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神池,其水愈百病。其东一山名灵丘,距之百里;丘中纳百灵、百鬼、百怪,方圆千里也。

    ——《古经之谬》

    炟谷国京城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繁华京城中的碧落湖色如碧玉,湖岸有许多古柳柳枝垂落,因此得名。碧落湖面积不大,但景色十分优美,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常去的游玩地之一,故总有各种各样的船只飘荡在湖面。

    在碧落湖上中央的一艘红木船上:

    “中有一怪,其名为媸;媸之魅,乱人心矣。”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明亮坚定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的身着浅红衣衫的男子立在船头,说到这儿,忍不住回头看那正在对弈的两个好友,含笑问道:“怎么样?你俩,想不想同我一起,前往灵丘一游?”

    闻言,那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身着黑色的上等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手持墨色玉骨扇的黑衣男子不禁嗤笑:“落淯,你又从哪儿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所云也!”

    落淯自顾自地灌了口酒:“就你正经!不过,谁知道这地方便真的不存在呢?”

    黑衣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对面的白衣男子淡淡地道了句:“钟言,你又输了。”只见那男子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发丝被湖面的微风轻轻拂动,他的肌肤好似一块无暇的白玉,眉眼柔美带笑,眼睛里闪动着犹如虹光般柔和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不似真人。仅一身素白绸缎长袍都趁得他的容貌与风仪,仿若落入凡尘间不染世俗的神明。

    钟言惊得跳了起来,提高了声调道:“好你个苏白,你趁人之危啊!”

    苏白只是微微一笑,倒是一旁的落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走了过来,轻笑道:“什么趁人之危,分明是你自己棋艺不精,还怨别人。”

    钟言颇有些恼怒地抢过落淯的酒壶:“你怎么总跟我过不去?小时候这样,长大后还这样!”

    落淯伸手去抢钟言手里的酒壶,钟言却将酒壶往上一抛,落淯见此,飞身向上想要抓住酒壶,钟言却一把抓住落淯的手腕往下一扯,借力自己飞身向上,一脚将酒壶踢到了湖水上空。

    见此,落淯急了——他的百年桃花酿啊!奈何钟言这小子一把抱住他不肯松手。眼看桃花酿就要落入湖中,一旁的苏白飞身直向湖中,稳稳地接住了这差点不保的桃花酿,后脚尖轻点立在水面上,竟开始把玩了起来。

    落淯松了口气,钟言见此也一把推开了落淯,落淯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湖中。

    钟言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稳住身形的落淯恨恨地一巴掌拍在钟言头上:“好你个钟言!”

    河面上的苏白像是没有注意到船上二人的动静似的,说道:“我倒是愿意相信灵丘确实存在,不如,我们真去寻一番,运气不错的话,许能有一番奇遇呢?”

    “我赞成,还是苏白识货,不像某人。”落淯轻身一跃落到了苏白身旁。

    苏白将酒壶往落焴手上一掷,便就着湖面走了几步。

    “苏白!你功力何时竟已达到了这种境界?”钟言不可置信,同时心里闪过一丝失落——明明三人是同时拜师学艺的,怎么偏偏就自己进步最是缓慢?

    苏白微微一笑:“哪有什么功力,不过是轻功中的诀窍罢了。”

    闻言,落淯与钟言都起了兴致,待苏白坐回船上后,便围着他询问那个所谓的诀窍。

    苏白示意二人贴近一些,还将手放在嘴边,一脸神秘地轻声吐出了几个字:“诀窍就是…自,己,领,悟!”说完便笑了起来。

    二人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个勒住苏白的脖子,一个将苏白扑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地嚷着:“臭苏白,敢耍我们!”

    “不就一个诀窍嘛,你还藏着掖着!”

    “就是,勒死你…”

    …过程就这样持续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直到苏白被折磨到没了力气,二人才松了手。

    苏白一手放自己脖子上,一手捂着胸口,满脸通红地坐起身来,止不住地咳嗽着。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后,苏白才到:“你们…是想勒死我啊?”

    …那二人无动于衷。

    苏白看了看天边那抹紫红色的晚霞,再看了看河两岸,发现集市上又逐渐热闹了起来——夜市要开始了。

    于是苏白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宫门该关了。”

    钟言朝落淯点了点头,落淯便朝着河岸的一位坐在一只小船上的老头喊道:“喂!老人家,撑船啦!”

    只一声,老人便吆喝着回应了他。然后撑着小船来到了三人的船旁,把自己的小船系在三人的红木船上后上了三人的船,然后开始撑船。

    落淯忍不住调侃道:“老人家耳朵真好使,我才喊了一声就听见了。”

    老头顶着一头稀疏的白发,笑起来满脸皱纹,用苍老的声音答道:“不是老朽耳朵好使,实在是公子声音太洪亮啊,呵呵。”惹得三人忍不住轻笑。

    落淯来了兴致,便继续问:“老人家,你这么瘦弱,还能撑船啊?”

    “公子现在可瞧见了?老朽这船撑得可不吃力吧?”似乎看出了落淯的不解,老头又道:“老朽只接下午的这几趟船。”

    落淯仍是疑惑:“为何?”

    苏白笑了笑:“老人家定是知道此时吹南风,且往往风较大,可借助风的力量,如此,便不需使多大力了。”

    老头颇有些赞赏地点点头:“这位公子说得一点没错。”

    落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一会儿,船就靠岸了。三人陆续上了岸,钟言转身给了老头一大锭银子,急得老头连连摆手:“公子,这,这太多了…老朽不能收。”

    钟言微微一笑:“您辛苦了,一点心意,老人家你就收下吧。”说些硬塞到了老头手里,随即转身同自己的两位好友没入了人群。

    老头立在原地,满心感激,要知道,这么些钱可是抵得过他撑一年船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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