霜脸庞羞得通红。
“哈哈，不闹你了，你开功放，我有话对他说。”
凌霜照做。
“纪时煊……”童昀芸故意拖着长音。
“嗯？”纪时煊不悦地低哼一声。
“……哥哥，行了吧！”童昀芸叫得并不真诚，“哥哥可不是白叫的，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家凌霜，不许欺负她，更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听到没？”
听到这话，纪时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么？我有这么听话吗？”
“纪时煊，你敢！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块！”
凌霜连忙关闭功放，小声对着话筒说：“芸芸，你别胡说啦，纪学长他对我特别好……”
“就是对你好，我才担心你会被花花公子给骗了，”童昀芸刻意压低声音：“不要轻易那啥，懂吗？”
“哎呀，知道啦……”凌霜小脸通红，故意提高音量转移话题，“啊，亲爱的，你们今天怎么过节啊？”
“还能怎么过呀，有那么古板的老父亲，就回家吃饭呗！”童昀芸的声音有点闷，她也想出去找小哥哥玩，但奈何父亲规定周末必须全家齐聚，固定节目，她只能照做。
“好吧，那就祝你回家用餐愉快啦！”
“哼哼，愉快！肯定会特别愉快的！”童昀芸皮笑肉不笑，脑海中浮现出即将见到的那张脸，心中的战斗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那张脸的主人，叫姜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