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游先生当时确实成功说服了长辈们。”林定黎轻笑道。
“是啊,当时不知道游狐狸是怎么说服他们让他们相信的…后来好像明白了一些…”说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眼睛瞟向了身侧的花坛,后又恢复如常说到:“我父母,虽然老逼我相亲,但实际上相亲的大部分对象都是被他俩否决的,回头却跟人说我东挑西拣…哈哈,所以那时我就知道他们虽然‘恨嫁’女儿是真,但希望女儿觅得良人宁缺毋滥也是真,因此不是真的有人要娶我,他们就当场把我当水泼了。”
吴漪说完自己不觉也笑出了声,顿了一下,接着道:“至于游新…,我知道他一直是我父母心中理想的女婿模板,我是指他的优秀和人品方面。但我父母在那次‘聚餐之前’并没有明确提起这事,虽然曾旁敲侧击过我对他的想法,知道我无意后就也不再提过。所以说,要当吴家女婿,除了要才学能力过关以外,更重要的是真心待我好…”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皱了下眉。
“所以,你想和游先生离婚是因为他待你不好吗?”林定黎不解地开口到。
吴漪忽然抬头看向林定黎,忙否认道:“不,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甚至是一年比一年好,好到我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这让我有些不自在。”说罢又侧过头状似不经意地继续看着花坛。
林定黎此时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虽然不确定,但也没开口接着询问。
大约过了几分钟,走在身侧的吴漪好似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林定黎等人,讪讪道:“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带错路了,我们可能得原路返回一段,到人工喷泉那边,然后走另一边…”
林定黎连忙道:“没关系,我们正好看看小区的怡人景色,这里的园景设计确实不错。”
往回走的路上,路过一片草坪,有两只小狗在上面嬉戏打闹,它们的主人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聊天。林定黎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余众人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见草坪上一只小狗冲着另一条小狗狂摇尾巴,还一直往前凑,非得往身上贴,另一只狗此时则吓得跑向主人,不停扒着主人的腿,向主人‘求救’。
“真是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啊……”林定黎调笑到,后好似想到什么,用余光看了眼旁边的吴漪。
“这两只小狗,是另一栋楼的住户养的,两人还是对门的邻居,这两只小狗在我们小区还是很‘出名’的,它们还小的时候见面就掐架,又叫又咬的,被其他楼层的住户投诉了好几次。过了几个月再看见这两只小狗的时候,它们已经会一致对外,‘对付’小区其他的狗狗了。在没有‘外犬’打扰的时候它们就在草坪上玩耍嬉闹,相处得很是和谐。只是最近几次看到它们,却发现其中一只小狗表现得很怕另一只小狗,尤其是当对方摇着尾巴往它跟前凑的时候,明明之前互叫互咬的时候,也不见它害怕过。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说完吴漪看向林定黎。
林定黎: “我,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不太习惯对方不同于以往的样子?”
吴漪: “也许…”
几人停在一栋大楼前,吴漪指着第三层的阳台:带护栏,齐整地摆满各式花草,还有一个在修剪枝叶的身影说:“到了,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在电梯里
林定黎:“你先生很喜欢养花草吗?感觉很专业的样子。无论是花草的配色还是摆放还是修剪。而且花的颜色看起来也很是鲜艳,能看出养花人的精心呵护。有几种花没看错的话跟小区花坛里的应该是同种类的。”
吴漪:“他应该没有很喜欢养花草,或者说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其实花都是我买的,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大多数的花在我手里都活不过一周,他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就从我手中接过照顾花草的活,一直到现在。”
门铃响了,来开门的是一位很清隽的年轻男士,礼貌而疏离地跟林定黎等人打了个招呼。
几人脱了鞋,换上准备好的室内凉拖。
“游新,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生活调解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们今天是来帮忙调解我们的问题…”
“嗯,我记得。”
林定黎假装感觉不到四周怪异的气氛,提议道:“那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客厅怎么样,感觉还蛮适合谈话场合的。”
吴漪: “好,就客厅吧,沙发稍微整理下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器材摆好后,隔着一张桌子,吴漪,游新坐一边,林定黎和调解员坐对面,摄影师等人在旁边,采访开始。
林定黎:“游先生你好,我姓林,是记者,我身旁的这位是我们台的调解员,刚才在路上我们从您妻子那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或者说矛盾,您能说说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这有利于我们找到问题的根源并解决。”
游新:“不知道…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吧。”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林定黎:“啊?好的,那麻烦游先生了。”
吴漪:“不好意思啊,我先生不太会讲话,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其实我们的问题都是这几年生活中的一些日常琐事积累下来形成的。最开始的两年总体来说大家都相安无事,各自有各自的圈子,跟婚前并没什么两样,除了因为住在一起,所以需要互相照应的时候多了些。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期间隐隐约约也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只是第一次有感觉到明显变化的,是在第三年,在我一时糊涂做了那件事后,我就发现我们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坦然,自然,开始有了隔阂。那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色令智昏,是我对不起他。”
林定黎和调解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吴漪见二人欲言又止,知是自己说的话让人产生误会了。忙解释到“我没有出轨,我的意思是,是…”
在吴漪不知该怎么措辞解释的时候,游新端着煮好的茶水走过来,给工作人员每人分了一杯,众人谢过。最后一杯,给吴漪后就在她身旁坐下。
林定黎瞧着手中的杯子说道:“这杯子好别致,还配着隔热杯套。”本想着是刚煮的茶水,就想先放一边晾凉,但看见吴漪接过水就饮几口,心想这应该只是温热,于是也饮了一口…
【好,好烫啊…】林定黎内心狂吼。但凭借‘多年’的职业素养,想着不能在人前失态,于是一鼓作气咽了下去,只是一张脸憋得通红,要不是一口饮得不多,他肯定能当场跳起来。其他的同事见状默默将水放在了一边晾凉,吴漪这时也注意到对面的动静,忙问道:“烫到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厨房拿水龙头冲一下。”
“没,没事,只是有一点烫,是我没注意水温,喝急了。”
“对不起,刚才忘记提醒你们水温有点烫,漪漪这杯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你们的是现煮的,因为没想到今天家里会来客人,所以之前的就没多准备一些。”游新面带愧疚地说道。
“ 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注意。游先生不用自责。”林定黎忙回复到。
插曲过后,采访继续。
林定黎:“游先生,刚才您妻子提到,您二人的关系是在你们婚后第三年,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后,发生了改变是吗?您也觉得是因为那件事吗?您妻子说那件事是她对不起你,让你们二人因此有了隔阂,所以那件事之后你对您的妻子是什么看法,怨她吗还是…?”
游新:“没有,那件事的发生,是意料之外,虽然她不是因为…但也没关系,她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何况那对我来说是得偿所愿。”
听到这里,在场的工作人员除了摄影师身边的小助理还云里雾里,其他人都大概猜得出是怎么回事了,互相会心一笑。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吴漪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面向游新,愤然道:“怎么会?你果然!……游新,你以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我那次那样对你,违背你的意愿,还给你造成了□□和精神的伤害,让我为此事弥补负责。于是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对你‘唯命是从’你说一我不敢说二,你说东我不敢言西,你夏天想吃火锅冬天想吃冰棍,我都陪着你吃。现在你跟我说你是‘得偿所愿’,那敢情我之前是被你卖了,还担心你卖的不够多了?游新你!”
吴漪越说越气,拿起桌上的水一口喝了下去,因为喝太急被呛着了,一旁得游新忙站起来给她拍背,眼角带着从吴漪开始‘控诉’他时就不经意流露的笑意。
“你别碰我,我不用你帮,你个奸滑的狐狸,你果然一点也没变,跟小时候一样诡计多端。所以我是不是可以以此推断,除第一次以外,后面几次发生的‘酒后失德’是你给我下套的缘故?我明明记得因为喝酒第一次对你做了那事后,我就刻意避开了饮酒,跟好友聚会也改喝果汁椰奶。但没想到后来居然还会‘重蹈覆辙’:
记得有一次是你说婆婆专门给我们做了酒酿丸子,吃完就出事了,事后你说,你们家习惯用高浓度白酒做酒酿丸子,你忘了提醒我少吃点了,我信了。一次是我喝了冰箱的‘饮料’出了事,事后你说这是你同事从国外带的无酒精味但高浓度的酒精饮料,你是准备自己喝的结果被我喝了,我也信了。还有一次是你跟我说你心情不好希望有个人能陪你喝点酒说说话,我看你那么难过想说少喝点也没关系,然后你一边跟我大吐苦水一边不停敬我酒,出事后,你说昨晚喝的都是低度数的啤酒,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喝醉,我又又又信了!游新,我长得很像萝卜吗?这么喜欢给我挖坑!不行,我受不了了,这婚必须得离。”
林定黎发现吴漪说完最后一句后,一直在给她顺背的游新面上闪过一瞬而逝的僵硬,不再是从进门时就一直保持的从容淡然,和或疏离或真心的笑容。
“漪漪!你……”
“二位冷静,依我看,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让将来的自己后悔的事。”林定黎连忙劝道。
见二人冷静下来后,林定黎接着问道:“游先生对于您妻子刚才所说的,您有想为自己解释的地方吗?
游新:“刚刚漪漪说的是事实,除第一次外,之后的‘意外’都有我的手笔。但初衷并非为了……
漪漪她平日与我并无太多交流,倒是每次醉后,拉着我谈天说地,也脱掉了平日里疏离的面具。她的亲近使我高兴,因为我对她的心意从未改变,只是某人此前一直不知,即使后来可能心有所感,也只选择逃避……”
“你这臭狐狸又在这装大尾巴狼,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心思不纯,我要是起初就知道你存有那样的心思,我…我根本不会接受你的提议…,正如你说的我后来确实心有所感,虽然不是特别肯定,但以防万一我确实有意避开你,跟你保持距离,尽量让双方看起来一如往常相安无事,直到那几次醉酒事件发生后,我观你的态度…我才敢比较肯定,其实平心而论那几次的事全怪你身上也是不公平的,毕竟当时大概的经过我都有印象,开局是你设的没错,但结尾…确实是我色令智昏,迫的你,你本就对我存有那般心思,自是不会拒绝我……要怪也该怪我那时不愿深思,虽心知有疑窦,仍选择将这一切归于酒后失德的偶然。也许如你所说,我一直在逃避面对你的…”
吴漪看了眼身旁的游新,接着道:
“其实在觉察到你的心思后,我并没有预想中的反感,但也没有任何欣喜,只感觉格外的沉重和些微的怪异,而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清楚,一心只想从这份沉重解脱出来,而我能想到最直接快速地办法就是离婚,但后来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了。正如我们婚姻产生的源头那样,一开始这个婚姻只是当事双方为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工具,双方是在借助共同工具的基础上各取所需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这对双方是公平的,但当其中一方开始拿利益的工具□□情的凭证后,原本公平公正,纯粹的利益天平就失衡了,这对双方来说都不公平。所以我想结束这种不公平游新。”
在吴漪讲话的时候,林定黎第一次发现原来游新的脸上也可以出现很多表情,失落的,欣喜的,欲语还休的……只是最终定格在了落寞。
游新从沙发上站起来。“到饭点了吧,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们。”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自嘲道:“原来还早啊,我还以为到点了,那我去做点甜汤,很快的。”步履从容地往厨房走去。
林定黎感受着这怪异的气氛,配合地应道:“谢谢游先生,麻烦您了。”
一时间公寓内鸦雀无声,除了偶尔从厨房传来的拿厨具,和打火开煤气灶的声音。林定黎觉得此时此刻他应该拿出他的职业素养,于是决定由他来率先打破沉默,但由于周围实在过于安静,导致他也不自觉压低嗓音朝吴漪问道:“吴女士,你还好吗?”
吴漪:“嗯?哦,我还好,刚才讲到哪里了,我们继续吧。”
林定黎:“好,刚才那个问题我们其实也聊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换个问题,吴女士您认为自己对游先生有男女之情吗?还是说只是亲情友情?”
吴漪:“这个问题你要是五年前问我,我会很肯定地告诉你没有,但现在……
我觉得是有的,只是可能没有那么多,我们双方的付出很不对等无论是情感付出或是其它,这对他不公平,所以我希望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从这段关系中暂时脱离出来理清一下思绪。”
林定黎:“如果只是为了理清思绪,那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没必要离婚不是吗?还是说你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吴漪低笑:“小林记者还真懂得挑问题问,业务能力确实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而后正色道:“最开始提离婚,是气他骗我,挖了这么大个坑等我跳。后来是气他‘暴露’之后毫不遮掩,眼神露骨,言行不讳,让人难以招架,只觉沉重透不过气来,直想往外逃,现在提则是发现自己的变化后,想确认一下,我对他这种不同于以往亲人朋友的感觉究竟是来源于愧疚,还是就是喜欢,这也意味着,在分开的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去认识新的人新的朋友,进入新的圈子,其中自然也包括异性朋友…,但是我并不希望在婚姻存续期间去‘验证’这些。即使我们的婚姻始于‘交易’,简言之我要离婚,去看看外面的花花先生!”
“我看这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心里话吧”林定黎腹诽道。转头问旁边的周先生“周先生,你是调解员,你怎么看。”
周先生:“只能说当局者迷,明明是天造…”
“是啊,当时不知道游狐狸是怎么说服他们让他们相信的…后来好像明白了一些…”说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眼睛瞟向了身侧的花坛,后又恢复如常说到:“我父母,虽然老逼我相亲,但实际上相亲的大部分对象都是被他俩否决的,回头却跟人说我东挑西拣…哈哈,所以那时我就知道他们虽然‘恨嫁’女儿是真,但希望女儿觅得良人宁缺毋滥也是真,因此不是真的有人要娶我,他们就当场把我当水泼了。”
吴漪说完自己不觉也笑出了声,顿了一下,接着道:“至于游新…,我知道他一直是我父母心中理想的女婿模板,我是指他的优秀和人品方面。但我父母在那次‘聚餐之前’并没有明确提起这事,虽然曾旁敲侧击过我对他的想法,知道我无意后就也不再提过。所以说,要当吴家女婿,除了要才学能力过关以外,更重要的是真心待我好…”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皱了下眉。
“所以,你想和游先生离婚是因为他待你不好吗?”林定黎不解地开口到。
吴漪忽然抬头看向林定黎,忙否认道:“不,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甚至是一年比一年好,好到我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这让我有些不自在。”说罢又侧过头状似不经意地继续看着花坛。
林定黎此时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虽然不确定,但也没开口接着询问。
大约过了几分钟,走在身侧的吴漪好似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林定黎等人,讪讪道:“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带错路了,我们可能得原路返回一段,到人工喷泉那边,然后走另一边…”
林定黎连忙道:“没关系,我们正好看看小区的怡人景色,这里的园景设计确实不错。”
往回走的路上,路过一片草坪,有两只小狗在上面嬉戏打闹,它们的主人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聊天。林定黎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余众人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见草坪上一只小狗冲着另一条小狗狂摇尾巴,还一直往前凑,非得往身上贴,另一只狗此时则吓得跑向主人,不停扒着主人的腿,向主人‘求救’。
“真是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啊……”林定黎调笑到,后好似想到什么,用余光看了眼旁边的吴漪。
“这两只小狗,是另一栋楼的住户养的,两人还是对门的邻居,这两只小狗在我们小区还是很‘出名’的,它们还小的时候见面就掐架,又叫又咬的,被其他楼层的住户投诉了好几次。过了几个月再看见这两只小狗的时候,它们已经会一致对外,‘对付’小区其他的狗狗了。在没有‘外犬’打扰的时候它们就在草坪上玩耍嬉闹,相处得很是和谐。只是最近几次看到它们,却发现其中一只小狗表现得很怕另一只小狗,尤其是当对方摇着尾巴往它跟前凑的时候,明明之前互叫互咬的时候,也不见它害怕过。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说完吴漪看向林定黎。
林定黎: “我,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不太习惯对方不同于以往的样子?”
吴漪: “也许…”
几人停在一栋大楼前,吴漪指着第三层的阳台:带护栏,齐整地摆满各式花草,还有一个在修剪枝叶的身影说:“到了,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在电梯里
林定黎:“你先生很喜欢养花草吗?感觉很专业的样子。无论是花草的配色还是摆放还是修剪。而且花的颜色看起来也很是鲜艳,能看出养花人的精心呵护。有几种花没看错的话跟小区花坛里的应该是同种类的。”
吴漪:“他应该没有很喜欢养花草,或者说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其实花都是我买的,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大多数的花在我手里都活不过一周,他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就从我手中接过照顾花草的活,一直到现在。”
门铃响了,来开门的是一位很清隽的年轻男士,礼貌而疏离地跟林定黎等人打了个招呼。
几人脱了鞋,换上准备好的室内凉拖。
“游新,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生活调解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们今天是来帮忙调解我们的问题…”
“嗯,我记得。”
林定黎假装感觉不到四周怪异的气氛,提议道:“那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客厅怎么样,感觉还蛮适合谈话场合的。”
吴漪: “好,就客厅吧,沙发稍微整理下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器材摆好后,隔着一张桌子,吴漪,游新坐一边,林定黎和调解员坐对面,摄影师等人在旁边,采访开始。
林定黎:“游先生你好,我姓林,是记者,我身旁的这位是我们台的调解员,刚才在路上我们从您妻子那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或者说矛盾,您能说说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这有利于我们找到问题的根源并解决。”
游新:“不知道…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吧。”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林定黎:“啊?好的,那麻烦游先生了。”
吴漪:“不好意思啊,我先生不太会讲话,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其实我们的问题都是这几年生活中的一些日常琐事积累下来形成的。最开始的两年总体来说大家都相安无事,各自有各自的圈子,跟婚前并没什么两样,除了因为住在一起,所以需要互相照应的时候多了些。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期间隐隐约约也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只是第一次有感觉到明显变化的,是在第三年,在我一时糊涂做了那件事后,我就发现我们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坦然,自然,开始有了隔阂。那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色令智昏,是我对不起他。”
林定黎和调解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吴漪见二人欲言又止,知是自己说的话让人产生误会了。忙解释到“我没有出轨,我的意思是,是…”
在吴漪不知该怎么措辞解释的时候,游新端着煮好的茶水走过来,给工作人员每人分了一杯,众人谢过。最后一杯,给吴漪后就在她身旁坐下。
林定黎瞧着手中的杯子说道:“这杯子好别致,还配着隔热杯套。”本想着是刚煮的茶水,就想先放一边晾凉,但看见吴漪接过水就饮几口,心想这应该只是温热,于是也饮了一口…
【好,好烫啊…】林定黎内心狂吼。但凭借‘多年’的职业素养,想着不能在人前失态,于是一鼓作气咽了下去,只是一张脸憋得通红,要不是一口饮得不多,他肯定能当场跳起来。其他的同事见状默默将水放在了一边晾凉,吴漪这时也注意到对面的动静,忙问道:“烫到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厨房拿水龙头冲一下。”
“没,没事,只是有一点烫,是我没注意水温,喝急了。”
“对不起,刚才忘记提醒你们水温有点烫,漪漪这杯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你们的是现煮的,因为没想到今天家里会来客人,所以之前的就没多准备一些。”游新面带愧疚地说道。
“ 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注意。游先生不用自责。”林定黎忙回复到。
插曲过后,采访继续。
林定黎:“游先生,刚才您妻子提到,您二人的关系是在你们婚后第三年,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后,发生了改变是吗?您也觉得是因为那件事吗?您妻子说那件事是她对不起你,让你们二人因此有了隔阂,所以那件事之后你对您的妻子是什么看法,怨她吗还是…?”
游新:“没有,那件事的发生,是意料之外,虽然她不是因为…但也没关系,她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何况那对我来说是得偿所愿。”
听到这里,在场的工作人员除了摄影师身边的小助理还云里雾里,其他人都大概猜得出是怎么回事了,互相会心一笑。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吴漪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面向游新,愤然道:“怎么会?你果然!……游新,你以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我那次那样对你,违背你的意愿,还给你造成了□□和精神的伤害,让我为此事弥补负责。于是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对你‘唯命是从’你说一我不敢说二,你说东我不敢言西,你夏天想吃火锅冬天想吃冰棍,我都陪着你吃。现在你跟我说你是‘得偿所愿’,那敢情我之前是被你卖了,还担心你卖的不够多了?游新你!”
吴漪越说越气,拿起桌上的水一口喝了下去,因为喝太急被呛着了,一旁得游新忙站起来给她拍背,眼角带着从吴漪开始‘控诉’他时就不经意流露的笑意。
“你别碰我,我不用你帮,你个奸滑的狐狸,你果然一点也没变,跟小时候一样诡计多端。所以我是不是可以以此推断,除第一次以外,后面几次发生的‘酒后失德’是你给我下套的缘故?我明明记得因为喝酒第一次对你做了那事后,我就刻意避开了饮酒,跟好友聚会也改喝果汁椰奶。但没想到后来居然还会‘重蹈覆辙’:
记得有一次是你说婆婆专门给我们做了酒酿丸子,吃完就出事了,事后你说,你们家习惯用高浓度白酒做酒酿丸子,你忘了提醒我少吃点了,我信了。一次是我喝了冰箱的‘饮料’出了事,事后你说这是你同事从国外带的无酒精味但高浓度的酒精饮料,你是准备自己喝的结果被我喝了,我也信了。还有一次是你跟我说你心情不好希望有个人能陪你喝点酒说说话,我看你那么难过想说少喝点也没关系,然后你一边跟我大吐苦水一边不停敬我酒,出事后,你说昨晚喝的都是低度数的啤酒,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喝醉,我又又又信了!游新,我长得很像萝卜吗?这么喜欢给我挖坑!不行,我受不了了,这婚必须得离。”
林定黎发现吴漪说完最后一句后,一直在给她顺背的游新面上闪过一瞬而逝的僵硬,不再是从进门时就一直保持的从容淡然,和或疏离或真心的笑容。
“漪漪!你……”
“二位冷静,依我看,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让将来的自己后悔的事。”林定黎连忙劝道。
见二人冷静下来后,林定黎接着问道:“游先生对于您妻子刚才所说的,您有想为自己解释的地方吗?
游新:“刚刚漪漪说的是事实,除第一次外,之后的‘意外’都有我的手笔。但初衷并非为了……
漪漪她平日与我并无太多交流,倒是每次醉后,拉着我谈天说地,也脱掉了平日里疏离的面具。她的亲近使我高兴,因为我对她的心意从未改变,只是某人此前一直不知,即使后来可能心有所感,也只选择逃避……”
“你这臭狐狸又在这装大尾巴狼,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心思不纯,我要是起初就知道你存有那样的心思,我…我根本不会接受你的提议…,正如你说的我后来确实心有所感,虽然不是特别肯定,但以防万一我确实有意避开你,跟你保持距离,尽量让双方看起来一如往常相安无事,直到那几次醉酒事件发生后,我观你的态度…我才敢比较肯定,其实平心而论那几次的事全怪你身上也是不公平的,毕竟当时大概的经过我都有印象,开局是你设的没错,但结尾…确实是我色令智昏,迫的你,你本就对我存有那般心思,自是不会拒绝我……要怪也该怪我那时不愿深思,虽心知有疑窦,仍选择将这一切归于酒后失德的偶然。也许如你所说,我一直在逃避面对你的…”
吴漪看了眼身旁的游新,接着道:
“其实在觉察到你的心思后,我并没有预想中的反感,但也没有任何欣喜,只感觉格外的沉重和些微的怪异,而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清楚,一心只想从这份沉重解脱出来,而我能想到最直接快速地办法就是离婚,但后来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了。正如我们婚姻产生的源头那样,一开始这个婚姻只是当事双方为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工具,双方是在借助共同工具的基础上各取所需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这对双方是公平的,但当其中一方开始拿利益的工具□□情的凭证后,原本公平公正,纯粹的利益天平就失衡了,这对双方来说都不公平。所以我想结束这种不公平游新。”
在吴漪讲话的时候,林定黎第一次发现原来游新的脸上也可以出现很多表情,失落的,欣喜的,欲语还休的……只是最终定格在了落寞。
游新从沙发上站起来。“到饭点了吧,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们。”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自嘲道:“原来还早啊,我还以为到点了,那我去做点甜汤,很快的。”步履从容地往厨房走去。
林定黎感受着这怪异的气氛,配合地应道:“谢谢游先生,麻烦您了。”
一时间公寓内鸦雀无声,除了偶尔从厨房传来的拿厨具,和打火开煤气灶的声音。林定黎觉得此时此刻他应该拿出他的职业素养,于是决定由他来率先打破沉默,但由于周围实在过于安静,导致他也不自觉压低嗓音朝吴漪问道:“吴女士,你还好吗?”
吴漪:“嗯?哦,我还好,刚才讲到哪里了,我们继续吧。”
林定黎:“好,刚才那个问题我们其实也聊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换个问题,吴女士您认为自己对游先生有男女之情吗?还是说只是亲情友情?”
吴漪:“这个问题你要是五年前问我,我会很肯定地告诉你没有,但现在……
我觉得是有的,只是可能没有那么多,我们双方的付出很不对等无论是情感付出或是其它,这对他不公平,所以我希望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从这段关系中暂时脱离出来理清一下思绪。”
林定黎:“如果只是为了理清思绪,那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没必要离婚不是吗?还是说你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吴漪低笑:“小林记者还真懂得挑问题问,业务能力确实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而后正色道:“最开始提离婚,是气他骗我,挖了这么大个坑等我跳。后来是气他‘暴露’之后毫不遮掩,眼神露骨,言行不讳,让人难以招架,只觉沉重透不过气来,直想往外逃,现在提则是发现自己的变化后,想确认一下,我对他这种不同于以往亲人朋友的感觉究竟是来源于愧疚,还是就是喜欢,这也意味着,在分开的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去认识新的人新的朋友,进入新的圈子,其中自然也包括异性朋友…,但是我并不希望在婚姻存续期间去‘验证’这些。即使我们的婚姻始于‘交易’,简言之我要离婚,去看看外面的花花先生!”
“我看这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心里话吧”林定黎腹诽道。转头问旁边的周先生“周先生,你是调解员,你怎么看。”
周先生:“只能说当局者迷,明明是天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