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以后搭个伴结婚其实也未尝不可,你是知道你妈她......”

    谢珍刚一落座,对面清俊温和的男人的一句话便给她狠狠浇上了一盆冷水,她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突然站起来,大声道:

    “我妈怎么了?姜祁非你脑子锈掉了,你别想祸害到我头上来,我家的事也轮不着你管,今天这饭能吃吃,不能吃我就撤了。”

    或许是触及到谢珍最最不愿提起,最最讳莫如深的事情,谢珍像是被揭开了遮羞布,出奇的愤怒,这种愤怒不是因为他冒犯了她,而是因为她隐藏已久的丑恶突然被掀开,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事,纵使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姜祁非,她也羞于启齿。

    她涨红着脸只得马上起身直奔餐厅门口,全然不顾后面姜祁非的呼喊。

    回了学校,谢珍躺在寝室的床上,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天底下,怎么会有女儿大学还没毕业就张罗婚事的父母呢?可她更恨更后悔,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羞愤,就对一直关心她照顾她的姜祁非恶语相向呢,她恨自己的无能和懦弱,这些罪恶总是驱使着她去伤害身边爱她的人。

    “珍珍,怎么啦?看你不太开心。”

    谢珍的床边探出个玉雪可爱的小脑袋,笑嘻嘻的递上来两盒花甲,接着手脚并用迅速的爬上谢珍的床:

    “好珍珍,不要不开心,我们一起来吃好吃的!”

    看着沈原子熟练的带上手套,嗦起了手中的花甲,谢珍不忍让原子跟着难过,便装作无事,扯了笑和她一起吃了起来。

    原生家庭是她心中的痛,自尊心和虚荣心让她羞于跟任何人展露,即使是姜祁非也不行。

    晚上,谢珍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好像变回了那个在小岗村埋头苦学的做题家谢贞,那时爸爸刚从地里回来,裸露着上半身,汗还来不及擦拭,坐在客厅里就喊:

    “贞娘哟,快出来看看你爹,累得全身都是汗。”

    谢贞不想去看,她装作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将头低得更低,一副埋头苦学的模样。

    “你这崽子,老子让你过来也装个听不见,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爸爸一脚踹开了她房间的门,语气里全是不满。

    谢贞这样的场景见了无数回,她熟练的装作一脸茫然,抬起头:

    “我在学习呢!根本听不清你说什么!”

    爸爸抽了抽唇角,不再发难,哦哦了几声,便悻悻地关上了门。

    场景随之一转,她正穿着影楼租的500元一天的天价婚纱,那纱质的布料扎的她身上又痛又痒,她就这样坐在家里的床上,被一众亲戚簇拥着,吵吵嚷嚷的评价和谈论,只有她还在等着姜祁非一身西装,拿着捧花来接她。

    “贞娘爹妈可真是有福气,找了个大学生女婿,祁非那可都是咱们看着长大又知根知底的......”

    “祁非这么有出息,以后你们老两口也不愁咯......”

    画面再一转,她正牵着她和姜祁非的女儿走在回家的路上,女儿跟她讲着学校里的新鲜事,她笑着,一只手抚摸着小腹的隆起,黄昏把她和女儿的影子拉的斜长,可她却仿佛看不到今天的太阳。

    画面紧跟着变得越来越扭曲,她仿佛瞬间坠入沼泽,陷入泥泞,在无边无际的海里溺水,各色的人的话语将她淹没,她又坠入了崖底。

    一个激灵,她在床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七点三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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