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凭什么胡乱进我的寝室呀!

    可是竟然不觉得生气...舒白梨红着脸,心跳如鼓点嘀嗒,可同时又有些负气失落。

    那种家伙,就算进了自己的寝室,估计也是放了东西就走了呢。

    根本不会留下对自己做什么...甚至多看一眼吧。

    可恶可恶可恶。

    她气哼哼的,又往嘴里扔了一块白糖糕。

    真甜呀,还是不可恶了吧。

    嘿嘿。

    少女明眸善睐,笑如春日花。

    娇俏可爱。

    白糖糕真好吃呀。

    甜甜的,比以前小厨房的绝活四式还好吃。

    ...

    岚秋正在小书房摆弄手上的几件饰品。

    当初舒白梨偷偷想着叫青枝去当铺...可是青枝回来与她交接的时候,还是被青年听到了些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他当日便抽时间到县城探了又探,几番周折还是找到了那家青枝选的当铺。

    待到细细询问后,发现小姑娘选的正巧是死当。

    岚秋当即高价把东西赎了回来。

    一来一回,至少浪费了五成的银钱,可岚秋并不觉得可惜。

    他唯一的苦恼也不过是不知道该把东西放在哪儿。

    随身带着?可是饰品脆弱,簪子又不易存放。

    放在居所?可如今也只有这小书房而已。

    想了半天,他最终低下头,抽出书架最底层的一本蒙了尘的游记。

    他将赎回来的簪子与前几日高价买回来的,本想要为舒白梨做礼物的簪子一并夹在里面,簪头复杂的饰品被隐藏在书本内侧。

    小心的调整角度放好之后,他起身审视半天,终于满意点头。

    而桌子上剩下的一对白玉珠边耳钉,被青年拾起,轻轻放进腰间那只红底白兔香囊里。

    除此之外,里面仅仅还放着一份写满了他名字的草稿。

    一切处理完毕后,青年起身,他身形矫健,微微用力,便悄无声息跃上屋顶,不知做什么去了。

    ...

    清晨。

    吃过早饭后,舒白梨小心翼翼的背着岚秋,迈着小猫步去寻青枝。

    青枝正好闲着,抱着阿晃轻轻抓弄它脖颈柔软的暖金色细软绒毛,边蹭边对着呼噜噜的猫儿笑。

    见了白梨过来,她抬起头,刚想放下阿晃便听见少女稍显羞赧的声音:“青...青枝呀,我记得你的绣工还不错吧?”

    青枝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婢子确实很喜欢做绣工。”

    白梨的眼睛亮晶晶,她眨也不眨的盯着青枝:“那太好啦!你,你教教我怎么绣只荷包呗!”

    青枝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阿晃因为脖颈的舒适停止,不满的哼了又哼,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小姐怎么想起来绣荷包呀?”

    也不怪青枝震惊,舒白梨自小就喜欢泡在书房里,若是不看书,甘愿去看侍卫们锻炼也不愿意碰一下女红,按她的话说,这么个精细活,做不来,我可做不来呀。

    可明明这么多年都没动过类似的心思,怎么忽然就萌生出来了呢?

    舒白梨敷衍道:“做什么你就别管啦,我就是,想绣个荷包嘛!不要特别难的,简简单单能看就可以!”

    青枝皱着眉想了想:“那小姐便做一个简单点的吧...”

    白梨撑着下巴四处打量,忽然灵机一动:“那我做个绣着桂花的吧!最好还能再绣个白兔...”

    “玉兔桂下捣灵药,多好的寓意...不行不行,那就跟买来的重复了呀,要不绣个小老虎呢?”

    青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无奈的建议着:“小姐,第一次的话,就绣一个只有简单些的桂花样子吧,至于兔子老虎什么的...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白梨扁扁嘴,“好嘛,那,你教我呀?”

    青枝点点头,她放下怀中的阿晃,引着白梨去她的那间寝室。

    阿晃还没反应过来,抻着脖子等不到被人小心的抱在怀里,才睁开眼来,急急忙忙往二人的方向扑过去了。

    ...

    午后。

    岚秋蹲在小书房檐上。

    午后正是一日中最炎热的时刻,白日高悬,阳光洒在青年白皙俊朗的侧脸上,显得鼻梁高挺,雪肌长睫。

    他黑衣短靴,整齐凌厉,抱臂偏头,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青年不时微微侧目,似是瞥向前方少女的居所。

    这个时间...她应来看书了呀。

    岚秋微微有些纳闷,今日白梨一整天都将自己闷在寝室当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可...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少女房前看一看。

    侍卫忧心小姐安危...总不能算是登徒子吧?

    说去便去,岚秋一跃而下,轻飘飘往白梨的小院快步赶去。

    可等他刚刚赶到门口时,听见屋里少女一声痛呼:“嘶...”

    青年一瞬间忘了纲常。

    少女吃痛的声音让他有了许多不好的预感,惊慌涌上心头,思绪不再清晰。

    岚秋急匆匆推门,出声询问:“小姐,发生什么了?”

    可是当他推开门,只看见缩在床上,捧着针线圆盘,脸皱成一团的小姑娘。

    她望着忽然出现的岚秋,一瞬间惊慌失措像只小兔子,手中的绣盘落在膝盖上,眼神发散乱转,宛如被惊扰的玲珑鸟儿。

    可白梨也还是白着脸,玉葱似的手指上正在冒着豆大的血珠儿。

    岚秋愣了愣,微微放下心来的同时,快步上前:“小姐怎么忽然做起绣活儿了?”

    他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眼中尽是说不清的情绪:“小姐,我们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您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白梨乖巧点头,她佩服岚秋新奇的脑回路,可又因为自己隐秘的小动作被当事人撞破而害羞的很,毫无争论逗弄的心思。

    于是她只是轻声否认,未在多言。

    “我自然不是因为缺钱,别乱想呀。”

    幸好岚秋也没再纠结,只从怀里取出金疮药盒子,小心的打开,捧起舒白梨的手,一层层把药覆在白皙指尖。

    白梨吃痛,轻轻哼了声,可声音轻轻软软的,像撒娇。

    岚秋哄小孩子似的耐心,他长睫晃着,阴影打在高挺鼻梁上。

    手上动作轻柔如水,目光专注。

    舒白梨望着他,微微痴了,似乎指尖的痛也自然而然的被忽略掉了。

    耳畔是岚秋温柔干净的声音:“小姐还是要小心些...针线无眼,少碰为妙。”

    舒白梨猛然一愣,这般言语如此熟悉,似乎听过千万遍一般。

    岚秋接着道:“这份金疮药便留在你身边,除了处理刺绣伤口,若是不小心磕磕碰碰,也是可以用的。”

    “小姐身体金贵,万一受了伤害,一定要及时用药,严重的话,还请立刻告诉我。”

    恍惚之间,舒白梨想起了自己是在那里听过类似的话。

    她幼时贪玩爱闹,经常磕伤膝盖,摔到手臂。

    那个时候,父亲总会在自己哭着跑过去诉苦时,亲自为淘气的少女清理伤口,涂抹金疮药,止痛药。

    父亲也会留下药品,然后笑着对她说:“小白梨也在身边带这些药,如果受伤了,委屈了,可要第一时间来告诉爹爹——”

    “无论什么事儿,爹永远保护小白梨。”

    父亲...

    舒白梨嗅着空气中有几分熟悉的金疮药气息,不由心中苦闷难言,如雨倾盆。

    她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既然岚秋都能回到自己身边,那,似乎再也回不来的父亲,是否有机会,回到自己身边呢?

    带着微薄的希冀,舒白梨明艳的眼睛亮了亮,思虑不停,心中希望如火苗,随着风越演越烈。

    直到岚秋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的手,再次试探着询问问她是否手头拮据,白梨才讷讷开口:“我不是因为缺钱啦。”

    她乌色水眸晃动,另一只完好的手撑着下巴,嘴角笑意浅浅。

    “我在绣荷包呀...想送给一个人。”

    舒白梨微微红了颊,她膝间的绣盘上,黛青色布料上,几团金黄色花团零星散立。

    唯一可惜的是,好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花儿。

    岚秋听了,也认真的望向少女膝上的绣盘,有些羞涩道,“小姐所选的颜色真是恰到好处。”

    他没看出少女绣的到底是个什么,不过此刻若是去刨根问底的询问,可真有点大煞风景了。

    舒白梨开心的点头:“当然啦,那人偏爱黑衣,我特意选了深色的布料哦。”

    “他还喜欢桂树,我想着,再绣上一些桂花,正合适哦!”

    岚秋面颊上的红云恍若僵硬了一般。

    可几息间他便和缓如初,低声说:“小姐这般用心,他会开心的。”

    舒白梨笑吟吟:“我觉得也是的!”

    岚秋轻轻点头,他不敢再看少女,只低声告辞,隐去眼中的落寞心绪。

    “既然小姐无事,我便先出去了。”

    他转身急急离去,步伐凌乱,如同逃离一般。

    舒白梨望着他的背影,暗想着他是不是害羞了,想着想着不由甜甜笑起来,修长纤柔手掌捧起绣盘,继续绣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桂花荷包。

    岚秋走在路上,心乱如麻。

    他满脑子都是舒白梨含羞带笑的说着,自己想要绣荷包,给一个喜欢桂花树的人!

    那她前几日说的喜欢桂树...也是因为这个人吗?

    亏他最开始还以为荷包是送给自己的。

    青年带着薄薄剑茧的手掌轻轻捂住心口,他只觉得心乱如麻,万事皆空。

    杀人不眨眼的青年剑士,即便身处险境也从未如此心悸。

    他神情茫然,心如寒潭,可又不甘。

    思来想去,岚秋还是少有的往院中走去,他靠近正在清理院子的青枝,主动招呼,“青枝小姐。”

    青枝不明所以,这位岚秋侍卫平日里可不怎么喜欢和她交流呢。

    “怎么,岚秋侍卫?”

    青年沉默半晌,还是咬牙出声。

    “劳烦青枝姑娘告诉在下,小姐近几年来,可有关系...亲近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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