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教官，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
凌发发还是谦虚了，莫镧笙教给他的是往生进阶符咒，傀儡辨符，使用可以窥见被使用傀儡之术附灵之物。
一般来说，傀儡附灵要看用符人的强弱，傀儡需要分主人之灵，而如果附灵少，则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人灵力很弱，把很多灵力都附给傀儡了，还是并没有赋予太多灵力;
二是这个人灵力超强，且用符相当熟练，可能同时操控着不知道多少傀儡，而每个傀儡身上只需要他的一点灵力，就足够强大。
初学傀儡辨符者，能分辨出被傀儡操控之物便足够，而凌发发经过不断地练习，已经能透过傀儡分辨控制之人的灵力强弱了。
符纸贴上后，开往生天眼，可见影之外的傀儡丝线，若是傀儡丝线所致，使用火绕剪剪断即可。
莫镧笙面前没有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墙上搞下来的冥灯，朝前探头，紧跟着前方受着什么召引一样浑浑噩噩往前走的影们。
两人进去，绕来绕去，又经过一个像是破旧库房的小通道，四周摆着一些没了填充物的皮偶，说像正常的玩偶也不像，那皮光秃秃的，各种形状，干瘪瘪地倒在地上。
凌发发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枪，小心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他总觉得有风声夹杂着呜咽声而过。
“教官，我总觉得这里有点古怪，好像是座古墓。”
“还看出什么。”
莫镧笙脸上没有神情，仿若苏格拉底的询问一般，让凌发发自己得出答案。
“来往的影身上穿得都是古服，看形制，像是唐朝的。”
莫镧笙举着灯，前方却乌黑一片，好像一切光都被吸进去消失不了了。他闻到一股浓重的血味。
他猛地回头，朝刚才看到的墙底的一个皮偶看去，总觉得它鼓起来一点。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皮偶，和刚才不太一样？”
莫镧笙眼底的光渐渐沉下去，秀美冷峻的脸上眉头轻蹙，手上不知何时多了符纸。
……
与此同时，地上的一个夜市正热闹非凡，一整条街处处灯笼掩映，来往的行人说说笑笑，只是个个笑得诡异，看起来只是皮动肉不动，皮肉分割开来似的咧着嘴。
陆西扉甩了下锦袍衣袖，整理了下自己玉树临风，谦谦君子的发型。
“安医生，没想到啊，这唐制服装穿起来，显得我越发帅气了，哎，真是头痛，这无处隐藏，无地安放的美貌啊……”
安静一抿嘴瞅了他一眼，以极高的素养和生性里待着的温柔包容而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如果白晗在，已经对陆西扉此等不要脸的行为进行一番破口大骂了……
两人穿梭在香车宝马间，四周人影曼妙，香气阵阵，热闹非凡，就像是古画里热闹的街市。
“我们穿回到唐朝了？”
安静一头上的发髻如云，红白相间地石榴裙曼妙生资，身影微转，看着四周的情景轻声问道。
“看起来，像是唐朝的鬼市。”
唐朝前期长安城里实行严格的市坊分离制度，而看“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的热闹情景，怎么也到了中后期的大唐了。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夜市逐渐繁荣。
两人随着人群前行，看到一处小摊前围了许多人，不由得驻足眺望。
是一个吹唐人的小贩。
小车上一排整整齐齐地插着十二生肖和其他奇奇怪怪的唐人，鼓鼓囊囊，淡黄色晶莹剔透，看起来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然而陆西扉总觉得有些奇怪。
围着的人们竟没有人上前去买，好像只是机械性地围看。
那小贩也丝毫没有挣不上钱的忧愁，脸上自始至终挂着大笑，半天又做好三个唐人，那笑容却没有一刻有什么幅度变化，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空气里有些压抑，陆西扉抬头看了眼天，到处挂着的红色灯笼映染着妖冶而诡异的光，天上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气流，与地面上的人影攒动显得格格不入。
小贩吆喝着，露出牙齿。
陆西扉盯着他看，不久脸上严肃起来，往后拉了一下安静一，自己挡在她前方。
这小贩，吆喝的时候，嘴是不动的……
真像纸扎的一样。
小车上的糖人越来越多，却依旧没有人买，安静一回头看着一条街上的小吃摊，店主不断在做，她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吃，好像只是买了，拿来观赏欣慰一般。
突然，就在这越发诡异的氛围里，陆西扉眼中一闪，反应想到迅速，伸手挡了一下——
那小车上的糖人猛然间尽数碎裂迸溅，发出清脆的爆破声，淡黄色的糖人碎片直直扎进小贩的脸上，那小贩还在笑，笑得瘆人。
周遭的人也不躲，淡然地把脸上溅进去的糖人碎片拔出来，也不流血。陆西扉直直看着他们，眼里逐渐倒影出来一堆僵硬微笑的花花绿绿的纸扎人……
与此同时——
“我去！”
几秒前，就在莫镧笙问凌发发有没有觉得地上的玩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时候，他朝身后望了一眼，那玩偶还是愣愣地躺在地上瘪了气，看不出来什么。
“别看它们，往前走。”
莫镧笙手里的符纸随时要燃烧，眼神冷得淬了冰，即便周围的火焰也增不了什么柔和，锋利的脸庞显得格外冷清疏离。
他觉得这里不舒服。
说不上来，像是故地重游。
可这里让他感到恶心。
地上的这些玩意，也在暗中变化，只要人看向它，就停止了变化。
凌发发顺从地回头，却用余光小心地注意着身后。
两人步伐异常整齐，在狭窄的暗道里默契地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莫镧笙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随着火光的跳跃扑闪。
拐角到了。
前方一片黑暗，一堵黄泥砌成的墙直直出现在两人面前——
“教官！”
凌发发瞳孔一瞬间收缩，千钧一发间望着泥墙上膨胀的黑影喊出声，手里的枪瞬间子弹上膛，飞速回身，紧接着又被眼前场景震惊得合不上嘴——
！！！！！！！！
莫镧笙寒潭似的眼眸迸射出冷光，明明都是在同一水平面上却显出了一种居高临下，无视一切的上位者姿态，手中的符纸以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蒸腾成灰烬，在灰白色的余烬纷扬中，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随之响起，四周的墙壁尽数颤抖破裂，只见那蓝紫色的闪电发出耀眼光芒，如同镁条燃烧的千万倍，凌发发来不及捂眼，眼睛一瞬间干涩难耐，带着耳中嗡鸣声感到头晕目眩，被强大的力量震慑得后退几步扶住墙堪堪站稳，一抬头，却是另一张纸扎的鬼脸朝他咧嘴而笑。
莫镧笙前所未见地摊开手掌，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致的手因为过于冷白而使得青筋和骨节处的红异常明显，他眼底倒映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鼓胀起来的玩偶气，一个个眼珠崩裂，颜色像是充了气的人'皮，然而随着他手掌覆下，万千雷声轰鸣而起，惊雷劈下，满地碎屑狼藉，竟然有血飞射而出，糊满了两侧的断壁残垣——
他眼底泛着血气，觉得血液里有什么在涌动，熟悉的抑制不住的杀戮冲动让他逐渐烦躁，身后的枪响和吱吱呀呀的纸扎人的声音几乎在瞬间刺激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凌发发惊骇的眼神里逐渐落幕，他回身看着莫镧笙，后者的眼神空白了几秒，而后隔空看向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飞溅的血迹，让那泛红的骨节在暗夜里显得惊心动魄的优美残忍。
我，怎么了？
莫镧笙很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身上的戾气被强压下去，开口又是那般如烈阳下的海滩般平静而温和：
“看来这个地方，不太欢迎我。”
凌发发还是谦虚了，莫镧笙教给他的是往生进阶符咒，傀儡辨符，使用可以窥见被使用傀儡之术附灵之物。
一般来说，傀儡附灵要看用符人的强弱，傀儡需要分主人之灵，而如果附灵少，则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人灵力很弱，把很多灵力都附给傀儡了，还是并没有赋予太多灵力;
二是这个人灵力超强，且用符相当熟练，可能同时操控着不知道多少傀儡，而每个傀儡身上只需要他的一点灵力，就足够强大。
初学傀儡辨符者，能分辨出被傀儡操控之物便足够，而凌发发经过不断地练习，已经能透过傀儡分辨控制之人的灵力强弱了。
符纸贴上后，开往生天眼，可见影之外的傀儡丝线，若是傀儡丝线所致，使用火绕剪剪断即可。
莫镧笙面前没有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墙上搞下来的冥灯，朝前探头，紧跟着前方受着什么召引一样浑浑噩噩往前走的影们。
两人进去，绕来绕去，又经过一个像是破旧库房的小通道，四周摆着一些没了填充物的皮偶，说像正常的玩偶也不像，那皮光秃秃的，各种形状，干瘪瘪地倒在地上。
凌发发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枪，小心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他总觉得有风声夹杂着呜咽声而过。
“教官，我总觉得这里有点古怪，好像是座古墓。”
“还看出什么。”
莫镧笙脸上没有神情，仿若苏格拉底的询问一般，让凌发发自己得出答案。
“来往的影身上穿得都是古服，看形制，像是唐朝的。”
莫镧笙举着灯，前方却乌黑一片，好像一切光都被吸进去消失不了了。他闻到一股浓重的血味。
他猛地回头，朝刚才看到的墙底的一个皮偶看去，总觉得它鼓起来一点。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皮偶，和刚才不太一样？”
莫镧笙眼底的光渐渐沉下去，秀美冷峻的脸上眉头轻蹙，手上不知何时多了符纸。
……
与此同时，地上的一个夜市正热闹非凡，一整条街处处灯笼掩映，来往的行人说说笑笑，只是个个笑得诡异，看起来只是皮动肉不动，皮肉分割开来似的咧着嘴。
陆西扉甩了下锦袍衣袖，整理了下自己玉树临风，谦谦君子的发型。
“安医生，没想到啊，这唐制服装穿起来，显得我越发帅气了，哎，真是头痛，这无处隐藏，无地安放的美貌啊……”
安静一抿嘴瞅了他一眼，以极高的素养和生性里待着的温柔包容而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如果白晗在，已经对陆西扉此等不要脸的行为进行一番破口大骂了……
两人穿梭在香车宝马间，四周人影曼妙，香气阵阵，热闹非凡，就像是古画里热闹的街市。
“我们穿回到唐朝了？”
安静一头上的发髻如云，红白相间地石榴裙曼妙生资，身影微转，看着四周的情景轻声问道。
“看起来，像是唐朝的鬼市。”
唐朝前期长安城里实行严格的市坊分离制度，而看“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的热闹情景，怎么也到了中后期的大唐了。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夜市逐渐繁荣。
两人随着人群前行，看到一处小摊前围了许多人，不由得驻足眺望。
是一个吹唐人的小贩。
小车上一排整整齐齐地插着十二生肖和其他奇奇怪怪的唐人，鼓鼓囊囊，淡黄色晶莹剔透，看起来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然而陆西扉总觉得有些奇怪。
围着的人们竟没有人上前去买，好像只是机械性地围看。
那小贩也丝毫没有挣不上钱的忧愁，脸上自始至终挂着大笑，半天又做好三个唐人，那笑容却没有一刻有什么幅度变化，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空气里有些压抑，陆西扉抬头看了眼天，到处挂着的红色灯笼映染着妖冶而诡异的光，天上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气流，与地面上的人影攒动显得格格不入。
小贩吆喝着，露出牙齿。
陆西扉盯着他看，不久脸上严肃起来，往后拉了一下安静一，自己挡在她前方。
这小贩，吆喝的时候，嘴是不动的……
真像纸扎的一样。
小车上的糖人越来越多，却依旧没有人买，安静一回头看着一条街上的小吃摊，店主不断在做，她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吃，好像只是买了，拿来观赏欣慰一般。
突然，就在这越发诡异的氛围里，陆西扉眼中一闪，反应想到迅速，伸手挡了一下——
那小车上的糖人猛然间尽数碎裂迸溅，发出清脆的爆破声，淡黄色的糖人碎片直直扎进小贩的脸上，那小贩还在笑，笑得瘆人。
周遭的人也不躲，淡然地把脸上溅进去的糖人碎片拔出来，也不流血。陆西扉直直看着他们，眼里逐渐倒影出来一堆僵硬微笑的花花绿绿的纸扎人……
与此同时——
“我去！”
几秒前，就在莫镧笙问凌发发有没有觉得地上的玩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时候，他朝身后望了一眼，那玩偶还是愣愣地躺在地上瘪了气，看不出来什么。
“别看它们，往前走。”
莫镧笙手里的符纸随时要燃烧，眼神冷得淬了冰，即便周围的火焰也增不了什么柔和，锋利的脸庞显得格外冷清疏离。
他觉得这里不舒服。
说不上来，像是故地重游。
可这里让他感到恶心。
地上的这些玩意，也在暗中变化，只要人看向它，就停止了变化。
凌发发顺从地回头，却用余光小心地注意着身后。
两人步伐异常整齐，在狭窄的暗道里默契地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莫镧笙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随着火光的跳跃扑闪。
拐角到了。
前方一片黑暗，一堵黄泥砌成的墙直直出现在两人面前——
“教官！”
凌发发瞳孔一瞬间收缩，千钧一发间望着泥墙上膨胀的黑影喊出声，手里的枪瞬间子弹上膛，飞速回身，紧接着又被眼前场景震惊得合不上嘴——
！！！！！！！！
莫镧笙寒潭似的眼眸迸射出冷光，明明都是在同一水平面上却显出了一种居高临下，无视一切的上位者姿态，手中的符纸以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蒸腾成灰烬，在灰白色的余烬纷扬中，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随之响起，四周的墙壁尽数颤抖破裂，只见那蓝紫色的闪电发出耀眼光芒，如同镁条燃烧的千万倍，凌发发来不及捂眼，眼睛一瞬间干涩难耐，带着耳中嗡鸣声感到头晕目眩，被强大的力量震慑得后退几步扶住墙堪堪站稳，一抬头，却是另一张纸扎的鬼脸朝他咧嘴而笑。
莫镧笙前所未见地摊开手掌，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致的手因为过于冷白而使得青筋和骨节处的红异常明显，他眼底倒映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鼓胀起来的玩偶气，一个个眼珠崩裂，颜色像是充了气的人'皮，然而随着他手掌覆下，万千雷声轰鸣而起，惊雷劈下，满地碎屑狼藉，竟然有血飞射而出，糊满了两侧的断壁残垣——
他眼底泛着血气，觉得血液里有什么在涌动，熟悉的抑制不住的杀戮冲动让他逐渐烦躁，身后的枪响和吱吱呀呀的纸扎人的声音几乎在瞬间刺激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凌发发惊骇的眼神里逐渐落幕，他回身看着莫镧笙，后者的眼神空白了几秒，而后隔空看向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飞溅的血迹，让那泛红的骨节在暗夜里显得惊心动魄的优美残忍。
我，怎么了？
莫镧笙很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身上的戾气被强压下去，开口又是那般如烈阳下的海滩般平静而温和：
“看来这个地方，不太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