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学士苏琛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专恃欺隐,确凿罪证包括受/贿、贪污、行/贿、偷偷修改档案资料、伪造证据弹劾政敌、甚至是收买皇宫中皇帝的亲信,最终被判处弃市+抄家,男子全部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为奴。

    等锦衣卫开始突袭苏宅中时,夫人已经上吊自杀了,还没跑路的下人们如今直接抢了府中的东西翻墙逃跑,却大多被拦下。

    苏小姐跑到了花园里,大喊了两声昭儿,见没人回应,便纵身跃入池水中。她呛了几口水,意识在痛苦中逐渐消失,直到她被人拉住,然后扔到岸上。

    林昭将昏迷苏小姐肺中的水排除,口鼻中的水和泥土也清理干净,然后钻她挖出的地道逃出了苏府。

    在一处不知何处的城外庄子上,苏怀玉咳嗽了两声,惊醒过来,她看了看周围从未见过的室内布景,没有看见人。她先喝了口水,吃了下床边的小糕点。

    “昭儿,是你么?”

    林昭缓缓地走进屋子里,来到苏怀玉床前。苏小姐欣喜若狂,保住了林昭。

    “太好了,我就知道昭儿心里还有我”

    林昭握住了她的手

    “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因为苏怀玉这个人已经被判定失踪了,这个社会已经不存在她这个人了,当然如果你愿意去教坊司为奴的话那自然另当别论。”

    “那以后呢,我会怎么样?”她感受到自己对自己的命运已经完全失去了掌控。

    “以后我叫林昭,而你就叫玉儿,当我的丫鬟。你看,卖身契我都写好了。”

    “不要,我不要当丫鬟”苏怀玉心里直摇头,但她现在一无所有,她害怕林昭也不要自己,那样她根本就活不下去,她是想好好活着的。

    “你会把我卖掉么?”

    “不会,你以前待我如何,我就待你如何。”

    苏怀玉战战兢兢地在卖身契上按下大拇指印

    “玉儿,手伸出来”

    苏怀玉伸出手,被林昭拉住,露出了白净娇嫩的手心。林昭一尺子重重拍在她手心上,手心当即就红了,她惊叫一声,眼角含泪,甚是可怜。林昭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又连着拍了九下,苏怀玉的眼泪哗啦啦地躺下来。

    “玉儿,趴下,屁股抬起来”

    苏怀玉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满脸通红,耳根都变得滚烫。林昭将她翻了个面按到床上,然后……

    由于林昭这人小心眼,和林昭在一块儿的生活有时候让苏怀玉倍感耻辱,但起码活了下来,不用干重体力活,还有好吃好喝贡着。她总是在夜里怀念起父母亲和过去的日子,母亲在叫她多做善事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万一她哪天落难了,受过她恩惠的人中总能找出一个混得还行的来接济她,如今算是一语成谶了。

    林昭后来去一个离家乡很远的地方当了乡贤财主,捐了个监生,经常捐钱建桥铺路,还会给乡里人治病,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林监生没有娶妻,传闻“他”家里藏了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但没有任何名分,连妾都算不上。

    是年,鼠疫肆虐,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有幸免,感染者存活率不到30%,被瘟疫活活灭门的家族都比比皆是,大街上运尸体的小车到处跑,孝衣也成了最流行的服饰。

    皇帝和太子直接病死了,二皇子继位,本朝的统治机构濒临崩溃,但好在由于大疫下野心家们也被重创,虽有盗匪兴起,但并无叛乱。

    朝廷下诏重金奖赏可以治疗哪怕是缓解瘟疫的医生,然而许多名义不仅束手无策,连自己都被瘟疫毒死了。当然严峻考验下也有一些高人脱颖而出,用各种奇妙医理和手段来减缓鼠疫。

    鼠疫使得人口大减,生产秩序被破坏,像林昭这样的地主阶级收入肯定是锐减了,但农民和雇工的收入却由于人口缺乏而大增。

    苏怀玉用猪油煎了鸡蛋,装在盘子里端给林昭吃。

    “朝廷大赦之后,苏琛有个侄子回到了京城参与科举,还当上了四品官,虽然地位不及当年,但苏家也算是复兴了。”林昭一边吃着蛋,一边说

    “苏家在教坊司的年轻女眷,还有活着的么?”

    “有,她们在回到苏家后,喜极而亡了。”

    “嗯”

    林昭觉得有点无聊,她还以为苏怀玉会有啥反应呢。她这回连学习计划都没定,主要是这个位面就是最普通的古代社会,压根没啥好学的。她平时没事就练练琴,或者和自己推演武学。

    “那啥,你想知道瘟疫的原理么?”

    “想”

    林昭花了点时间,解释了细菌、病毒和传染病相关的知识,以及她为什么能用抗生素(大蒜素)有效缓解细菌引起的鼠疫。

    听罢,苏怀玉心里觉得有点恐怖。林昭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根本不是什么学啥都快的神童,分明就是带着记忆转生的。

    “林昭,你是下凡的仙女么?”

    “差不多吧,反正我不完全是土生土长的。”

    在苏怀玉眼里,林昭拥有难以置信的铁石心肠,既不受任何道德伦理信仰所约束,也不对任何人抱有最基本的同理心。她拥有着足矣挽救世界的知识,这会救赎无数人,也可以给她带来足够的名利,但她偏偏保持了沉默。她不愿意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除了苏怀玉外,她不在乎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但有时她似乎会怀念老友似的画一些苏怀玉从没见过的人物,有抚琴的帅大叔,温婉的贤妻良母,俏皮的狐狸,身着怪异服饰的女巫师。

    苏怀玉有一次对林昭身份怀疑的厉害,她怔怔地看着这些画,没想到林昭来了劲,绘声绘色地和她讲了那些画背后的故事,当然她说这些故事是虚构的。

    “林监生,啧,还是我该叫你林小姐呢?”

    “哦豁”林昭心中一乐,她觉得自己伪装水平还挺高的,对方能一眼看出来,那也算是名不虚传了。

    “随意,今天来还是讲医的。”

    眼前之人是医学世家李家的家主,他们代代都是御医,由于他是极少数能做到50%概率将鼠疫患者治好的医生,如今在宫廷内外都是大红人。

    “阁下先前给出的药方确有奇效,要不然也不会有这场座谈,但您想凭着单这一点就想要走我家传承十代的医典,是否还是太贪婪了些。”

    “呵呵,我只是觉得你先祖李神医可以用银针渡气,让病人起死回生,而到了你们如今这一脉,就只剩下用药了。这医典的特色,你们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银针针灸被放弃的原因,是因为李家后人压根不会内功,练不出气。李神医自己会用气,但儿孙按照他留下练气法练功根本行不通。

    “如果我说,我会用气呢?”

    “!!”

    林昭拿着一根银针,搭在林御医食指上,真气随着银针渡到皮肤表面。

    “请受我一拜”李御医颤抖着,当即向林昭跪下。

    等到林昭用气功之法,换得成功借阅一遍医典后,她自然也就回去了。很快,林监生的宅邸被盗贼团团围住,林监生看自己寡不敌众,便举火自焚了,尸体没有被发现。乡野之人有不少为大善人的死去而痛哭流涕。

    李家银针疗法曾经在李御医手上昙花一现,后不知为何全家被灭门,李神医的医典也就失传了。不过好在大瘟疫过去,社会秩序恢复,人口重新增长。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远远要比过去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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