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卿遥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说到做到，但身体反应不慢，双手反扣住对方手臂，使出吃奶的劲，整个身体发力一扭，硬生生扣着白裙姑娘向河堤内侧反转了一圈，由被拉下河的姿势转为居高临下。
紧接着，她一不做二不休，为防止白裙姑娘再有什么过激举动，膝盖一提直接压住了她的双腿，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压到地上。
攻防之势瞬间倒转，若此刻有哪个村民半夜不睡来河边观望，恐怕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无辜少女被恶徒强压在地的犯罪现场。
“姑娘，”简卿遥知道自己按不住她太久，抓紧时间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别激动。你好好看看，这哪里是你家，这分明是条河啊，上面还结着冰呢！你等会要是跳进去了，啪唧一声，就得被那冰碴子糊一脸，知不知道？”
白裙姑娘没有说话，简卿遥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感受到任何力量，她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像个简约而昂贵的棉布娃娃，架势居然还有点乖巧，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她再接再厉：“你说你，不愿意睡我的床，非要跑河边躺着，你图什么呢？我睡相很好，晚上不挤人的，人和人之间难道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白裙姑娘躺在地上，黑发披散，白裙滚了一圈，皱巴巴压在身下，她沉默一阵，用细而微弱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简卿遥简直太欣慰了，吐出口气，差点老泪纵横。
白裙姑娘下巴一仰，漆黑的瞳孔直直盯住她：“你不愿意。”声调拉平，毫无起伏。
简卿遥气叹到一半卡住：“啊？”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她低声絮语着，车轱辘一样不断重复，声音逐渐带上了笑意，越笑越厉害，被按在地上的手腕不住抖动，传到简卿遥身上。
“哈哈哈哈……”
这姑娘的脑回路真是惊人的执着。看着下面的人，简卿遥绞尽脑汁想下一个套路，不料就见白裙姑娘一抬手，她连忙加大力道，仍旧不受控地随对方坐了起来。
紧接着，那双苍白可见青筋的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下压，反握住她的手腕。
她漆黑瞳孔的颜色一瞬间更深了，散发着与河道如出一辙的寒意，殷红的嘴角愉快地勾起：“你不愿意，你也想走。”
“不过没关系。”她话音一转，语调越发兴奋，“没关系……可以的，都是一样的……都一样！都可以！”
简卿遥头一回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试着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对，嗯，都可以？”
絮语停下，白裙姑娘没答话，空洞瘆人的眼睛自始至终紧盯着她，嘴角又扬起一些。她脸上除了红唇，就是最深的黑与最浅的白，没有过渡，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视觉效果异常强烈。过分热烈的笑容，使她的表情显露出与长相不符的森冷。
白裙融进夜色里，洋娃娃一样的人咯咯笑了几声，开心地说：“可以就好，遥遥。下次见！”
话音刚落，简卿遥只觉手腕一空，白裙姑娘轻巧地站起，没有转身，就这样一直望着她，脚不点地一般后退几步，眨眼被夜色吞没。
“哎，姑娘！”简卿遥跳了起来，追上前去，跑出几十米远仍旧不见白裙踪影。夜幕中能见度很低，但也能看清河堤前后几步的距离，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姑娘！别吓我，你在哪？”
焦急地寻找一阵，简卿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以那种消失速度，不可能是顺着河堤跑走的，更来不及从陡峭的堤岸爬上去，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她将目光投向幽黑的河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到入水的声音，但竟然还是让她跳进去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
这条河简卿遥很熟悉，她从小在河边长大，被父母耳提面命过上千回，千万不要下水游泳，河流不仅宽，而且又深又急，里面淹死过不少人。以前一到洪水期，村里的人往返通行都成问题，遇上暴雨更是打翻过不少渡船，冲走过几道木桥，直到后来建了那座大桥才好起来。
又在岸边大吼几声，见得不到回应，简卿遥不敢再耽误，转身就往回跑，要去村里喊人来帮忙。
翻上河堤、奔到村口，简卿遥刚跑上那条泥泞的黄土路，余光捕捉到路边屋檐下的阴影忽然一动。
她急忙停步，险些撞上去。就见那道不对劲的影子从中间裂开，分为前后两半，前面那一半是个弯腰半蹲的形态，后面一半则慌张地动作着，两条窄瘦的干条垂下，把什么东西从下面往上扯。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两个挨在一起的人，一个强按着前面那个，以为夜半三更没有人，在屋外做一些不太能说出口的事。
她胃部上端顿时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要不是有心里的急火压着，险些吐出来，脚步一转，飞快地挨到道路另一边，准备绕开他们走过去。
正走到对面，那人似乎是提好了裤子，想起来要脸了，几步凑到近前，绿豆眼在简卿遥脸上溜了一圈，把她认了出来。
他似乎认准了简卿遥不好意思提他方才在做的事情，堆满皱纹的脸笑得皱成一块老墙皮，嗬嗬笑道：“呦，遥遥啊，怎么这么晚出来？”
简卿遥根本不预备搭理他，往旁边一让，绕过他继续走。
男人脸上一阴，紧走几步，挡到简卿遥身前，眼睛分明不大，里面溢出来的精光却让人倍感不适：“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你不知道，这山上有野狼呢。你有什么需要的，你跟李叔讲，李叔帮你。”
这个距离，简卿遥认出这挡道的中年男人就是白天见过的李三东。后面，蓬头垢面的女人抬起头，棉裤还松松垮垮的堆在脚边，腰以下直到脚踝的部位裸漏着，冲她“啊啊”几声，也向这边靠过来。
简卿遥不打算跟这种人废话，冷着脸一言不发，又从另一边绕开。不料李三东也跟着她挪步，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继续牢牢挡在面前。
紧接着，她一不做二不休，为防止白裙姑娘再有什么过激举动，膝盖一提直接压住了她的双腿，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压到地上。
攻防之势瞬间倒转，若此刻有哪个村民半夜不睡来河边观望，恐怕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无辜少女被恶徒强压在地的犯罪现场。
“姑娘，”简卿遥知道自己按不住她太久，抓紧时间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别激动。你好好看看，这哪里是你家，这分明是条河啊，上面还结着冰呢！你等会要是跳进去了，啪唧一声，就得被那冰碴子糊一脸，知不知道？”
白裙姑娘没有说话，简卿遥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感受到任何力量，她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像个简约而昂贵的棉布娃娃，架势居然还有点乖巧，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她再接再厉：“你说你，不愿意睡我的床，非要跑河边躺着，你图什么呢？我睡相很好，晚上不挤人的，人和人之间难道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白裙姑娘躺在地上，黑发披散，白裙滚了一圈，皱巴巴压在身下，她沉默一阵，用细而微弱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简卿遥简直太欣慰了，吐出口气，差点老泪纵横。
白裙姑娘下巴一仰，漆黑的瞳孔直直盯住她：“你不愿意。”声调拉平，毫无起伏。
简卿遥气叹到一半卡住：“啊？”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她低声絮语着，车轱辘一样不断重复，声音逐渐带上了笑意，越笑越厉害，被按在地上的手腕不住抖动，传到简卿遥身上。
“哈哈哈哈……”
这姑娘的脑回路真是惊人的执着。看着下面的人，简卿遥绞尽脑汁想下一个套路，不料就见白裙姑娘一抬手，她连忙加大力道，仍旧不受控地随对方坐了起来。
紧接着，那双苍白可见青筋的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下压，反握住她的手腕。
她漆黑瞳孔的颜色一瞬间更深了，散发着与河道如出一辙的寒意，殷红的嘴角愉快地勾起：“你不愿意，你也想走。”
“不过没关系。”她话音一转，语调越发兴奋，“没关系……可以的，都是一样的……都一样！都可以！”
简卿遥头一回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试着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对，嗯，都可以？”
絮语停下，白裙姑娘没答话，空洞瘆人的眼睛自始至终紧盯着她，嘴角又扬起一些。她脸上除了红唇，就是最深的黑与最浅的白，没有过渡，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视觉效果异常强烈。过分热烈的笑容，使她的表情显露出与长相不符的森冷。
白裙融进夜色里，洋娃娃一样的人咯咯笑了几声，开心地说：“可以就好，遥遥。下次见！”
话音刚落，简卿遥只觉手腕一空，白裙姑娘轻巧地站起，没有转身，就这样一直望着她，脚不点地一般后退几步，眨眼被夜色吞没。
“哎，姑娘！”简卿遥跳了起来，追上前去，跑出几十米远仍旧不见白裙踪影。夜幕中能见度很低，但也能看清河堤前后几步的距离，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姑娘！别吓我，你在哪？”
焦急地寻找一阵，简卿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以那种消失速度，不可能是顺着河堤跑走的，更来不及从陡峭的堤岸爬上去，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她将目光投向幽黑的河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到入水的声音，但竟然还是让她跳进去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
这条河简卿遥很熟悉，她从小在河边长大，被父母耳提面命过上千回，千万不要下水游泳，河流不仅宽，而且又深又急，里面淹死过不少人。以前一到洪水期，村里的人往返通行都成问题，遇上暴雨更是打翻过不少渡船，冲走过几道木桥，直到后来建了那座大桥才好起来。
又在岸边大吼几声，见得不到回应，简卿遥不敢再耽误，转身就往回跑，要去村里喊人来帮忙。
翻上河堤、奔到村口，简卿遥刚跑上那条泥泞的黄土路，余光捕捉到路边屋檐下的阴影忽然一动。
她急忙停步，险些撞上去。就见那道不对劲的影子从中间裂开，分为前后两半，前面那一半是个弯腰半蹲的形态，后面一半则慌张地动作着，两条窄瘦的干条垂下，把什么东西从下面往上扯。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两个挨在一起的人，一个强按着前面那个，以为夜半三更没有人，在屋外做一些不太能说出口的事。
她胃部上端顿时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要不是有心里的急火压着，险些吐出来，脚步一转，飞快地挨到道路另一边，准备绕开他们走过去。
正走到对面，那人似乎是提好了裤子，想起来要脸了，几步凑到近前，绿豆眼在简卿遥脸上溜了一圈，把她认了出来。
他似乎认准了简卿遥不好意思提他方才在做的事情，堆满皱纹的脸笑得皱成一块老墙皮，嗬嗬笑道：“呦，遥遥啊，怎么这么晚出来？”
简卿遥根本不预备搭理他，往旁边一让，绕过他继续走。
男人脸上一阴，紧走几步，挡到简卿遥身前，眼睛分明不大，里面溢出来的精光却让人倍感不适：“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你不知道，这山上有野狼呢。你有什么需要的，你跟李叔讲，李叔帮你。”
这个距离，简卿遥认出这挡道的中年男人就是白天见过的李三东。后面，蓬头垢面的女人抬起头，棉裤还松松垮垮的堆在脚边，腰以下直到脚踝的部位裸漏着，冲她“啊啊”几声，也向这边靠过来。
简卿遥不打算跟这种人废话，冷着脸一言不发，又从另一边绕开。不料李三东也跟着她挪步，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继续牢牢挡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