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郁慈念跟着定王到了东宫拜见完储君,今日是回门日。

    郁慈念与定王二人皆一身红色亲王亲王妃常服回了兴昌伯府。

    兴昌伯府众人早已经等在了府门口,待定王车驾一到,皆躬身下跪行礼。

    “拜见定王,王妃殿下。”

    定王下了马车,转身将郁慈念从马车里扶了下来。

    郁慈念见跪在前面的一众家人心里不是滋味。

    “快快请起,我今日是陪着王妃回娘家,诸位不必多礼,只当多了个女婿。”定王开口道。

    郁慈念也没想到定王能说出这番话,虽然十分的不走心吧,但郁慈念还是有些感动的。

    人嘛,好感是相互的,不过也只是好感,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欣赏。

    从二门外,定王兴昌伯府衷男子去了前院,女眷回了伯夫人的醉山居。

    张氏松了口气,“见定王如此对你,我也放心多了。”

    “确实,定王在诸多皇子中品性上佳,府里妾室也不多。”郁老夫人感慨道。

    “他很好,祖母、母亲不必为我担忧。”郁慈念回道。

    “二姐姐成亲那日,我还怕二姐夫对二姐姐不好呢,那日二姐夫一张脸严肃的很,本来我与三哥哥给二姐姐写的祝福的话都没敢说出来。”郁慈悉嘟囔着说道。

    郁慈念好笑,“现在说也不晚呐,你说吧,姐姐听着呢。”

    “那二姐姐可听好了,愿二姐姐桃灼成祥,适择佳婿,与二姐夫白首同心,将来生个大胖小子!”郁慈悉清了清嗓子说道。

    说完众人一瞬间的安静,随后都没忍住大笑了起来,连郁老夫人都笑出了眼泪。

    郁慈念捏了捏郁慈悉的婴儿肥脸,“幸好没说,不然你姐姐我的名字要在京城一年不散了。”

    “是不是你三哥哥的注意?”郁慈悠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问道。

    “果然还是大姐姐懂三哥哥,就是他说的,他说他们班里的一同窗亲戚成亲都这样说的。”郁慈悉说道。

    “阿悉啊,可是被你三哥哥捉弄了!”郁慈悠好笑道,小弟因着日日被自己整斗不过,只能找三妹妹找找优越感了。

    这边其乐融融的说这话,前院书房内,几个大男人尬聊着,连向来放纵不羁爱自由的郁淙也和定王不知道如何说起。

    屋外,郁澄在书房门口探来探去,心里愤愤的念叨,凭什么不让他进去,什么叫他才九岁,九岁就不是男人吗?凭什么?他有任务的啊!

    于是定王正对着窗户边看到一个脑袋在窗前晃来晃去。

    定王咳了一声,指了指窗外,于是众人便与郁澄对上了眼。

    于是郁澄被抓到了房里,郁怀陪着笑脸,“殿下恕罪,臣幼子被家里宠坏了欠了些规矩。”

    说完给了郁澄后脑勺一下让郁澄行礼。

    郁澄拱手揖礼,抬头,“二姐夫好。”

    郁怀扶额,早知道不叫行礼了。

    定王开口道:“无妨,王妃的弟弟本该叫姐夫的。”

    郁澄傲娇的看向了自家父亲,自来熟的走到了定王一侧,开始聊起了天。

    “听闻二姐夫当年连着收复了十关,北关的风沙真的如书中所说的那么大吗?”

    “嗯,尤其是春秋两季,有时黄沙卷起来,都看不到眼前人。”

    “北厉人长得很雄壮吗?”

    “嗯,个个都是壮汉,一个草原汉子能顶我们大祁两个甚至三个。”

    “那这么说还是我们大祁厉害,二姐夫厉害,如今北厉人定然听了二姐夫的名讳便闻风丧胆。”

    定王听到北厉这俩字,眼神眯了眯。

    郁怀心里想揍那死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郁怀又看到了自家那死孩子毫不见外的直接端起定王的茶杯喝了口茶。

    郁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郁澄,今日功课可完成了,定王殿下满腹经纶,不若让殿下指导你一下如何?”

    郁澄面不改色的起身抚了抚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二姐夫是来咱们家做客的,怎么能让二姐夫在劳累。”

    说完看向了定王,“反正我也无事可做,今日做的基本上都是我二姐姐在家里时爱吃的玉带虾仁、酿茄子、醉排骨、金陵板鸭、清蒸鲈鱼、凉拌藕藓嗯差不多这些,殿下觉得可好?”

    “都好。”定王点点头,心里倒觉得王妃这弟弟有些好玩。

    “还有我二姐姐爱喝的樱桃酒酿,殿下喜欢吗?”

    没等定王说话,便被郁怀一把拉出了门外,郁怀满脸无奈,“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本王倒觉得令郎有些赤忱。”定王看向了郁怀说道。

    窗外,郁澄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前院。

    用过午饭后,郁慈念便辞别家里众人与定王上了马车离开了兴昌伯府。

    马车里郁念慈没忍住红了眼睛,这一别,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日后想回来回来便是。”定王安抚道。

    郁慈念摇了摇头,且不说父母日后回临安,再者出嫁女儿老回娘家那像什么。

    最重要的是…

    “其实臣妾最想念的还是姨娘。”郁慈念冷不丁的开口道。

    定王挑眉,天下子女大都对自身庶出身份或悲或怨,他这新王妃倒是坦诚。

    “姨娘不来京城是怕旁人诟病臣妾出身,臣妾虽记在母亲名下,却也是姨娘抚养大的,于臣妾而言,姨娘就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束光,姨娘在的地方,总是心安的。”郁慈念感慨道,没忍住一滴泪从脸庞滑落。

    郁慈念忙直接袖子一擦,“让殿下见笑了。”

    定王感叹,便是他,也曾惋惜过他不是皇后所出。

    定王笑了笑,“你父亲今日这句话也说了多次了。”

    郁慈念面露疑惑望了过去。

    “你那幼弟对你很好。”定王说道。

    郁慈念点点头,“我们家里兄弟姊妹六个,关系都很好。”

    “你弟弟今日进来便叫我二姐夫试探我对你的态度,而后与我说话拿起我的茶盏喝了我的茶试探我的脾气。还借着由头与我说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定王与郁慈念一一说着郁澄的战斗故事。

    郁慈念没忍住唇角上扬,“阿澄可不知道殿下把他扒的这么干净,说不得如今正在府里津津自喜呢。”

    “你们兄弟姊妹真好。”定王由衷地感慨。

    他身处皇室自不必说,便是他见过的一些普通大臣,一家子之间多少都有点子嫌隙的。

    “可惜人总要长大,长大就要意味着分别,共有从前,各有未来。”郁慈念也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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