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走走?”奇躺在客厅的摇椅上,这会他们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但离睡觉的时间还早。

    虽然已经放假了,但是复习周混乱的作息还是没有调整好。什么,这才9点,你叫我9点就睡吗?这怎么可能,11点才是开始好不好,基本上2点睡觉的奇想到。

    “确实还早,晚上风大,换件长袖吧。”常常因为项目通宵的悠生附和道。

    “还是套件外套吧,方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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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横滨不是寂静的,零星的枪声不时传来,但又感觉离得很远,黑暗与背景板永不相融。他们其实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也只有海浪,很多人在习以为常的恐惧中过分寂静了,大概都已经养成了早早休息的习惯。

    走了一段路,他们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少,但是这次总觉得格外不同。为什么呢?悠生心想,明明在学校里我们也总是一道,为什么这样的夜晚叫人觉得非常安心呢?

    他一边发着呆,一边听着奇的呼吸声,他们的脚步声,月亮就在正前方。

    悠生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相似的夜晚,那天奇也像这样走在他身边,但却满眼忧伤,她对悠生说:“我总是想着,好像所有人永远都只是过客,不能长久停留,不能相互理解,我们的一生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又觉得这样的问题非常可笑,本来说意义这样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想的话什么都可以称作行动的理由,所谓意义无非是自己找来的借口。但是又忍不住想,和浩瀚的历史相比,我们实在是太渺小了,它像个大磨轮,把所有人磨成层层累积的粉末……”

    “但是事情不是这样讨论的。”悠生在那时是这样回答奇的,“我们要看和什么作比较,只看自己的话,任何事情都是让人想要珍惜的,时间不够,岁月飞逝,我们只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尽可能多的认识这个世界。但是历史已经太过完善了,公正无私,永恒无逝,时空的累积使人永远不可能完整的看到它,要说过客的话,我们都是历史的过客。但是对我们自己,一直在旅途中也不是什么坏事。”

    “再说了,”悠生笑着开玩笑道,“我们是理科生,想这些干嘛呢?让我感觉那些定理都不那么面目可憎了——和理科相比,哲学才是无望的漩涡。”

    奇摇了摇头,说了些什么,但悠生已经不记得了。奇的忧伤,夜晚,皓月当空,悠生记忆里的场景渐渐和眼前的一切重合起来,突如其来的既视感冲进了他的脑海,让他产生一种明悟:

    这样的场景,我们必然要经历数遍,直到找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奇沿着道路向前走,不知道通向哪里,也不在乎周围,好像只剩下前进这一个目标。安静的时光总是会使人心浮动,说话不再占据心神的时候,脑海里那些盘旋的、不愿离去的迷茫就化作具象走进眼前。

    破碎的白色陶瓷水杯,褐色的枯萎的盆栽,滴水的龙头……巨大的三角和莫名其妙的拟合曲线缠绕在一起。愣怔的回忆化作人偶在脑内演出着一场场话剧,声音是那么真实,叫人怀疑这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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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前面有些不妙啊。”悠生忽然说。

    不知不觉,他们沿着路走到了一处港口,枪声也越来越近,“好像是混战……唔,这样说也不太对,单方面的碾压?”他们躲到集装箱后面看着这场战斗。

    毫无疑问,一方井然有序,甚至带着几分悠闲,另一方则是抱头鼠窜,连安然撤退都成了痴心妄想。

    “一群不自量力的老鼠。”一声冷哼传来,听着音色显然来自一位年长者。

    月光下,那位银发的老人站在队列后方,目光中的冷彻叫对手心惊胆颤。这是执行任务的广津柳浪,这种事情本不应该让他们出手,横滨的黑夜还不完全是一家独大,帮派间的相互制衡不可忽视,即使灭掉一个小组织对港口Mafia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这次冒犯的宵小过于贪婪,这样天真愚蠢、不懂得审时度势的组织留着也没有任何用处。于是披着鲜血般殷红围巾的首领一笑而过,思绪间决定了一个组织的末日。而为了彰显港口Mafia不可冒犯的姿态,特地让黑蜥蜴来给予他们毁灭。

    战斗很快结束,留下两个活口后黑蜥蜴就重新返回黑暗,谁都没有注意到集装箱后面躲着两个人。

    这不是业务能力不够,而是要归功于奇和悠生的身份。除了他们所在的世界,无论到哪里,都只能进行观测,几乎不会有人主动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而即使再怎么努力,他们也难以在其他世界的历史中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是有形而无害的幽灵,走过别人的人生,仿佛不断向前的镜头,记忆着不被别人记忆的故事。

    “刚刚那就是……这里的地头蛇吧?”奇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应该是他们没错了,港口Mafia,被称作‘这座城市的黑暗’的组织。奇想要多了解他们一些吗?”

    “有一点点兴趣,”奇比了个ok的手势,“就一点点吧。很好奇他们的经济来源,收保护费?不过还是算了吧,估计都是些违法的事,了解了也没什么意思。”

    就算知道受害者的痛苦,直面污秽的黑暗,他们依然做不出任何事,而他们的世界并不存在这样的“文化”,这种事还是交给社科和多元历史专业的人去探查吧。

    “虽然好像他们一直在禁止这样的事吧,但是确实看了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往回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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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奇和悠生打算去试试看那家“超级美味”的咖喱店。

    “早上吃这个不太好吧……”悠生微弱的抗议道。

    “什么,连吃一个月泡面,要不是被我发现还准备一直吃下去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啊。”奇吐槽说,“你点不辣的就是了,总不可能没有不辣的咖喱吧。”

    但是,但是不是这个问题啊,只要一想到或许那位不怕辣异能者会往咖喱饭上撒上一层辣椒粉,悠生就已经忍不住打喷嚏了,“太可怕了吧,这种事情,这种异能力就不应该存在,对身边的人来说是是多大的摧残啊,太可怕了……”

    顺着地图走到店门口,他们碰到了一位红发的年轻人。

    “就是他吧,织田作之助。”红发,沙色的风衣,还有看起来就不会吐槽的一副平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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