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芸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做,但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她看着笔下的字迹。

    而这时,谢言棠小姑娘拿着一盘水晶糕点走到了她的面前,李希芸只是看了一眼,虽说夫子是说过吃的不让进课堂,可谢言棠小姑娘是谁。

    她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而糕点也自然是由着谢知繁带进来的。

    谢言棠小丫头将一块水晶糕点塞进了李希芸的嘴巴里,糯米的甘甜仿佛已经顺着空气钻入了呼吸道。

    “这水晶糕是从哪里买的?”李希芸看着谢言棠手里的东西,只觉得稀奇,因为那根本不是水晶糕,而是一种类似于果冻的东西,虽说味道没有真的果冻那般,但也是很美味了。

    “不知道,我大哥哥在城南买的,”谢言棠看了看周围,然后靠近了李希芸的耳朵边悄声说道,“这是我哥哥特意给你带的那一份,说是要感谢你上次没有把他捅出去。”

    李希芸一愣,原来还想要吃的情绪一消而散,“这样啊,那我便不吃了。”

    而再次抬起头,却瞧见了远远的躲在了书本后的谢知繁,耳边传来久违的声音,“她不喜欢?”

    声音里净是焦急和无奈,可再看去,谢知繁分明还是在同先生讲话。

    “你真的不吃吗?希芸?”那丫头听到这话的时候显然是开心坏了,“希芸姐姐,那我可要吃了。”

    思绪又转了回来,她望了望窗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

    “等先生讲完课吧?”谢言棠拿着小木勺,咬了一口后,“这真的很好吃,你真的不吃吗?”

    “嗯嗯,”李希芸低着头。

    窗外面云被压的低低的,估计又是一场风雨...

    果不其然,在放学的前一个钟头,外面已经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滴声,密密麻麻的砸在屋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屋子里不由的暗了一个度。

    随着雨点下的越发的大,屋子里响起了一片哗然,学生们交头接耳着,其中一人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瞧,这天黑的怎么这么样...”

    屋子里也随着外面的光线的消失,逐渐变的暗淡...

    “安静!”夫子将手杖轻扣击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却恰好被雨点掩盖了个完全。

    只见周围的叫喊声逐渐掩埋了雨滴后,夫子终于忍无可忍,只听那手杖在桌面上重重的敲击,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安静了片刻,其中一人却站了起来,“夫子,这雨下的着实蹊跷。”

    夫子因为使的力气太过于大了,脸色被鳖的通红,而目光却在课堂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坐了下去,叹了口气后,“好了,安静,不过是场稍微大了些的雨。”

    屋子里,说话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罢休,当头的人也只是说了句,“是,夫子。”

    然后便坐了下去。

    “夫子,我认为这场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白家的小公子站了起来,面带严肃的看着夫子。

    夫子原本皱着的眉头也在看到了白家小公子微微是放松了些,“梓帆如何说?”

    自天黑了下来后,夫子便命人将周围的蜡烛点燃了,屋子里虽说还是有些暗,但相比较刚刚已经亮堂了许多。

    火光映射在白家公子的脸上,那人脸上尽然浮现了一抹担忧的神色。

    “夫子,这表明洪期要到了...”白梓帆说完,看了眼面前的夫子,继续说道,“往年都是五六月份才到了雨季,而现如今这雨下的却这般大。”

    说着,屋顶上,一滴水沿着木头缝隙滴落在了看不见的地方,白梓帆一句话说完,屋子里寂静了下来,便也清晰的听见了那滴不知落在哪里啪嗒一声。

    “看来是天公不作美。”夫子说完后,看向白梓帆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这每年都有修堤修坝的人,对于地势高的地方,水的流不到的,而对于地势低下的地方。”

    夫子说完这句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既是转瞬即逝,“若是你,你会如何?”

    “若是我,我定然会将那些贪官污吏收拾干净,往年的赈灾钱,不是到了半路被贼人所盗,便是其他,若黄河地带劫匪如此之多,为何当地却又平安无事呢?”白梓帆还想继续说,却被身后的谢知繁打断了对话。

    “我认为,可以让京城中的那些富商大户都向洪期捐赠些银两,反正,平时他们吃油水也吃饱了,到了危难的时候,割块肉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谢知繁说完,“白公子以为如何?”

    “又或者是,白公子不想捐助?”谢知繁就是这么个怪毛病,两人眼看着都要快打了起来,李希芸只觉得心揪,看着一旁的阿姐,她也只能站了起来。

    可李希芸真的站了起来后,却不知该如何说,只是张着嘴,只想阿巴阿巴,这专业不对口,而正当她要坐下来的时候,却被夫子又叫了起来,“希芸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她能有什么高见?李希芸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李希芸的身上。

    “愿听李家二小姐高见。”说的是谢知繁,那张如同菩萨般的脸上闪过一丝狡捷,随之一声暗音传来。

    “她肯定是替我说话的!”

    李希芸轻声咳了一声,假笑的看着谢知繁:“那就得罪了!”

    “我认为,抗洪一事是需要持久性的,根据两位公子,说的也都太片面了,洪灾一事,最受罪的还是黄河周围的老百姓们,若真的到了那时候,再去凑银子,岂不是都得死绝了?”

    李希芸说完后,周围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故而,遇洪灾前便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在洪灾来了之后,安抚好百姓的生活日常,由京中派遣专员至洪灾区,设立专门监督专员之人,发现不对之处,便以法示人。”

    “李家小姐,你的逻辑固然清奇,可治理却并非易事...”白家公子转过头,对上了李希芸的双眼,“若官官相护呢?洪期并无固定周期,而所谓的洪期也是前人的经验之谈...”

    “白家公子,你这便较真了,夫子说了,可以畅所欲言,如今李家二小姐只是说了个从未提议过的意见,你便如此...”谢知繁打量着眼前的白公子,“莫非,公子在害怕?”

    “胡说,”白家公子白皙的脸上明显的爬上了红晕,但也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治洪救灾本就非易事,你又何尝知道那些,前方的人有多艰难,若非是着洪水,我家大哥...”

    白梓帆说到一半,便没再开口,只是看着谢知繁,“你没见过,我不与你争辩,等你何时去了黄河流域,你便自然知晓!”

    几人说完后,同时看向了夫子,都想证明自己的对...

    只见夫子在座子上坐着,肩膀却猛然的一抖,随之,夫子镇定了下来,扫视了一圈后,叹了口气,“罢了。”

    “那便自习吧!”夫子看着外面的雨,眉头却皱的紧了起来。

    雨是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只是在私塾结束的时候,雨渐渐的变小了下来,这场无意义的争辩最终还是结束了下去,只是李希芸却久久不能平静,因为,洪灾提前了,意味着新的灾难要提前了,而现如今,她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

    屋檐上稀稀拉拉的落着雨滴,虽说雨还在下着,可比刚刚确实也小了好多。

    李希芸坐在城南的糕点房内,细长的木条摆放在一旁,“好好吃!”

    阿言同两人坐在一起,两只眼睛眼气巴巴的瞧着李希芸,但又只能干看着。

    李希芸看着阿言,那点小心思,怕都表现在面子上了:“好了,你也吃一口吧?”

    “这多不好啊,”阿言明显的吞咽了口水,可还在拒绝,阿言看了看一边的大小姐,一边看着李希芸,“阿言在家里已经吃饱了。”

    “好了,阿言,你也吃一口吧?”李希芸将水晶糕叉在了阿言的嘴边,“没有什么不好的。”

    “希芸,”一旁的李茵囡突然开口,意识里,李茵囡似乎从来不会向自己开口说话,也不会叫自己的名字,“你今天说的那些,当真是你自己想要说的吗?”

    “是...”李希芸听到这一句话,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喉咙里干涩异常。

    “是,”李希芸说完,只觉得不妥当,便又笑着补了上去,“前些日子,我看了爹爹房里的书籍,上面便是这么讲的。”

    “天色不早了,”李茵囡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窗户外黑云密密麻麻的的压着红云,时不时还有些金色的光芒。

    “我们也该回家了。”李茵囡叫来了小二,“这是三份的钱,剩下的都称些水晶糕吧。”

    小二是个年轻的女孩,圆润的脸颊上扑着两团红晕,看向李茵囡时眼中压抑不住的兴奋,“您是李家的大小姐吧?我是二丫。”

    李茵囡将银钱放入了小二的手心,脸上挂着笑意,“这是家里的二妹。”

    “二小姐好,”二丫这时才将目光投在李希芸的身上,表情一僵,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一样。

    “你好,你好。”正愣神呢,李希芸被这么一叫,还觉得有些奇怪,只能看着那人打招呼,“你也是我姐姐的粉丝吗?”

    “粉丝?吃的吗。”二丫被弄的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二小姐喜欢吃粉丝吗?”

    “小妹这两天不能吃粉丝,”说着,李茵囡便将李希芸的嘴封了住,一边笑着看二丫,“麻烦快些包装,天色不是很好。”

    “好。”二丫没有再迟疑,边转过头往柜子边走去,糯米纸包着糕点,外面再包一层黄纸,而上面印着大大的城南糕房。

    天气再次阴沉了下去,就连同周围的房屋都失了颜色,几个人吃了东西,也误了时间,雨渐渐的大了起来,路上的行人都在东奔西走。

    城南说实话距离李家还是蛮远的,而现如今,云压的漆黑,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马车上,李希芸不由的将窗帘掀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李希芸的脸上,痒痒的感觉着实有些不好受。

    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后,视线却定格在了一个马车上,那马车在大路中间便停了下来,道路的一侧是城明河,而另一侧则是一排排的房屋,雨水顺着屋檐滴答了下来,马车走的很快。

    但就是李希芸探出头后,便看到了这震惊的一幕,一个身穿华丽的女子被人从马车上推了下来,随之,一颗头便朝着李希芸的马车滚了过来,恰好又是路□□叉的地方,马车里,李希芸只觉得马车被颠了一下。

    随之便上了桥,李希芸连忙朝后面观望,那颗头,就滚落在了马车的中间,雨不禁又大了起来,雨滴如同小石头子,砸在李希芸的脑袋上,生疼。

    身后被一双手抓了起来,小鸡仔似得被拎了回来,抓的是阿言,而一旁的李茵囡显然有些吹风了的症状。

    李希芸心头一惊,这还得了,便将自己身上的小披风递给了李茵囡,“阿姐,你先披着,不要感冒了。”

    “感冒,这又是什么新奇的词汇?”说着李茵囡咳嗽着。

    想到刚刚的事情,李希芸还在想着,是否是因为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脑子还未完全适应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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