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谈潞找到地方，路尘已经等在那了。她似乎下来得很急，连衣服都没有换，一席吊带睡衣，绸质裙摆垂在膝盖处，只来得及披上一件衬衫，头发被潦草地扎在脑后。
远远看到谈潞，路尘就抬脚向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步子有点急。两人的距离，因为相互的走近，越来越短。
走到谈潞面前，她还没开口问一句怎么了，就被他拉住手腕，带着往前走。谈潞步子迈得有些大，她跟的很费劲，几乎是小跑着被他拽进了电梯。
“刷卡。” 进了电梯，谈潞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路尘刷了卡，转过身，面对他，抬头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气息还没调整过来，说话带着小喘。
谈潞低头看她，他还握着她的手腕，她也没有挣脱，抬头看他的眼睛里也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心，他没吭声，腰一弯，头抵在她肩膀上，呼吸喷洒在她肩窝，声音低哑又委屈：“疼。”
路尘被他突然的靠近慌了心神，听到他说疼，以为是他的手疼，想推开他没推动，只好先牵上了他的右手，语气急切：“很疼吗，你先站直，我看看好吗，我们去医院。”
“叮”，电梯到了。
谈潞站直身体，护着她往后退，出了电梯。这下不用他催，路尘就忙慌开了门。屋里没关灯，两人进门后，门都没关，路尘就把谈潞按在了鞋柜自带的坐垫上，拉起他的右手，用手指一寸一寸的按压过去，“是因为昨天被冻着了吗？”
谈潞没说话，路尘以为是默认了，她从鞋柜里拿了双新的拖鞋放在他脚边，“我给你热敷一下，你换鞋进来。”
谈潞看着她往屋里走的背影，才发现她的发尾是湿的，还沾着水珠，落在后背上，在衬衫上晕出了一片痕迹。
像在便利店里做的那样，路尘拿了两条毛巾，轮流敷在谈潞的手腕上，依着记忆中今天刚看的一个按摩视频，照葫芦画瓢地加着按摩。
已经是晚上11点多，屋子里开着冷气，阳台门隔绝了外面稀稀疏疏的吵闹声。路尘的手劲不小，隔着毛巾按在他手腕上，似有若无地捏住他的两根动脉，又放开。
“路尘。”谈潞坐在沙发上垂眼看着坐在脚边地毯上专心致志给他热敷按摩的人，低声开了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快，我想，请你，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路尘反应了几秒，才知道谈潞是在问她为什么答应在一起了，她手上动作缓慢了不少，好久才回答：“因为你喜欢我，而我不讨厌你。”
话音一落，路尘就感觉周遭的空气凉飕飕的，不是那种空调冷气的凉。
“那分开是因为你讨厌我了吗。” 谈潞的声音沉了几分。
“不是。”路尘仰起脸，很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我一直都觉得以朋友的身份，大家都只会让对方看到自己想让别人看到的部分，我不相信这些表象。但是，如果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深入了解一些对方的言行举止。我是慢慢喜欢上你的，后来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很喜欢为什么要分手？”谈潞半垂着眼，语气有些无力。
路尘还没想好怎么跟谈潞说当时的心境，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谈潞，我慢慢和你说行吗，你给我点时间。”
谈潞抬手摁住要站起来的路尘：“ 不想说可以，那换个问题，你从昨天到现在，是想跟我复合吗？”
路尘想要站起来的动作僵在原地。
“路尘，回答我。”
路尘感受到谈潞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收越紧，好像如果自己否认了，他就会把自己的肩膀捏碎。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轻声回复：“是，我还喜欢你。一直喜欢。”
在谈潞的记忆里，路尘没有主动跟他说过喜欢，一向是他说完，她再加一个‘也’。她总是有各种办法轻易地就扯动他的心弦。
谈潞把手腕上的毛巾放到水盆里，慢慢单膝跪在路尘身前，倾身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好，我给你时间。但这次，你不能让我再等六年了。”
路尘，如果这六年带给你的，是你对我的感情的清晰的认知，那我，等着你，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把你的世界，敞开给我看。
安静的房间里，路尘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好。”
**
“哥，对不起，我真的拦不住我爸妈，我昨天想偷偷告诉你，让你别过来，结果他俩一左一右，跟看犯人一样看着我，直接把我架到了你家。”
谈潞上了车，把椅背往后调成躺椅，鸭舌帽盖在脸上，无视耳边谈莳的解释，闭着眼假寐。昨晚睡得太晚，今早起得又早，这会脑瓜子嗡嗡直响，偏偏谈莳的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他有点压不住火，“闭嘴。”
任谁都能听出来这俩字中间的烦躁，谈莳撇撇嘴，伸出手在谈潞脸的上方做了一个打嘴巴的假动作，知道自己确实对不住他，也没再说话。
车里安静下来，谈潞调整呼吸让自己睡一会。既然已经答应了姑姑，该做的还是要做，他从来没接触过娱乐圈，也不太懂粉丝的心情，谁知道待会下了车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还是养养精神最好。
但事实证明谈潞想多了。谈莳一个新出道的艺人，虽然有出道前粉丝的支持，但总体来说，曝光率还很低，公司给她安排的各种通告才刚开始，而且经过男粉丝事件以后，活动的承办方和她的经纪人都提高了这方面的警惕，谈潞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在谈莳身边。
谈莳在里面参加一个读书会，谈潞在后台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后，百无聊赖的在路尘的对话框里点进去退出来。微信是昨晚路尘加回来的，界面上唯一的一句话是路尘发的晚安。
这个点，她还没起。谈潞看了眼时间，依着路尘的懒性，放假期间只要没事，她的时间里是不存在上午的。他刚和谈莳的经纪人聊了一下，明天开始谈莳就得去别的城市，他八成也是要跟着去的，这就很耽误事了。
一直到谈潞吃完午饭，他才收到路尘的消息。
【你吃午饭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谈潞把外卖餐盒扔到垃圾桶里，回复她：【吃过了，自己吃。】
路尘看着屏幕上谈潞回过来的消息，一时之间有点迷茫。昨晚谈潞抱了她一下就离开了，她理解他的意思，在她没说清楚分手的缘由之前，他都不会考虑复合。他这态度，好像给了她理由找他，又好像没给。
路尘在输入框里打了一个好，发了过去。不能急，慢慢来。放风筝还得往回多拽几下才能飞得更高呢。
谈莳感觉她哥今天一天的气压都很低，从早晨的闭嘴开始，说话都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下车，上车，瞎吗，往左，直走，别动，语气还很恶劣。
“哥，说实话，你是不是被甩了？”终于结束工作的谈莳，上了车就视死如归地挑衅谈潞。一起死吧，死之前我都得膈应你一下。
谈潞戴着帽子戴着口罩，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听谈莳这么一问，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说了今天的第一个长句：“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你还不够格。老实待着，路痴。”
开车的司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谈莳的脸一秒钟红了个彻底：“你——”
副驾驶的车门被从外拉开，谈莳及时刹住了车闭上嘴，愤愤地瞪着谈潞，经纪人然姐坐到了副驾驶，对司机说了声：“走吧。”
对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打字之后，然姐回身跟谈莳说：“明天的飞机是上午10点，我会去接你，你提前准备好，这次的行程是3天，后两天去拜访你这次新歌的编曲老师，你的demo我已经发过去了，让老师再给你润色一下。专辑封面，和周边海报，我会跟路尘的工作室联系，还是让她来给你拍，我刚问了，她最近在休息，但没说什么时候结束，你先安心准备歌，放轻松，没事。”
“行，然姐，辛苦啦。”
一直闭着眼听她俩讲话的谈潞，无声地勾了勾唇。
夜跑回来的路尘在自家到谈潞家的小道上来来回回溜达了好几趟都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找谈潞，她老感觉纵使她有一万个借口，谈潞也有一万零一个拒绝的理由。于是，谈潞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穿着一身运动衣坐在他家楼下花坛台阶上一脸沉思的路尘。
“想什么呢。” 谈潞看了眼时间，才站定到她面前，开口问。
“怎么搞谈潞。”路尘答得是迅速又直接。
“……？？”
路尘说完才反应过来，有人在跟她说话，抬头就看见了她要搞的人，表情一言难尽。她刚想来想去都没找到什么温柔的办法，脑子里都在演练怎么暴力解决了，突然有个声音问她在想什么，她眼珠都没动一下，跟机器一样即时应答。
“你是想打架吗？”谈潞阴恻恻的声音让路尘只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柱直冲大脑，她脱口而出：“ 在床上吗。”
………
我操。
我他妈是有毒吧。
脑子你在干什么。
脑子呢。
路尘你疯了吧。
床上？？
打架？？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行了，不用找理由了，她不需要，给她一把刀吧，她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什么都不要了。
路尘和谈潞还在对视着，她清楚地看见，她这句话说完，谈潞的眉角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左脚慢慢抬起又放下。
大哥，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往后拉开了距离的谈潞不发一言，盯着她的眼睛，继而一点一点挪动视线，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缓慢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对路尘来说，这目光跟凌迟也并无二样了，果然应了妈妈的那句话吗，‘不吃饭是会傻的’，她不就是晚饭没吃吗，报应来得也太快了。路尘快速转动着迟钝的大脑，想着怎么缓解现在的局面，扯了扯唇角，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尽量让自己无视谈潞的眼神，镇定而又温柔地开口：“忘了吧孩子，上一秒发生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累一天了，洗洗睡吧，睡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世界。”
不管谈潞的表情如何，路尘说完就淡定地往左平移了两步，越过他，往自己家走，心里一阵万马奔腾，步子却只能老狗般的稳扎稳打。
“路尘。”谈潞喊住她，“接下来几天我都不在临淮。”
“好，知道了，回吧，晚安。”
谈潞看着路尘不甚自然地背影，抬手揉了揉耳朵。
他说什么来着，路尘的本性一旦放开，是想直接把他推倒的。以前就是。
远远看到谈潞，路尘就抬脚向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步子有点急。两人的距离，因为相互的走近，越来越短。
走到谈潞面前，她还没开口问一句怎么了，就被他拉住手腕，带着往前走。谈潞步子迈得有些大，她跟的很费劲，几乎是小跑着被他拽进了电梯。
“刷卡。” 进了电梯，谈潞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路尘刷了卡，转过身，面对他，抬头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气息还没调整过来，说话带着小喘。
谈潞低头看她，他还握着她的手腕，她也没有挣脱，抬头看他的眼睛里也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心，他没吭声，腰一弯，头抵在她肩膀上，呼吸喷洒在她肩窝，声音低哑又委屈：“疼。”
路尘被他突然的靠近慌了心神，听到他说疼，以为是他的手疼，想推开他没推动，只好先牵上了他的右手，语气急切：“很疼吗，你先站直，我看看好吗，我们去医院。”
“叮”，电梯到了。
谈潞站直身体，护着她往后退，出了电梯。这下不用他催，路尘就忙慌开了门。屋里没关灯，两人进门后，门都没关，路尘就把谈潞按在了鞋柜自带的坐垫上，拉起他的右手，用手指一寸一寸的按压过去，“是因为昨天被冻着了吗？”
谈潞没说话，路尘以为是默认了，她从鞋柜里拿了双新的拖鞋放在他脚边，“我给你热敷一下，你换鞋进来。”
谈潞看着她往屋里走的背影，才发现她的发尾是湿的，还沾着水珠，落在后背上，在衬衫上晕出了一片痕迹。
像在便利店里做的那样，路尘拿了两条毛巾，轮流敷在谈潞的手腕上，依着记忆中今天刚看的一个按摩视频，照葫芦画瓢地加着按摩。
已经是晚上11点多，屋子里开着冷气，阳台门隔绝了外面稀稀疏疏的吵闹声。路尘的手劲不小，隔着毛巾按在他手腕上，似有若无地捏住他的两根动脉，又放开。
“路尘。”谈潞坐在沙发上垂眼看着坐在脚边地毯上专心致志给他热敷按摩的人，低声开了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快，我想，请你，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路尘反应了几秒，才知道谈潞是在问她为什么答应在一起了，她手上动作缓慢了不少，好久才回答：“因为你喜欢我，而我不讨厌你。”
话音一落，路尘就感觉周遭的空气凉飕飕的，不是那种空调冷气的凉。
“那分开是因为你讨厌我了吗。” 谈潞的声音沉了几分。
“不是。”路尘仰起脸，很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我一直都觉得以朋友的身份，大家都只会让对方看到自己想让别人看到的部分，我不相信这些表象。但是，如果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深入了解一些对方的言行举止。我是慢慢喜欢上你的，后来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很喜欢为什么要分手？”谈潞半垂着眼，语气有些无力。
路尘还没想好怎么跟谈潞说当时的心境，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谈潞，我慢慢和你说行吗，你给我点时间。”
谈潞抬手摁住要站起来的路尘：“ 不想说可以，那换个问题，你从昨天到现在，是想跟我复合吗？”
路尘想要站起来的动作僵在原地。
“路尘，回答我。”
路尘感受到谈潞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收越紧，好像如果自己否认了，他就会把自己的肩膀捏碎。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轻声回复：“是，我还喜欢你。一直喜欢。”
在谈潞的记忆里，路尘没有主动跟他说过喜欢，一向是他说完，她再加一个‘也’。她总是有各种办法轻易地就扯动他的心弦。
谈潞把手腕上的毛巾放到水盆里，慢慢单膝跪在路尘身前，倾身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好，我给你时间。但这次，你不能让我再等六年了。”
路尘，如果这六年带给你的，是你对我的感情的清晰的认知，那我，等着你，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把你的世界，敞开给我看。
安静的房间里，路尘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好。”
**
“哥，对不起，我真的拦不住我爸妈，我昨天想偷偷告诉你，让你别过来，结果他俩一左一右，跟看犯人一样看着我，直接把我架到了你家。”
谈潞上了车，把椅背往后调成躺椅，鸭舌帽盖在脸上，无视耳边谈莳的解释，闭着眼假寐。昨晚睡得太晚，今早起得又早，这会脑瓜子嗡嗡直响，偏偏谈莳的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他有点压不住火，“闭嘴。”
任谁都能听出来这俩字中间的烦躁，谈莳撇撇嘴，伸出手在谈潞脸的上方做了一个打嘴巴的假动作，知道自己确实对不住他，也没再说话。
车里安静下来，谈潞调整呼吸让自己睡一会。既然已经答应了姑姑，该做的还是要做，他从来没接触过娱乐圈，也不太懂粉丝的心情，谁知道待会下了车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还是养养精神最好。
但事实证明谈潞想多了。谈莳一个新出道的艺人，虽然有出道前粉丝的支持，但总体来说，曝光率还很低，公司给她安排的各种通告才刚开始，而且经过男粉丝事件以后，活动的承办方和她的经纪人都提高了这方面的警惕，谈潞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在谈莳身边。
谈莳在里面参加一个读书会，谈潞在后台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后，百无聊赖的在路尘的对话框里点进去退出来。微信是昨晚路尘加回来的，界面上唯一的一句话是路尘发的晚安。
这个点，她还没起。谈潞看了眼时间，依着路尘的懒性，放假期间只要没事，她的时间里是不存在上午的。他刚和谈莳的经纪人聊了一下，明天开始谈莳就得去别的城市，他八成也是要跟着去的，这就很耽误事了。
一直到谈潞吃完午饭，他才收到路尘的消息。
【你吃午饭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谈潞把外卖餐盒扔到垃圾桶里，回复她：【吃过了，自己吃。】
路尘看着屏幕上谈潞回过来的消息，一时之间有点迷茫。昨晚谈潞抱了她一下就离开了，她理解他的意思，在她没说清楚分手的缘由之前，他都不会考虑复合。他这态度，好像给了她理由找他，又好像没给。
路尘在输入框里打了一个好，发了过去。不能急，慢慢来。放风筝还得往回多拽几下才能飞得更高呢。
谈莳感觉她哥今天一天的气压都很低，从早晨的闭嘴开始，说话都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下车，上车，瞎吗，往左，直走，别动，语气还很恶劣。
“哥，说实话，你是不是被甩了？”终于结束工作的谈莳，上了车就视死如归地挑衅谈潞。一起死吧，死之前我都得膈应你一下。
谈潞戴着帽子戴着口罩，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听谈莳这么一问，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说了今天的第一个长句：“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你还不够格。老实待着，路痴。”
开车的司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谈莳的脸一秒钟红了个彻底：“你——”
副驾驶的车门被从外拉开，谈莳及时刹住了车闭上嘴，愤愤地瞪着谈潞，经纪人然姐坐到了副驾驶，对司机说了声：“走吧。”
对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打字之后，然姐回身跟谈莳说：“明天的飞机是上午10点，我会去接你，你提前准备好，这次的行程是3天，后两天去拜访你这次新歌的编曲老师，你的demo我已经发过去了，让老师再给你润色一下。专辑封面，和周边海报，我会跟路尘的工作室联系，还是让她来给你拍，我刚问了，她最近在休息，但没说什么时候结束，你先安心准备歌，放轻松，没事。”
“行，然姐，辛苦啦。”
一直闭着眼听她俩讲话的谈潞，无声地勾了勾唇。
夜跑回来的路尘在自家到谈潞家的小道上来来回回溜达了好几趟都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找谈潞，她老感觉纵使她有一万个借口，谈潞也有一万零一个拒绝的理由。于是，谈潞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穿着一身运动衣坐在他家楼下花坛台阶上一脸沉思的路尘。
“想什么呢。” 谈潞看了眼时间，才站定到她面前，开口问。
“怎么搞谈潞。”路尘答得是迅速又直接。
“……？？”
路尘说完才反应过来，有人在跟她说话，抬头就看见了她要搞的人，表情一言难尽。她刚想来想去都没找到什么温柔的办法，脑子里都在演练怎么暴力解决了，突然有个声音问她在想什么，她眼珠都没动一下，跟机器一样即时应答。
“你是想打架吗？”谈潞阴恻恻的声音让路尘只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柱直冲大脑，她脱口而出：“ 在床上吗。”
………
我操。
我他妈是有毒吧。
脑子你在干什么。
脑子呢。
路尘你疯了吧。
床上？？
打架？？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行了，不用找理由了，她不需要，给她一把刀吧，她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什么都不要了。
路尘和谈潞还在对视着，她清楚地看见，她这句话说完，谈潞的眉角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左脚慢慢抬起又放下。
大哥，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往后拉开了距离的谈潞不发一言，盯着她的眼睛，继而一点一点挪动视线，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缓慢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对路尘来说，这目光跟凌迟也并无二样了，果然应了妈妈的那句话吗，‘不吃饭是会傻的’，她不就是晚饭没吃吗，报应来得也太快了。路尘快速转动着迟钝的大脑，想着怎么缓解现在的局面，扯了扯唇角，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尽量让自己无视谈潞的眼神，镇定而又温柔地开口：“忘了吧孩子，上一秒发生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累一天了，洗洗睡吧，睡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世界。”
不管谈潞的表情如何，路尘说完就淡定地往左平移了两步，越过他，往自己家走，心里一阵万马奔腾，步子却只能老狗般的稳扎稳打。
“路尘。”谈潞喊住她，“接下来几天我都不在临淮。”
“好，知道了，回吧，晚安。”
谈潞看着路尘不甚自然地背影，抬手揉了揉耳朵。
他说什么来着，路尘的本性一旦放开，是想直接把他推倒的。以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