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和与宋明远按照先前杜自吟前去的方向，一路寻找着他们的身影。
越走下去，道路就越狭窄，而月光却更明亮了，将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照得白惨惨的。
“明远，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不知道为何，谢昭和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一留心又闻不到了。
“闻到了，是血腥味吧？”宋明远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他警惕地看着那条小巷。这股气味似乎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若是祝鸿玉在这里，估计会惊讶地大喊一声。因为那堵被他砍倒的墙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进去看看吗？”谢昭和挑眉道。
“去。”宋明远二话不说就拔出了剑，越是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他们反而越是要去。
巷道里很安静，除了脚步声以外就听不到别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脚步声，两人听着听着，忽然听出几分古怪。谢昭和与宋明远对视一眼，同时停了下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哒哒哒”的响声还在，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耳朵。
“呵，装神弄鬼！”谢昭和嘴上不屑，握着剑的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话音刚落，几个红色的能量球忽然朝他脸上撞过来，谢昭和立刻抬剑去挡。
始料未及的是，能量球突然分散成血雾，兵分三路把他们层层围住。
“小心！”宋明远连忙缔结手印结出一个防护罩，打算将两人与血雾隔绝开来。
谢昭和也如法炮制，给防护来了层加固。
至于为什么不正面攻击，原因在于他们是剑修，一向擅长对付有实体的，而这种像雾一样的，还是术士一类的比较适合。
血雾仍是不甘心地往防护罩上撞，撞了一会儿后发现这防护罩还挺坚固，这才慢悠悠地重新汇到一起。
就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谢昭和看宋明远一眼，“我记得你以前在东阳寺待过。”
“那时候我还很小，只学了些简单的法咒。”言下之意是对付不了这团雾。
见宋明远一口回绝，谢昭和只能开始思考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不知为何，血雾开始渐渐褪去，忽然一道白光席卷而来，再睁眼时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变了。
高楼鹊起，车马闻拥，人烟熙熙攘攘。高台之上，有女子翩翩起舞，水袖轻拢，打出一个个惑人的旋，迷了台下男子的眼。
“这里是？”宋明远抬头看那高挂着匾额的楼宇，舌尖与牙齿相抵，读出了上面的字，“楼台月。”
“楼台月？好生怪异的名字。”谢昭和看那楼前空无一人，以为是什么正经场所，立马大步流星地朝里面走。
宋明远虽然有点犹豫，但一看谢昭和进去了自然也跟着去了。
楼台月分五层，他们所处的是最底下一层。正中有个大圆台，上面有衣着清凉、袒胸露背的舞姬在轻歌曼舞。
圆台附近安置了许多座位，客人喝得烂醉如泥还不忘搂着怀里的美人。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这副景象，大开眼见之下僵在原地。
如此一来就分外显眼。
柳妈妈原本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一切，看见他们气度不凡，立刻扭着腰肢走过来，风姿绰约。
只见她头上堆着大红的牡丹珠花，流仙簪垂下的流苏在亮处显得流光溢彩，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少有细纹，依稀可以瞧出年轻时的风采。
她一见到谢昭和，眼睛都不会转了，眼里是毫
不掩饰的惊艳。
“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她娇笑一声，引得二人一阵恶寒。柳妈妈本着调戏的目的，用绣着仕女的团扇往谢昭和脸上掠了一下，掀起一阵香风。
“阿嚏！”红衣少年不解风情，只觉得这香粉实在太刺鼻，浓郁的香气粘稠地糊在鼻处，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正在此时，一方手帕贴上他的脸，清香将脂粉气驱了个干净。
“多谢。”谢昭和闷着声音说。
柳妈妈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他身旁的宋明远，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太单薄了。
看着他们也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她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假笑道：“不知二位公子有何贵干？”
现在出去反而会叫人生疑。谢昭和突然想起先前在高台上起舞的女子，便问：“那个在高台上跳舞的是？”
柳妈妈托了托自己的发髻，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来。“那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要见她并不容易。”
啧，没办法了。谢昭和只得解下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掏出几颗珠子。
珠子是蓝色的，澄澈得仿佛有水在里面流动。
“这是……鲛人泪。”柳妈妈惊讶地捂住胸口。因为数量稀少，一颗就价值千金。这个少年手里怎么会有鲛人泪，而且还不止一颗？
“够了吗？”清朗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自然是够了，请公子拿好这个牌子，去往天字二号房间等待。”柳妈妈把一枚令牌递给谢昭和，讨好地一笑。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
宋明远抱着剑站在窗边，这个位置他比较有安全感，因为一旦出事了就可以翻窗。端方君子也惜命呀！
与之相比，谢昭和就要随意放松得多。
他长腿一叠，毫无坐姿地坐在水榭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铜镜。
这面镜子是他在房间的地板上发现的，方方正正，镜面油光水滑，边上还拘着木框，框上花纹雕刻得细致，几朵昙花栩栩如生。
也不知道碰到了何处，铜镜忽地一颤，镜面射出漏斗型的光束，在半空放映出彩色图像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谢昭和和宋明远均目瞪口呆。
好在宋明远理论知识记得很牢，他仔细搜索脑中的记忆，大悟道：“这是远光镜。”
他这么一说，谢昭和就想起来了，所谓远光镜，就是一面能储存记忆的镜子。
既然不是什么奇怪的器具，他们就安下心来看那投出的记忆了。
等全部看完，谢昭和难掩心中的震撼，“这是谁的记忆，也太惨了。”
“好像是混合着的记忆，主体应该是那个叫云娘的女子，而另一个……”
“抱歉，奴家来迟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宋明远想要继续说的话。
“无事，你进来吧。”谢昭和用眼神示意宋明远不要说了。
那女子穿的还是先前台上跳舞的那身，身段窈窕惑人。
她看着谢昭和和宋明远，心里忍不住想：竟然是两位客人，这，她怎么吃得消啊……
谢昭和看她潮红的脸，这样子，莫不是发烧了？生病了还要人家弹琴跳舞也太过分了。
于是他咳嗽几声，等宋明远看过来了就和他低声商量着:“你想不想看歌舞？不想就算了。”
“没什么兴趣。”
得到满意的回答，谢昭和朝花魁招招手：“你过来。”
这也太快了吧，她还没跳舞呢。
花魁吃了一惊，但还是扭着腰肢走过来了。等她站到面前了，谢昭和又吩咐：“闭上眼睛。”
花魁照做了，臆想中的亲吻没有到来，因为她直接被一掌打晕了。
见谢昭和把人放榻上去了，宋明远连忙捂住了眼睛，嘴里喊着：“大师兄你也太放荡不羁了。”
“你在想什么？”谢昭和一甩头发，快步走到了窗边，“我们翻窗离开。”
虽然到现在并没有看到祝鸿玉与杜自吟，但是出去逛逛总会有概率碰上的。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宋明远俊秀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的。”
两人身手矫健，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前往楼台月的人。
只是对于接下来要去哪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思来想去，还是先找了个茶馆坐着，从周围人的闲话中看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不过很遗憾，听到的无非是哪条街新开了家店，哪户人家的小姐又要议亲啦云云。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们不禁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这时，他们临近的那桌空位有客人入座了。也是两名男子，长得贼眉鼠眼不说，目光还游离不定。
几乎在落座的同一时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们开始以旁若无人的音量交谈起来。
“听说了吗？城主抓到了一个刺客。”
“谁啊，这么大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那打扮嘛，倒像个道士。”
“……”
接下来的话已经没人有心思听了。
谢昭和与宋明远对视一眼，心下均有几分了然。
这个刺客很有可能是祝鸿玉或杜自吟，或许是他们发现了破境的关键，于是先下手了。
不过敢做刺杀城主这种大胆的事，比起内敛的杜自吟，这更像是祝鸿玉的作风。
谢昭和心里有了计较，食指戳了戳正在思考的宋明远，“要不要夜探城主府？”
“会不会不够谨慎？”宋明远不是很认可。
“说不定，城主就等着我们过去呢。”发觉那几个散播刺客消息的人一直在注意他们这边，谢昭和压低声音说。
他们的打扮与本地人丝毫不同，更不用说宋明远穿的道袍与祝鸿玉他们一模一样了，引起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认知了这一点，宋明远曲起手臂，撑着额头，一副万念俱灰的丧气模样。这大概就是请君入瓮吧？
“我们并不是毫无胜算。”鼓气的话一说出口，谢昭和就感觉自己在睁眼说瞎话。
就算他们两个武功再高，面对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卫，也难以做到全身而退，更别说还要救人了。
于是他又改了口：“看样子城主在各处都设有眼线，不然怎么恰好在这里传递给我们这个信息？虽然失了先机，没什么胜算，但是我们也不得不去了。”
对于谢昭和的说法，宋明远只是摸了一下剑鞘上挂着的红缨，没表态。
不过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
可恶，监视的人居然有这么多。这些真的是普通居民吗？
这下谢昭和明白宋明远的目的是试探了，而且更糟糕的可能性是，说不定在他们进入“境”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下了。
不等他们说话，一个头上系着抹额，打扮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率先站了出来。
他朝二人拱了拱手，行了个标准的礼。
这是？谢昭和皱了皱眉，站起来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二位，城主大人有请。”
越走下去，道路就越狭窄，而月光却更明亮了，将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照得白惨惨的。
“明远，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不知道为何，谢昭和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一留心又闻不到了。
“闻到了，是血腥味吧？”宋明远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他警惕地看着那条小巷。这股气味似乎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若是祝鸿玉在这里，估计会惊讶地大喊一声。因为那堵被他砍倒的墙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进去看看吗？”谢昭和挑眉道。
“去。”宋明远二话不说就拔出了剑，越是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他们反而越是要去。
巷道里很安静，除了脚步声以外就听不到别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脚步声，两人听着听着，忽然听出几分古怪。谢昭和与宋明远对视一眼，同时停了下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哒哒哒”的响声还在，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耳朵。
“呵，装神弄鬼！”谢昭和嘴上不屑，握着剑的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话音刚落，几个红色的能量球忽然朝他脸上撞过来，谢昭和立刻抬剑去挡。
始料未及的是，能量球突然分散成血雾，兵分三路把他们层层围住。
“小心！”宋明远连忙缔结手印结出一个防护罩，打算将两人与血雾隔绝开来。
谢昭和也如法炮制，给防护来了层加固。
至于为什么不正面攻击，原因在于他们是剑修，一向擅长对付有实体的，而这种像雾一样的，还是术士一类的比较适合。
血雾仍是不甘心地往防护罩上撞，撞了一会儿后发现这防护罩还挺坚固，这才慢悠悠地重新汇到一起。
就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谢昭和看宋明远一眼，“我记得你以前在东阳寺待过。”
“那时候我还很小，只学了些简单的法咒。”言下之意是对付不了这团雾。
见宋明远一口回绝，谢昭和只能开始思考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不知为何，血雾开始渐渐褪去，忽然一道白光席卷而来，再睁眼时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变了。
高楼鹊起，车马闻拥，人烟熙熙攘攘。高台之上，有女子翩翩起舞，水袖轻拢，打出一个个惑人的旋，迷了台下男子的眼。
“这里是？”宋明远抬头看那高挂着匾额的楼宇，舌尖与牙齿相抵，读出了上面的字，“楼台月。”
“楼台月？好生怪异的名字。”谢昭和看那楼前空无一人，以为是什么正经场所，立马大步流星地朝里面走。
宋明远虽然有点犹豫，但一看谢昭和进去了自然也跟着去了。
楼台月分五层，他们所处的是最底下一层。正中有个大圆台，上面有衣着清凉、袒胸露背的舞姬在轻歌曼舞。
圆台附近安置了许多座位，客人喝得烂醉如泥还不忘搂着怀里的美人。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这副景象，大开眼见之下僵在原地。
如此一来就分外显眼。
柳妈妈原本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一切，看见他们气度不凡，立刻扭着腰肢走过来，风姿绰约。
只见她头上堆着大红的牡丹珠花，流仙簪垂下的流苏在亮处显得流光溢彩，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少有细纹，依稀可以瞧出年轻时的风采。
她一见到谢昭和，眼睛都不会转了，眼里是毫
不掩饰的惊艳。
“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她娇笑一声，引得二人一阵恶寒。柳妈妈本着调戏的目的，用绣着仕女的团扇往谢昭和脸上掠了一下，掀起一阵香风。
“阿嚏！”红衣少年不解风情，只觉得这香粉实在太刺鼻，浓郁的香气粘稠地糊在鼻处，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正在此时，一方手帕贴上他的脸，清香将脂粉气驱了个干净。
“多谢。”谢昭和闷着声音说。
柳妈妈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他身旁的宋明远，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太单薄了。
看着他们也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她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假笑道：“不知二位公子有何贵干？”
现在出去反而会叫人生疑。谢昭和突然想起先前在高台上起舞的女子，便问：“那个在高台上跳舞的是？”
柳妈妈托了托自己的发髻，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来。“那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要见她并不容易。”
啧，没办法了。谢昭和只得解下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掏出几颗珠子。
珠子是蓝色的，澄澈得仿佛有水在里面流动。
“这是……鲛人泪。”柳妈妈惊讶地捂住胸口。因为数量稀少，一颗就价值千金。这个少年手里怎么会有鲛人泪，而且还不止一颗？
“够了吗？”清朗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自然是够了，请公子拿好这个牌子，去往天字二号房间等待。”柳妈妈把一枚令牌递给谢昭和，讨好地一笑。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
宋明远抱着剑站在窗边，这个位置他比较有安全感，因为一旦出事了就可以翻窗。端方君子也惜命呀！
与之相比，谢昭和就要随意放松得多。
他长腿一叠，毫无坐姿地坐在水榭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铜镜。
这面镜子是他在房间的地板上发现的，方方正正，镜面油光水滑，边上还拘着木框，框上花纹雕刻得细致，几朵昙花栩栩如生。
也不知道碰到了何处，铜镜忽地一颤，镜面射出漏斗型的光束，在半空放映出彩色图像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谢昭和和宋明远均目瞪口呆。
好在宋明远理论知识记得很牢，他仔细搜索脑中的记忆，大悟道：“这是远光镜。”
他这么一说，谢昭和就想起来了，所谓远光镜，就是一面能储存记忆的镜子。
既然不是什么奇怪的器具，他们就安下心来看那投出的记忆了。
等全部看完，谢昭和难掩心中的震撼，“这是谁的记忆，也太惨了。”
“好像是混合着的记忆，主体应该是那个叫云娘的女子，而另一个……”
“抱歉，奴家来迟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宋明远想要继续说的话。
“无事，你进来吧。”谢昭和用眼神示意宋明远不要说了。
那女子穿的还是先前台上跳舞的那身，身段窈窕惑人。
她看着谢昭和和宋明远，心里忍不住想：竟然是两位客人，这，她怎么吃得消啊……
谢昭和看她潮红的脸，这样子，莫不是发烧了？生病了还要人家弹琴跳舞也太过分了。
于是他咳嗽几声，等宋明远看过来了就和他低声商量着:“你想不想看歌舞？不想就算了。”
“没什么兴趣。”
得到满意的回答，谢昭和朝花魁招招手：“你过来。”
这也太快了吧，她还没跳舞呢。
花魁吃了一惊，但还是扭着腰肢走过来了。等她站到面前了，谢昭和又吩咐：“闭上眼睛。”
花魁照做了，臆想中的亲吻没有到来，因为她直接被一掌打晕了。
见谢昭和把人放榻上去了，宋明远连忙捂住了眼睛，嘴里喊着：“大师兄你也太放荡不羁了。”
“你在想什么？”谢昭和一甩头发，快步走到了窗边，“我们翻窗离开。”
虽然到现在并没有看到祝鸿玉与杜自吟，但是出去逛逛总会有概率碰上的。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宋明远俊秀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的。”
两人身手矫健，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前往楼台月的人。
只是对于接下来要去哪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思来想去，还是先找了个茶馆坐着，从周围人的闲话中看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不过很遗憾，听到的无非是哪条街新开了家店，哪户人家的小姐又要议亲啦云云。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们不禁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这时，他们临近的那桌空位有客人入座了。也是两名男子，长得贼眉鼠眼不说，目光还游离不定。
几乎在落座的同一时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们开始以旁若无人的音量交谈起来。
“听说了吗？城主抓到了一个刺客。”
“谁啊，这么大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那打扮嘛，倒像个道士。”
“……”
接下来的话已经没人有心思听了。
谢昭和与宋明远对视一眼，心下均有几分了然。
这个刺客很有可能是祝鸿玉或杜自吟，或许是他们发现了破境的关键，于是先下手了。
不过敢做刺杀城主这种大胆的事，比起内敛的杜自吟，这更像是祝鸿玉的作风。
谢昭和心里有了计较，食指戳了戳正在思考的宋明远，“要不要夜探城主府？”
“会不会不够谨慎？”宋明远不是很认可。
“说不定，城主就等着我们过去呢。”发觉那几个散播刺客消息的人一直在注意他们这边，谢昭和压低声音说。
他们的打扮与本地人丝毫不同，更不用说宋明远穿的道袍与祝鸿玉他们一模一样了，引起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认知了这一点，宋明远曲起手臂，撑着额头，一副万念俱灰的丧气模样。这大概就是请君入瓮吧？
“我们并不是毫无胜算。”鼓气的话一说出口，谢昭和就感觉自己在睁眼说瞎话。
就算他们两个武功再高，面对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卫，也难以做到全身而退，更别说还要救人了。
于是他又改了口：“看样子城主在各处都设有眼线，不然怎么恰好在这里传递给我们这个信息？虽然失了先机，没什么胜算，但是我们也不得不去了。”
对于谢昭和的说法，宋明远只是摸了一下剑鞘上挂着的红缨，没表态。
不过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
可恶，监视的人居然有这么多。这些真的是普通居民吗？
这下谢昭和明白宋明远的目的是试探了，而且更糟糕的可能性是，说不定在他们进入“境”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下了。
不等他们说话，一个头上系着抹额，打扮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率先站了出来。
他朝二人拱了拱手，行了个标准的礼。
这是？谢昭和皱了皱眉，站起来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二位，城主大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