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行苟且之事
等马车到了温府大门口二门处，孟先生带着沈念安下马车后去了后院福泽堂处，一路上沈念安觉得府中气氛甚是怪异，外院还好，到了内院，走在路上的仆从脸上一片奇异神情，似有几分不安又有几分恓惶。
沈念安回头看了菊月一眼，却见她也是面上疑惑，想上前触摸经过她旁边丫鬟的衣物，前头孟先生走得又步调不慢，她不能走开只得紧紧跟上。
待到福泽堂，沈念安也没瞧出有何异常，倒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别人神情，但仔细想想，不可能菊月和她一起看错，而且院中也不知一个丫鬟脸上不安。
孟先生倒是好似完全没有瞧出任何异常的面容，沈念安知道就算孟先生知晓府中发生了什么也会当做自己完全没有发现的样子。
上方老太太一脸温和，对孟先生道谢道：“今日倒是麻烦琇莹了，午食可要多用些。”
“是呀，孟先生教导了念安这么些日子，倒是少见在老太太处用饭。”二太太脸上好似也无其他异样，但仔细瞧去，可见她脸上还有几丝尴尬之色。
屋内几人言笑晏晏，沈念安乘势挨近老太太，听到的却是她和孟先生的聊天。
她问系统：“为什么我现在只听到祖母回答孟先生的话？”
【这是正常的，读心一般按照程序来说，读的是此刻的心理。】系统如此冰冷的机械声回答着沈念安。
沈念安无法，直到在饭厅用饭，沈念安都没瞧出发生了什么。桌上老太太、孟先生、二太太都很正常，甚至聊到放风筝时遇到的黄汾两人，沈念安回着老太太询问是如何遇到她们的问题，把当时境况讲给了众人听。
“万事皆要当心，此次是遇到和你年纪相仿之人，若是遇到歹人，你只带着兰草算是怎么回事？”老太太面上严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你念书该知道的道理。”
沈念安连忙低头，心虚道：“祖母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瞧着老太太点了个头，沈念安抬起头继续夹菜，这时终于注意到饭桌上有何不同了—今日秋姨娘没来福泽堂用饭。
但转念想到秋姨娘也不是次次都来福泽堂用饭的，也就放置一边了。
待用完饭，孟先生随季春去了福泽堂东厢房午憩，沈念安美名陪着老太太午眠，留在了正院小侧间午休。
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点发热，沈念安正要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掀开一些，就听到外间有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谈话声，言语中有秋姨娘、祠堂这些词。
沈念安眯开眼睛扫视一圈自己身边，瞧见菊月在塌边伏案午憩，没有醒来的迹象，就闭上眼睛听外间在说何事。
******
外间老太太披着一件鸭黄底绣松梅仙鹤绵褙子，手里捻着佛串靠在楠木床塌上，语气颇冷：“你方才说什么？”
“母亲，秋姨娘在祠堂内跪着突然就晕了过去。”二太太面有难色，说着方才守在祠堂门口嬷嬷来回禀的话。
温老太太冷哼一声：“哼！如今她倒是胆子小了，想要行苟且之事时怎么胆子不小？”
二太太面色尴尬，这是小叔子院里的事，却又是婆婆派过去梧桐苑丫鬟禀报的。这些内院之事，自当是她来处理，就是当嫂子的来面对小叔子院里姨娘之事，此事还是尴尬的。
“也不知这秋姨娘是如何想的，小叔待她也是不错，竟……”
老太太听了丫鬟的回禀，又清楚温礼的内情，自然知晓是为何。
不过是秋姨娘担心王二姑娘日后进府做了三太太，在府中压了她一头，心中起了一些小心思。又想着温礼回京日子不短，她却仍无子，不知是有人在她耳边教唆，还是她那个脑子想的，竟让府外一男子进了她的梧桐苑，想要有了身子抬个身份。
幸而老太太以前听着她说要养沈念安的话，就从福泽堂遣了两个丫鬟过去梧桐苑好时刻瞧着她，今日巳时左右，其中一个丫鬟就来福泽堂禀报在梧桐苑桥瞧见了此事。
以前知道她总是跑去英华阁也就罢了，现在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那个奸夫呢？”老太太没解二太太的疑问，反而问起进了梧桐苑的那个男子。
二太太轻咳一声，用袖口掩了一下嘴角，回道：“绑了关在后院柴房处，方才已是什么都招了，他说是秋姨娘身边大丫鬟花喜的远方表哥，又说事成之后秋姨娘可给他白银一百两。”
说着把怀里刚才拿到签了那男子名字的纸状递了上去，老太太旁边站着的何妈妈连忙接了过去。
老太太抬手想拍桌子，又想着侧间睡着沈念安，闭上眼念了两句佛语，心里好受些后睁开眼睛从何妈妈手里拿过状纸，扫了两眼，放置案几上，冷然道：“这叫花喜的，不知此事？”
“此事花喜也是知晓的，”二太太也颇觉无语，又回道，“这花喜是被秋姨娘买了带进府的，现今也被绑了关在院里。”
“叫个郎中去祠堂为秋姨娘器瞧瞧，叫她醒了继续跪祠堂。把这花喜，拿了她的身契或卖或配，随你处置，后面的事你就当不知晓了。其他的待老三回来了我再与他说，这是他院里的人，由他来处置，你当嫂子的不好出面。”老太太说完好似心中一大口气泄了下来，面上萎靡，活活老了好几岁。
二太太心中感动，面上又担忧：“多谢母亲。此事全是秋姨娘的错处，您可要万万要保重身子，况且府中捉人守门的都是家生子，自是不会漏出风声去，您可别过于担忧。”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也不好对儿媳妇说她担忧的不是这些，而是该如何对温礼说此事。
小侧间听到此处的沈念安内心一片震撼，原来她们在城外放风筝时府内发生如此大的事！
心中对秋姨娘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为何她想不开要做这样的事。
再想仔细听外间说了什么，就听老太太让二太太回了自己院子。继而听见老太太好似和何妈妈低声嘀咕什么，声量太低，沈念安听不太清，恍惚听见王二姑娘，她在心中猜测温家要和王家联姻，那温景舟就快要有自己的继母了，随着这样的想法自己又沉沉睡了过去，至于后面的谈话，她更是一句也没听到。
后面包括老太太说与温礼商议此事，自然沈念安是不知晓的。只是秋姨娘的确未在府中见到了，据触摸老太太衣服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沈念安猜测秋姨娘被送到了庄子上。此事对于温礼来说，他有什么别的看法，沈念安暂时没有从他坚毅面庞上瞧出来。
*******
那一日后沈念安就又恢复到随孟先生念书的日程，偶尔忙里偷闲叫陆二进府跟着她念书。此事带来的好消息就是在壹书堂她一次也没遇见过舒先生，坏消息就是她好似又回到以前教书时候的教师时光，有一种空间重叠的怪异感。
因为早早就与孟先生说了二月二十八要随老太太去王家参加寿宴，时间倒是没有不便，不过孟先生对沈念安说的是：“按理前几日已是给了你好几日假了，不该再让你松懈。不过此次是老太太与我说了要带你赴宴，如此下月旬假便少放一日。”
沈念安欲哭无泪，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点点头。
沈念安回头看了菊月一眼，却见她也是面上疑惑，想上前触摸经过她旁边丫鬟的衣物，前头孟先生走得又步调不慢，她不能走开只得紧紧跟上。
待到福泽堂，沈念安也没瞧出有何异常，倒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别人神情，但仔细想想，不可能菊月和她一起看错，而且院中也不知一个丫鬟脸上不安。
孟先生倒是好似完全没有瞧出任何异常的面容，沈念安知道就算孟先生知晓府中发生了什么也会当做自己完全没有发现的样子。
上方老太太一脸温和，对孟先生道谢道：“今日倒是麻烦琇莹了，午食可要多用些。”
“是呀，孟先生教导了念安这么些日子，倒是少见在老太太处用饭。”二太太脸上好似也无其他异样，但仔细瞧去，可见她脸上还有几丝尴尬之色。
屋内几人言笑晏晏，沈念安乘势挨近老太太，听到的却是她和孟先生的聊天。
她问系统：“为什么我现在只听到祖母回答孟先生的话？”
【这是正常的，读心一般按照程序来说，读的是此刻的心理。】系统如此冰冷的机械声回答着沈念安。
沈念安无法，直到在饭厅用饭，沈念安都没瞧出发生了什么。桌上老太太、孟先生、二太太都很正常，甚至聊到放风筝时遇到的黄汾两人，沈念安回着老太太询问是如何遇到她们的问题，把当时境况讲给了众人听。
“万事皆要当心，此次是遇到和你年纪相仿之人，若是遇到歹人，你只带着兰草算是怎么回事？”老太太面上严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你念书该知道的道理。”
沈念安连忙低头，心虚道：“祖母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瞧着老太太点了个头，沈念安抬起头继续夹菜，这时终于注意到饭桌上有何不同了—今日秋姨娘没来福泽堂用饭。
但转念想到秋姨娘也不是次次都来福泽堂用饭的，也就放置一边了。
待用完饭，孟先生随季春去了福泽堂东厢房午憩，沈念安美名陪着老太太午眠，留在了正院小侧间午休。
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点发热，沈念安正要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掀开一些，就听到外间有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谈话声，言语中有秋姨娘、祠堂这些词。
沈念安眯开眼睛扫视一圈自己身边，瞧见菊月在塌边伏案午憩，没有醒来的迹象，就闭上眼睛听外间在说何事。
******
外间老太太披着一件鸭黄底绣松梅仙鹤绵褙子，手里捻着佛串靠在楠木床塌上，语气颇冷：“你方才说什么？”
“母亲，秋姨娘在祠堂内跪着突然就晕了过去。”二太太面有难色，说着方才守在祠堂门口嬷嬷来回禀的话。
温老太太冷哼一声：“哼！如今她倒是胆子小了，想要行苟且之事时怎么胆子不小？”
二太太面色尴尬，这是小叔子院里的事，却又是婆婆派过去梧桐苑丫鬟禀报的。这些内院之事，自当是她来处理，就是当嫂子的来面对小叔子院里姨娘之事，此事还是尴尬的。
“也不知这秋姨娘是如何想的，小叔待她也是不错，竟……”
老太太听了丫鬟的回禀，又清楚温礼的内情，自然知晓是为何。
不过是秋姨娘担心王二姑娘日后进府做了三太太，在府中压了她一头，心中起了一些小心思。又想着温礼回京日子不短，她却仍无子，不知是有人在她耳边教唆，还是她那个脑子想的，竟让府外一男子进了她的梧桐苑，想要有了身子抬个身份。
幸而老太太以前听着她说要养沈念安的话，就从福泽堂遣了两个丫鬟过去梧桐苑好时刻瞧着她，今日巳时左右，其中一个丫鬟就来福泽堂禀报在梧桐苑桥瞧见了此事。
以前知道她总是跑去英华阁也就罢了，现在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那个奸夫呢？”老太太没解二太太的疑问，反而问起进了梧桐苑的那个男子。
二太太轻咳一声，用袖口掩了一下嘴角，回道：“绑了关在后院柴房处，方才已是什么都招了，他说是秋姨娘身边大丫鬟花喜的远方表哥，又说事成之后秋姨娘可给他白银一百两。”
说着把怀里刚才拿到签了那男子名字的纸状递了上去，老太太旁边站着的何妈妈连忙接了过去。
老太太抬手想拍桌子，又想着侧间睡着沈念安，闭上眼念了两句佛语，心里好受些后睁开眼睛从何妈妈手里拿过状纸，扫了两眼，放置案几上，冷然道：“这叫花喜的，不知此事？”
“此事花喜也是知晓的，”二太太也颇觉无语，又回道，“这花喜是被秋姨娘买了带进府的，现今也被绑了关在院里。”
“叫个郎中去祠堂为秋姨娘器瞧瞧，叫她醒了继续跪祠堂。把这花喜，拿了她的身契或卖或配，随你处置，后面的事你就当不知晓了。其他的待老三回来了我再与他说，这是他院里的人，由他来处置，你当嫂子的不好出面。”老太太说完好似心中一大口气泄了下来，面上萎靡，活活老了好几岁。
二太太心中感动，面上又担忧：“多谢母亲。此事全是秋姨娘的错处，您可要万万要保重身子，况且府中捉人守门的都是家生子，自是不会漏出风声去，您可别过于担忧。”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也不好对儿媳妇说她担忧的不是这些，而是该如何对温礼说此事。
小侧间听到此处的沈念安内心一片震撼，原来她们在城外放风筝时府内发生如此大的事！
心中对秋姨娘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为何她想不开要做这样的事。
再想仔细听外间说了什么，就听老太太让二太太回了自己院子。继而听见老太太好似和何妈妈低声嘀咕什么，声量太低，沈念安听不太清，恍惚听见王二姑娘，她在心中猜测温家要和王家联姻，那温景舟就快要有自己的继母了，随着这样的想法自己又沉沉睡了过去，至于后面的谈话，她更是一句也没听到。
后面包括老太太说与温礼商议此事，自然沈念安是不知晓的。只是秋姨娘的确未在府中见到了，据触摸老太太衣服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沈念安猜测秋姨娘被送到了庄子上。此事对于温礼来说，他有什么别的看法，沈念安暂时没有从他坚毅面庞上瞧出来。
*******
那一日后沈念安就又恢复到随孟先生念书的日程，偶尔忙里偷闲叫陆二进府跟着她念书。此事带来的好消息就是在壹书堂她一次也没遇见过舒先生，坏消息就是她好似又回到以前教书时候的教师时光，有一种空间重叠的怪异感。
因为早早就与孟先生说了二月二十八要随老太太去王家参加寿宴，时间倒是没有不便，不过孟先生对沈念安说的是：“按理前几日已是给了你好几日假了，不该再让你松懈。不过此次是老太太与我说了要带你赴宴，如此下月旬假便少放一日。”
沈念安欲哭无泪，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