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要进行开学测试的消息在云梦1901班不胫而走时,全班人马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积极备战状态。

    经过博物馆一游,班里同学已经认识得差不多了,很多人已经找到意趣相同的人,天雷勾地火,很快就熟悉地称兄道弟,互称姐妹,更有人都开始明目张胆地叫宝贝了。

    “啊!兄弟!”

    “啊!姐妹!”

    “开学考这事你就说吧,你帮还是不帮?”

    “兄弟!”

    “姐妹!”

    “我们这情谊当然是要帮的了,但你看!看我哪能帮的了你是了?”

    “啊——兄弟!”

    “啊——姐妹!”

    突然冒出几对人用夸张的语气开玩笑,听起来有点戏腔调,却很塑,主打一个滑稽,将教室里的气氛又推向一个高潮。

    不过这一打岔却很好地调解了空气中无形的紧张。

    欧若娅正发愁地用手机搜索资料,但这是云楚的开学考,网上一定是找不到答案的,果然她搜索了好一会儿 ,只找到一份试卷题,没有答案,还是五年前的了。

    啊啊啊啊——天要亡她!

    然突然她瞥见一个人晃过教室门口,看样子,好像柯松。

    她疑惑地盯着教室前门,过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人进来,她暗暗收回视线。

    后来,班主任踏着她五厘米的高跟鞋,声音响彻整个教室,全班不禁咽了口水。

    唐主任依旧风光亮丽,凌厉地宣判他们的“罪责”:“想必你们都收到消息了,也不必废话,来,第一排第一位发下去。”

    “啊——”全班哀鸣四起,她只好拍了拍桌: “别闹啊,以后会习惯的,这次考两个半小时。”

    话说完没多久,她就拿着剩下的卷子又踏踏地离开了教室。

    这时柯松也来了,他闲庭信步,像个无事人一般走过来,挺招人的,不过是怨怼,她刚刚就看见几个。

    欧若娅站起身来,给他让座,他却没有要进去的动作。

    “快点啊。”她催道。

    他侧身瞧过来,黑曜石般的眼里似有几波动静,她盯着看了几看,实在不明白,直接将他往里面推。

    “别墨迹了,要考试的。”

    被莫名其妙猛地推到座位上弱不禁风的柯松有些皱眉地瞅她,也不说话。

    她也没太注意,自顾自拿出桌柜里的东西,那东西还在冒热气,随着袋子的解开,水蒸气一股股往外飞,突然他胃有点空。

    “喏,给你的,快吃,偷偷吃啊。”

    她将一袋的小笼包全塞他抽屉里,他抽屉很空,新发的书还凌乱地摆在桌上,她本想放桌上的,一看就转移了阵地。

    柯松脸色突变,不是很理解,抓起袋子就要往她桌里放: “不要。”

    “唉唉唉,别,我多买的。”她跟他解释,动作推拒,止住了柯松的动作: “你吃啊,多吃点,你好瘦。”

    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默默拿起小笼包的柯松突然恢复一开始的模样,他挑眉邪笑道: “老子手上全是肌肉好吧!”

    “嗯嗯嗯——”

    欧若娅惊叹这人突然的变化,却是欢喜,又恢复一开始与他作对的样子。

    “但还是看着弱不禁风,一阵风就能倒下。”

    说完她还俏皮地向眨眼,可谓十分欠揍。

    “小、同、桌…”他手捻着柔软温热的小包子,一点一点仿佛说情话一般叫她。

    气氛突然有点奇怪,他还想说话,被欧若娅猛地甩开一张数学试卷。

    “你的试卷怎么跟我的混一起了,快吃,吃完就写!”

    “哎呀,过去十分钟了,快快快!”她急促起来,发顶浅色的呆毛都在晃动。

    “哈——”柯松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笑什么?”看着他这样笑她竟然也笑出声来。

    ……

    柯松吃得很快,一下子就将一袋子小笼包全干完了,旁边揪心做题的欧若娅时不时敲过来看几眼。

    “诶,你慢点吃啊!”

    话落,柯松将最后一个小包子一口吞入,可谓吃得十分狼吞虎咽。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瓶哇哈哈,扭开就是一大口,这也是欧若娅塞过来的。

    欧若娅刚要凑过来,电话的振动声突然响起,她停下动作,示意他接电话。

    柯松只是懒懒地瞥过一眼,手一滑,挂断电话,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就暗灭了手机。

    “怎么了?”他主动凑近问她。

    然平常那么大大咧咧一姑娘,此刻却悄悄往后退。

    她指着试卷一道填空题道: “这个怎么做?”

    x的三次方与x的二次方在区间0到1和1到无穷的大小关系。他低低念道,脑子中一片空白。

    抬眼却见她一脸恳求地盯着他,仿佛他是救世主一样。

    “救救我!”

    额,她甚至都在胡言乱语。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表现出不会,于是他正色道: “你看啊,把这俩想象成两座山,一座山陡一点,一座山缓一点,哪座山好爬一点?”

    “两座都不好爬。”她肯定道。

    “嗯?!”

    “上面都有人打我!我还没爬上去,就被打成盒子了。”说着她还很委屈地闪着泪花。

    “……”

    “你玩游戏玩疯魔了吧!”柯松猛地把试卷往回推, “显然是缓坡更好爬啊!”

    接着他又说: “难爬的肯定在大的一边。”

    欧若娅蓝色的眸子在泪光下闪着光,她问道: “你确定?”

    “当然!”柯松一脸“菜比”的神色看她。

    “哦,”蓝色的眸子里又盯着他看, “那…x的三次方和x的二次方,哪个是陡的?哪个是缓的?”

    “……”他也不知道。

    两人僵持不下,最好柯松掏出了手机: “让它告诉我们答案吧。”

    乖乖好学生·欧若娅: “啊…好。”

    ……

    于是乎,两人双双落网。

    唐主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在他们面前踱步,最后停在罚站的两人正前方: “你们俩可以啊,刚开学就敢作弊,我本来想放过你们的,可你瞧瞧你们……你们竟然…手机都掏出来了…”

    “……”

    “你说说你们俩,手机掏了也就掏了…你们…你们就不能偷偷用吗?”

    “……”

    “给我好好在这站一节课!”

    骂完她就收了两人的白卷气冲冲离开了。

    站了半节课,柯松烦了,想要逃课,可欧若娅还站在他身边。

    他左思右想,与她商量: “喂,小同桌我想逃个课,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说着他脚下动作 ,仿佛下一秒就要跑了 ,他自顾自地说: “那你自己注意点,我走了啊。”

    他心中早已将欧若娅归到好学生一类,自认为她不会跟他走的,他跟她说,只是为了让她一会儿遇见老师能有个交代。

    谁料,她软软地回答: “我…我可以去吗?”

    他猛一回头,看见女生满脸的挣扎犹豫,心中一下子就拒绝了,但对上她的蓝眸,他妥协了。

    ……

    “小同桌,抓紧我,别松手。”

    他带她来了网吧,进来前他严肃地问了她“你确定要跟我进去吗?” ,欧若娅只记得她怔愣地点了头。

    欧若娅听话地紧紧抓着他的黑风衣衣角,那儿已经是一片褶皱,放开了也一时半会好不了的那种。

    他带她走到前台,对着那里唯一一个伙计招呼: “嘿,兄弟,借我台电脑,也借我你那小房间一用!钱你开!”

    那伙计似乎也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想必是辍学了,跟柯松一脸熟稔,此刻跟他笑着对了个拳头。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得是方言 她听不懂,只能从动作和神态上猜出个大概。

    大概率是在商量楼底底下角落里那个房间的价位。

    “好!”柯松应答,与他击了个掌。

    见他们终于谈完的欧若娅有些胆怯地躲在柯松高挑的身躯后面。

    柯松收回pi气,小声安抚她: “没事,我们去他的屋子玩游戏。”

    那伙计开完锁后又走回来,路过欧若娅时看了她一眼,她有点恶寒,一只大手自上而下轻轻拍抚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等她呼吸平稳了,他才笑骂着对那伙计说了几句,似乎是在为她出气,那伙计后来一脸抱歉地眼神看着她,她也慌张应下,就跟随柯松去了那个小屋子。

    说是小屋子实在不为过,里面一片漆黑。

    “砰——”

    柯松开了灯,欧若娅看见这个房子小之又小,除了一张床和一对桌椅一台电脑,其他什么都没有。

    然柯松神色不改,一把将她摁到了唯一一张椅子上,自己率先将电脑打开。

    “来吧,自己玩。”他点开绝处逢生,将鼠标给了欧若娅。

    自己则在床边找了快略显干净的地坐下。

    “你呢?你玩什么?”

    欧若娅转过头来问他,昏暗点暖色光洒在他俊俏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也有几分脆弱。

    黑曜石的眼像无神一般,对上她的,她的心有些沉默。

    他说: “没事,你玩,我看着你玩。”

    “我休息一下。”

    说着他似真的疲惫一般眯了眯眼,游戏已经开始,枪声传来,欧若娅不得不转开注意,投入到刺激的战场。

    而柯松则像一只孤傲的狼,在后面,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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