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可是同沈大姑娘约好了在咱们胜春楼相见呢,您若是再不起可就要迟了。”站一旁侍候的小婢女轻声唤了几声,顺手将床边的床纱挽了起来。

    床榻的美人终于是有了些反应,伸手挡了挡刺进来的阳光。过了片刻,才迟钝的从床榻上坐起。

    身边的小侍女见状,立刻欢欢喜喜的吩咐人去准备梳洗,将林静好扶到了梳妆台前。还不忘阿谀奉承她几句:“公主生的可真是好看,不上任何脂粉也是美不胜收呢!”

    林静好也不拆穿她,只勾唇笑了笑,抬了抬手让她给自己梳妆。

    只是站在另一边的侍女却看不下去,冷冷道:“琉璃,你这话公主日日晨起时你都要说一遍,我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

    琉璃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胡说!像你这种成日只会舞刀弄枪的粗鄙之人你自然不会懂!”

    这两人正要吵起来时,林静好适时轻咳几声,这两人又瞬间闭了声,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虽是自小同公主一同长大,林静好也惯来温和,但尊卑有序她们还是熟记于心的。

    林静好见两人吃瘪似的站在一旁,不禁有些好笑,轻声道:“快些梳妆吧,听眠儿说,胜春楼出了个好吃的糕点,一会儿子带你们也去尝尝。”

    话音刚落,两人立刻欢喜了起来。琉璃也开始给林静好梳妆,很快就弄出了个好看的发髻。

    林静好对着铜镜照了照,精美却不繁重,不错。

    琉璃见林静好满意,立刻又去给她挑拣了几件衣裙。“公主,今日这发髻合该配这前些日子用上好的水韵丝绸做的衣裙呢,还是水蓝色的,奴婢瞧着很称您的肤色…婉画你说是不是?”说着琉璃就对婉画使了个眼色。

    这水韵丝绸是前些日子皇后赏赐的,这衣裙实在是好看,琉璃想也只有这样的衣裙才能配得上自家的公主,可无奈林静好嫌麻烦,一直让她收着。

    婉画虽不知琉璃是何意,但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也便点头附和她。

    林静好早看出琉璃的小心思,今日倒也无甚忙事,便点点头,容她给自己更衣了。

    ……

    出府之前,琉璃特意给林静好披了层面纱,毕竟是为出阁的姑娘,抛头露脸还是不雅观。

    几人刚到胜春楼,便见沈思眠的贴身侍女已在门前迎着了。

    喜春见林静好下马车,赶紧上前将她迎了下来。

    “见过公主,小姐早就订好了里间,就等您了。”说着便将林静好往里迎。

    沈思眠本是与江静初相谈甚欢,抬眼望见林静好来了,立刻停了话匣子,站起身来冲她招招手。

    江静初见了林静好还有些心虚,只怯懦的唤了一声“姐姐。”

    沈思眠见她这样未免好笑,立刻打趣她:“你姐姐向来知晓你顽皮,定是不会怪你又从宫中偷跑出来的。”

    林静好也未曾真的想怪她,只看着她故作疑惑。江静初见林静好面色温和也便放下心来,立刻讨好似的挽住林静好的胳膊,坐到了她旁边。

    “此事真的不能怪我的,当初姐姐从宫中搬出后,整个宫中就无一人能同我玩在一处,我思念姐姐已久所以才出来的!更何况更算不得偷跑,我私下告知过母后的……”江静初说着还委屈的撇了撇嘴。

    “知道了知道了,此处无人怪你,既都已经出来了便好好同我们玩乐一番。”沈思眠笑了笑,塞进江静初嘴里一块糕点。

    思索了片刻,又瞧见林静好近些日子都不太好的面色,只叹了口气,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日日瞧你,脸色都是不如以前,你若真在定远王府住的委屈,便进宫一趟同皇后娘娘讲一讲,皇后娘娘定是会为你做主的。”

    林静好的身份有些许特殊,并非是皇宫中的公主,而是王府中的小郡主。但因为林静好年纪尚小母妃便离世,彼时的王爷也无暇关注到这位年纪尚小又娇弱的小郡主,皇后娘娘便做主将林静好将养到自己身旁,还在林静好及笄之时给她赐了公主封号。

    江静初此时也接话:“就是就是,明明是放在宫中养大的小公主,如同我亲姐姐一般,皇叔也忒坏了,一回朝便是要将你要走。”

    林静好笑这俩人一唱一和,答:“哪里来的脸色不好,只不过前些日子贪凉着了些风寒,看着气色差了些罢了。”

    “小好,你我之间自是不必多说,定远王以及郡王我瞧着都不算个好的,你若真受了委屈……”

    林静好听她说得越来越不着调,赶忙打断她:“我知晓你是为我好,可一个是我亲父王,一个是我亲兄长,能为让我委屈些什么啊。”

    沈思眠又细细瞧了瞧林静好的面色,终是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去。

    但心中自然是不相信,谁家真正疼女儿的人,愿意丢下女儿整整十二年不闻不问。更何况,不说定远王,单说那个小郡王,心性顽劣,又岂会真的对小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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