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大硕的转校，周生和俞之汉一直一块吃饭一块上下课，周生会放掉自己下课就走的习惯，在教室里等俞之汉忙完了在一起走。
他和薛桃颖之间尴尬的关系一直到文理分科考试结束而消失，不是完全消失，而是不一班了，避免看见她翻白眼，使大小姐脾气。
那次分科考试，因为按上次月考成绩排考场。
周生月考全级名次里都是倒数的，考场在一个考场楼最后面的一间教室里，里面常学期进去使用次数不多，考场楼就两层被前面的教学楼掩盖的严严实实的，平时阳光也照不进来，显得格外阴森。
据说里面往年还有一起学生之间的□□案件，传闻把这栋考场楼显得格外不详，加上北方这个季节气候比较冷，教室里试卷做到一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被冻醒的大有人在。
这次周生发挥很好，特别是数学，他酷爱数学，小时候数学考试从来没有低于九十分，数学底子很好，逻辑思维强，理科成绩很优越，这次分班后能进到理科实验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成绩出来以后，老师看着名次那么高的周生，不可置信的夸了几句，坐在一旁的薛桃颖倒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听到周生成绩心里惊喜了很久，他看着自己名次文理排名不相上下，成绩不是那么优秀，这要怎么选文科和理科，文科学的简单，不过他还是想去选理科，未来专业出路好，也主要为了能多看到周生，有一个伴，他有点不舍得分开。
“之汉，平时看你学习那么积极，这次成绩怎么这么差，你这样水平文科理科实验班都进不去。”他的同桌不加掩饰的说出嘲讽的话。
他确实抱着私心的，以为周生学习不好，上课老是睡觉，文理考完试分班肯定进不到实验班，所以他想和周生一样去平行班，结果周生是个隐藏的学霸，悄悄的惊艳的嫉妒了众人，他只好苦笑一下，等待自己能有机会考进实验班。
周生享受过了一段众星捧月的时光，俞之汉静悄悄的陪着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见过很多议论，因为嫉妒周生说周生坏话的人。
他们也把坏话传到他耳朵里，想要离间和周生的关系，听到把它当做没听见，还是和周生该玩的玩。
周生似乎很快也注意了这些咬舌根的同学，性格收敛很多。每当看到这里他很心疼周生的过于敏感，有才华不能被大大方方拿出来，因为有人等着你坠落泼脏水。
人总是这样嫉妒别人的优秀，毁于自己的嫉妒，让自己变成狰狞不堪的怪物。
文理分科前，周生在周末晚上问自己选择文科还是理科，自己看到消息不到三秒回复他选择理科，他只回复了我一句就下线了。
他说，我希望你选择理科不要后悔。
看着周生黑色卡通人物灰灰的，鼻子里有种酸涩，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心里又想说的话，没有说尽，只是不敢开出口，但已经足够了。
开学纷纷填上自己的意向，周生的名字写在理科志向很靠前的位置，依稀透着头顶的光能看到字体紧凑又刚劲，但不怎么好看，笔画太乱了。
看着周生的脸，经常幻想着未来周生一定能成长成眉眼英挺的样子，没有太多孩子气又奶气十足的脸颊，那张脸可能会被上半脸的英挺立体磨化掉，到时候周生会不会像霸道总裁一样站在成功的舞台上熠熠生辉。
在他的想象里总把周生描绘成一个完美的形象。
他开始喜欢幻想，以前幻想过很多事情，现在喜欢幻想有关周生以后的日子。
搬教室的时候，周生做了一个让实验班老师跳脚的事情，他竟然对班主任说要换班级，不喜欢实验班，实验班班主任怎么可能愿意，能进实验班的学生那都是不出意外高考能进985和211的，学校怎么放过周生这个好苗子，言语很是强硬。
沟通了许久，不见他示软，他的班主任是个女的，脾气火爆，气的要给他家长打电话，周生一脸好笑的看着班主任威胁的话，很是不怂的说，你打吧！
最终电话在周生家长敷衍下挂了，班主任气的两眼直冒火，教学主任只好来解围，问他为什么，他只好把回应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我不喜欢压力大又竞争力的班级。
教学主任颇有老道，拉着他到走廊上说，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在平行班，听到后我笑了笑，摇摇头，我是真的不喜欢在实验班，没有喜欢的姑娘。
进班时，教室里同学议论纷纷他的怪异行为，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要前程，不愿意待在实验班。
“周生，你干嘛不去实验班？里面教学资源可比平行班好多了？”吃晚饭后，看着周生随性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劝他。
“俞之汉，我要去了实验班真的快被憋死，实验班比你们早饭晚饭缩少一半时间，什么事情都要看书为主，真的跟个书呆子一样。”
周生眼睛里透露着厌恶，脑袋扭到一边，一副赌气的样子。
看的俞之汉想笑，“放心，不管在那个班里，我们关系都不会散的。”
起秋风了，
周生伸出手指去探风。
俞之汉抬头望见他的五指，有一个指头背上有个冻疮结的疤痕，狠狠深深落着，经络血管清晰可辨，指缝里溜走着秋风。
他低眸，有气无力的看着他，“走一步算一步，我也希望我们不会散。”
“你放心不会的。”
最终周生还是在实验班，只是跟班主任的关系不是很好，他总是中午吃饭还俞之汉一块，他们也分了宿舍，俞之汉的宿舍只是在原本宿舍上面一楼原位置房间里，他搬到了最高楼方向相反位置宿舍里，他宿舍里相处的关系很平淡，宿舍的同班同学都是学霸，学习起来都是各忙各的，晚上安静的不见人说话。
周生要么在开灯学习要么躺到床上大睡，没有在宿舍招人组局打牌和玩游戏，氛围很是压抑和无聊。
学期期末考试，周生成绩下滑的厉害，班主任和他关系也是降到了冰点，看他的眼神里透露着汹涌澎湃的气愤，只是找不到太大的突破口教育自己一顿。
除夕夜跨年，俞之汉凌晨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拜年。在梦里睡的正香甜的自己，不情不愿接了电话，语气里不耐烦的语气很重，以为又是骚扰电话。接了后是俞之汉，他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肯定嗯的搪塞过去，对面那头说了什么，自己在睡梦中陆陆续续忘了，他只记得自己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给他说，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寒假里自己没有学习，一个劲的在躺尸体，他的弟弟周平考试又考了第一，家里人逢人就夸自己孩子周平聪明，周平还炫耀的拿着一道奥数题问自己怎么解答，自己看了老半天没有解出来，他狡黠的看了自己一眼，在一众家人眼前消失。
周爸不满，“我说周生你这成绩下滑这么厉害，脑袋长时间不动也不好，你有空多在屋里学习一下，小学生的题你也答不出来，退步太快了。”
话音刚落，他还没来的及反驳，为自己逃脱原因，周平带着答案跑出来，“哥哥，这个题假设一个x就行，然后......”
他的妈妈陈迅坐在沙发一脸怒容，指着他骂，“还不回屋学习，还想不在实验班，不在实验班你的脑子连个小学生智商都不如。”
他愤恨的瞪了他妈妈一眼，周平眼睛在家人没人注意的地方狡黠的笑了一下，他气不打一出来，猛推了他弟弟一把。
“你反了天你！”周妈厉声呵斥他，周爸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把周平拉到自己身边，防止自己再动手。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周生认命的转身进屋，屋里还是听见他妈妈爸爸议论声。
没错他在家里没太多人喜欢，他脾气古怪，不讨人喜欢，他很多时候沉默不语。
他的弟弟周平还有妹妹周颜从小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性格乖巧，对父母百依百顺。他从小生下来哭个不停，脾气暴躁，这样生下来的小孩很多老人说不详，加上他父母当时婚姻摩擦不断，对他更是避讳不及，一直在外公家长大，连他走路都是自己慢慢学会的，跌倒了多少次都不记得。
远离父母的关照长大后真的和父母之间的亲情关系不是很亲密，加上周平和周颜的出生他的关注更是少之有少，天冷了该换衣服了，等到换的时候，他的手和脚都长冻疮了。
生在一个不公平的原生家庭里，他学会的更多是用自己的戾气去对待这个世界，惹事生非是正常，安静乖巧对他来说太难了，但是他会尽量克制自己戾气对人，在心里消磨压抑自己的坏情绪。
他真的是一个矛盾的人。
开学第一天早到了很久，去周生寝室里好几次没看到他人影，因为寒假短学校允许学生把被子留学校，他床上的被褥还没有套上。抬头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周生的床又靠近窗户，随后给他展开能晒到太阳除除霉气。
周生宿舍里等了很久不见他人影，看着他宿舍的人不好意思影响到他们，随后发了一条消息给周生。
人走到操场看到周生大摇大摆的带着床铺三件套往宿舍走来，走进看到周生头发剪的格外短，愣愣看着他。
周生总是宿舍里唯一一个自己带行李到学校上学的，没有见过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子。
“靠，俞之汉赶紧把老子床铺三件套拿上，我端着盆快拿不住了。”
只见话语结束，把床铺三件套一股脑塞到他身上，连忙抱着，“你又是一个人来了。”
“哼，那是当然，这么点东西自己来就行了。”利索的说着，一路上周生给自己讲了一系列他弟弟的坏事。
侧脸看着他的脸，又长得好看了，只是嘴唇说到不满时轻微嘟起来还显得孩子气。
宿舍里没有太多人了，都准备好东西去找别寝室小伙伴了，俞之汉一声不响帮他收拾封套被单，他一遍走在别人床上悠闲看□□消息，看到俞之汉发的你在哪里，时间显示已经很久了。
想不到他还能想到自己，心里原本对没人关切自己已经免疫了，但是突然有人来关心自己，难受是肯定会的。
低着头，歉意说道，“我当时忙没来得及看。”
“我看到你这个阵仗肯定是没看呀。”整理自己床单的俞之汉扭头对他说。
走到他身后，闷闷的对他说，“感谢俞老板理解！”
“什么时候老板了？”
“你这么贴心跟吃饭时饭店的老板不一样吗？”
“你怎么不说跟服务员一样呢？”
听到他这么说，反驳，“服务员给工资这样，老板不给工资也会这样。服务员是驱动性的，老板是自愿性的。”
周生坐在床边可爱的跟自己开玩笑，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上，身上下半身在阴影里，整个人摇曳好看，像一个绚丽的梦幻世界。
“你这么说我自愿的吗？”
“难道不是自愿的！”
周生忽然凑近自己，四目相对，空气稀薄，跟自己打闹，自己却感觉他们之间流露着暧昧感，“好了，你不是自愿的！”
自己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周生不在靠近，刚才跟平时玩笑一样，心脏却跳个不停。
高一下学期课程表体育课他们班的和俞之汉班的同一个体育老师带着，那个时间段里还有其他班上体育课。
一般体育课象征性跑几圈就结束了，不再管学生干嘛，他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周生跑完步刚结束就去找俞之汉，他们两个人在小卖部卖了汽水，坐在操场上惬意的喝着汽水。
周生买的汽水是冰的，虽然是春天了，气候还是有点冷，这么贸然运动完喝肯定对身体不好，周生大口喝着，他直皱眉头，“周生，下次别喝这么凉的汽水了，对身体不好。”
“嗯，好！”他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点点头。
聊到生活琐事上，他们共同爱好不少，说到高潮，眼前飘来几个身影，为首是正是薛桃颖。
“周生，我想跟你说点话。”
还没周生和俞之汉避险站起来走人，薛桃颖带着她几个要好的朋友拦着他们，面面相觑的和俞之汉看了一眼，“你先等着，我跟她说几句话。”
薛桃颖带着他到一个废弃教学楼后面，自从分班后，他们不是一个科目的，也更不是一个班，他对薛桃颖有着愧疚但是自己也想去道歉只是她固步自封不愿意给自己机会，多次给她字条解释，她知道是自己看都没看扔了，自此后不再和她说过话，也没有去招惹她，这次她叫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好奇的询问，“你要干什么，有事情吗？”
“我喜欢你实话实说了，你喜欢我吗？”她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霸气问他。这个人却虽然想把自己推向别人，自己当时很生气，她想相处这么久了他应该明白自己的用意，为什么从不回应自己，最后想了很久发现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但是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他聪明又潇洒，潇洒的让自己觉得他无情，但是自己心有不甘，自己听别人打听到他的消息，知道越多越放下不了。
她加了他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好友申请回复了一个问号。她忍不住今天要打破这个纸，只要自己勇于追求喜欢人，时间久了，没有不感动的，毕竟女追男隔层纱,何况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快速来回转动，他实在不明白她怎么真的喜欢自己。
以前的谣言很多，自从他们不说话慢慢像潮水散尽，脑海里听清这个问题，他也陷入认真的沉想。实在想不出和薛桃颖太多美好的事情，觉得和薛桃颖是普通中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他联想不到能有爱情的火花。
“说句实话，嗯......没喜欢过。抱歉，我以为我们同学关系自从你不搭理我的道歉，不一班就没有了，从来没想过我们有那种关系的可能。”
面对男生的躲躲闪闪，心里期待的回答没有，被拒绝的很干净，不死心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暂时没有。”
女生在原地，眼睛通红，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站在这里肯定会再次伤了女生的自尊心，他也没有义务去安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给予的温柔只会让人说不清，会让人陷入盲目飘渺的幻想中。
周生立刻逃离了现场。
俞之汉看见周生跟薛桃颖走远两人说话，期间他紧张了很久，不确定他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关系已经愈发亲密了，会不会比和自己关系还有近，毕竟他们坐在一起过，他们有过男女关系传闻，会不会也是真的。
相对于俞之汉的紧张，薛桃英的朋友也紧张看着他，“哎！同学你怎么了，你脸色这么白！”
他搓了搓手心的汗，勉强笑道，“有点低血糖。”
他们凑过头，点了点头，“哦，”
周生回来脸色不太好，看见自己脸色，眼神里愣了下，自己怕他多想，连忙问，“周生，她说了什么。”
为了维护一个女孩子的面子，他不想别人知道薛桃颖被拒绝的事情，岔开了口，“没事，就是简单说了几句话。”
“是不是她喜欢你。”看着周生这样，他肯定说谎了，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周生说：“是的。”
俞之汉揪着衣角，“那你呢？”
“不喜欢。”
俞之汉松了一口气，“为什么？”
周生没说话，背对着他，面对着墙，他在思索，“我还没有能力对一个女孩子负责，我不是那种谈恋爱为了玩玩，打发时间的人。”
第一次看见周生这么正经，平时他会在课堂跟老师顶嘴到走廊罚站，有早上起不来上早自习起不来，自己花长时间去叫才醒，每次慢慢踩点到教室，在隔壁班里也能听见他们班主任嘲讽他的声音，可他偏偏一脸漫不经心，幼稚可气的样子，拿人没办法。
心里对他认知又深了一点，他真的不像表面那么浪荡，内心还是很靠谱很负责人的，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是不是不相信。”周生道。
“没有”
“我真的是很靠谱的人，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靠谱的。望着天空狠狠的感慨了下。
也许他家庭对周生来说是靠不住的，他很小就明白只有自己足够强了，别人才能看的起自己，孤勇的直面磨难，未来才能坦荡。
好的出身是一种运气和福气，自己争取出来的才叫属于自己的成功，别人给的基础获得成功总是被世人裹杂着质疑，无可避免，无义言表。
“我明白。”
周生手臂直接搭在自己的左肩膀上，坏笑了一下，“说句实话，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这个问题男生之间确实问过彼此很多次，但是真的要说，他真的不知道要什么的女朋友，他从一岁起就没有妈妈照顾，缺少对女性的感知，上学时期女生因为他是单亲家庭没有妈妈，不愿意和他玩，异性很少和他接触。
他妈妈跟镇上一家男人好了，抛下了他和他爸爸。
他上中学的时候看见过他的妈妈给他后来异父同母弟弟开家长会，一起在做亲子游戏，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很希望他妈妈也能这样对他，能给他开家长会，能给他送其他家长送的好吃午饭。
每次看到学校有家长送饭，他都会偷偷躲在角落里看同学吃着妈妈做的饭，欢声笑语的，自己只能一个人在角落偷偷窥觊着，偷偷羡慕着。
他也被其他同学发现过，同学嘲笑过他没有妈妈，只能偷看别人，可眼前的人也是他妈妈呀，却没有勇气上前承认。
后来他不妄想他妈妈能来参加家长会，给他送饭。他妄想着他的妈妈应该还会记得自己，就算能给自己一个注视，或者一瞬间能感应出他是她儿子的错觉也好。
他不恨自己妈妈的无情，只恨自己没有那个命运，他让那个女人承认了有什么用，毕竟她有自己的家庭了，她没有权利再给自己一个家，终究差点运气。
“我不知道。”
陷入沉默中的两个人，各有心思的不再提刚才问题。
高一最后一学期考试，周生考了个班里倒数第一，一宿舍的人出来直吼，“我靠，周生你可是真牛逼，”
洗漱回来的人，关了门，“可不是吗？进班前五现在倒数第一，你不知道班主任压力多大。”
“这下，班级教学主任真要找班主任灭绝师太说话了，”
“可不是吗？”一众复议。
周生抬了抬眉眼，“无所谓，反正我要回家过暑假了，两个月后再说吧。”
收拾行李回家，全宿舍只有周生一个人是独立收拾行李的人，旁边宿舍同学妈妈看着周生一个人开口问他要不要帮帮他，他一脸倔强的说不用了自己可以，收拾完最后一包行李率先出门了。
周生把行李左右手开弓满头大汗带到了县城汽车站，坐了一个小时车到镇上。他打电话让自己的父母来接一下自己，结果一如既往没打通，他叹了口气。
晚上夜幕降临，夏天的北方晚上黑的的特别慢，又走了一个小时多路，路边都有蝉鸣声，头上的星星闪烁着，他才依稀看到自己的村落。
家里人早吃饭饭出去乘凉，他看着剩菜，实在是太饿了，狼吞虎咽吃着。
热的汗水很多再次湿透了衣服，他直接脱了上衣，半裸着背，他看见冰箱里还有一块西瓜，没想那么多吃了起来。
把学校带回来的衣服被子收拾到屋里，刚收拾好，听见外面动静，随后不安生的周平哇哇大哭，没想什么赶紧跑出来。
“谁吃了我的西瓜......呜呜呜......”周平看着地上冰镇着只剩下西瓜皮的西瓜，那是他想要吃完饭乘凉回来吃的，晚饭前分到舍不得吃的西瓜自己还没吃就没了，他气不过这个事情，哭的喘不上来气。
周生明白了什么，心里慌张了很，但是西瓜是他吃的，他该说什么都没用，坦然说了出来，“那个西瓜我吃的。”
周平拉着自己的胳膊，往门外拉去，“妈，我哥给我西瓜吃了，我想乘凉回来渴了吃，结果我哥吃了，他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问了吃，妈，你给我做主。”
周妈陈迅看着周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没好气说，“周生，给你弟弟道歉。”
一个哥哥吃了弟弟一块西瓜要给弟弟道歉，他不服气，加上他父母处处惯着自己弟弟，死活不道歉，“我不道歉，难道冰箱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平时他吃了我珍藏东西我怎么没让他道歉。”
周平发现他哥哥不肯认错，还指责他，要动手打他哥出气，结果他哥意料到直接给他推趴下了，他过来捶打他哥，他哥在妈妈没上来拉架前，又踹了他一脚，他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比刚才哭的更大声。
“周生你怎么能这么打你弟弟！”说着一巴掌打在周生光着的后背上，瞬间红了一片，周生被打的眼睛通红，跌在地上，随即快速起来。
周妈害怕周生起来打周平他弟弟下意识把小儿子护在后面，“怎么反了天你？”
“你就这么喜欢你小儿子，你怎么不想想我。”
周生没再动手，走到自己的屋里反锁了房间，他抱着头，整个人一丝不漏的塞在被子里。
直到中午吃饭，周生去盛饭热面条碰溅到他手背，红了一片，周父一如既往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不能一会少盛点，澎的到处都是。”
“嗯。”又盛了一勺就回自己房间吃饭，外面餐桌上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周生嫉妒的直抹眼泪，但又无可奈何。
高二开学，俞之汉在宿舍里等到周生来，看到他又是一个人，上前提着他的行李，“周生，你父母从来没送过你开学吗？”
“没有。”
周生回答太干脆了，像是真的没有。
皱了皱眉头，随即绕开了这个话题。
他们太久没有一起当面聊天了，很快聊起了暑假干了什么，两人之间气氛很快火热了起来。
周生身高还没有长高，弯起腰来，肩膀壮实了不少。
实验班里他那个灭绝师太班主任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凡是高二开学以后月考班级里垫底的后两名会面对着踢出实验班，换平行班优秀的学生进来的规则。
周生心里开心极了，一直满面春风笑，班主任看到他这个样子跟见了一个鬼一样，深深瞥了他一眼。
十一国庆前月考，周生进考场前复杂看了自己一眼进去了。
周生很遗憾没有跟他想象中一样考个倒数第一，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被两个能到平行班名额，被作弊的学生占了。
他失望的到中午吃饭，闷闷不乐出了教室。
俞之汉很高兴看着他，他疑惑问，“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这次考试进步了几名。”
“哦。”
两人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点诡异，俞之汉以为周生考的不好听到自己那么说心里不开心，一直不敢说话，周生因为自己都数学交了白卷了还没有考倒数第一选择到平行班难过。
课堂上班主任再次来上课，看到周生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成绩的样子，公开点名批评，“咱们班里有的人连白卷都敢交，自己选择题全选个b都能得20分真不知道他还能交白卷，实验班都是妖魔鬼怪的地方，这么呆不下去？”
周生知道点自己，他一言不发，手指头扣着拉链，来回拉着。
年少的年轻气盛多少带着满不在乎的态度，一张白皙的脸半掩盖在衣领下，班主任看着周生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这个孩子傻了。
俞之汉从他班里同学议论中才知道，周生一直不想在实验班，为了考倒数几名，卷子都敢打老师脸交白卷。
“周生，你是不想在实验班真的吗？不是开玩笑的吧？”下课拉着周生出来，问他真的事情是那样吗。
周生把脚下不知道谁扔的易拉罐踩的嘎拉响，“你觉得呢？”
“你为了什么。”
周生眼睛抬了一下，“不为什么。”
他老是这样回答了自己问题就走，肩膀挺的笔直，短短的发尾挨着衣领，头发真的有点长了，光在他身上打了一个耀眼的光圈，恍若走进了一个未来世界。
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转身，多年后还是心动了周生当年这个背影，心并坚定的一次次走向他。
国庆七天长假，俞之汉在□□上一句接着一句跟周生聊天，很多时候周生都是忙碌状态，或者不在线状态，自己想着好笑的老是转发给他，他总是很长时间回复一个表情过来，自己把聊天记录翻了一个遍，发现他主动给他说话的次数很少。
他进周生空间里看说说，他的说说总是很奇怪，要么是一个句号要么是一张江南风景图，就这样说说还少的可怜。
江南的风景图里烟雨濛濛，哀愁的像一团化不开的雾，像周生不经意间眼眸里的忧郁。
他会去周生的地里偷菜，周生也没有主动访问过他的菜园，进他空间只有刚加上的时候进去了一次，之后自己每次发说说他都是不点赞不评价不浏览状态。
开始在家好奇周生的生活，他知道周生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就这么多，他不过多说他家里的事情，他总是提一些哲学和历史问题，但与他讨厌文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思维不光敏捷还很旷阔。
他和薛桃颖之间尴尬的关系一直到文理分科考试结束而消失，不是完全消失，而是不一班了，避免看见她翻白眼，使大小姐脾气。
那次分科考试，因为按上次月考成绩排考场。
周生月考全级名次里都是倒数的，考场在一个考场楼最后面的一间教室里，里面常学期进去使用次数不多，考场楼就两层被前面的教学楼掩盖的严严实实的，平时阳光也照不进来，显得格外阴森。
据说里面往年还有一起学生之间的□□案件，传闻把这栋考场楼显得格外不详，加上北方这个季节气候比较冷，教室里试卷做到一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被冻醒的大有人在。
这次周生发挥很好，特别是数学，他酷爱数学，小时候数学考试从来没有低于九十分，数学底子很好，逻辑思维强，理科成绩很优越，这次分班后能进到理科实验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成绩出来以后，老师看着名次那么高的周生，不可置信的夸了几句，坐在一旁的薛桃颖倒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听到周生成绩心里惊喜了很久，他看着自己名次文理排名不相上下，成绩不是那么优秀，这要怎么选文科和理科，文科学的简单，不过他还是想去选理科，未来专业出路好，也主要为了能多看到周生，有一个伴，他有点不舍得分开。
“之汉，平时看你学习那么积极，这次成绩怎么这么差，你这样水平文科理科实验班都进不去。”他的同桌不加掩饰的说出嘲讽的话。
他确实抱着私心的，以为周生学习不好，上课老是睡觉，文理考完试分班肯定进不到实验班，所以他想和周生一样去平行班，结果周生是个隐藏的学霸，悄悄的惊艳的嫉妒了众人，他只好苦笑一下，等待自己能有机会考进实验班。
周生享受过了一段众星捧月的时光，俞之汉静悄悄的陪着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见过很多议论，因为嫉妒周生说周生坏话的人。
他们也把坏话传到他耳朵里，想要离间和周生的关系，听到把它当做没听见，还是和周生该玩的玩。
周生似乎很快也注意了这些咬舌根的同学，性格收敛很多。每当看到这里他很心疼周生的过于敏感，有才华不能被大大方方拿出来，因为有人等着你坠落泼脏水。
人总是这样嫉妒别人的优秀，毁于自己的嫉妒，让自己变成狰狞不堪的怪物。
文理分科前，周生在周末晚上问自己选择文科还是理科，自己看到消息不到三秒回复他选择理科，他只回复了我一句就下线了。
他说，我希望你选择理科不要后悔。
看着周生黑色卡通人物灰灰的，鼻子里有种酸涩，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心里又想说的话，没有说尽，只是不敢开出口，但已经足够了。
开学纷纷填上自己的意向，周生的名字写在理科志向很靠前的位置，依稀透着头顶的光能看到字体紧凑又刚劲，但不怎么好看，笔画太乱了。
看着周生的脸，经常幻想着未来周生一定能成长成眉眼英挺的样子，没有太多孩子气又奶气十足的脸颊，那张脸可能会被上半脸的英挺立体磨化掉，到时候周生会不会像霸道总裁一样站在成功的舞台上熠熠生辉。
在他的想象里总把周生描绘成一个完美的形象。
他开始喜欢幻想，以前幻想过很多事情，现在喜欢幻想有关周生以后的日子。
搬教室的时候，周生做了一个让实验班老师跳脚的事情，他竟然对班主任说要换班级，不喜欢实验班，实验班班主任怎么可能愿意，能进实验班的学生那都是不出意外高考能进985和211的，学校怎么放过周生这个好苗子，言语很是强硬。
沟通了许久，不见他示软，他的班主任是个女的，脾气火爆，气的要给他家长打电话，周生一脸好笑的看着班主任威胁的话，很是不怂的说，你打吧！
最终电话在周生家长敷衍下挂了，班主任气的两眼直冒火，教学主任只好来解围，问他为什么，他只好把回应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我不喜欢压力大又竞争力的班级。
教学主任颇有老道，拉着他到走廊上说，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在平行班，听到后我笑了笑，摇摇头，我是真的不喜欢在实验班，没有喜欢的姑娘。
进班时，教室里同学议论纷纷他的怪异行为，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要前程，不愿意待在实验班。
“周生，你干嘛不去实验班？里面教学资源可比平行班好多了？”吃晚饭后，看着周生随性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劝他。
“俞之汉，我要去了实验班真的快被憋死，实验班比你们早饭晚饭缩少一半时间，什么事情都要看书为主，真的跟个书呆子一样。”
周生眼睛里透露着厌恶，脑袋扭到一边，一副赌气的样子。
看的俞之汉想笑，“放心，不管在那个班里，我们关系都不会散的。”
起秋风了，
周生伸出手指去探风。
俞之汉抬头望见他的五指，有一个指头背上有个冻疮结的疤痕，狠狠深深落着，经络血管清晰可辨，指缝里溜走着秋风。
他低眸，有气无力的看着他，“走一步算一步，我也希望我们不会散。”
“你放心不会的。”
最终周生还是在实验班，只是跟班主任的关系不是很好，他总是中午吃饭还俞之汉一块，他们也分了宿舍，俞之汉的宿舍只是在原本宿舍上面一楼原位置房间里，他搬到了最高楼方向相反位置宿舍里，他宿舍里相处的关系很平淡，宿舍的同班同学都是学霸，学习起来都是各忙各的，晚上安静的不见人说话。
周生要么在开灯学习要么躺到床上大睡，没有在宿舍招人组局打牌和玩游戏，氛围很是压抑和无聊。
学期期末考试，周生成绩下滑的厉害，班主任和他关系也是降到了冰点，看他的眼神里透露着汹涌澎湃的气愤，只是找不到太大的突破口教育自己一顿。
除夕夜跨年，俞之汉凌晨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拜年。在梦里睡的正香甜的自己，不情不愿接了电话，语气里不耐烦的语气很重，以为又是骚扰电话。接了后是俞之汉，他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肯定嗯的搪塞过去，对面那头说了什么，自己在睡梦中陆陆续续忘了，他只记得自己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给他说，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寒假里自己没有学习，一个劲的在躺尸体，他的弟弟周平考试又考了第一，家里人逢人就夸自己孩子周平聪明，周平还炫耀的拿着一道奥数题问自己怎么解答，自己看了老半天没有解出来，他狡黠的看了自己一眼，在一众家人眼前消失。
周爸不满，“我说周生你这成绩下滑这么厉害，脑袋长时间不动也不好，你有空多在屋里学习一下，小学生的题你也答不出来，退步太快了。”
话音刚落，他还没来的及反驳，为自己逃脱原因，周平带着答案跑出来，“哥哥，这个题假设一个x就行，然后......”
他的妈妈陈迅坐在沙发一脸怒容，指着他骂，“还不回屋学习，还想不在实验班，不在实验班你的脑子连个小学生智商都不如。”
他愤恨的瞪了他妈妈一眼，周平眼睛在家人没人注意的地方狡黠的笑了一下，他气不打一出来，猛推了他弟弟一把。
“你反了天你！”周妈厉声呵斥他，周爸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把周平拉到自己身边，防止自己再动手。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周生认命的转身进屋，屋里还是听见他妈妈爸爸议论声。
没错他在家里没太多人喜欢，他脾气古怪，不讨人喜欢，他很多时候沉默不语。
他的弟弟周平还有妹妹周颜从小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性格乖巧，对父母百依百顺。他从小生下来哭个不停，脾气暴躁，这样生下来的小孩很多老人说不详，加上他父母当时婚姻摩擦不断，对他更是避讳不及，一直在外公家长大，连他走路都是自己慢慢学会的，跌倒了多少次都不记得。
远离父母的关照长大后真的和父母之间的亲情关系不是很亲密，加上周平和周颜的出生他的关注更是少之有少，天冷了该换衣服了，等到换的时候，他的手和脚都长冻疮了。
生在一个不公平的原生家庭里，他学会的更多是用自己的戾气去对待这个世界，惹事生非是正常，安静乖巧对他来说太难了，但是他会尽量克制自己戾气对人，在心里消磨压抑自己的坏情绪。
他真的是一个矛盾的人。
开学第一天早到了很久，去周生寝室里好几次没看到他人影，因为寒假短学校允许学生把被子留学校，他床上的被褥还没有套上。抬头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周生的床又靠近窗户，随后给他展开能晒到太阳除除霉气。
周生宿舍里等了很久不见他人影，看着他宿舍的人不好意思影响到他们，随后发了一条消息给周生。
人走到操场看到周生大摇大摆的带着床铺三件套往宿舍走来，走进看到周生头发剪的格外短，愣愣看着他。
周生总是宿舍里唯一一个自己带行李到学校上学的，没有见过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子。
“靠，俞之汉赶紧把老子床铺三件套拿上，我端着盆快拿不住了。”
只见话语结束，把床铺三件套一股脑塞到他身上，连忙抱着，“你又是一个人来了。”
“哼，那是当然，这么点东西自己来就行了。”利索的说着，一路上周生给自己讲了一系列他弟弟的坏事。
侧脸看着他的脸，又长得好看了，只是嘴唇说到不满时轻微嘟起来还显得孩子气。
宿舍里没有太多人了，都准备好东西去找别寝室小伙伴了，俞之汉一声不响帮他收拾封套被单，他一遍走在别人床上悠闲看□□消息，看到俞之汉发的你在哪里，时间显示已经很久了。
想不到他还能想到自己，心里原本对没人关切自己已经免疫了，但是突然有人来关心自己，难受是肯定会的。
低着头，歉意说道，“我当时忙没来得及看。”
“我看到你这个阵仗肯定是没看呀。”整理自己床单的俞之汉扭头对他说。
走到他身后，闷闷的对他说，“感谢俞老板理解！”
“什么时候老板了？”
“你这么贴心跟吃饭时饭店的老板不一样吗？”
“你怎么不说跟服务员一样呢？”
听到他这么说，反驳，“服务员给工资这样，老板不给工资也会这样。服务员是驱动性的，老板是自愿性的。”
周生坐在床边可爱的跟自己开玩笑，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上，身上下半身在阴影里，整个人摇曳好看，像一个绚丽的梦幻世界。
“你这么说我自愿的吗？”
“难道不是自愿的！”
周生忽然凑近自己，四目相对，空气稀薄，跟自己打闹，自己却感觉他们之间流露着暧昧感，“好了，你不是自愿的！”
自己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周生不在靠近，刚才跟平时玩笑一样，心脏却跳个不停。
高一下学期课程表体育课他们班的和俞之汉班的同一个体育老师带着，那个时间段里还有其他班上体育课。
一般体育课象征性跑几圈就结束了，不再管学生干嘛，他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周生跑完步刚结束就去找俞之汉，他们两个人在小卖部卖了汽水，坐在操场上惬意的喝着汽水。
周生买的汽水是冰的，虽然是春天了，气候还是有点冷，这么贸然运动完喝肯定对身体不好，周生大口喝着，他直皱眉头，“周生，下次别喝这么凉的汽水了，对身体不好。”
“嗯，好！”他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点点头。
聊到生活琐事上，他们共同爱好不少，说到高潮，眼前飘来几个身影，为首是正是薛桃颖。
“周生，我想跟你说点话。”
还没周生和俞之汉避险站起来走人，薛桃颖带着她几个要好的朋友拦着他们，面面相觑的和俞之汉看了一眼，“你先等着，我跟她说几句话。”
薛桃颖带着他到一个废弃教学楼后面，自从分班后，他们不是一个科目的，也更不是一个班，他对薛桃颖有着愧疚但是自己也想去道歉只是她固步自封不愿意给自己机会，多次给她字条解释，她知道是自己看都没看扔了，自此后不再和她说过话，也没有去招惹她，这次她叫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好奇的询问，“你要干什么，有事情吗？”
“我喜欢你实话实说了，你喜欢我吗？”她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霸气问他。这个人却虽然想把自己推向别人，自己当时很生气，她想相处这么久了他应该明白自己的用意，为什么从不回应自己，最后想了很久发现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但是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他聪明又潇洒，潇洒的让自己觉得他无情，但是自己心有不甘，自己听别人打听到他的消息，知道越多越放下不了。
她加了他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好友申请回复了一个问号。她忍不住今天要打破这个纸，只要自己勇于追求喜欢人，时间久了，没有不感动的，毕竟女追男隔层纱,何况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快速来回转动，他实在不明白她怎么真的喜欢自己。
以前的谣言很多，自从他们不说话慢慢像潮水散尽，脑海里听清这个问题，他也陷入认真的沉想。实在想不出和薛桃颖太多美好的事情，觉得和薛桃颖是普通中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他联想不到能有爱情的火花。
“说句实话，嗯......没喜欢过。抱歉，我以为我们同学关系自从你不搭理我的道歉，不一班就没有了，从来没想过我们有那种关系的可能。”
面对男生的躲躲闪闪，心里期待的回答没有，被拒绝的很干净，不死心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暂时没有。”
女生在原地，眼睛通红，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站在这里肯定会再次伤了女生的自尊心，他也没有义务去安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给予的温柔只会让人说不清，会让人陷入盲目飘渺的幻想中。
周生立刻逃离了现场。
俞之汉看见周生跟薛桃颖走远两人说话，期间他紧张了很久，不确定他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关系已经愈发亲密了，会不会比和自己关系还有近，毕竟他们坐在一起过，他们有过男女关系传闻，会不会也是真的。
相对于俞之汉的紧张，薛桃英的朋友也紧张看着他，“哎！同学你怎么了，你脸色这么白！”
他搓了搓手心的汗，勉强笑道，“有点低血糖。”
他们凑过头，点了点头，“哦，”
周生回来脸色不太好，看见自己脸色，眼神里愣了下，自己怕他多想，连忙问，“周生，她说了什么。”
为了维护一个女孩子的面子，他不想别人知道薛桃颖被拒绝的事情，岔开了口，“没事，就是简单说了几句话。”
“是不是她喜欢你。”看着周生这样，他肯定说谎了，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周生说：“是的。”
俞之汉揪着衣角，“那你呢？”
“不喜欢。”
俞之汉松了一口气，“为什么？”
周生没说话，背对着他，面对着墙，他在思索，“我还没有能力对一个女孩子负责，我不是那种谈恋爱为了玩玩，打发时间的人。”
第一次看见周生这么正经，平时他会在课堂跟老师顶嘴到走廊罚站，有早上起不来上早自习起不来，自己花长时间去叫才醒，每次慢慢踩点到教室，在隔壁班里也能听见他们班主任嘲讽他的声音，可他偏偏一脸漫不经心，幼稚可气的样子，拿人没办法。
心里对他认知又深了一点，他真的不像表面那么浪荡，内心还是很靠谱很负责人的，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是不是不相信。”周生道。
“没有”
“我真的是很靠谱的人，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靠谱的。望着天空狠狠的感慨了下。
也许他家庭对周生来说是靠不住的，他很小就明白只有自己足够强了，别人才能看的起自己，孤勇的直面磨难，未来才能坦荡。
好的出身是一种运气和福气，自己争取出来的才叫属于自己的成功，别人给的基础获得成功总是被世人裹杂着质疑，无可避免，无义言表。
“我明白。”
周生手臂直接搭在自己的左肩膀上，坏笑了一下，“说句实话，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这个问题男生之间确实问过彼此很多次，但是真的要说，他真的不知道要什么的女朋友，他从一岁起就没有妈妈照顾，缺少对女性的感知，上学时期女生因为他是单亲家庭没有妈妈，不愿意和他玩，异性很少和他接触。
他妈妈跟镇上一家男人好了，抛下了他和他爸爸。
他上中学的时候看见过他的妈妈给他后来异父同母弟弟开家长会，一起在做亲子游戏，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很希望他妈妈也能这样对他，能给他开家长会，能给他送其他家长送的好吃午饭。
每次看到学校有家长送饭，他都会偷偷躲在角落里看同学吃着妈妈做的饭，欢声笑语的，自己只能一个人在角落偷偷窥觊着，偷偷羡慕着。
他也被其他同学发现过，同学嘲笑过他没有妈妈，只能偷看别人，可眼前的人也是他妈妈呀，却没有勇气上前承认。
后来他不妄想他妈妈能来参加家长会，给他送饭。他妄想着他的妈妈应该还会记得自己，就算能给自己一个注视，或者一瞬间能感应出他是她儿子的错觉也好。
他不恨自己妈妈的无情，只恨自己没有那个命运，他让那个女人承认了有什么用，毕竟她有自己的家庭了，她没有权利再给自己一个家，终究差点运气。
“我不知道。”
陷入沉默中的两个人，各有心思的不再提刚才问题。
高一最后一学期考试，周生考了个班里倒数第一，一宿舍的人出来直吼，“我靠，周生你可是真牛逼，”
洗漱回来的人，关了门，“可不是吗？进班前五现在倒数第一，你不知道班主任压力多大。”
“这下，班级教学主任真要找班主任灭绝师太说话了，”
“可不是吗？”一众复议。
周生抬了抬眉眼，“无所谓，反正我要回家过暑假了，两个月后再说吧。”
收拾行李回家，全宿舍只有周生一个人是独立收拾行李的人，旁边宿舍同学妈妈看着周生一个人开口问他要不要帮帮他，他一脸倔强的说不用了自己可以，收拾完最后一包行李率先出门了。
周生把行李左右手开弓满头大汗带到了县城汽车站，坐了一个小时车到镇上。他打电话让自己的父母来接一下自己，结果一如既往没打通，他叹了口气。
晚上夜幕降临，夏天的北方晚上黑的的特别慢，又走了一个小时多路，路边都有蝉鸣声，头上的星星闪烁着，他才依稀看到自己的村落。
家里人早吃饭饭出去乘凉，他看着剩菜，实在是太饿了，狼吞虎咽吃着。
热的汗水很多再次湿透了衣服，他直接脱了上衣，半裸着背，他看见冰箱里还有一块西瓜，没想那么多吃了起来。
把学校带回来的衣服被子收拾到屋里，刚收拾好，听见外面动静，随后不安生的周平哇哇大哭，没想什么赶紧跑出来。
“谁吃了我的西瓜......呜呜呜......”周平看着地上冰镇着只剩下西瓜皮的西瓜，那是他想要吃完饭乘凉回来吃的，晚饭前分到舍不得吃的西瓜自己还没吃就没了，他气不过这个事情，哭的喘不上来气。
周生明白了什么，心里慌张了很，但是西瓜是他吃的，他该说什么都没用，坦然说了出来，“那个西瓜我吃的。”
周平拉着自己的胳膊，往门外拉去，“妈，我哥给我西瓜吃了，我想乘凉回来渴了吃，结果我哥吃了，他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问了吃，妈，你给我做主。”
周妈陈迅看着周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没好气说，“周生，给你弟弟道歉。”
一个哥哥吃了弟弟一块西瓜要给弟弟道歉，他不服气，加上他父母处处惯着自己弟弟，死活不道歉，“我不道歉，难道冰箱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平时他吃了我珍藏东西我怎么没让他道歉。”
周平发现他哥哥不肯认错，还指责他，要动手打他哥出气，结果他哥意料到直接给他推趴下了，他过来捶打他哥，他哥在妈妈没上来拉架前，又踹了他一脚，他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比刚才哭的更大声。
“周生你怎么能这么打你弟弟！”说着一巴掌打在周生光着的后背上，瞬间红了一片，周生被打的眼睛通红，跌在地上，随即快速起来。
周妈害怕周生起来打周平他弟弟下意识把小儿子护在后面，“怎么反了天你？”
“你就这么喜欢你小儿子，你怎么不想想我。”
周生没再动手，走到自己的屋里反锁了房间，他抱着头，整个人一丝不漏的塞在被子里。
直到中午吃饭，周生去盛饭热面条碰溅到他手背，红了一片，周父一如既往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不能一会少盛点，澎的到处都是。”
“嗯。”又盛了一勺就回自己房间吃饭，外面餐桌上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周生嫉妒的直抹眼泪，但又无可奈何。
高二开学，俞之汉在宿舍里等到周生来，看到他又是一个人，上前提着他的行李，“周生，你父母从来没送过你开学吗？”
“没有。”
周生回答太干脆了，像是真的没有。
皱了皱眉头，随即绕开了这个话题。
他们太久没有一起当面聊天了，很快聊起了暑假干了什么，两人之间气氛很快火热了起来。
周生身高还没有长高，弯起腰来，肩膀壮实了不少。
实验班里他那个灭绝师太班主任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凡是高二开学以后月考班级里垫底的后两名会面对着踢出实验班，换平行班优秀的学生进来的规则。
周生心里开心极了，一直满面春风笑，班主任看到他这个样子跟见了一个鬼一样，深深瞥了他一眼。
十一国庆前月考，周生进考场前复杂看了自己一眼进去了。
周生很遗憾没有跟他想象中一样考个倒数第一，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被两个能到平行班名额，被作弊的学生占了。
他失望的到中午吃饭，闷闷不乐出了教室。
俞之汉很高兴看着他，他疑惑问，“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这次考试进步了几名。”
“哦。”
两人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点诡异，俞之汉以为周生考的不好听到自己那么说心里不开心，一直不敢说话，周生因为自己都数学交了白卷了还没有考倒数第一选择到平行班难过。
课堂上班主任再次来上课，看到周生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成绩的样子，公开点名批评，“咱们班里有的人连白卷都敢交，自己选择题全选个b都能得20分真不知道他还能交白卷，实验班都是妖魔鬼怪的地方，这么呆不下去？”
周生知道点自己，他一言不发，手指头扣着拉链，来回拉着。
年少的年轻气盛多少带着满不在乎的态度，一张白皙的脸半掩盖在衣领下，班主任看着周生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这个孩子傻了。
俞之汉从他班里同学议论中才知道，周生一直不想在实验班，为了考倒数几名，卷子都敢打老师脸交白卷。
“周生，你是不想在实验班真的吗？不是开玩笑的吧？”下课拉着周生出来，问他真的事情是那样吗。
周生把脚下不知道谁扔的易拉罐踩的嘎拉响，“你觉得呢？”
“你为了什么。”
周生眼睛抬了一下，“不为什么。”
他老是这样回答了自己问题就走，肩膀挺的笔直，短短的发尾挨着衣领，头发真的有点长了，光在他身上打了一个耀眼的光圈，恍若走进了一个未来世界。
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转身，多年后还是心动了周生当年这个背影，心并坚定的一次次走向他。
国庆七天长假，俞之汉在□□上一句接着一句跟周生聊天，很多时候周生都是忙碌状态，或者不在线状态，自己想着好笑的老是转发给他，他总是很长时间回复一个表情过来，自己把聊天记录翻了一个遍，发现他主动给他说话的次数很少。
他进周生空间里看说说，他的说说总是很奇怪，要么是一个句号要么是一张江南风景图，就这样说说还少的可怜。
江南的风景图里烟雨濛濛，哀愁的像一团化不开的雾，像周生不经意间眼眸里的忧郁。
他会去周生的地里偷菜，周生也没有主动访问过他的菜园，进他空间只有刚加上的时候进去了一次，之后自己每次发说说他都是不点赞不评价不浏览状态。
开始在家好奇周生的生活，他知道周生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就这么多，他不过多说他家里的事情，他总是提一些哲学和历史问题，但与他讨厌文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思维不光敏捷还很旷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