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天空被蒙了一层雾，不久后就下起了小雨，从窗户缝里钻来一阵凉风，林归鹿缩缩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
隔了两三分钟，被子里的人儿钻出头来，大口呼吸着，困意也随之而去。
林归鹿正对着镜子刷牙，泡沫漫到嘴角处，不小心舔进嘴里，薄荷味泡沫瞬间在舌尖化掉，在口腔里蔓延开，有点苦涩。
放在玻璃隔板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几声，林归鹿加快了漱口的速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江赴打来的一通语音电话。
点击拨通时，林归鹿像被电流电到了似的，话都快要说不清楚，“喂，怎么了？”
“你接这么慢，还以为在赖床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还伴着点不清晰的雨声，打火机发出咔哒的一声，“A区206，能找来吧？”
“嘿嘿不能，我路痴。”林归鹿刚刚换好衣服，一想到这种要找地方的事情就头疼，随即立刻脱口而出。
她也能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无语，但还是听到江赴声音有点哑的说了一句：“我在楼下。”
“好嘞哥！”林归鹿迅速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后，然后锁门下楼，一条白天鹅吊坠挂在锁骨处，晃来晃去的还有点烦。
林归鹿走出单元楼，在棕榈树下的长椅处看见了那个身影，黑色的长柄伞举过头顶，只能看到少年露出的脖子。
“喂，别坐着了，走了。”林归鹿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拭去了一些滴在江赴肩上的水珠。
江赴回过头，两人视线交汇，都没敢眨眼，眼圈里渐渐湿润起来，盯的有些出神。
林归鹿先避开眼神，直起腰后，害羞地摸了摸鼻尖，又回复平常，开口道：“咳，你还补英语吧？”
“走，”江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孩，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顺手买的早饭。”
“算你有点良心咯。”林归鹿欣喜道，是她喜欢的小笼包和甜豆浆。
走到江赴家还有一段路程，属实无聊，林归鹿挑起话题，偏着头说：“我们来玩游戏吧，石头剪刀布，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的一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赴把兜里的银戒套入手指，骨节突出的手在空中晃了两三下，这阴雨的环境下看着还带点禁欲，“不过可以玩玩。”
这游戏只凭运气，没有技巧。
“我赢了。”林归鹿喝了口豆浆，没有融化的白砂糖在舌尖化成糖水，十分清甜，“你为什么对我还特别的？”
江赴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小姑娘问话这么直接，是早有预谋了么，随即，语气漫不经心道：“因为你笨。”
“认真回答。”林归鹿的表情严肃起来。
“刚见面第一天，我认出你了。但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江赴说完往嘴里丢了一颗糖，思绪涣散。
第一局问答结束，林归鹿听的云里雾里的，好像听懂了但其实完全没有。
第二局，林归鹿攥紧的小拳头在空中停住，盯着江赴比着的布，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一整个要把她吃掉似的，然后不服输的收回，强颜欢笑地开口：“你赢了，问吧！”
“你打算报哪个学校？”江赴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手里的伞被风吹歪，握紧伞柄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林归鹿低头想了许久，宁远秋曾经生气撂过话说要把她送的远远的，林归鹿当时置气也吼了一句：“那好，别让我看见你。”
几句气话一出口就早知道收不回去，是真是假，随便吧。最终说出一个自己也觉得不确定的答案，“漓大。”
“林归鹿，”江赴停下脚步，叫住前面的人，看见她站定转身后又往前走了几步，“一起去漓大，可以吗？”
“我…”林归鹿用力捏紧衣角，又把头沉下去，许久闭着唇不吭声，下巴突然被人抬起，让她不得不直视江赴的眼睛，间隔不到一拳，江赴说话时嘴里的草莓味也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雨点滴到红润的脸颊上，被冰凉的指腹抹去。
“别总低头，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
“好，一定。”林归鹿抬手把江赴拍掉，语气坚定地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一起去漓大。
两人沉浸在游戏之中，一问一答，到达门口时，林归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归鹿两只手背在后面，左右手交错，蜷曲在一起，抬起双眸选择和他对视。
她决定了，才不要什么暗恋，不当爱情里的胆小鬼，仅有一次的青春当然要热烈。
“没有为什么，对你好没有理由。”
林归鹿心想，这是什么烂答案。
指纹锁解锁，两人走到玄关处换鞋，江赴手抵着木头柜台，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又低头给林归鹿找拖鞋。
“穿这个，没用过。”江赴等着她换完，走到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三瓶碳酸饮料，一只手的食指与大拇指捏住瓶盖，用力一扭，发出呲的一声，气泡相争而上，水流在流经喉结处时涌动。
林归鹿站在原地，不敢动，倚在沙发上的人喊了一声：“你小子又给我带哪个姑娘回家了？”
江赴走到林归鹿身旁，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力度轻柔，递给她一瓶草莓味牛奶，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江赴丢给江谈沐一瓶可乐，顺手摸走电视遥控器，语气漫不经心，“能不能别瞎说，就这一个。”转头把手里的遥控器放到林归鹿手里，“想看什么自己调。”
林归鹿接过遥控器，没理他，声音温柔，把身体坐正，“阿姨您好，我是江赴的同学，老师要我指导一下他的英语阅读。”
江谈沐也不顾正放着视频的手机，招呼林归鹿坐到她身边来，眼神里透露着兴奋还有点感动，跟见儿媳妇似的。
“归鹿，阿姨很久没见你了，快让阿姨看看，都长这么大了啊。”江谈沐两只手捏着林归鹿的脸蛋，晃来晃去，都捏红了。
江赴在旁边没说话，一条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拿手机给谁发着消息，这时江谈沐的手机突然振动，江赴咳咳了两声，示意她看下手机消息。
江谈沐脸沉下去，捞起手机，盯着那条绿框消息：
-她都忘了。
江谈沐一脸疑惑，又看了眼前的女孩子，天真烂漫，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活力，没什么区别啊。
“阿姨，我——”‘们认识吗’还没出口，就被江赴的话打断，“那个，去复习英语吧。”
林归鹿迟疑的点点头，走上二楼，最里面那间屋子是江赴的房间，他推开门，黑白色调的搭配，给人一种成熟沉稳的感觉。
林归鹿突然停住要迈进去的脚步，不好意思地开口：“就这么进男生的房间，不太好吧。”
“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江赴收拾出来一小片空地，搬出一个白色小桌台。
“你今天好怪，一直说我没做过的事。”林归鹿用手把衣服理好，老老实实地坐到椅子上。
抬眼扫了一圈这个房间，白色不显得空洞，黑色不显得沉闷，黑白配简直恰到好处。
“开始吧。”
林归鹿先找了一套英语阅读习题给他，半个小时时间，当然她自己也没闲着，把包里的电脑拿出来，调整好摄像头，露出半张小脸在屏幕里，准备上校外网课。
林归鹿才刚刚坐了十分钟就想喝水上卫生间，也不好意思发评论和老师说，只能等着下课。
江赴试卷做了三分之二面就起身出去了，刚好林归鹿完成了随堂检测，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把江赴没做完的卷子抽过来，简单看了看。
门被打开，江赴端着一杯水进来，把杯子推过去，示意她喝水。
“我觉得你英语还是不错的，不用怎么练了，你这水平去当家教都绰绰有余了啊。”林归鹿喝了半杯水，放下杯子说。
“是吗？你这听什么呢？”江赴把头凑过去看，抬眼和主讲老师对上眼，陈友军一脸严肃，但是语气还算和善地说道：“林归鹿同学，上课要专心听讲，马上就要要高考了，谈恋爱这事倒是不用急。”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林归鹿说着瞪了江赴一眼，硬生生地用手把他的身子推开。
陈友军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又说：“到下课时间了，同学们可以离开课堂了。”
“林老师，我有一题不太懂，你给我讲讲呗。”江赴把卷子翻过来，指着一道没有落笔的填空。
“be food of。”林归鹿瞄了一眼题，悠悠道。
江赴侧身，越过林归鹿的腰，伸手去拿一个床底下的小铁盒，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女短衬衣下露出的一截腰肢。
林归鹿像是被江赴的指腹烫到似的，使劲把身子往前靠，留给他足够的空间。谁曾想，这人连桌前也不放过，手臂搭在桌台上，用来支撑也没什么错，但是她有点不得劲。
“江赴，你还有完没完？”林归鹿看他迟迟不起来，咬着牙问道。
江赴慢慢起身，听见楼上发出聒噪的振动，放在储物柜上的地球仪晃晃悠悠的眼看要砸下来，直着朝林归鹿头顶摔过来，林归鹿抱着头，疯狂喊叫。
江赴用结实有力的手臂挽住林归鹿的的肩，把她整个人往怀里靠。
林归鹿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一抬头就是一张清秀熟悉的脸，紧接着发现江赴的手正留着血，是被刚刚地球仪上的铁丝划伤的，好长一个划痕。
江赴注意到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伤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好在伤口不深，用碘伏消消毒就行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林归鹿指着他手背，眼神焦急，眼泪都快要滴下来了。
江赴也没想到会被这陈年老旧的地球仪给划到，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之前在初中整天大伤小伤的也没事，这怎么还把小姑娘给整哭了。
“医院是去不了了，我怕刚到就愈合了。”江赴用手摸摸林归鹿的头，开玩笑地说。
“那给你贴个创可贴吧。”林归鹿从包里翻出来一个创可贴，撕开外包装，小心的给他弄好。
江赴盯着低着头的姑娘看了许久，唇角微扬，低声哂笑，叫了她一声，“林归鹿，”
“嗯？”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林归鹿闻言，神情恍惚，怔住了许久，抬头看向他，柔声说：“真的假的？最讨厌别人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赴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眼前人，眼神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不好，万一你考不上漓大，那我怎么办？”林归鹿低头拿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小人坐在山上看星星，转头看着他，开玩笑道。
“这么不信我？”江赴回看她，林归鹿眉眼带笑，长发披肩，滑落到肩前的头发藏住少女的表情，“复读也得考上。”
“噗，你这么温柔，这还校霸呢。”林归鹿戳戳江赴搭在床沿边上的胳膊，声音细腻柔软地调侃道。
江赴倾身向前，离林归鹿更近了些，林归鹿眼珠颤抖，无处安放的手找到支点，努力平复心情，声音磁性低沉，还带着得逞的笑，“温柔只给你，顺便回答下之前的问题，你是我上辈子的情人。”
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的答案吗？
“油嘴滑舌。”林归鹿瞪他。
林归鹿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时间已经不早了。
走到楼下撞见江谈沐在瑜伽垫上做运动，赶上她中途休息阶段，见到林归鹿心情就好不少，“归鹿，阿姨最近学了不少菜，以后多来家里，阿姨给你做。”
江谈沐又瞥眼看向倚在楼梯扶手处刷手机的江赴，看他就来气。语气立马变了个样，“你小子就天天不干正事，别看了！赶紧送你姑娘回家！”
林归鹿脸上的红晕瞬间窜到耳朵跟，江母这助攻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只听见江赴开口说：“还没追到，不过也快了。”
“你、到、底、送、不、送？”林归鹿拽住江赴的一部分衣角，一字一顿地问道。
“走，回家。”江赴顺手夺过林归鹿手里拎着的书包，让林归鹿先走，自己跟在后面。
隔了两三分钟，被子里的人儿钻出头来，大口呼吸着，困意也随之而去。
林归鹿正对着镜子刷牙，泡沫漫到嘴角处，不小心舔进嘴里，薄荷味泡沫瞬间在舌尖化掉，在口腔里蔓延开，有点苦涩。
放在玻璃隔板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几声，林归鹿加快了漱口的速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江赴打来的一通语音电话。
点击拨通时，林归鹿像被电流电到了似的，话都快要说不清楚，“喂，怎么了？”
“你接这么慢，还以为在赖床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还伴着点不清晰的雨声，打火机发出咔哒的一声，“A区206，能找来吧？”
“嘿嘿不能，我路痴。”林归鹿刚刚换好衣服，一想到这种要找地方的事情就头疼，随即立刻脱口而出。
她也能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无语，但还是听到江赴声音有点哑的说了一句：“我在楼下。”
“好嘞哥！”林归鹿迅速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后，然后锁门下楼，一条白天鹅吊坠挂在锁骨处，晃来晃去的还有点烦。
林归鹿走出单元楼，在棕榈树下的长椅处看见了那个身影，黑色的长柄伞举过头顶，只能看到少年露出的脖子。
“喂，别坐着了，走了。”林归鹿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拭去了一些滴在江赴肩上的水珠。
江赴回过头，两人视线交汇，都没敢眨眼，眼圈里渐渐湿润起来，盯的有些出神。
林归鹿先避开眼神，直起腰后，害羞地摸了摸鼻尖，又回复平常，开口道：“咳，你还补英语吧？”
“走，”江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孩，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顺手买的早饭。”
“算你有点良心咯。”林归鹿欣喜道，是她喜欢的小笼包和甜豆浆。
走到江赴家还有一段路程，属实无聊，林归鹿挑起话题，偏着头说：“我们来玩游戏吧，石头剪刀布，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的一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赴把兜里的银戒套入手指，骨节突出的手在空中晃了两三下，这阴雨的环境下看着还带点禁欲，“不过可以玩玩。”
这游戏只凭运气，没有技巧。
“我赢了。”林归鹿喝了口豆浆，没有融化的白砂糖在舌尖化成糖水，十分清甜，“你为什么对我还特别的？”
江赴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小姑娘问话这么直接，是早有预谋了么，随即，语气漫不经心道：“因为你笨。”
“认真回答。”林归鹿的表情严肃起来。
“刚见面第一天，我认出你了。但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江赴说完往嘴里丢了一颗糖，思绪涣散。
第一局问答结束，林归鹿听的云里雾里的，好像听懂了但其实完全没有。
第二局，林归鹿攥紧的小拳头在空中停住，盯着江赴比着的布，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一整个要把她吃掉似的，然后不服输的收回，强颜欢笑地开口：“你赢了，问吧！”
“你打算报哪个学校？”江赴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手里的伞被风吹歪，握紧伞柄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林归鹿低头想了许久，宁远秋曾经生气撂过话说要把她送的远远的，林归鹿当时置气也吼了一句：“那好，别让我看见你。”
几句气话一出口就早知道收不回去，是真是假，随便吧。最终说出一个自己也觉得不确定的答案，“漓大。”
“林归鹿，”江赴停下脚步，叫住前面的人，看见她站定转身后又往前走了几步，“一起去漓大，可以吗？”
“我…”林归鹿用力捏紧衣角，又把头沉下去，许久闭着唇不吭声，下巴突然被人抬起，让她不得不直视江赴的眼睛，间隔不到一拳，江赴说话时嘴里的草莓味也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雨点滴到红润的脸颊上，被冰凉的指腹抹去。
“别总低头，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
“好，一定。”林归鹿抬手把江赴拍掉，语气坚定地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一起去漓大。
两人沉浸在游戏之中，一问一答，到达门口时，林归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归鹿两只手背在后面，左右手交错，蜷曲在一起，抬起双眸选择和他对视。
她决定了，才不要什么暗恋，不当爱情里的胆小鬼，仅有一次的青春当然要热烈。
“没有为什么，对你好没有理由。”
林归鹿心想，这是什么烂答案。
指纹锁解锁，两人走到玄关处换鞋，江赴手抵着木头柜台，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又低头给林归鹿找拖鞋。
“穿这个，没用过。”江赴等着她换完，走到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三瓶碳酸饮料，一只手的食指与大拇指捏住瓶盖，用力一扭，发出呲的一声，气泡相争而上，水流在流经喉结处时涌动。
林归鹿站在原地，不敢动，倚在沙发上的人喊了一声：“你小子又给我带哪个姑娘回家了？”
江赴走到林归鹿身旁，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力度轻柔，递给她一瓶草莓味牛奶，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江赴丢给江谈沐一瓶可乐，顺手摸走电视遥控器，语气漫不经心，“能不能别瞎说，就这一个。”转头把手里的遥控器放到林归鹿手里，“想看什么自己调。”
林归鹿接过遥控器，没理他，声音温柔，把身体坐正，“阿姨您好，我是江赴的同学，老师要我指导一下他的英语阅读。”
江谈沐也不顾正放着视频的手机，招呼林归鹿坐到她身边来，眼神里透露着兴奋还有点感动，跟见儿媳妇似的。
“归鹿，阿姨很久没见你了，快让阿姨看看，都长这么大了啊。”江谈沐两只手捏着林归鹿的脸蛋，晃来晃去，都捏红了。
江赴在旁边没说话，一条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拿手机给谁发着消息，这时江谈沐的手机突然振动，江赴咳咳了两声，示意她看下手机消息。
江谈沐脸沉下去，捞起手机，盯着那条绿框消息：
-她都忘了。
江谈沐一脸疑惑，又看了眼前的女孩子，天真烂漫，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活力，没什么区别啊。
“阿姨，我——”‘们认识吗’还没出口，就被江赴的话打断，“那个，去复习英语吧。”
林归鹿迟疑的点点头，走上二楼，最里面那间屋子是江赴的房间，他推开门，黑白色调的搭配，给人一种成熟沉稳的感觉。
林归鹿突然停住要迈进去的脚步，不好意思地开口：“就这么进男生的房间，不太好吧。”
“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江赴收拾出来一小片空地，搬出一个白色小桌台。
“你今天好怪，一直说我没做过的事。”林归鹿用手把衣服理好，老老实实地坐到椅子上。
抬眼扫了一圈这个房间，白色不显得空洞，黑色不显得沉闷，黑白配简直恰到好处。
“开始吧。”
林归鹿先找了一套英语阅读习题给他，半个小时时间，当然她自己也没闲着，把包里的电脑拿出来，调整好摄像头，露出半张小脸在屏幕里，准备上校外网课。
林归鹿才刚刚坐了十分钟就想喝水上卫生间，也不好意思发评论和老师说，只能等着下课。
江赴试卷做了三分之二面就起身出去了，刚好林归鹿完成了随堂检测，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把江赴没做完的卷子抽过来，简单看了看。
门被打开，江赴端着一杯水进来，把杯子推过去，示意她喝水。
“我觉得你英语还是不错的，不用怎么练了，你这水平去当家教都绰绰有余了啊。”林归鹿喝了半杯水，放下杯子说。
“是吗？你这听什么呢？”江赴把头凑过去看，抬眼和主讲老师对上眼，陈友军一脸严肃，但是语气还算和善地说道：“林归鹿同学，上课要专心听讲，马上就要要高考了，谈恋爱这事倒是不用急。”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林归鹿说着瞪了江赴一眼，硬生生地用手把他的身子推开。
陈友军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又说：“到下课时间了，同学们可以离开课堂了。”
“林老师，我有一题不太懂，你给我讲讲呗。”江赴把卷子翻过来，指着一道没有落笔的填空。
“be food of。”林归鹿瞄了一眼题，悠悠道。
江赴侧身，越过林归鹿的腰，伸手去拿一个床底下的小铁盒，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女短衬衣下露出的一截腰肢。
林归鹿像是被江赴的指腹烫到似的，使劲把身子往前靠，留给他足够的空间。谁曾想，这人连桌前也不放过，手臂搭在桌台上，用来支撑也没什么错，但是她有点不得劲。
“江赴，你还有完没完？”林归鹿看他迟迟不起来，咬着牙问道。
江赴慢慢起身，听见楼上发出聒噪的振动，放在储物柜上的地球仪晃晃悠悠的眼看要砸下来，直着朝林归鹿头顶摔过来，林归鹿抱着头，疯狂喊叫。
江赴用结实有力的手臂挽住林归鹿的的肩，把她整个人往怀里靠。
林归鹿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一抬头就是一张清秀熟悉的脸，紧接着发现江赴的手正留着血，是被刚刚地球仪上的铁丝划伤的，好长一个划痕。
江赴注意到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伤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好在伤口不深，用碘伏消消毒就行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林归鹿指着他手背，眼神焦急，眼泪都快要滴下来了。
江赴也没想到会被这陈年老旧的地球仪给划到，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之前在初中整天大伤小伤的也没事，这怎么还把小姑娘给整哭了。
“医院是去不了了，我怕刚到就愈合了。”江赴用手摸摸林归鹿的头，开玩笑地说。
“那给你贴个创可贴吧。”林归鹿从包里翻出来一个创可贴，撕开外包装，小心的给他弄好。
江赴盯着低着头的姑娘看了许久，唇角微扬，低声哂笑，叫了她一声，“林归鹿，”
“嗯？”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林归鹿闻言，神情恍惚，怔住了许久，抬头看向他，柔声说：“真的假的？最讨厌别人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赴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眼前人，眼神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不好，万一你考不上漓大，那我怎么办？”林归鹿低头拿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小人坐在山上看星星，转头看着他，开玩笑道。
“这么不信我？”江赴回看她，林归鹿眉眼带笑，长发披肩，滑落到肩前的头发藏住少女的表情，“复读也得考上。”
“噗，你这么温柔，这还校霸呢。”林归鹿戳戳江赴搭在床沿边上的胳膊，声音细腻柔软地调侃道。
江赴倾身向前，离林归鹿更近了些，林归鹿眼珠颤抖，无处安放的手找到支点，努力平复心情，声音磁性低沉，还带着得逞的笑，“温柔只给你，顺便回答下之前的问题，你是我上辈子的情人。”
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的答案吗？
“油嘴滑舌。”林归鹿瞪他。
林归鹿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时间已经不早了。
走到楼下撞见江谈沐在瑜伽垫上做运动，赶上她中途休息阶段，见到林归鹿心情就好不少，“归鹿，阿姨最近学了不少菜，以后多来家里，阿姨给你做。”
江谈沐又瞥眼看向倚在楼梯扶手处刷手机的江赴，看他就来气。语气立马变了个样，“你小子就天天不干正事，别看了！赶紧送你姑娘回家！”
林归鹿脸上的红晕瞬间窜到耳朵跟，江母这助攻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只听见江赴开口说：“还没追到，不过也快了。”
“你、到、底、送、不、送？”林归鹿拽住江赴的一部分衣角，一字一顿地问道。
“走，回家。”江赴顺手夺过林归鹿手里拎着的书包，让林归鹿先走，自己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