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面一群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黑压压一片。
季维钧一个人坐在中间的主位，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周身散发矜贵疏冷的气质，其他人整齐地分坐在会议桌两边。
这架势，颇有点众星捧月，指点江山的意思。
对于她的进入，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他甚至都没动一下，只是眼皮轻抬，目光短暂地凝注在她身上，很快就移开。
眼神相撞的瞬间，林依眼中划过错愕，而他眉眼狭长，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眼镜的冰冷质感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寂冷。
他怎么在这儿？
林依手指捏着文件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要不是陈经理站起来打招呼，她会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你好，你是中远建筑的余瑶女士？”
陈经理心有疑惑，怎么和工作证上的照片不像。
“您好，我是余瑶的助理，我叫林依，是来送麓山项目设计图的。”
说助理总比他人假手的好。毕竟是甲方，还是不要给人一种不够重视而随意找人代替的印象吧。
“请坐。”
听到陈经理发话，林依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下走进去。
虽然自从进门开始，对眼前的一幕充满了疑问，不过她也不好发问，只能默默找空位坐下。
本想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也是离主位最远的。
可是不等她走到位置上，陈经理已经站起来，指挥自己旁边的下属：“小王，你去坐那边。”
“林小姐，请坐。”
意思很明确，小王的位置让出来给她。
小王动作麻利地收拾起资料，移到最边上的位置坐下，路过林依的时候他不仅流露出真诚邀请的表情，甚至还有点窃喜，就好像是免费从经济舱升到了商务舱，一百个愿意。
林依让自己尽量忽略主座位置上的人，把文件夹打开，递给陈经理。
“陈经理，这是我们根据贵公司的要求，做出的设计稿。”
没想到陈经理看都不看，直接转手递给了旁边的季维钧，声音难掩恭敬和谄媚：“季总，请您过目。”
林依：“……”
怎么回事？季维钧跳槽了吗？还是他把恒讯收购了？
她脑门上有一百个问号飘过。
不过她的疑问很快得到解释。
陈经理：“林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盛和集团的季总，这次的鹭山项目临时股东人。”
林依：“季总，您好。”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第一次见季维钧，她背着书包站在客厅里，看到他逆着光从门外走进来，身型高大挺拔，几乎挡住了一大半的光线，只有少部分从他周身的空隙里露出来，包裹着他整个人，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打开的光门里走出的贵族，看不清样貌，周身散发的气质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等他走近，林依脸上霎时腾起少女的羞涩，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她笑容甜甜，声音清脆地叫他：“哥哥，你好。”
季槿在学校里经常说她有一个正在读医学院的哥哥，人长得又高又帅。
他一走进来，林依想都没想的就叫了。
季维钧挑了一下眉，不着痕迹地观察，小女孩睁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偷看他。
他心想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张口就随便喊人。破天荒地对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季槿听到楼下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着站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呵呵呵地笑得停不下来，她对着楼下扬声大喊：“林依，你叫错了，他不是我哥，他是我三叔。”
“啊？哦！季叔叔，您好。”
林依马上改口，声音还是和刚才那声“哥哥”一样又脆又甜，脸上的红晕却比刚才又深了几分。
等他转过背走出去，林依又偷偷地看了两眼。
季槿从二楼下来。
她一边难为情，一边忍不住悄悄地和季槿说：“你三叔看上去好年轻啊！”
季槿：“嗯，他保养的好。”
林依心里想的是，有钱人果然老得慢，那些明星就是这样。
后来才知道，并非是他保养的好，而是他本来就年轻，比季槿也就只大八九岁。
那个时候她们十四岁，季维钧也还不到二十三岁。
要是走在路上，遇到这个年龄的男人，喊“哥哥”再合适不过。
但是有了季槿的关系，以后见到他，林依都是按辈分喊的“季叔叔”。
“林小姐，贵公司对于这个项目合作意向并不高，是吗？”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他很少叫她，偶尔叫了也是叫她全名。
也从来没有这么阴阳怪气地和她说话。
话里头的讽刺她听出来了。
其他人也听出来了。
陈经理小心翼翼地看了季维钧一眼，不敢多言。
又拿眼神对林依无声质问：怎么回事？
林依：“……”
她一时之间答不上话。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他再次出声，虽是逼问，但说话的语气却平淡得就像在问今天吃什么，听不出一丝情绪。
林字无端地生出压迫感，也明白了他现在正在生气。
当初她走错房间睡错床，他眉头皱紧了也对她没有一句重话。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家都把视线聚在她身上，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有指责，质疑，同情，幸灾乐祸……
这样的难堪让她喉咙发紧。
就在大家都觉得她会不堪重负跑出去的时候。
林依抬起头，脸上带着专业的笑容。
“季总您说笑了，能和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领导今天派我来的目的，一是传达公司对此次合作的重视，二是更好的提取甲方意见。”
“请放心，今天您和陈经理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会全部传达给公司，相信公司能为这个项目匹配最好的团队。”
季维钧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不发一语。
半响才把手上的文件夹抛在桌面上，由于惯性，文件夹在光洁的桌面上划了一小段距离。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个个端坐着低垂脑袋假装看自己手上的资料。
陈经理伸手把文件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很不好，但是当着季维钧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喃喃地说了一句：“这不还是上次那份吗？你们没有按要求作出修订？”
林依惊讶得说不出话，她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林小姐，你应该没有参与这个项目吧？也没有看过项目文案。”季维钧没来由地抛了这一句。
他怎么会真的关心谁参与谁看过呢？作为资本家，只关注方案结果是否符合甲方要求。
只是在说她“无知者无畏”罢了，又或者是嘲讽她缺乏社会经验，糊里糊涂地当跑腿和炮灰。
“季总您说得对，这个项目确实不是我负责的，但是我对公司合作的决心，还有负责这个项目的团队实力，都很有信心。”
季维钧掀开眼皮，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林依拿不准他这一眼的意思。
只听他说：“既然林小姐这么有信心，那就再给贵公司一次机会，希望下周一你能从新上交一份，否则就别怪我司违约中止合作。”
季维钧说完就站起来大步的走了。
留下众人：？
林依：！
周六的地铁上，没有那么多的人。但也差不多都坐满了。
一小部分人没有抢到座位的，熙熙攘攘地站在车箱内。
林依站在两节车厢的接头处，斜靠着车箱，随意地刷手机。
朋友圈里大多都是广告，或者转发的资讯，偶尔穿插几条个人动态。
李文静发了一组九宫格照片，配文：和朋友疯狂购物中。
林依从第一张划到最后一张，有两张是拍的装满衣服的购物袋，还有几张是食物和自拍。
余瑶也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只有一张，是很温馨的母子图，配文是：愿天下所有母亲都幸福健康，平安快乐。
再往下翻了几条，兴致乏乏地退出了朋友圈。
回到家林依把包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换上拖鞋，朝洗漱间走。
她不喜欢在家里带妆，所以每次进门第一件事，不是洗澡就是洗脸。
过了十分钟，林依从洗漱间回到客厅，拿出包里的手机看了看。
有一条微信消息，李女士发来的语音。
“依依，鸡汤喝不完的记得放冰箱里。”
听完语音，林依放下手机，进厨房拿了一个汤碗出来，把保温盒里的鸡汤倒进碗里，再放进冰箱。
腾空的保温盒拿进厨房洗干净。
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桌面上有几滴刚才撒出来的汤。
突然生出几分烦躁。
都说了不用送，非得花两三个小时跑一趟，就为了送这么一碗汤，想喝哪里喝不到？搞得这么麻烦，也不知道她们这个年龄的人是怎么想的，就喜欢做这样的事。自己就是大冤种，汤还没有开始喝一口，就已经要做这么多事了。
她一边皱着眉头擦桌子，一边心里疯狂抱怨。
收拾完一切，又接了一通工作电话，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八点了。
林依倒在沙发上，困倦地闭眼，室内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丢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她捞过来，睁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接听，季槿在电话里说明天回来，约她一起吃饭。
结束通话后看到屏幕上有一条微信消息，李女士发过来的，问她下班回家没有，鸡汤喝了没有。
林依打字回复：回来了，喝了。
正准备爬起来去洗澡，又有微信电话打过来，还是李女士。响了两声她接听。
“喂，妈。”
“依依，鸡汤喝不完剩下的要记得放冰箱。”
“知道了”
“保温盒洗干净记得要把水擦干再盖盖子。”
“洗干净擦干了，妈没别的我先去洗澡了。”
“等一下，妈妈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前两天和你李阿姨打麻将的时候，说起她家亲戚的儿子也在蓉城工作，和你还是同行，小伙子人长得很帅……”
林依皱眉打断：“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很帅？”
“你李阿姨都说了。”
林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妈我真的要去洗澡了。”
李女士完全忽略她的话，“我把那男孩儿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们认识一下好伐？”
林依有些好笑：“妈，你女儿才二十二岁，就要被你安排相亲了吗？”
李女士在电话那边笑出声：“哎呦，这哪是相亲了？我这不是想着你们是同行，又都是年轻人，听你李阿姨说小伙子挺优秀的，你认识一下就当多交一个朋友，你平时就是太内向了。”
“我哪儿内向了？我的同学和同事，可没有一个人这么说的。”
“妈妈和你说呀，这参加工作了，就得性格开朗点，看看你那同学季槿，人家性格多外放，口才多好，这样的人才能在社会上吃得开！”
季维钧一个人坐在中间的主位，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周身散发矜贵疏冷的气质，其他人整齐地分坐在会议桌两边。
这架势，颇有点众星捧月，指点江山的意思。
对于她的进入，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他甚至都没动一下，只是眼皮轻抬，目光短暂地凝注在她身上，很快就移开。
眼神相撞的瞬间，林依眼中划过错愕，而他眉眼狭长，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眼镜的冰冷质感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寂冷。
他怎么在这儿？
林依手指捏着文件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要不是陈经理站起来打招呼，她会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你好，你是中远建筑的余瑶女士？”
陈经理心有疑惑，怎么和工作证上的照片不像。
“您好，我是余瑶的助理，我叫林依，是来送麓山项目设计图的。”
说助理总比他人假手的好。毕竟是甲方，还是不要给人一种不够重视而随意找人代替的印象吧。
“请坐。”
听到陈经理发话，林依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下走进去。
虽然自从进门开始，对眼前的一幕充满了疑问，不过她也不好发问，只能默默找空位坐下。
本想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也是离主位最远的。
可是不等她走到位置上，陈经理已经站起来，指挥自己旁边的下属：“小王，你去坐那边。”
“林小姐，请坐。”
意思很明确，小王的位置让出来给她。
小王动作麻利地收拾起资料，移到最边上的位置坐下，路过林依的时候他不仅流露出真诚邀请的表情，甚至还有点窃喜，就好像是免费从经济舱升到了商务舱，一百个愿意。
林依让自己尽量忽略主座位置上的人，把文件夹打开，递给陈经理。
“陈经理，这是我们根据贵公司的要求，做出的设计稿。”
没想到陈经理看都不看，直接转手递给了旁边的季维钧，声音难掩恭敬和谄媚：“季总，请您过目。”
林依：“……”
怎么回事？季维钧跳槽了吗？还是他把恒讯收购了？
她脑门上有一百个问号飘过。
不过她的疑问很快得到解释。
陈经理：“林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盛和集团的季总，这次的鹭山项目临时股东人。”
林依：“季总，您好。”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第一次见季维钧，她背着书包站在客厅里，看到他逆着光从门外走进来，身型高大挺拔，几乎挡住了一大半的光线，只有少部分从他周身的空隙里露出来，包裹着他整个人，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打开的光门里走出的贵族，看不清样貌，周身散发的气质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等他走近，林依脸上霎时腾起少女的羞涩，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她笑容甜甜，声音清脆地叫他：“哥哥，你好。”
季槿在学校里经常说她有一个正在读医学院的哥哥，人长得又高又帅。
他一走进来，林依想都没想的就叫了。
季维钧挑了一下眉，不着痕迹地观察，小女孩睁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偷看他。
他心想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张口就随便喊人。破天荒地对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季槿听到楼下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着站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呵呵呵地笑得停不下来，她对着楼下扬声大喊：“林依，你叫错了，他不是我哥，他是我三叔。”
“啊？哦！季叔叔，您好。”
林依马上改口，声音还是和刚才那声“哥哥”一样又脆又甜，脸上的红晕却比刚才又深了几分。
等他转过背走出去，林依又偷偷地看了两眼。
季槿从二楼下来。
她一边难为情，一边忍不住悄悄地和季槿说：“你三叔看上去好年轻啊！”
季槿：“嗯，他保养的好。”
林依心里想的是，有钱人果然老得慢，那些明星就是这样。
后来才知道，并非是他保养的好，而是他本来就年轻，比季槿也就只大八九岁。
那个时候她们十四岁，季维钧也还不到二十三岁。
要是走在路上，遇到这个年龄的男人，喊“哥哥”再合适不过。
但是有了季槿的关系，以后见到他，林依都是按辈分喊的“季叔叔”。
“林小姐，贵公司对于这个项目合作意向并不高，是吗？”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他很少叫她，偶尔叫了也是叫她全名。
也从来没有这么阴阳怪气地和她说话。
话里头的讽刺她听出来了。
其他人也听出来了。
陈经理小心翼翼地看了季维钧一眼，不敢多言。
又拿眼神对林依无声质问：怎么回事？
林依：“……”
她一时之间答不上话。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他再次出声，虽是逼问，但说话的语气却平淡得就像在问今天吃什么，听不出一丝情绪。
林字无端地生出压迫感，也明白了他现在正在生气。
当初她走错房间睡错床，他眉头皱紧了也对她没有一句重话。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家都把视线聚在她身上，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有指责，质疑，同情，幸灾乐祸……
这样的难堪让她喉咙发紧。
就在大家都觉得她会不堪重负跑出去的时候。
林依抬起头，脸上带着专业的笑容。
“季总您说笑了，能和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领导今天派我来的目的，一是传达公司对此次合作的重视，二是更好的提取甲方意见。”
“请放心，今天您和陈经理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会全部传达给公司，相信公司能为这个项目匹配最好的团队。”
季维钧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不发一语。
半响才把手上的文件夹抛在桌面上，由于惯性，文件夹在光洁的桌面上划了一小段距离。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个个端坐着低垂脑袋假装看自己手上的资料。
陈经理伸手把文件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很不好，但是当着季维钧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喃喃地说了一句：“这不还是上次那份吗？你们没有按要求作出修订？”
林依惊讶得说不出话，她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林小姐，你应该没有参与这个项目吧？也没有看过项目文案。”季维钧没来由地抛了这一句。
他怎么会真的关心谁参与谁看过呢？作为资本家，只关注方案结果是否符合甲方要求。
只是在说她“无知者无畏”罢了，又或者是嘲讽她缺乏社会经验，糊里糊涂地当跑腿和炮灰。
“季总您说得对，这个项目确实不是我负责的，但是我对公司合作的决心，还有负责这个项目的团队实力，都很有信心。”
季维钧掀开眼皮，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林依拿不准他这一眼的意思。
只听他说：“既然林小姐这么有信心，那就再给贵公司一次机会，希望下周一你能从新上交一份，否则就别怪我司违约中止合作。”
季维钧说完就站起来大步的走了。
留下众人：？
林依：！
周六的地铁上，没有那么多的人。但也差不多都坐满了。
一小部分人没有抢到座位的，熙熙攘攘地站在车箱内。
林依站在两节车厢的接头处，斜靠着车箱，随意地刷手机。
朋友圈里大多都是广告，或者转发的资讯，偶尔穿插几条个人动态。
李文静发了一组九宫格照片，配文：和朋友疯狂购物中。
林依从第一张划到最后一张，有两张是拍的装满衣服的购物袋，还有几张是食物和自拍。
余瑶也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只有一张，是很温馨的母子图，配文是：愿天下所有母亲都幸福健康，平安快乐。
再往下翻了几条，兴致乏乏地退出了朋友圈。
回到家林依把包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换上拖鞋，朝洗漱间走。
她不喜欢在家里带妆，所以每次进门第一件事，不是洗澡就是洗脸。
过了十分钟，林依从洗漱间回到客厅，拿出包里的手机看了看。
有一条微信消息，李女士发来的语音。
“依依，鸡汤喝不完的记得放冰箱里。”
听完语音，林依放下手机，进厨房拿了一个汤碗出来，把保温盒里的鸡汤倒进碗里，再放进冰箱。
腾空的保温盒拿进厨房洗干净。
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桌面上有几滴刚才撒出来的汤。
突然生出几分烦躁。
都说了不用送，非得花两三个小时跑一趟，就为了送这么一碗汤，想喝哪里喝不到？搞得这么麻烦，也不知道她们这个年龄的人是怎么想的，就喜欢做这样的事。自己就是大冤种，汤还没有开始喝一口，就已经要做这么多事了。
她一边皱着眉头擦桌子，一边心里疯狂抱怨。
收拾完一切，又接了一通工作电话，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八点了。
林依倒在沙发上，困倦地闭眼，室内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丢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她捞过来，睁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接听，季槿在电话里说明天回来，约她一起吃饭。
结束通话后看到屏幕上有一条微信消息，李女士发过来的，问她下班回家没有，鸡汤喝了没有。
林依打字回复：回来了，喝了。
正准备爬起来去洗澡，又有微信电话打过来，还是李女士。响了两声她接听。
“喂，妈。”
“依依，鸡汤喝不完剩下的要记得放冰箱。”
“知道了”
“保温盒洗干净记得要把水擦干再盖盖子。”
“洗干净擦干了，妈没别的我先去洗澡了。”
“等一下，妈妈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前两天和你李阿姨打麻将的时候，说起她家亲戚的儿子也在蓉城工作，和你还是同行，小伙子人长得很帅……”
林依皱眉打断：“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很帅？”
“你李阿姨都说了。”
林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妈我真的要去洗澡了。”
李女士完全忽略她的话，“我把那男孩儿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们认识一下好伐？”
林依有些好笑：“妈，你女儿才二十二岁，就要被你安排相亲了吗？”
李女士在电话那边笑出声：“哎呦，这哪是相亲了？我这不是想着你们是同行，又都是年轻人，听你李阿姨说小伙子挺优秀的，你认识一下就当多交一个朋友，你平时就是太内向了。”
“我哪儿内向了？我的同学和同事，可没有一个人这么说的。”
“妈妈和你说呀，这参加工作了，就得性格开朗点，看看你那同学季槿，人家性格多外放，口才多好，这样的人才能在社会上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