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泽：......
可恶，看在你三个愿望的份上。
“从前有一座山，叫做巫山，巫山上生活着一群快乐的巫山族人，后来其中的一名少女恋上了一个饕餮，但是饕餮被死对头凤凰追杀，少女情急之下便帮他挡了一枪，几乎去了条命。饕餮活下来，凤凰也活下来，他们两个继续你追我我追你。讲完。”
这一段故事姒泽讲得一气呵成，浑然天成，不带停歇。
凤君愣住，被灌了一脑袋爱恨情仇的始末，并不能从这里面分析出他哥的死因。
饕餮君果然油嘴滑舌，非奸诈之辈不能任。他脸色刚变。
姒泽又继续说：“谁知饕餮接触我，是为了我族中的秘宝，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凤凰追杀这饕餮，也怕是为了这秘宝，他们二人多为此争执。只可惜当初我并不懂他们所争执的内容，平白被人利用。”
凤君沉思：“所以他们为了秘宝而在巫山打斗，这秘宝是何物？”
姒泽抿紧嘴唇，低下头，摇头：“我也不知。”
凤君：“你既然参与此事，为何一星半点也不知道？”
“你家若有数以千计的秘宝，你会知道贼人是为哪一件而来吗？”
凤君：......
凤君：“请继续。”
巫山数不清的秘宝，皆是巫山族人遍访山海，或得馈赠，或得机缘偶得之，是世世代代的族人积累而来，唯有一样，天髓珠。
是自盘古开天地，女娲娘娘造人之日，便交予巫山这一族所保管。世世代代，永不离弃。
这是一件族内秘之不宣的隐秘。
姒泽：“......也不知他们为何而来，又怎么进的了巫山，那一日我赶赴巫山之时，只见到，尸横片野，伤极之下，便将姜勿伏诛于巫山。未曾见到凤绛。”
凤皇凤绛的传说终于巫山，饕餮姜勿也殒命于巫山。
雨势越下越大，树叶已经抵挡不住，落在他衣衫之上，濡湿一片。恰如当年他听闻素来疼爱他的哥哥死讯后，疯狂奔赴到巫山，被拦在山门之外，迷雾之中，一日又一夜，始终不得进。
如若哥哥真的殒命，他连收骨归丹穴之山也做不到。
凤君暗自捏紧拳头：“可是巫山已消失千年，传说唯有接掌巫山的大巫才能打开山门。”
姒泽点点头：“我便是，如今唯有我，能打开巫山大门。”
听了这话，凤君并没有立即相信，巫族精英血脉已经在那场战役中尽数消失。
巫族人喜好游历，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有没有遗落在外并未受到殃及的巫族人。年复一年的调查，有能通神的巫师尽数查了遍，本就屈指可数。
其实，也并不仅仅为了自己私心，而是有一个疑点，他若是没找到凤绛遗骨，至死也弄不明白，究竟是何事能让凤皇和饕餮之君不惜殒命也要争夺。
他疑心这其中怀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唯有找到当年相关的人，才能一查究竟。
三千年过去，沧海桑田，时过境迁。阴谋也未曾显现，他逐渐疑心是自己猜错了，想错了。
但是如今，沉寂千年的钩吾山封印解开，三苗大祭司的灾祸预言，众多异兽反常失踪。
又让他的心重新提起来，这一切的一切宛如一把利剑，悬挂在他头顶。
天生杀人药，必有生人药也。
天降灾祸，必有解毒剂，他愿以身相祭，成一剂猛药，但也需要药引。只是不知，这女子到底是灾祸之源，还是良药药引。
凤君凝视着姒泽。
人在若有所思时总是目不转睛，姒泽知道他不是在看她，或是在透过她看些什么。
凤君挥一挥手，缚仙绳自解。他向姒泽伸出右手，凤凰火焰纹路自他手臂上面染起。
这是一个立誓的古老咒言。
姒泽站起来，活动下身体，揉揉肩膀捶捶腿。瞟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微微一笑，握住。
纤细的手臂上浮现靑黑色兽纹。两相交错，誓言既成。
殷殷雷声响彻天际，滂沱雨水倾盆而下，初春时节晚间天气依旧冷冽。
水蔓延到脚下，姒泽赤足，被冰得瑟缩一下，忽然感到这水中有一道小小的漩涡，抚摸轻拍着她的脚沿。
这感觉很奇怪，她忍不住挪动脚，站到拱起的树根上。
漩涡瞬间扩大，将姒泽包围，她所站的地方被水隔离出一片空地。反而没有水。
姒泽隐隐觉得，这水并不会伤害她，很奇妙的感觉，于是她没有动作。
在水流动作的同时，凤君提枪，枪尖之上燃起真火。漩涡起，水墙隔开凤君与姒泽。
水乃至柔之物，凤君浑身拽入水中，感觉身上如有重山压，动弹不得。
这水如有实质，宛如在凝脂下行动。而最最奇怪的，凤凰真火虽然在水下没有熄灭，却没有继续燃。乃至他破不了这水墙！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漩涡缩小，姒泽被水流包裹，穿过雨幕森林，拖曳入赤水之中。
这股熟悉的拽力......
姒泽在赤水中划拉几下，内心很平静。溺水者最要紧的就是保持镇静，屏住呼吸，往上游。
刚才的被丢入水面的一番动作挤压掉姒泽肺中所剩不多的空气，从她口鼻之中冒出几个气泡，那是最后的氧气。
姒泽屏住呼吸，最后的理智让她数着还有几个瞬息，水就会灌入自己可怜的肺中。
一道“水流”击中姒泽眉心。
幽密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可以呼吸。】
姒泽：......九夙？
【是我】
姒泽试探着，用鼻子吸了一小口气，她控制着力道，第一缕新鲜空气伴随着水流涌入贫瘠的肺部，她不由自主呼吸入更多的水流，肺部瞬间充盈。
饕餮乃龙种，属水族。
她的饕餮之体既然显现，自然是可以在水中畅游。
真是，太厉害了。
姒泽兴奋的在水中划动，赤水之上波涛汹涌，赤水之下平静无比，在这深渊之中无人打扰。
忽然她感觉一道“水流”缠绕上脚踝，软软的，像章鱼的触手，她疑心的是水生的草叶，或是水蛇，但四下一看，并没有任何东西。
【姒泽，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她又感到“水流”缠绕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细细密密啃咬着。像是要摸清，或是模仿，她刚才的起誓言动作。
姒泽猛然甩手，把那莫名的东西扒拉掉，又用左脚狠狠蹬掉右脚上的“水流”。
九夙登时安静下来。
姒泽气恼的问：“你为什么把我拽下来？”
水下是不能传递声音的，她张嘴“说话”，气流在她喉咙震动。她知道九夙一定可以感知到。
一条小小的“水流”轻轻搭上姒泽手指，姒泽这次没有抗拒。幽幽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我感到心口疼痛。】
哦，是那道旧伤。
“对不住。”姒泽道了歉，解释道：“我是为了让他替我办事，才许下誓言。”
【我可以。】
姒泽说：“......这件事，你恐怕不行。”她要凤凰的丹心，凤凰涅槃之时才能产生的，独一无二的丹心。
上次请求厌火王，他说并未收藏丹心。姒泽虽然不太信厌火王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心里却已经凉了一半。
如今这么好的时机，一只凤凰亲自送上门来，她怎么能不把握。
姒泽摸摸心口伤，想着前仇旧怨。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
万一实在不行，就把这只凤凰给强行咔嚓了，让他涅槃重生一回。哥债弟偿，天经地义。
反正他也说过，烧毁的山林，来年会长出更健壮的树。
“把我送回王宫。”
九夙没做声，但一道水流将她席卷而起，穿过河流与树林，迷蒙之中回到流明池旁。
水流又退回流明池，池面平静如初。
事实证明，再仙气的神女，落入水中，也会变成落汤鸡。
幸好经过池边的宫人并没有发觉，或者说，即使发觉了，也会当成神女别具一格的修炼方式。
看，当神婆就是这点好，再无羁的举动造成的后果，都会被认为是不可言说的相关神迹。
姒泽眨巴下眼，蹲下，用手搅动池水：“我知道你没走。刚才那番话，你听到多少？”
水流柔柔的拢着她的手掌，冰凉而沉稳，明明是水，却让人觉得不可撼动。
【你猜。】
姒泽说：“啊，不说算了。”
【那凤凰只会捣乱。】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巫山族人一贯如此，游遍山海，交友遍天下。
她十分认同这个理念，所以做事必留余地，除非已经到无可避免的地步。
姒泽突然想到，九夙可以控制水流，当初在三苗既然可以潜入地牢，如今说不定也可以潜入珍宝库中。她将这个说法兴冲冲一分享。
九夙表示可以。
【如今只需要炸开大坝，水淹厌火王宫，我便可以将那些东西尽数收入囊中。】
姒泽：“不不不。再议，再议。”
她只求宝救自身，万一要真伤人，那罪过可越来越大。
姒泽突然一锤手掌心，大悔道:“坏了，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她是为了追寻一个像是姜勿身影的兽而冒险出城，被凤凰打岔之后，就忘了这事。
“九夙。”姒泽拨动池水，激起小小浪花，“帮我找个人，你还记得巫山洞底吗，那个饕餮形状的坑。对我我今晚好像看到它了，但不确定，你帮我找找。”
【天髓珠，在他身上？】
“……可能。”
巫族圣地无端出现那么大一个坑洞，实在太反常，又那么像是姜勿，多番巧合之下，已经不能叫巧合，而是端倪。
万一，当年姜勿真的找到天髓珠呢？万一，他……复活了呢。饕餮乃不死龙种，只留一个头也能活。
但是当时，她集巫族之力讲他剿灭，按理来说是不该活下来的。
【好。】
无论如何，翻江倒海，也要找那个黑影出来。
月过树梢，雨依然在下。
可恶，看在你三个愿望的份上。
“从前有一座山，叫做巫山，巫山上生活着一群快乐的巫山族人，后来其中的一名少女恋上了一个饕餮，但是饕餮被死对头凤凰追杀，少女情急之下便帮他挡了一枪，几乎去了条命。饕餮活下来，凤凰也活下来，他们两个继续你追我我追你。讲完。”
这一段故事姒泽讲得一气呵成，浑然天成，不带停歇。
凤君愣住，被灌了一脑袋爱恨情仇的始末，并不能从这里面分析出他哥的死因。
饕餮君果然油嘴滑舌，非奸诈之辈不能任。他脸色刚变。
姒泽又继续说：“谁知饕餮接触我，是为了我族中的秘宝，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凤凰追杀这饕餮，也怕是为了这秘宝，他们二人多为此争执。只可惜当初我并不懂他们所争执的内容，平白被人利用。”
凤君沉思：“所以他们为了秘宝而在巫山打斗，这秘宝是何物？”
姒泽抿紧嘴唇，低下头，摇头：“我也不知。”
凤君：“你既然参与此事，为何一星半点也不知道？”
“你家若有数以千计的秘宝，你会知道贼人是为哪一件而来吗？”
凤君：......
凤君：“请继续。”
巫山数不清的秘宝，皆是巫山族人遍访山海，或得馈赠，或得机缘偶得之，是世世代代的族人积累而来，唯有一样，天髓珠。
是自盘古开天地，女娲娘娘造人之日，便交予巫山这一族所保管。世世代代，永不离弃。
这是一件族内秘之不宣的隐秘。
姒泽：“......也不知他们为何而来，又怎么进的了巫山，那一日我赶赴巫山之时，只见到，尸横片野，伤极之下，便将姜勿伏诛于巫山。未曾见到凤绛。”
凤皇凤绛的传说终于巫山，饕餮姜勿也殒命于巫山。
雨势越下越大，树叶已经抵挡不住，落在他衣衫之上，濡湿一片。恰如当年他听闻素来疼爱他的哥哥死讯后，疯狂奔赴到巫山，被拦在山门之外，迷雾之中，一日又一夜，始终不得进。
如若哥哥真的殒命，他连收骨归丹穴之山也做不到。
凤君暗自捏紧拳头：“可是巫山已消失千年，传说唯有接掌巫山的大巫才能打开山门。”
姒泽点点头：“我便是，如今唯有我，能打开巫山大门。”
听了这话，凤君并没有立即相信，巫族精英血脉已经在那场战役中尽数消失。
巫族人喜好游历，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有没有遗落在外并未受到殃及的巫族人。年复一年的调查，有能通神的巫师尽数查了遍，本就屈指可数。
其实，也并不仅仅为了自己私心，而是有一个疑点，他若是没找到凤绛遗骨，至死也弄不明白，究竟是何事能让凤皇和饕餮之君不惜殒命也要争夺。
他疑心这其中怀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唯有找到当年相关的人，才能一查究竟。
三千年过去，沧海桑田，时过境迁。阴谋也未曾显现，他逐渐疑心是自己猜错了，想错了。
但是如今，沉寂千年的钩吾山封印解开，三苗大祭司的灾祸预言，众多异兽反常失踪。
又让他的心重新提起来，这一切的一切宛如一把利剑，悬挂在他头顶。
天生杀人药，必有生人药也。
天降灾祸，必有解毒剂，他愿以身相祭，成一剂猛药，但也需要药引。只是不知，这女子到底是灾祸之源，还是良药药引。
凤君凝视着姒泽。
人在若有所思时总是目不转睛，姒泽知道他不是在看她，或是在透过她看些什么。
凤君挥一挥手，缚仙绳自解。他向姒泽伸出右手，凤凰火焰纹路自他手臂上面染起。
这是一个立誓的古老咒言。
姒泽站起来，活动下身体，揉揉肩膀捶捶腿。瞟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微微一笑，握住。
纤细的手臂上浮现靑黑色兽纹。两相交错，誓言既成。
殷殷雷声响彻天际，滂沱雨水倾盆而下，初春时节晚间天气依旧冷冽。
水蔓延到脚下，姒泽赤足，被冰得瑟缩一下，忽然感到这水中有一道小小的漩涡，抚摸轻拍着她的脚沿。
这感觉很奇怪，她忍不住挪动脚，站到拱起的树根上。
漩涡瞬间扩大，将姒泽包围，她所站的地方被水隔离出一片空地。反而没有水。
姒泽隐隐觉得，这水并不会伤害她，很奇妙的感觉，于是她没有动作。
在水流动作的同时，凤君提枪，枪尖之上燃起真火。漩涡起，水墙隔开凤君与姒泽。
水乃至柔之物，凤君浑身拽入水中，感觉身上如有重山压，动弹不得。
这水如有实质，宛如在凝脂下行动。而最最奇怪的，凤凰真火虽然在水下没有熄灭，却没有继续燃。乃至他破不了这水墙！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漩涡缩小，姒泽被水流包裹，穿过雨幕森林，拖曳入赤水之中。
这股熟悉的拽力......
姒泽在赤水中划拉几下，内心很平静。溺水者最要紧的就是保持镇静，屏住呼吸，往上游。
刚才的被丢入水面的一番动作挤压掉姒泽肺中所剩不多的空气，从她口鼻之中冒出几个气泡，那是最后的氧气。
姒泽屏住呼吸，最后的理智让她数着还有几个瞬息，水就会灌入自己可怜的肺中。
一道“水流”击中姒泽眉心。
幽密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可以呼吸。】
姒泽：......九夙？
【是我】
姒泽试探着，用鼻子吸了一小口气，她控制着力道，第一缕新鲜空气伴随着水流涌入贫瘠的肺部，她不由自主呼吸入更多的水流，肺部瞬间充盈。
饕餮乃龙种，属水族。
她的饕餮之体既然显现，自然是可以在水中畅游。
真是，太厉害了。
姒泽兴奋的在水中划动，赤水之上波涛汹涌，赤水之下平静无比，在这深渊之中无人打扰。
忽然她感觉一道“水流”缠绕上脚踝，软软的，像章鱼的触手，她疑心的是水生的草叶，或是水蛇，但四下一看，并没有任何东西。
【姒泽，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她又感到“水流”缠绕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细细密密啃咬着。像是要摸清，或是模仿，她刚才的起誓言动作。
姒泽猛然甩手，把那莫名的东西扒拉掉，又用左脚狠狠蹬掉右脚上的“水流”。
九夙登时安静下来。
姒泽气恼的问：“你为什么把我拽下来？”
水下是不能传递声音的，她张嘴“说话”，气流在她喉咙震动。她知道九夙一定可以感知到。
一条小小的“水流”轻轻搭上姒泽手指，姒泽这次没有抗拒。幽幽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我感到心口疼痛。】
哦，是那道旧伤。
“对不住。”姒泽道了歉，解释道：“我是为了让他替我办事，才许下誓言。”
【我可以。】
姒泽说：“......这件事，你恐怕不行。”她要凤凰的丹心，凤凰涅槃之时才能产生的，独一无二的丹心。
上次请求厌火王，他说并未收藏丹心。姒泽虽然不太信厌火王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心里却已经凉了一半。
如今这么好的时机，一只凤凰亲自送上门来，她怎么能不把握。
姒泽摸摸心口伤，想着前仇旧怨。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
万一实在不行，就把这只凤凰给强行咔嚓了，让他涅槃重生一回。哥债弟偿，天经地义。
反正他也说过，烧毁的山林，来年会长出更健壮的树。
“把我送回王宫。”
九夙没做声，但一道水流将她席卷而起，穿过河流与树林，迷蒙之中回到流明池旁。
水流又退回流明池，池面平静如初。
事实证明，再仙气的神女，落入水中，也会变成落汤鸡。
幸好经过池边的宫人并没有发觉，或者说，即使发觉了，也会当成神女别具一格的修炼方式。
看，当神婆就是这点好，再无羁的举动造成的后果，都会被认为是不可言说的相关神迹。
姒泽眨巴下眼，蹲下，用手搅动池水：“我知道你没走。刚才那番话，你听到多少？”
水流柔柔的拢着她的手掌，冰凉而沉稳，明明是水，却让人觉得不可撼动。
【你猜。】
姒泽说：“啊，不说算了。”
【那凤凰只会捣乱。】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巫山族人一贯如此，游遍山海，交友遍天下。
她十分认同这个理念，所以做事必留余地，除非已经到无可避免的地步。
姒泽突然想到，九夙可以控制水流，当初在三苗既然可以潜入地牢，如今说不定也可以潜入珍宝库中。她将这个说法兴冲冲一分享。
九夙表示可以。
【如今只需要炸开大坝，水淹厌火王宫，我便可以将那些东西尽数收入囊中。】
姒泽：“不不不。再议，再议。”
她只求宝救自身，万一要真伤人，那罪过可越来越大。
姒泽突然一锤手掌心，大悔道:“坏了，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她是为了追寻一个像是姜勿身影的兽而冒险出城，被凤凰打岔之后，就忘了这事。
“九夙。”姒泽拨动池水，激起小小浪花，“帮我找个人，你还记得巫山洞底吗，那个饕餮形状的坑。对我我今晚好像看到它了，但不确定，你帮我找找。”
【天髓珠，在他身上？】
“……可能。”
巫族圣地无端出现那么大一个坑洞，实在太反常，又那么像是姜勿，多番巧合之下，已经不能叫巧合，而是端倪。
万一，当年姜勿真的找到天髓珠呢？万一，他……复活了呢。饕餮乃不死龙种，只留一个头也能活。
但是当时，她集巫族之力讲他剿灭，按理来说是不该活下来的。
【好。】
无论如何，翻江倒海，也要找那个黑影出来。
月过树梢，雨依然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