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多穿点。”下了戏之后,裴珍急忙把大衣披到了沈觅棠身上,现在萧晴有事情,不能照顾这祖宗,这些助理的活全落到她身上了。

    “太厚了。”沈觅棠高绑的马尾左摇右晃的磨磨蹭蹭半天不想穿,“今天我想吃鱼,甜辣的。”

    天天都吃清淡的,太没有口味了。

    “行。”

    “那我还要吃冰淇淋,草莓味的。”

    “不行。”

    听到拒绝的话,沈觅棠眼中接连闪烁几下,“我就要吃。”加快步伐向前小跑去,根本不听后面裴珍的呼唤。

    “天气冷了,这个真不行。”裴珍又在后面急忙追了上去,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让做的事情非要做,本来身体就不好万一吃出问题怎么办,这不是逼的她向小谢总汇报。

    气喘吁吁的跑出了拍戏的小区,刚要上保姆车时,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沈觅棠面前,玻璃缓慢放下,“有段日子没有去上学了吧?”

    “周老师。”看清来人的沈觅棠朝车内挥了挥手,风吹过发丝,三三两两的遮住眼内的光华。

    周嘉禾下了车,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少了在校园的严肃,多了一分亲近,“新戏拍的怎么样?”

    “挺好的呀。”沈觅棠的眼神有些闪躲,明明是自己的老师,可周嘉禾在她面前老师身份的庄严感就快消失殆尽了,只剩下订婚宴上江溪月的狼狈。

    果然还是男女之间八卦的破事传的久远让人印象深刻。

    “可惜你没有签在梦禾,不过有想演的戏就告诉我。”周嘉禾递给她一张梦禾的名片,“身为你的老师总是要帮你争取一下。”

    “好呀,到时候我可不会客气的。”从一开始就对她释放出极大善意的老师自然不会让沈觅棠心有防备,眉眼间释放出了最大的善意,身上的冷一旦化开,就像徐徐盛开的莲,忍住的想去呵护。

    微风凉凉,两颊映红,宛若一对壁人。

    误入同框的裴珍都忍不住后退两步,免得打扰到两人叙旧,猛的又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反而往前贴了贴,她可是小谢总的忠心员工,这个时候后退怎么对的起老板的大红包呀。

    不等她开口打断。

    后面浩浩荡荡的又是一群人。

    “哥。”

    周嘉禾与沈觅棠一起看去,大老远就见众星捧月的顶流朝这边挥手,身后还跟了一堆助理。

    “我弟弟,和你一起拍戏。”周嘉禾也朝那边摆了下手,向沈觅棠介绍道。

    “猜到了,名字都很相似嘛。”她要是再猜不出来,也太笨了。远处的周熙禾正在补妆,笔刷映着夕阳的霞光描绘在他的脸庞上,像是扑了一层金粉,渡了一层光。

    “周老师,是弟弟的演技好还是学生的演技好?”

    这问题问的猝不及防。

    远处的周熙禾与近处的沈觅棠,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稚气,天真又洋溢着校园的青春,“都是一瓶不满半瓶子晃的,还分什么高低呀。”

    “没错。”

    也不知道那句话说中她的心意,眉梢散着柔意,唇角含的笑使整个人散发着蕴蕴暖意,足以驱除深秋的冷。

    那边似是忙完了要赶来汇合,沈觅棠见状也不等他过来,就要离开。

    保姆车早就驶离,周嘉禾还停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离开的方向。

    “哎,回神了。”周熙禾在他面前挥着手,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非得让我跟她合作,你图什么?”

    “是弟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这几天都快被粉丝烦死了,天天闹腾,合作了就是合作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好了,爸让我带你回家吃饭。”周嘉禾回过神来,轻车熟路地拉起弟弟的手,就要把这大明星往车里带。

    车窗外的景象如同回忆的片段一一划过,沈觅棠看了又看,很快便觉的没有什么意思,又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靠着车窗上沉默了许久,“告诉谢清辞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啊,身体哪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裴珍顿时心都揪在一起了,她天天看着生怕怠慢了这祖宗。

    “告诉他就行了。”

    裴珍一边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她有不舒服的地方,这百无聊赖的样子,怪不得最近总是不高兴,该不会和小谢总吵架了吧。

    这也不像呀,小谢总基本上微信天天询问她关于这祖宗的点点滴滴。

    一行人回到酒店,想吃的鱼也早就送了过来,只是没有冰淇淋。

    沈觅棠挑挑拣拣的只吃了一半,特地给人留了另外一半。

    浴缸里雪白的泡沫与映雪的肌肤相辉映,“嘀嘀嘀”的铃声一直响,上面的谢清辞持续在跳动,沈觅棠看也不看,带着露珠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拒接了。

    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整个人躲到了水下面,弄起一片片涟漪,出水的那一刻花瓣粘连的肌肤上,芙蓉花上增添一丝姝丽。

    没有多久。

    就是一阵敲门声。

    算了算谢清辞就是爬也该爬到了。

    沈觅棠小跑到门口又觉的不矜持,后退几步心跳缓了缓,才故作高冷的开了门,压着冰霜的眼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一大捧玫瑰占满了。

    几十朵鲜艳欲滴的玫瑰拥簇在一起,花瓣的边缘上洒满了金粉,使劲一嗅比平时浓郁很多的花香味充斥着鼻腔。

    看清来人之后,满心的欢心悦雀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划下来的发丝遮住了她眼底的暗淡,“怎么......”是你。

    “怎么...不欢迎我?”

    不同于沈觅棠的失落,阮亦安像是黏在她身上一起。

    月白色的吊带睡裙短至大腿处,像是灯笼般在外面又罩了一层蓬起的薄纱,半湿不干的乌发垂丝而下,水杏眼中带着泪朦朦纯欲。

    阮亦安深邃的瞳孔泛着幽幽的光,刚刚洗完澡,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美人如花隔云端...”

    ‘砰’的一声门就要关上,阮亦安的脚尖抵着,侧身像泥鳅一样滑溜一下就蹭了进去。

    “先别急得赶我走呀。”阮亦安拿出一份项目书放在桌子上,标榜正人君子的他一点都没往里瞧,“不喜欢首饰,这不又给你带了新礼物。”

    里间的沈觅棠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白色的大衣裹在身上,不露一丝春光。捏了一小角把项目书拾起,坐在阮亦安的对面翻看起来。

    “圈内最出名的导演,退休前最后一部电影,正正经经的大女主剧本,我都把影帝都忽悠来给你做配了,服化道都是一流的。”

    阮亦安静静的凝望着他的仙女,没有了开始的出水芙蓉的清丽,布满了森然的冷意,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施舍给他。

    “电影扑了也没关系,资源多的是。这些总比你现在拍的剧好吧。”

    沈觅棠眉目一片冰冷,扬起项目书意味不明地砸像阮亦安,“不拍,没有兴趣,”她现在拍的再不好,,也是自己选择的。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阮亦安在说阿辞对她不好。

    “累了,要休息,请你离开...”

    “太明显了。”

    要被驱赶的阮亦安反而像个主人,淡定自若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像个小孩子,说两句还不高兴了。我觉得你倒是可以瞒着谢清辞收下这些资源,游走余我和他之间,把我们当成垫脚石,你尽管做名利场上最闪耀的人。”

    他把倒好的水递了过去。

    沈觅棠也不客气顺着话就接起来,“原先是这么想的,毕竟男人嘛,哪有专心搞事业重要。”她指尖轻轻把水杯推开了,“可你知道我是个孤儿,最渴望一个家了,偏偏今天你爷爷凶我,明天他妈妈闹我,烦都要烦死了。”

    “我决定离你们两个远远的,娱乐圈玩够了就退圈,出国读书,完了找一个男孩子结婚成家。”

    沈觅棠说的认真,好像真的就这么盘算着自己未来。

    阮亦安就这么听着她的规划,讲到阮南弦时,想起来两人之间的500亿,忍不住笑了起来,胡说八道一通倒是把他爷爷气的不轻。

    “好好拍你的戏,退圈做什么,这男人该利用的时候就得利用。”阮亦安像哄小孩一样,沈觅棠讲的话他是一句也不信。

    和她打过几次交道,没有基本的胆怯敬畏之心,说话颠三倒四,偏情感用事,而且他还查到沈觅棠平时喝的药。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阮亦安不想拿这些把柄要挟他的仙女。

    第一次用心的感情,还是两相情愿点好。

    “不说这些了,看看你喜欢的玫瑰。”阮亦安把金边红花推到了她面前,“知道我来见你,还是小竹亲手绑的花。”

    “阮竹?”沈觅棠眼底笼罩一层雾气,白皙的指尖清描在金粉上,抬眼遍布着无穷无尽的悲哀,“你真的把那个人当成你的妹妹吗?”

    突如其来的悲伤笼罩下的沈觅棠脆弱的就像一息而散的风,抓也抓不住。阮亦安的心陌名的刺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只能说:“她本来就是我妹妹啊。”

    得到答案的沈觅棠拿起桌子上的玫瑰,使劲朝地上甩去,二人所在之处,遍是玫瑰铺地,抬眸便是漫天的金粉。

    沈觅棠就站在其中,张开双臂在花瓣上走来走去,浓郁的花香在房间里蔓延。

    妹妹送的花被砸了,阮亦安看着面前带点疯的女人,光是她梦中的容颜就足够让他没有半分脾气,况且她还有病。

    没什么好计较的。

    *

    裴珍说她病了,一直被挂断的电话让谢清辞有点焦急。

    踹开门就要离开。

    动静大到许蕴没办法坐以待毙,急忙拦着一心要走的儿子,“让你在家还没呆几天呢,又要跑出去做什么?”

    谢清辞揽着许蕴的肩,神神秘秘地说道:“是清澜,他在学校闯祸了,让我去解决。你可千万别给爷爷说,不然他就完了。”

    也不管许蕴信不信,人是一溜烟就跑了。

    被忽悠在原地的许蕴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不孝子的方向说不出一句话。真是混账,好不容易把他逼回家里,还指望他向爷爷道个歉,一家人向以前一样其乐融融的。

    就算真喜欢那个小明星,养在外面不就好了,非要闹什么。

    真是烦人。

    开车刚出门口的谢清辞,恰好遇见了要登门的阮竹。

    眼尖手利的直接拦着他车面前,“清辞哥哥,好巧...”

    顾不上听废话的谢清辞点头示意就要走,车窗边的阮竹急了,“别走,我有事情说。”

    “沈觅棠出轨了。”

    发动的车慢慢没了声响,阮竹眼前一亮,赶快上前说着自己的消息:“这几天你被关在家里不知道,你的心上人另寻他人了。”

    怕人不信,阮竹在手机上还翻出照片,“这是酒店的照片,我哥哥一进去就几个小时,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会做些什么。”

    “而且他们现在还在私会,清辞哥哥要是现在去酒店刚好可以抓到他们。”话里话外的兴奋丝毫没有顾及另一个主角是自己哥哥。

    谢清辞拿过她手机,看也没看直接删除了照片,车内面无表情的他像是一尊冷漠的雕塑,浑身透着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警告道:“阮竹有些事千万不要耍小聪明,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便开车走了,只留下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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