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学还没到码头就被人拦了下来。
他不喜欢坐以待毙，可如今胜负已定，他同样不喜欢做无用的事情。
拒绝了手下们一起杀出去的提议，他跟着那人一起来到这个十年未曾踏足过的地方。
十年的时间，并没有让这座桥有任何改变，可他们却早已经变了样子。
他记得她过去更喜欢穿洋裙，喜欢那些明艳的颜色。而现在的她，穿着暗色的旗袍，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她于桥上盈盈而立，晚风轻轻勾动她的裙角。
林敏学看着她最忠诚的狗，眼神中类似于崇拜的狂热，轻笑道：“等你没有用了，你猜她会怎么对你？”
长相凶悍的军人没有理他，将他带到这便转身离去。
管成均看着无论何时都闲庭信步的林敏学，忍不住开口讽刺，她唇角微勾：“到了这个时候我真忍不住佩服你，你真是一个完美的绅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斯文无害的样子，说谎的时候是，杀人的时候是，如今死到临头了，也是。”
“我也十分佩服你。”林敏学微笑，“我以为你今天刚死了儿子，至少短时间内顾不上我。”
“他哪里有你重要。”管成均笑容未变，“你用妻子和女儿替死，没有资格讽刺我。好在你们夫妻同心，想到一起去了，我能这么快找到你，也多亏了她。作为报答，我将你给自己准备的退路，送给她了。”
林敏学并不在乎妻女的去向，他更好奇她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他站在桥边，注视着平静的水面：“为了曼卉？你说过你不恨我。”
“是呀。”管成均走到他身边，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重的杀意：“我是不恨你，可是这不代表我不报仇啊。”
“杀了我？”林敏学轻笑。
他长得并不算十分英俊，但气质绝佳，干净而温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也许是为了减轻身上的少年感，他总是穿着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考究的着装使他多了几分严肃，但即便如此，看着仍旧比实际年龄小几岁，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
此时两个人站在桥上并排而立，远远看上去竟像是一对壁人。
她问他：“你后悔过吗？”
林敏学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面，没有回答。
“那个时候也是四月。”管成均语气中带着疑惑，更多的却是伤感，“你说她掉下去的时候冷不冷？”
她的这些话，终于将林敏学温和良善的假面撕碎，他面色冷凝地盯着管成均。
“真像，你们还真是兄弟。”她看上去漫不经心，说出的话既像讽刺又像感慨，“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我恨的呢？你冷漠，高傲，虚伪，薄情，自私，怯懦又愚蠢，没半点值得被我记住的。可就是你这样的人，却毁了我最后的希望。”
林敏学面无表情，但闪烁的眼神却透露着他内心并不如看上去那样平静。
他们相顾而立，离得那样近。
他望着她的眼睛，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他甚至忘了眼前的处境，想要将她拥进怀里。
冰冷的枪口止住了他的脚步。
“当初我最先遇到的人是你。”她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缓慢地挪动着枪口。视线随着枪口一点点向下，最终来到了他的腹部。她抬眸，笑容加深，“曼卉先遇到的也是你。可是你却永远慢他一步。”
她用另一只手抱着他，就像他当初抱着曼卉那样。
“十年前你失去我，是因为你蠢。现在你输给我，也是因为你蠢。”语气从轻蔑逐渐转为平淡，“你还不配让我杀，十年前你就是在这里把她推下去的，现在，你也从这里跳下去。这是你唯一的活路，我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是如果你还活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声枪响。
巨大的疼痛使他几乎不能站立，他靠着桥栏，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用枪指着他：“跳下去。”
没错，跳下去是他唯一的活路。
冰冷的河水呛进肺里，溺水所带来的痛苦和濒死感使他恐惧。他努力向上游去，却始终差那么一点。身体越来越冷，与温度同时消失的还有疼痛。
他想：当初曼卉是不是也是这样绝望？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她在高处俯视着他。
记忆在水中飘散，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在眼前闪过。过去与现在的画面相互重叠，最终定格在了十四年前。
那个在永夜门口兜售香烟，有着一双美丽眼睛的“小少年”。
——————重要的分割线——————
宁成均住进宁家别院已经有大半年，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剑道场。
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她有些兴奋的看着阿晚：“阿晚？”
阿晚依旧面无表情，但却点头回应了她。
如果不是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她开心地简直要跳起来：“我这个裙子是不是不太方便啊？要不要回去换一件？”
“不用了。”清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她浑身僵硬。
宁和歌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偌大的道场突然变得逼仄，她有些喘不过气。
他穿西装虽然不如林敏学严肃考究，但却穿出了林敏学一直渴望的“大人模样”。今天他扣上了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整个人显得冷淡而禁欲。
危险。
宁成均不敢表现出排斥，温驯的问他：“不是阿晚教我吗？”
“我教你。”他柔声回答。
他对她一直都很温柔。
只要她不表现出害怕或者抗拒。
宁成均跟着他一起脱了鞋，为了上礼仪课特地穿得紧身裙让她感觉到不安。
“攻击我。”宁和歌做出了攻击的姿态：“随便用什么方法，只要可以打倒我。”
宁成均站在原地没动，宁和歌向她招手：“过来。”
她没有立刻攻击，而是俯身撕开了自己的裙子。
布匹撕裂的声音十分刺耳，宁和歌挑眉，就在这个瞬间，她如同猎豹一般扑向了他！
她的视线早就已经死死地锁定了他。撕开裙子，为的就是不被束缚手脚，以及吸引注意力，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瞬间！
然而这个处心积虑的一击只换来了她的“五体投地”。
木制地板带来的疼痛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迅速爬起，再次向他攻去。
为了生存摸索出来的野路子，曾经也算无往不利，可现在换来的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可她的体力却已经到了极限。
她趴在地上，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条野狗。
失败，恐惧，绝望。
这些都不足以击倒她。
她脸上带着久违的狠戾，撑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艰难地站起身。
宁和歌看着她野兽一般的眼神，笑了。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过来。”他再次招手，这一次宁成均迅速动了。没有任何技巧，只有凶狠的本能。
可惜这种玩命的打法，也没能扯下他身上的一颗扣子。
她再一次迎来了失败。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被粗暴的摔出去，而是被他托着，缓缓地躺在了地上。
他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用一条手臂，轻松压制住了她的双肩。
宁和歌很喜欢搂着她的肩膀，而这样类似禁锢的行为她烦的要死。
她拼命地挣扎着，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只不过她早已经脱力，因此没挣扎几下就不动了。她眼神空洞，弓起右腿，用手摸索着脚腕。
她忘记她现在已经不会在脚腕上绑刀了。
宁和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直到她眼里噙满了泪。
他俯身贴近，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
宁成均如梦初醒，她看着他的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哥哥。”
“阿晚说，是你主动要学格斗术的。”这才是他，连声音都是冷的，“为什么？”
宁成均现在很清醒。
她垂眸，看着压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睫毛轻轻颤动。软软的声音，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害羞：“你说过，人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我觉得，成为一个淑女，读书，画画，跳舞并不能让我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完，她看向他：“而你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她的眼神清澈至极，那里只有他。
宁和歌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说的对。”
这个笑容转瞬即逝。
他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脱下外套随意地盖在她的腿上。他看上去与平时一般无二，温柔的语调中和了声音里自带的冷意：“明天开始我还会教你怎么开枪，你要好好学，不要让我失望。”
——————普通的分割线——————
鲜艳的红色，映衬着雪白的肌肤。
美丽，妖异，刺目。
少女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弓起腿，无助的摸索着脚腕。
他和她之间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比起暧昧更多的是凶狠。这也只是一堂格斗课，眼前的景象不过是强者的碾压，和弱者的无助。
可林敏学还是觉得刺眼至极。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情绪。
他迅速整理好心情，不紧不慢地走近她。
腿上又多了些许重量，宁成均还以为是阿晚回来了。睁开眼，看见的却是站在她身边，正俯视着她的林敏学。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怎么这么狼狈？”
“我喜欢。”宁成均轻轻踢了踢腿，“把你的衣服拿走，热死我了。”
“非礼勿视。”他仍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
宁成均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我都已经盖严实了，你非要再往上搭一件。”
林敏学慢条斯理的在她身边躺下，距离不近不远。
“怕你冷。”
宁成均翻了个白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要不要我教你？”他突然说，“我比我哥温柔。”
宁成均看向他，装模做样的叹口气：“哎！敏学少爷适合文斗，武斗不适合你。”
林敏学是个好脾气，宁成均和他相处没什么顾忌，也不担心他会生气，毕竟他是个“君子”。即使她偶尔有些小过火，林敏学也会无条件的包容。
他学着宁成均的样子叹了口气：“成均小姐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
宁成均又累又疼，不想和他继续胡扯，她对林敏学撒娇：“敏学少爷，我现在实在是好累，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阿晚，她拿一件衣服怎么这么长时间？”
“小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林敏学隔着衣服，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宁成均借着力，皱着脸坐起身。
“曼曼姐回来了，她让我告诉你，等她忙完了就带你出去玩。”林敏学向她告别，“过几天我和她一起过来。”
他向阿晚点头示意，便起身离开。
“敏学少爷。”阿晚叫住他，手里捧着他的外套，“您的衣服。”
他没有接，“先帮你家小姐换衣服。”
林敏学的笑容和语气都没有变，但阿晚对林敏学何其熟悉，察觉到了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寒意，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却不合礼仪的抬起了头。
她只看到了林敏学离开的背影。
宁成均对这一切都恍若未觉，她对着阿晚开始哼哼唧唧：“阿晚好疼啊！你快来帮我换衣服，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明天怎么办呀？我还得学枪呢！曼卉姐这次肯定又给我带了好多礼物，她要是知道我把她送的裙子撕了，她会不会不开心啊？阿晚~阿晚~”
阿晚的思绪被打乱，宁成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话痨。
“那两件衣服小姐准备怎么办？”阿晚打断她的絮叨。
“啊？”宁成均先是不解，随后叹了一口气，撒娇道：“哎……阿晚，你都帮我送回去吧，我浑身都疼，阿晚~阿晚~”
“是。”
阿晚温柔地为宁成均穿鞋，宁成均盯着她的头顶，眼中不见波澜，嘴却一直没停过。
他不喜欢坐以待毙，可如今胜负已定，他同样不喜欢做无用的事情。
拒绝了手下们一起杀出去的提议，他跟着那人一起来到这个十年未曾踏足过的地方。
十年的时间，并没有让这座桥有任何改变，可他们却早已经变了样子。
他记得她过去更喜欢穿洋裙，喜欢那些明艳的颜色。而现在的她，穿着暗色的旗袍，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她于桥上盈盈而立，晚风轻轻勾动她的裙角。
林敏学看着她最忠诚的狗，眼神中类似于崇拜的狂热，轻笑道：“等你没有用了，你猜她会怎么对你？”
长相凶悍的军人没有理他，将他带到这便转身离去。
管成均看着无论何时都闲庭信步的林敏学，忍不住开口讽刺，她唇角微勾：“到了这个时候我真忍不住佩服你，你真是一个完美的绅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斯文无害的样子，说谎的时候是，杀人的时候是，如今死到临头了，也是。”
“我也十分佩服你。”林敏学微笑，“我以为你今天刚死了儿子，至少短时间内顾不上我。”
“他哪里有你重要。”管成均笑容未变，“你用妻子和女儿替死，没有资格讽刺我。好在你们夫妻同心，想到一起去了，我能这么快找到你，也多亏了她。作为报答，我将你给自己准备的退路，送给她了。”
林敏学并不在乎妻女的去向，他更好奇她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他站在桥边，注视着平静的水面：“为了曼卉？你说过你不恨我。”
“是呀。”管成均走到他身边，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重的杀意：“我是不恨你，可是这不代表我不报仇啊。”
“杀了我？”林敏学轻笑。
他长得并不算十分英俊，但气质绝佳，干净而温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也许是为了减轻身上的少年感，他总是穿着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考究的着装使他多了几分严肃，但即便如此，看着仍旧比实际年龄小几岁，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
此时两个人站在桥上并排而立，远远看上去竟像是一对壁人。
她问他：“你后悔过吗？”
林敏学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面，没有回答。
“那个时候也是四月。”管成均语气中带着疑惑，更多的却是伤感，“你说她掉下去的时候冷不冷？”
她的这些话，终于将林敏学温和良善的假面撕碎，他面色冷凝地盯着管成均。
“真像，你们还真是兄弟。”她看上去漫不经心，说出的话既像讽刺又像感慨，“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我恨的呢？你冷漠，高傲，虚伪，薄情，自私，怯懦又愚蠢，没半点值得被我记住的。可就是你这样的人，却毁了我最后的希望。”
林敏学面无表情，但闪烁的眼神却透露着他内心并不如看上去那样平静。
他们相顾而立，离得那样近。
他望着她的眼睛，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他甚至忘了眼前的处境，想要将她拥进怀里。
冰冷的枪口止住了他的脚步。
“当初我最先遇到的人是你。”她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缓慢地挪动着枪口。视线随着枪口一点点向下，最终来到了他的腹部。她抬眸，笑容加深，“曼卉先遇到的也是你。可是你却永远慢他一步。”
她用另一只手抱着他，就像他当初抱着曼卉那样。
“十年前你失去我，是因为你蠢。现在你输给我，也是因为你蠢。”语气从轻蔑逐渐转为平淡，“你还不配让我杀，十年前你就是在这里把她推下去的，现在，你也从这里跳下去。这是你唯一的活路，我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是如果你还活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声枪响。
巨大的疼痛使他几乎不能站立，他靠着桥栏，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用枪指着他：“跳下去。”
没错，跳下去是他唯一的活路。
冰冷的河水呛进肺里，溺水所带来的痛苦和濒死感使他恐惧。他努力向上游去，却始终差那么一点。身体越来越冷，与温度同时消失的还有疼痛。
他想：当初曼卉是不是也是这样绝望？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她在高处俯视着他。
记忆在水中飘散，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在眼前闪过。过去与现在的画面相互重叠，最终定格在了十四年前。
那个在永夜门口兜售香烟，有着一双美丽眼睛的“小少年”。
——————重要的分割线——————
宁成均住进宁家别院已经有大半年，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剑道场。
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她有些兴奋的看着阿晚：“阿晚？”
阿晚依旧面无表情，但却点头回应了她。
如果不是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她开心地简直要跳起来：“我这个裙子是不是不太方便啊？要不要回去换一件？”
“不用了。”清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她浑身僵硬。
宁和歌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偌大的道场突然变得逼仄，她有些喘不过气。
他穿西装虽然不如林敏学严肃考究，但却穿出了林敏学一直渴望的“大人模样”。今天他扣上了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整个人显得冷淡而禁欲。
危险。
宁成均不敢表现出排斥，温驯的问他：“不是阿晚教我吗？”
“我教你。”他柔声回答。
他对她一直都很温柔。
只要她不表现出害怕或者抗拒。
宁成均跟着他一起脱了鞋，为了上礼仪课特地穿得紧身裙让她感觉到不安。
“攻击我。”宁和歌做出了攻击的姿态：“随便用什么方法，只要可以打倒我。”
宁成均站在原地没动，宁和歌向她招手：“过来。”
她没有立刻攻击，而是俯身撕开了自己的裙子。
布匹撕裂的声音十分刺耳，宁和歌挑眉，就在这个瞬间，她如同猎豹一般扑向了他！
她的视线早就已经死死地锁定了他。撕开裙子，为的就是不被束缚手脚，以及吸引注意力，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瞬间！
然而这个处心积虑的一击只换来了她的“五体投地”。
木制地板带来的疼痛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迅速爬起，再次向他攻去。
为了生存摸索出来的野路子，曾经也算无往不利，可现在换来的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可她的体力却已经到了极限。
她趴在地上，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条野狗。
失败，恐惧，绝望。
这些都不足以击倒她。
她脸上带着久违的狠戾，撑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艰难地站起身。
宁和歌看着她野兽一般的眼神，笑了。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过来。”他再次招手，这一次宁成均迅速动了。没有任何技巧，只有凶狠的本能。
可惜这种玩命的打法，也没能扯下他身上的一颗扣子。
她再一次迎来了失败。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被粗暴的摔出去，而是被他托着，缓缓地躺在了地上。
他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用一条手臂，轻松压制住了她的双肩。
宁和歌很喜欢搂着她的肩膀，而这样类似禁锢的行为她烦的要死。
她拼命地挣扎着，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只不过她早已经脱力，因此没挣扎几下就不动了。她眼神空洞，弓起右腿，用手摸索着脚腕。
她忘记她现在已经不会在脚腕上绑刀了。
宁和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直到她眼里噙满了泪。
他俯身贴近，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
宁成均如梦初醒，她看着他的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哥哥。”
“阿晚说，是你主动要学格斗术的。”这才是他，连声音都是冷的，“为什么？”
宁成均现在很清醒。
她垂眸，看着压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睫毛轻轻颤动。软软的声音，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害羞：“你说过，人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我觉得，成为一个淑女，读书，画画，跳舞并不能让我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完，她看向他：“而你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她的眼神清澈至极，那里只有他。
宁和歌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说的对。”
这个笑容转瞬即逝。
他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脱下外套随意地盖在她的腿上。他看上去与平时一般无二，温柔的语调中和了声音里自带的冷意：“明天开始我还会教你怎么开枪，你要好好学，不要让我失望。”
——————普通的分割线——————
鲜艳的红色，映衬着雪白的肌肤。
美丽，妖异，刺目。
少女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弓起腿，无助的摸索着脚腕。
他和她之间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比起暧昧更多的是凶狠。这也只是一堂格斗课，眼前的景象不过是强者的碾压，和弱者的无助。
可林敏学还是觉得刺眼至极。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情绪。
他迅速整理好心情，不紧不慢地走近她。
腿上又多了些许重量，宁成均还以为是阿晚回来了。睁开眼，看见的却是站在她身边，正俯视着她的林敏学。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怎么这么狼狈？”
“我喜欢。”宁成均轻轻踢了踢腿，“把你的衣服拿走，热死我了。”
“非礼勿视。”他仍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
宁成均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我都已经盖严实了，你非要再往上搭一件。”
林敏学慢条斯理的在她身边躺下，距离不近不远。
“怕你冷。”
宁成均翻了个白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要不要我教你？”他突然说，“我比我哥温柔。”
宁成均看向他，装模做样的叹口气：“哎！敏学少爷适合文斗，武斗不适合你。”
林敏学是个好脾气，宁成均和他相处没什么顾忌，也不担心他会生气，毕竟他是个“君子”。即使她偶尔有些小过火，林敏学也会无条件的包容。
他学着宁成均的样子叹了口气：“成均小姐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
宁成均又累又疼，不想和他继续胡扯，她对林敏学撒娇：“敏学少爷，我现在实在是好累，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阿晚，她拿一件衣服怎么这么长时间？”
“小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林敏学隔着衣服，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宁成均借着力，皱着脸坐起身。
“曼曼姐回来了，她让我告诉你，等她忙完了就带你出去玩。”林敏学向她告别，“过几天我和她一起过来。”
他向阿晚点头示意，便起身离开。
“敏学少爷。”阿晚叫住他，手里捧着他的外套，“您的衣服。”
他没有接，“先帮你家小姐换衣服。”
林敏学的笑容和语气都没有变，但阿晚对林敏学何其熟悉，察觉到了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寒意，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却不合礼仪的抬起了头。
她只看到了林敏学离开的背影。
宁成均对这一切都恍若未觉，她对着阿晚开始哼哼唧唧：“阿晚好疼啊！你快来帮我换衣服，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明天怎么办呀？我还得学枪呢！曼卉姐这次肯定又给我带了好多礼物，她要是知道我把她送的裙子撕了，她会不会不开心啊？阿晚~阿晚~”
阿晚的思绪被打乱，宁成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话痨。
“那两件衣服小姐准备怎么办？”阿晚打断她的絮叨。
“啊？”宁成均先是不解，随后叹了一口气，撒娇道：“哎……阿晚，你都帮我送回去吧，我浑身都疼，阿晚~阿晚~”
“是。”
阿晚温柔地为宁成均穿鞋，宁成均盯着她的头顶，眼中不见波澜，嘴却一直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