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临许,你好大的胆,你不过是入赘娶我妹妹,还真把自己当块料了! ”

    吴郎怒气冲冲的拂开下人搀扶的手,红肿着脸,呲牙咧嘴的叫嚣。

    “哎哟,我的心肝,这是怎回事?”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快步走上前来,扶住了吴郎的身子。

    “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闹什么?”妇人有些生气,语气嗔怪。

    “娘,这姓安的对我动的手。”

    吴母神色不悦,看向安临许,面上带笑,实则笑意不达眼底。

    她轻拍了下吴郎,命下人将吴郎送入屋内好生歇息。

    “安郎啊,今儿个是你大婚,有啥事能对吴郎动手呢,马上你也算是我们吴家的人了,传出去多丢面。”

    她使了个眼色给管事嬷嬷。

    见安抚好了宾客,吴母想拉着他的手坐一旁。

    安临许躲开了,率先一步坐了下来。

    吴母面色一暗,心里嗤道,真是不懂规矩。

    坐下来后,说话也没跟他绕弯子。

    “安临许,你给我听好了,我女儿说要嫁你是你的福气,你也只能是入赘,不然,凭你的身份如何能配上我女儿,也就是仗着艳艳心悦你。”

    吴母脸上满是不屑,断起茶水小口的喝着。

    他忍不住笑了。

    “也就是说我安临许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

    她讥讽。“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告诉你,没有我们吴家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你,也只是我女儿想要罢了。”

    “所以,你最好安分点,吴家保你仕途无忧。”

    吴母放下茶盏忍不住用余光撇了撇他,看不出情绪。

    安临许垂下眸子,只是身侧的手攥紧了。

    他尽量语气放的平和。

    开口,“吴夫人,我想知道当年鹿家的事。”

    她手一顿,保养较好的脸突然面色凝重。

    “你问这个干嘛?”吴母眼神狐疑。

    安临许笑了笑。

    “没什么,我好不容易回来,偌大的鹿家说没就没了。”

    吴母笑到。

    面上是止不住的得意。

    把玩着腕上的玉镯幽幽开口说。

    “到也没什么,我家老爷有本事,把姓鹿那老头给弄下台了,落了个满门抄斩”

    “鹿家一倒台,我们吴家在永安就无可匹敌。”

    “当年瞧不上我们的人,现如今还不是上杆子巴结我们,一群贱蹄子。”

    安临许微笑着附和。

    吴母笑着夸赞他。

    “我女儿这么喜欢你,只要你老实点,我呢,也不会亏待你。”

    他笑笑“当年的鹿家可是风冠永安的”

    “唉,如今……”

    啪的一声,吴母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你什么意思,我们吴家难道就不比他鹿家好?当年鹿家再怎么好,现如今还不是这幅模样,就连鹿家那个娘子,沦落成风尘女子,就是比不上我家艳艳半分。”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是愤怒,嫉妒。

    狠狠的盯着安临许。

    突然,她勾唇笑到。

    “有一回,我儿子回来告诉我,整个永安人人称道的鹿娘,不过是他的一个夸(×)下玩物。”

    好像被砸了当头一棒,安临许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们,他们怎么敢!

    吴母还在自顾自的说道。

    他目光阴沉死死的盯着她,听见她的嘴吐出肮脏的词汇和他们的恶。

    “是吗?鹿家的事当真是你们做的?”

    安临许靠近了她,语气温和。

    吴母感到有些不适,总觉得安临许盯着她的目光怪怪的。

    没有意识到事情不对。

    下一秒吴母瞪大了眼睛。

    喉间只能发出“嗬嗬”几个音节。

    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安临许平静的将她身上的匕首拔出,温柔的用大红的衣袖将刀身的血迹擦去。

    鲜血洇湿了红色的衣服,染上一大摊黑色的印迹。

    此刻在宴会的角落,没人注意到,这家的夫人已经死了。

    他将吴母的尸身抛进井里。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不见,安临许目光沉沉。

    还不够……

    他要整个吴府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宴会还在照常进行,涂好伤药的吴郎来到前院,看见安临许,却没见着母亲。

    吴郎忍不住快步走上询问。

    “姓安的,我娘呢?”

    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安临许淡淡的开口。

    “想必在后院替你妹妹张罗成婚仪式?嗯?”

    吴郎瞧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离去。

    安临许抿了口酒。

    此时有三三两两人举着酒杯祝贺,他都一一应下。

    鹿华漫心跳的特别快,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放下手中的绣活,看向远处热闹的吴府。

    心口闷闷的难受,是因为心爱之人要成婚了吗?

    所以感到难受?

    一只鸽子落在了窗台,鹿娘注意到它,脚上绑着一张纸条。

    鹿华漫将纸条打开一看。

    “鹿娘,愿你平安喜乐。”

    看到的一瞬间,鹿娘已冲了出去,飞奔向吴府,发丝凌乱。

    安郎,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推开吴府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鹿娘呆在原地。

    红日落山,整个宴会死一般的寂静,红绸还在飘荡。可桌上的宾客都已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她小心的穿过去,大声的呼唤安临许的名字。

    没人应答。

    鹿华漫头一回感到无措,整个吴府的人都倒地了,找遍整个府邸都没没看见他的身影。

    他会在哪里?

    哪里?

    有一个地方,一定在哪!

    当鹿华漫气喘吁吁的赶到时,走到那棵枫树下。

    推开小屋的门,这是他们曾经一起搭建小屋。

    门被推开,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似是没想到会有人来,屋中的人愣了下。

    “鹿娘?”

    鹿华漫点了墙上的火折子,点亮了昏暗的小屋。

    当看清屋内的场景,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郎四肢被绑在墙上,身上鲜血淋漓,旁边角落倒着昏死的吴艳艳。

    “你在干什么?”

    鹿娘声音发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安临许转过身,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明明他们隔得很近,却好像又很遥远。

    “鹿娘,你不该来的。”

    他目光沉沉,掩盖了眼底的慌张。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你的下场?”鹿娘不敢再说了,安临许做的事已经超过她的认知。

    墙上被捆住的吴郎醒了过来。

    挣扎着大吼!

    “安临许,你杀人,我要告官!我要告官!”吴郎颤抖着,身上的疼使他一抽一抽的吸气。

    “看来不够啊,还有力气说话。”安临许随即狠狠的一刀捅在他的腹部,旋转刀身,鲜血如注。

    吴郎发出刺耳的惨叫。

    这声音钻入鹿娘耳朵里,她浑身发软。

    她鼓起勇气,握住他拿刀的手,语气温柔的说

    “安郎,把他放了吧,我们一起逃,有多远逃多远”

    鹿娘泪如泉涌,哽咽着从背后抱住了他。

    安临许怔愣着,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他回身紧紧的拥住了鹿娘。

    眼眶通红。

    “对不起鹿娘,对不起”

    鹿华漫心头难过,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脊。

    “是我没保护好你,要是……”

    “要是我再早点回来。”

    安临许像个崩溃的孩子埋在她胸口崩溃大哭。

    自责与懊悔充斥在心头。

    “安郎,我们逃吧。”

    他们望着彼此,鹿华漫眼中含泪。

    “好,去……”

    安临许的话梗住了,一把匕首贯穿了他的胸膛……

    鹿华漫瞳孔放大,眼睁睁的看他倒在自己怀里。

    “安郎!”

    醒过来的吴艳艳,面色狠毒,泄愤般全力将匕首刺入,随即瘫坐在地上。

    “去死吧,你们这对狗男女。”

    “当真是讨厌极了你们。”

    鹿华漫双手按住他的胸口,想要把流出来的鲜血堵住,可是血烫极了,烫的她心头好难过。

    泪水大滴大滴砸在他脸上。

    安临许抬起手,按在了她眼睫上,拭去她的泪,沾满血的手混着泪水,抹花了她的脸。

    “安郎,呜呜安郎,你撑住,你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她慌张想要起身,安临许按住了。

    “鹿娘,别哭……了,我心好疼。”

    “鹿娘,能…不能,再…吻…吻吻我。”

    鹿华漫呜咽着将唇贴上,眼泪流入唇齿间,咸的发苦。

    抬头想要再听安临许说话,可怀中的人早已闭上了双眼,没了生气。

    过了良久,鹿华漫被一脚踹倒在地,还护着安临许的尸身。

    吴氏兄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贱人,贱人。”他们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对她拳打脚踢。

    吴郎一脚狠狠的将她踹飞到墙角。

    鹿华漫挣扎着想要起身,被他狠狠的踩住头颅,脸砸在地上。

    “ma的,你们这对死贱人。”

    吴郎不知道发泄了多久,她浑身是血,蜷缩在地,等他们走后。

    鹿华漫撑着残破的身子爬向他,拿起地上的那把匕首,狠狠划了下去,感到鲜血慢慢流失,她抱住了安郎。

    “安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这个季节,海棠花开了呢。

    却无人再为我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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