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的谢清辞像是散满银光的白玉扑落在地上满眼失望的问道:“直到现在你仍不认为自己有错?”

    “想和你在一起难道也是错?”

    对上那样的双眸沈觅棠不敢多看,她以前就是爱把阮家的错揽到自己身上才逼疯了自己,如今重新来过时候即便自己真的有错也是不能认的,那是阮家和谢清辞的责任。

    她一点错也没有。

    理直气壮还倒打一耙的话说多了,也就无所畏惧了。她掐着谢清辞下颌,一字一字地说,“我没错。”

    刺狠的双眼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攥紧了手抓着人不放。

    谢清辞呆呆地看着她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连失望都没有了,自嘲地笑了笑,和冥顽不顾疯子没有什么好说的。

    挣扎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觅棠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只是看到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了爱了。

    如果说爱到深处是恨的话,她也不算输。

    可谢清辞的眼里情丝涓涓的爱意化为乌有,连恨也没有,平淡的像水一样。

    什么情绪都没有。

    沈觅棠顾不上什么,直接抱住他的腿,愤恨之下死死咬了一口,睁着无辜的水杏眼开始胡说八道的挽回,“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别对我这么绝情,也别抛下我一人?”

    她不能让谢清辞离开的,那是照在她身上的太阳,就算西沉了也只能沉在她身边。

    “你说我有错那就是我错了,你不愿意做我的小狗,那我做你的小狗好不好?”沈觅棠的姿态放的极低,面子什么的无所谓,只要阿辞留下就好。

    “才不要呢。”

    谢清辞意识都快模糊了还感觉到被咬的伤口隐隐作痛,这个人已经没救了,去了法国两年了半点没有长进还比以前更可恶了。

    他一把推开沈觅棠就要往外面走。

    如此决绝不恋情的谢情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一直温顺的男人生出了反抗心,她不慌乱是假的,沈觅棠坐在地板上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为什么流泪不知道,只是眼睛里悲哀又怨恨,早在她抱着腿挽留一个男人时华玉禾的面容又浮现在了她面前。

    如此的狼狈和愚蠢的场景她见到过的。

    彼时还怨恨华玉禾为什么非要强求阮浮离,为什么要生下她来承受这一切......此时她才明白原来想要一个人的心是如此的强烈。

    以至于她的底线和对错都要抛开了。

    沈觅棠用堪比恶狼的眼睛阴狠狠地看着他,“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要。”

    菜里是放了很多药,又推延了这么长的时间,谢清辞根本走不出去。她扯掉丝缎裙上的收腰线,不费什么力气就拽着他的胳膊把谢清辞绑在了床边。

    月色朦胧人微醉。

    谢清辞的轻轻喘/息像是迷途的葳蕤花一步一步勾着沈觅棠,她一手擦干了泪,一手捂住了他的唇,浅浅的笑带着无忧无虑的宁静。

    因华玉禾而难过的心早就一扫而尽,如今心中蠢蠢欲动的兴奋犹如催化的药提醒着她是一个比华玉禾还要偏执的人。

    最起码在逼谢清辞还是自己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管你吗?”谢清辞挣了挣手上的线,明显带点温怒。这人一会哀求到哭,一会死硬气到绑人,沈觅棠变脸的速度明显比以前快多了。

    他不想在陪着这个孩子气的人玩了。

    “现在给我解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话也没说完,就被沈觅棠接下领带缠住眼睛。

    当初谢清辞就是用领带缠住了她报复的眼睛,如今她也用领带遮住他满眼的失望。

    谢清辞不在跟她说话了。

    从始至终沈觅棠就从来没有变过。不管什么事情,她只凭自己喜怒,从不管别人爱恨。

    沈觅棠没那么心急,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静静躺在谢清辞身边,打开了天花板上漫天的星辰,像极了两人以前看的。

    也只有此时此刻,在这个人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才算是真的的安定。

    她的心真正的回来了。

    终于在谢清辞忍不住手乱抓时,沈觅棠慢慢的引导他撩/开了自己的裙摆,躺在身/下时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

    “阿辞,是你主动过来的,衣服是你脱的,罪是你犯的......”

    你怨不得我。

    一夜鱼龙舞,半色不留痕。

    第二天起来时,满是狼藉的床上也只剩下她一个了,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了谢清辞,也没有了卡卡,即便南洋路的东西一模一样也不是她的家了。

    沈觅棠打开衣帽间两年前的衣服还满满当当的挂在这里,随便一扫就没什么兴致,胡乱拿了一件换上给谢清辞打电话也不接,直接发了一条短信。

    【我要穿最新款的衣服】

    等她到达辰星时都快中午了。

    “小觅?”

    裴珍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还会在这里见到这祖宗,当初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还以为小谢总甩了金丝雀。

    “这两年你去了哪里,什么消息也没有。”

    沈觅棠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件办公室和自己两年前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变化。对着裴珍解释道:“只是不肯接受谢清辞的潜规则就被关在家里两年。”

    说的很认真,大有一种真实发生的戏剧感。

    “那你现在?”

    “当然是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接受了他的潜规则啊。”沈觅棠莞尔一笑的时候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能说出来自然也不介意裴珍到处去传。

    最好传的到处是。

    话说两人之前不就在一起?还是在玩什么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戏码?裴珍是和小谢总接触过的,总感觉对方不是一个爱强迫别人的人。

    可她和沈觅棠接触的更多,这绝对也是一个淡泊名利,不搬弄是非的人。

    她将信将疑的问了出来,“那你现在来这里是还想拍戏吗?”

    总不能是来和她叙旧的吧。

    “当然。”

    沈觅棠思考了许久,神情也都没什么变化,顺着前面的话说了出来,“不管你是抢还是自己组局,我现在就要最好的剧本和班底,办不到就去找谢清辞要。”

    自信过满的样子堪比常胜将军,骄傲过了头也只是添了几分热闹。

    “这...”

    裴珍忍不住扶额叹息,这祖宗凭心情办事她是见识到的,想一出是一出。两年前一声不吭的消失,留下一堆烂摊子就够头疼了。

    没有明确的答应沈觅棠只是接着两年前说了起来,“先前和两部剧方签订好了宣传合同,一年后播剧的时候你又不在,乱七八糟的违约赔偿还是小谢总付的。”

    “小谢总还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你的片酬他一分未动,全捐进去了。”

    “慈善基金会?”沈觅棠眉眼紧蹙起来,她走的太匆忙了,也断了京州的一切消息,自然是不知道的。

    “听说是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的。”

    裴珍及时补上了一句,还悄悄看了一眼沈觅棠。

    “是吗?”沈觅棠的眼睛放空地看着外面,思绪久久的停留在心理健康上面,“那以后我的片酬你直接打到这上面吧。”

    “全部吗?”

    裴珍有点不确定,小声地问了出来。

    “嗯。”

    钱对于她来说确实没什么用,光是外婆给的,这辈子都花不完了。如果自己努力赚来的片酬可以有点用处的话,也不施一件好事。该交代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沈觅棠一点也不想停留在这里。

    与裴珍道别后又匆匆忙忙的返回了南洋路。

    刚刚让人送过来的新衣服和各类用品密密麻麻的堆的这里让人无处下脚,沈觅棠的唇角忍不住微微颤动。

    还是那个谢清辞,对她过分的心软。

    纵然一边说着绝情的话,一边又能无微不至的安抚。总说她是小孩子脾气,可现在耍性子闹脾气的人是他。

    沈觅棠细软的手轻轻抚摸在一眼就相中的纱裙上。

    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件睡裙。

    阳台处的秋千上,粉色的吊带睡裙垂挂在脚踝,外塔的纱裙上面金色的轮廓面料修饰在了浮夸的泡泡袖上,透过月光朦朦胧胧间消融了她一切的清冷,杏眼含情的等着他回来。

    沈觅棠大概觉得她和谢清辞之间是应该有怨气的,终究是她提的分手,被冷落一下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只需要轻微的哄上一哄,什么隔阂也就消失了。

    只可惜的是她要等的人从白天到夜晚都没有踪影。

    沈觅棠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紧盯着门口,手足无措的摆弄着整整齐齐的裙摆,仅仅只是人没回来就足以让她患得患失的心来来回回的摩挫。

    脱离了视线的谢清辞总是让她生出了许多无法掌控的烦躁。

    沈觅棠的身子满满滑落在地板上,漆黑的屋子看不见一丁点光,如同她阴暗又扭曲的心,只能缩在角落里一边又一边的打电话。

    无人接,根本没有人接。

    沈觅棠死死捏着手机,微软的光衬得双眼犹如鬼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谢清辞这里受这种气,如果可以大概所化的怨气能跨过屏幕把人揪出来。

    最后一通电话她打给了谢清澜。

    “今晚要是看不见你哥哥,可能房子就会着火吧。”一句很简短的话沈觅棠没有多说一个字,在看一眼时手机已经泡在了鱼缸里。

    拿出了昨晚没有燃尽的烛火,在一堆新衣服中矗立起一束微微亮亮的光,沈觅棠就坐在地上,等着烛火满满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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