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纤细的左手臂弯包裹在一团白色绷带中，和一身的气质毫不相配。
安锦很无所谓地低头看了一眼：“不小心割开了，本来可以不影响拍摄的，像现在这样就不得不影响了。”
高起简直觉得她是故意的：“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再说了，你说我穿不出来，我怎么忍？”
高起语塞，这很重要吗？！
安锦朝着他走了几步，步履款款，发丝轻扬，两人相距半步不到，安锦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我撑不起来？”
她的漂亮是来势汹汹的，一张脸写满了傲慢，眼睛却如天边将暗未暗之时出现的星子，微弱，却也难以忽视，被这么双眼睛看着，高起只觉得喉咙口发涩，语言系统像是短暂罢工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这样，简直是在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
故意什么也不说就换不能穿的裙子，明知道有伤口，明知道换了也要重新再换。
安锦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只是朝一旁的赵缘勾了勾手指，身上立刻挽住一条雪白的貂绒披肩。
赵缘解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现在可以了吧？”
居然说有她女神穿不了的裙子，如果有，那是她女神的问题吗！
安锦去换衣服之前就让她去拿上次宴会留在车上的披肩，意外地与这身裙子很搭。
原本只穿着这袭长裙，尽管身上珠光宝气也显得太过简单了些，现在只是加了一披肩，不仅盖住了伤口，手的姿势也比之前垂着看起来更自然，更能体现角色的气场。
美术指导和常导都露出了满意的笑，高起一口气憋在心里，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借口出去一趟，又被常也堵住：“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开拍了。”
“常导，”场务声音微弱，“林舒薇还没有来。”
“什么？”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天天迟到早退的人倒是提前来了，天天提前从不出错的人反而快开拍都没到。
门口，一辆宾利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林舒薇走下来，白裙飘逸，长发披肩，回过头朝车里的人礼貌致谢：“厉先生，谢谢你送我这一程。”
“进去吧。”男人的声音永远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温柔极了。
林舒薇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迟到了，不再多说。
她是在路上遇到厉司夜的。经纪人出事之后她现在算是没有组别的，甚至需要自己搭车过去，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了厉司夜，她今天可能要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在剧组组赢得的好口碑了。
身边的助理对她说：“厉少不是订婚了吗？我怎么感觉他并不喜欢安锦啊？果然豪门婚姻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林舒薇没有说话。
刚才厉司夜的司机和她的助理坐在前面，后座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路沉默，厉司夜不怎么说话，林舒薇只感觉到一种如影随形的压抑。
好像从三个月前被他救了一次开始，他们两人就像是有什么命定的缘分一样，总是忽然遇到。
外面传得厉少有多冷面无情，可她只觉得他在自己面前还算温柔，也可能……林舒薇隐隐察觉到，他对自己是不同的。
可他已经和别人订婚了不是么？
林舒薇知道自己没什么背景，又进了这么个圈子，她轻易不敢开罪人，否则真想明明白白问个清楚，问他一而再再而三与自己接触是什么意思。
哪怕没订婚，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本来就不是能走到一起的人。如果不是今天特殊情况，她不得不上车，林舒薇几乎以为他们今后再也不会有交集。
厉司夜刚想让司机掉头回公司，就见门口有个人举着相机对着自己连拍了好几张，一想到刚才他和林舒薇在一起的样子也被人拍下来了，厉司夜面上一冷，打开车门下去。
“厉总……”司机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下车了。 林舒薇刚一到了摄制片场，就看到饰演男主角的演员跟安锦站在一起说话。
他们什么时候也能说上话了？
林舒薇暗自奇怪，还没等走过去，就有人看到了她，那人忽然高声喊道：“常导，林舒薇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林舒薇看了过来。
林舒薇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她平常都是尽量早到的，如今却落在了安锦后面，再一看安锦的妆容、造型都已经做好了，她更是无地自容起来，红着脸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打到车，也没想到我会犯这种错误，实在对不起大家了。”
同样是饰演主角的人，一个嫌弃公司配给的保姆车太丑而开自己的百万豪车，另一个却要沦落到自己打车过来拍戏，片场的人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连带着对林舒薇的抱怨都消了不少。
而且她还是第一次迟到，跟另外一位比起来不算什么。
常导没责怪，让化妆师带她下去整理。
安锦微微一顿，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死对头女主的一个人设点：似乎到哪里都拿真诚当必杀技，让人会不由自主为她着想。
在原有的剧情里，林舒薇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最后成为一线影后，除了厉司夜的暗中保驾护航之外，她自己的人格魅力也是一大因素，方玥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非要撇下安锦去她身边。
璞玉蒙尘，雕琢起来也水到渠成，后来的林舒薇完成蜕变，如鱼得水，遇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最会看别人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什么样的话会引起什么效果。
而作为对照的安锦恰好最不会说话，也从不看人的脸色，连多少人对她有了意见心里憋着气都不清楚。
系统:【没事，你现在有我了，哪里不会点哪里，情绪值就一目了然了。】
安锦：真累。
系统：【??这也是个金手指来的啊啊啊啊！】
有得用就不错了！你嫌弃什么？
安锦抬抬下巴捧它的场：那看看我面前的人现在是什么情绪。
系统：【你面前……】说的是捧着剧本滔滔不绝的这位男主角吧？
【检测到来自宁骏的高山流水遇知音情绪值已达满分100。】
安锦：？？遇什么玩意儿？
这个名叫宁骏的男主扮演者自从刚才从安锦旁边路过的时候听见了安锦跟赵缘说的“顾茉只是找寻自我圆满的方式不同罢了”就忽然转身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然后开始拿着剧本跟她交流起来。
他从故事背景说到情节发展，接着还分析了今天要拍的这场所谓重头戏，全程安锦愣是一个字插不进去。
宁骏今年三十出头，科班出身，塑造过无数经典荧幕角色，奖也拿了好几座，是圈里有名的戏疯子，只要一遇到自己喜欢的角色，无论如何都会好好揣摩，据说他曾经为了演一个武林高手，拜师苦学了一年，打戏亲自上场，结果演完收尾的时候从屋顶摔了下来，好在没什么大事，躺在担架上被人送走的时候听到导演说“过”却一下笑了起来，把胸骨给笑裂了。
他原本近几年早就转电影行业了，去年拿了影帝后身价更是水涨船高，这次只是常导卖了自己的面子才答应了来演《白昼漫漫》的男主角。
安锦虽然不太习惯听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个不停，但她对认真的人莫名尊重，所以一直没有出声打断。
最多也只是在心里跟系统说几句。
但她这样的神色落在宁骏眼里，却觉得是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就算不搭腔也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偶尔还垂眸思索。
这让他对安锦的好感倍增。
“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宁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安锦摇了摇头：“没有，我还要谢谢你。”
不愧是被称为戏疯子的人。宁骏对于顾茉这个角色的很多研究都非常透彻，和安锦的观点不谋而合，对她把握这个角色很有帮助，在这个圈子里，安锦见过太多靠拿资历摆架子的，而宁影帝似乎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学习者。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对于自己接的戏里所有角色都下这么多功夫研究吗？”
听到安锦这么说，宁骏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发红。
系统：【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过接下来安锦和系统就知道宁骏为什么脸红了。
“其实除了我自己的角色之外，我只研究了顾茉这个角色，”宁骏说，“在我看来，这个角色是整部剧本里面最有魅力的，我都恨不得自己去演，只是常导拒绝了我关于女装参演的提议……”很遗憾的样子。
安锦：“……”
系统：【……】
名副其实的戏疯子了。
厉司夜追着那个偷拍的人进了门，又跟他上了二楼。
《白昼漫漫》剧组今天的这场戏选在了A市名气很大的酒店厅里进行拍摄，四周都很空旷，上了二楼以后，厉司夜很快就抓到了偷拍的人，对方似乎没料到他会一直穷追不舍，差点跑岔了气瘫在楼道的地上，死死抓着相机不放。厉司夜居高临下站在他旁边，也没去抢他的相机，只是冷笑了一声。
“找死的方式有很多，你偏偏选这一条？”
“招惹了我，你知道下场只会比死更难受。”
地上的男人被他两句话吓得发抖，转过身来，跪在他的脚下迟疑着问：“厉、厉少，我知道规矩的，是不是只要把相机给你，然后我的账户会收到一笔钱，之后再也不提及这件事就行了？”
他是听另外一个记者同事悄悄说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拍到了林舒薇的负面消息，厉司夜都会花大价钱买断。
可他说完，却只听到厉司夜笑了一声。
“本来是可以的，不过你浪费了我的时间。我现在很不高兴。”
“与其期待厉氏会不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不如祈祷一下明天还能不能活着。”
……
厉司夜拾起被撇在地上的相机，随意将带子勾在手上，正准备缓缓下楼，却看到了一楼大厅里正在拍戏。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安锦。
最盛大的宴会，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人心隐秘在危险中，散场之后安锦扮演的千金命人把门关起来，她将盛着香槟的杯子举过头顶，看着华丽吊灯底下漂亮的鎏金液体，脸上残留着刚才逢迎宾客的一点笑意，直到如今，越来越盛，似乎比方才面对着的人要真心得多。
“生日快乐。我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顾茉……”地上一袭白色纱裙的女孩头上还戴着专门为寿星定制的华丽小皇冠，她用尽了浑身力气站起来，晃晃悠悠苦撑着仰头望向面前的人，纯白无辜满脸泪痕，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的，你那么喜欢齐隽，你不可能杀了他……绝对不可能！”
————就在刚刚，在赴宴宾客说笑间，面前这位闺中密友附在耳边，轻轻告诉自己，她杀了自己心上人的消息。
“我那么喜欢他？哦，是啊，我那么喜欢他啊……”徐徐摇晃着香槟的女人像是在怀念什么，忽然，她手中的动作停了。
光影映射间，那腻若葱白的细嫩手指被杯中酒液渡上一层蜜意，像是有着世界上最柔软的触感，叫人瞬时移不开眼，楼上的厉司夜看着，只觉舌尖有股淡淡的甜腻，一种莫名的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安锦很无所谓地低头看了一眼：“不小心割开了，本来可以不影响拍摄的，像现在这样就不得不影响了。”
高起简直觉得她是故意的：“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再说了，你说我穿不出来，我怎么忍？”
高起语塞，这很重要吗？！
安锦朝着他走了几步，步履款款，发丝轻扬，两人相距半步不到，安锦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我撑不起来？”
她的漂亮是来势汹汹的，一张脸写满了傲慢，眼睛却如天边将暗未暗之时出现的星子，微弱，却也难以忽视，被这么双眼睛看着，高起只觉得喉咙口发涩，语言系统像是短暂罢工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这样，简直是在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
故意什么也不说就换不能穿的裙子，明知道有伤口，明知道换了也要重新再换。
安锦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只是朝一旁的赵缘勾了勾手指，身上立刻挽住一条雪白的貂绒披肩。
赵缘解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现在可以了吧？”
居然说有她女神穿不了的裙子，如果有，那是她女神的问题吗！
安锦去换衣服之前就让她去拿上次宴会留在车上的披肩，意外地与这身裙子很搭。
原本只穿着这袭长裙，尽管身上珠光宝气也显得太过简单了些，现在只是加了一披肩，不仅盖住了伤口，手的姿势也比之前垂着看起来更自然，更能体现角色的气场。
美术指导和常导都露出了满意的笑，高起一口气憋在心里，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借口出去一趟，又被常也堵住：“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开拍了。”
“常导，”场务声音微弱，“林舒薇还没有来。”
“什么？”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天天迟到早退的人倒是提前来了，天天提前从不出错的人反而快开拍都没到。
门口，一辆宾利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林舒薇走下来，白裙飘逸，长发披肩，回过头朝车里的人礼貌致谢：“厉先生，谢谢你送我这一程。”
“进去吧。”男人的声音永远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温柔极了。
林舒薇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迟到了，不再多说。
她是在路上遇到厉司夜的。经纪人出事之后她现在算是没有组别的，甚至需要自己搭车过去，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了厉司夜，她今天可能要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在剧组组赢得的好口碑了。
身边的助理对她说：“厉少不是订婚了吗？我怎么感觉他并不喜欢安锦啊？果然豪门婚姻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林舒薇没有说话。
刚才厉司夜的司机和她的助理坐在前面，后座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路沉默，厉司夜不怎么说话，林舒薇只感觉到一种如影随形的压抑。
好像从三个月前被他救了一次开始，他们两人就像是有什么命定的缘分一样，总是忽然遇到。
外面传得厉少有多冷面无情，可她只觉得他在自己面前还算温柔，也可能……林舒薇隐隐察觉到，他对自己是不同的。
可他已经和别人订婚了不是么？
林舒薇知道自己没什么背景，又进了这么个圈子，她轻易不敢开罪人，否则真想明明白白问个清楚，问他一而再再而三与自己接触是什么意思。
哪怕没订婚，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本来就不是能走到一起的人。如果不是今天特殊情况，她不得不上车，林舒薇几乎以为他们今后再也不会有交集。
厉司夜刚想让司机掉头回公司，就见门口有个人举着相机对着自己连拍了好几张，一想到刚才他和林舒薇在一起的样子也被人拍下来了，厉司夜面上一冷，打开车门下去。
“厉总……”司机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下车了。 林舒薇刚一到了摄制片场，就看到饰演男主角的演员跟安锦站在一起说话。
他们什么时候也能说上话了？
林舒薇暗自奇怪，还没等走过去，就有人看到了她，那人忽然高声喊道：“常导，林舒薇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林舒薇看了过来。
林舒薇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她平常都是尽量早到的，如今却落在了安锦后面，再一看安锦的妆容、造型都已经做好了，她更是无地自容起来，红着脸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打到车，也没想到我会犯这种错误，实在对不起大家了。”
同样是饰演主角的人，一个嫌弃公司配给的保姆车太丑而开自己的百万豪车，另一个却要沦落到自己打车过来拍戏，片场的人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连带着对林舒薇的抱怨都消了不少。
而且她还是第一次迟到，跟另外一位比起来不算什么。
常导没责怪，让化妆师带她下去整理。
安锦微微一顿，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死对头女主的一个人设点：似乎到哪里都拿真诚当必杀技，让人会不由自主为她着想。
在原有的剧情里，林舒薇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最后成为一线影后，除了厉司夜的暗中保驾护航之外，她自己的人格魅力也是一大因素，方玥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非要撇下安锦去她身边。
璞玉蒙尘，雕琢起来也水到渠成，后来的林舒薇完成蜕变，如鱼得水，遇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最会看别人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什么样的话会引起什么效果。
而作为对照的安锦恰好最不会说话，也从不看人的脸色，连多少人对她有了意见心里憋着气都不清楚。
系统:【没事，你现在有我了，哪里不会点哪里，情绪值就一目了然了。】
安锦：真累。
系统：【??这也是个金手指来的啊啊啊啊！】
有得用就不错了！你嫌弃什么？
安锦抬抬下巴捧它的场：那看看我面前的人现在是什么情绪。
系统：【你面前……】说的是捧着剧本滔滔不绝的这位男主角吧？
【检测到来自宁骏的高山流水遇知音情绪值已达满分100。】
安锦：？？遇什么玩意儿？
这个名叫宁骏的男主扮演者自从刚才从安锦旁边路过的时候听见了安锦跟赵缘说的“顾茉只是找寻自我圆满的方式不同罢了”就忽然转身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然后开始拿着剧本跟她交流起来。
他从故事背景说到情节发展，接着还分析了今天要拍的这场所谓重头戏，全程安锦愣是一个字插不进去。
宁骏今年三十出头，科班出身，塑造过无数经典荧幕角色，奖也拿了好几座，是圈里有名的戏疯子，只要一遇到自己喜欢的角色，无论如何都会好好揣摩，据说他曾经为了演一个武林高手，拜师苦学了一年，打戏亲自上场，结果演完收尾的时候从屋顶摔了下来，好在没什么大事，躺在担架上被人送走的时候听到导演说“过”却一下笑了起来，把胸骨给笑裂了。
他原本近几年早就转电影行业了，去年拿了影帝后身价更是水涨船高，这次只是常导卖了自己的面子才答应了来演《白昼漫漫》的男主角。
安锦虽然不太习惯听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个不停，但她对认真的人莫名尊重，所以一直没有出声打断。
最多也只是在心里跟系统说几句。
但她这样的神色落在宁骏眼里，却觉得是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就算不搭腔也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偶尔还垂眸思索。
这让他对安锦的好感倍增。
“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宁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安锦摇了摇头：“没有，我还要谢谢你。”
不愧是被称为戏疯子的人。宁骏对于顾茉这个角色的很多研究都非常透彻，和安锦的观点不谋而合，对她把握这个角色很有帮助，在这个圈子里，安锦见过太多靠拿资历摆架子的，而宁影帝似乎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学习者。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对于自己接的戏里所有角色都下这么多功夫研究吗？”
听到安锦这么说，宁骏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发红。
系统：【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过接下来安锦和系统就知道宁骏为什么脸红了。
“其实除了我自己的角色之外，我只研究了顾茉这个角色，”宁骏说，“在我看来，这个角色是整部剧本里面最有魅力的，我都恨不得自己去演，只是常导拒绝了我关于女装参演的提议……”很遗憾的样子。
安锦：“……”
系统：【……】
名副其实的戏疯子了。
厉司夜追着那个偷拍的人进了门，又跟他上了二楼。
《白昼漫漫》剧组今天的这场戏选在了A市名气很大的酒店厅里进行拍摄，四周都很空旷，上了二楼以后，厉司夜很快就抓到了偷拍的人，对方似乎没料到他会一直穷追不舍，差点跑岔了气瘫在楼道的地上，死死抓着相机不放。厉司夜居高临下站在他旁边，也没去抢他的相机，只是冷笑了一声。
“找死的方式有很多，你偏偏选这一条？”
“招惹了我，你知道下场只会比死更难受。”
地上的男人被他两句话吓得发抖，转过身来，跪在他的脚下迟疑着问：“厉、厉少，我知道规矩的，是不是只要把相机给你，然后我的账户会收到一笔钱，之后再也不提及这件事就行了？”
他是听另外一个记者同事悄悄说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拍到了林舒薇的负面消息，厉司夜都会花大价钱买断。
可他说完，却只听到厉司夜笑了一声。
“本来是可以的，不过你浪费了我的时间。我现在很不高兴。”
“与其期待厉氏会不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不如祈祷一下明天还能不能活着。”
……
厉司夜拾起被撇在地上的相机，随意将带子勾在手上，正准备缓缓下楼，却看到了一楼大厅里正在拍戏。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安锦。
最盛大的宴会，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人心隐秘在危险中，散场之后安锦扮演的千金命人把门关起来，她将盛着香槟的杯子举过头顶，看着华丽吊灯底下漂亮的鎏金液体，脸上残留着刚才逢迎宾客的一点笑意，直到如今，越来越盛，似乎比方才面对着的人要真心得多。
“生日快乐。我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顾茉……”地上一袭白色纱裙的女孩头上还戴着专门为寿星定制的华丽小皇冠，她用尽了浑身力气站起来，晃晃悠悠苦撑着仰头望向面前的人，纯白无辜满脸泪痕，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的，你那么喜欢齐隽，你不可能杀了他……绝对不可能！”
————就在刚刚，在赴宴宾客说笑间，面前这位闺中密友附在耳边，轻轻告诉自己，她杀了自己心上人的消息。
“我那么喜欢他？哦，是啊，我那么喜欢他啊……”徐徐摇晃着香槟的女人像是在怀念什么，忽然，她手中的动作停了。
光影映射间，那腻若葱白的细嫩手指被杯中酒液渡上一层蜜意，像是有着世界上最柔软的触感，叫人瞬时移不开眼，楼上的厉司夜看着，只觉舌尖有股淡淡的甜腻，一种莫名的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