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维塔小镇是个美丽的地方,有着横穿整个城市的水系,那条小河清澈见底可以供小船通过,两岸的欧式风格建筑,白石建造的长桥志跨两岸。

    这小镇每天白天都充满着活力,但是在夜晚,小镇那就像是忙碌了一天的淑女沉睡了下来一样安静,只有浅浅的几盏灯。

    桥面上围栏也是匠人精心雕刻的,有些很富有古韵的线条和图案。桥身隔着几十米距离的栏杆就有一盏白色的路灯。四对灯勉强照亮了桥面也照亮了两岸的民居。

    此时正有道瘦削的身影站在桥中央,靠着石栏杆。纤细高挑,上身却有些佝偻,不难看出是为年轻的男子。他的影子被灯打在水里,拉的更长。

    夜晚的水道旁边总是湿冷的,风不留情的吹着他拂过他身体的每一处。他身体颤抖着咳嗽了几下,虚掩着下巴,耷拉着嘴角。

    这男人年轻好看,有些柔美,面颊极白没有几分血色,被光打着更让人觉得他像是大病未愈。此刻的他穿着妥帖的白色衬衫,领口波浪似的丝绸像只无力的白蝴蝶。随便的把外套搭载胳膊上。

    白妃远远就看到了他柔软的黑色短发,他头发丝很细,就像是营养跟不上一样,即使精心护理这身体也很轻易的产生一种易碎感。

    秋天夜晚的冷风最是刺骨,远远的自水面吹来撩起白妃的发丝,银白色长发在风里肆意的飘舞着。

    她垂着眼,眉间多了一抹忧愁。她知道男人在等他。赫尔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身体都在颤抖,但他依旧矜持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个叫白妃的女子靠近他。

    白妃接过他臂弯的外套,伸手替他披在身上,这样亲密的动作让赫尔斯呼吸一滞。

    “别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白妃的声音温柔、音调有些低沉,不似她平日里鲜活。

    赫尔斯抿住嘴,努力忍耐着却还是溢出来几声咳嗽:“叫你担心了、我本以为我可以……”

    剩下的话他憋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微微低下了头。

    这样的吹风他未曾尝试过,赫尔斯从小身体不好,还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他几乎一天都没有离开过药……家里也为他请过几个有特殊能力的医生,但他们只是单纯的治愈伤痕不能解决他身体基础素质的问题。

    他真的很想好起来,让白妃可以安心的依靠他,但他做不到。他只有些没用的钱,买不来健康也买不来未来。

    “你还是,不愿意么?”他真的很想去牵住白妃的手,但他不能。

    为什么不愿意和他结婚,然后等他死了继承自己在莱恩家的遗产,富裕的过一辈子。

    他甚至想过白妃在他去世后又和别的、健康的男人结婚了,生下几个小孩,养几只小猫,就像他见到的那只一样粘人可爱。

    他对着她再次强调:“我可能都活不过今年。”

    “为什么这样想?”白妃反问他。

    赫尔斯抬起了眼睛和她对视,眼睛中有些水汽还有着明显的血丝:“所有人都这样讲,我已经认可命运了。”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了,他只是想在和这个姑娘亲近一点,让她过的好一点。因为不只是他,他家里的人也都被无数次告知,他、赫尔斯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药石无医。

    现在他家里的人甚至不干涉他夜晚外出,这段时间他前所未有的自由。可以去爱想爱的人,做无厘头的事,他拒绝了所有的药物和家族找来给他医治的人,只想轻松的做自己。

    “赫尔斯,我拒绝过你的求爱吗?”白妃抬手帮他擦掉因为长时间睁大眼睛而流下的眼泪。

    这反倒让赫尔斯有些失措,他道歉、从口袋掏出来手帕将自己的眼泪清理干净。然后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拒绝过。很多次。”

    白妃浅笑着问:“你没有因为我的否认而放弃追求爱情,为什么要因为那些否定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拍了拍赫尔斯的胸口,再次郑重的和他说:“赫尔斯先生,我再次拒绝了你。你愿意再试一次吗?”

    潜意思里是指让他试着治疗,最求自己的生命吗?这样的话赫尔斯听过太多了,千方百计的劝他继续吃药,输液……他拒绝的态度向来坚定,但这话从白妃口中说出来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我拒绝三个字。

    赫尔斯嘴唇微颤,看着那个女孩说完话就离开了,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巷子深处。

    “简直……”他猝然笑了出来,胸口的白蝴蝶也随着他小声笑而起伏的胸膛轻轻煽动着翅膀。赫尔斯的眼睛笑出了眼泪,眼中泛起微弱的光芒。

    苍白漂亮的嘴唇费力的突出几个字:“简直是混蛋啊,白妃小姐。”

    明明拒绝了还假装给他希望,这比直接拒绝他更加的狠毒,她就像是兔子一样,想要从他这颗嚼碎的白菜上榨出最后的甘甜,却又让他没办法怪她,因为她只是想要他继续活下去。

    赫尔斯也知道,她并不喜欢他。但他却没办法的被白妃摆了一道。

    离开的白妃实际上并不在乎赫尔斯的感觉和想法,她只是单纯的想快点离开。

    一双像鬼火一样的眼睛从房顶上望着她,看着白妃从刚刚淡定自如的少女姿态开始肩膀发抖。她低着头,浑身上下都冒出奇怪的气息。就好像在忍耐什么一样。

    “喵——”

    鬼火的主人是只猫,她从房顶探出头露出一颗雪白的小脑袋,又伸了个懒腰,轻轻一跃就落在白妃的肩头。

    小猫狠狠的给了白妃脑袋一爪子。“真是变态喵~你竟然欺负一个快死的人。”

    小白猫浑身没有杂色,那对漂亮的蓝眼睛在月光下灵动极了。她下意识的舔了白妃的头发,然后愣了一下又狠狠的呸呸呸出声。

    白妃被打了一下清醒多,她停止了发颤,确定自己已经走出足够远终于忍不住的哼唧出声音,那嗓音像浸了蜜糖一样冒着粉红的泡泡,甜美又附带着轻轻的喘息。

    “我真的受不了了!弦妤,他真的太帅、太帅了!我看着他,我和他靠那么近就想舔他的脸,我想咬他一口!!!呜呜呜但是……”白妃哭出了声像个蚊子一样。

    她狠狠的把猫扯下来按在怀里用她擦眼泪:“但他太弱了!就算治好了也太弱了!呜呜呜呜他根本不在我的择偶范围内!”

    猫咪疯狂的挣扎,咬了白妃下巴一口,却还是被蹂躏,她有点放弃治疗,懒得动了:“庆幸吧,如果他魅力足够大让你强制进入发情期你就控制不了你自己了。”

    这个赫尔斯,他虽然美丽动人,弱柳扶风当代林黛玉,但是他身体前天不足,亏空的不行,还没什么实力就是个普通人。甚至很轻易就被白妃影响了。

    一个可怜的土著病弱贵公子因为可笑的雌性信息素被吸引,然后爱她爱到无法自拔,甚至想放弃生命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她。也就幸好白妃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蚂蚁,还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想在蚂蚁婚飞的季节控制身体本能和兽性没那么容易,白妃平时蛮理智的人都被迫变成恋爱脑。她还只是凑到人家附近帮帮忙,刷刷存在感而已。

    仔细一想真是不忍直视,她要是直接把别人扑倒……啧啧。

    白妃终于哭累了,她仰头看了看月亮,最近好像过了蚂蚁婚飞的季节,已经入秋了,“弦妤,咱们该搬家了……”

    她和白妃对视良久,这个地方住不下去了。她承认她有良心发现,这个被骗的蠢男人对她们乞讨一样的生活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为了不继续纠缠影响生活还真的必须离开了。

    她们在第二天下午就匆匆的搬走了,没带走什么行李,只有一箱子戒尼。

    小镇很小,莱恩家是镇里有名的贵族老爷。虽然听说他们家大少爷是个不受重视的还是个病秧子,但那毕竟也是大家族的嫡系血脉。

    那家少爷原本已经不接受任何治疗了打算等死,但昨晚回去却一反往常决定接受治疗。第二天就有能人上门了,有人远远见到是个浑身穿黑袍捂的严严实实又猫猫祟祟的女人。

    “我呸,什么猫猫祟祟。”弦妤小猫趴在白妃的肩头吐槽,亏她今早还特意听白妃的伪装起来去给赫尔斯治病,他们就这样传她的?怎么也要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

    白妃莞尔一笑:“我们报了最近相助的恩情,干嘛还管他怎么传。你要是真在意那名头我给你开个医院?”

    “那我就咬死你。”小猫咪不应该被强迫干活,他们应该合理使用铲屎官。比如现在:“走快点白妃,我们去下一个城市!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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