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探视结束后，谢锦年和阮晓雨出了重症监护室，就看到陈靖红着眼睛可能是哭过。
陈靖解释说：“最近公司都挺忙，我走不开，不能天天都来。还有晚晴那个舅舅，不仅来公司闹，他还想住到晚晴家里去。我被他闹得头疼，有点顾不上晚晴，如果晚晴有什么事……还请及时通知我。”
阮晓雨挽着陈靖的手：“靖姐，晚晴肯定会好的！真的！我能感觉到的，晚晴脸色慢慢变好了。而且医生也很久没说什么病危之类的话了，我肯定，八成是会好的。”
陈靖点点头。她真心希望阮晓雨说的就是真的，但是也不敢抱太大希望，生怕最后失望，打击太大。
谢锦年对陈靖的麻烦也爱莫能助，干脆一言不吭。毕竟，他不是那个能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人。
三个人在医院告别，各自离开。
阮晓雨打算在街上逛一会儿再回家。她早上一冲动就辞职了，晚上可能苏老师又要念叨她了，现在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
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似乎都有个目的地，所有人都在急匆匆奔向前方。阮晓雨却觉得自己只能在原地转圈，永远找不到一个方向。也不怪苏老师天天说她长不大。阮晓雨嘟嘟嘴，这种明明不服气，却没办法反驳的感觉太糟了。
乱走了一通，时间已经不早了，阮晓雨才慢吞吞回家了。
回到家，阮康苏萍都已经等着她吃饭了。
“今天你们回来得挺全啊！”
平时常常不回家吃饭的，今天怎么偏就都回来了呢。
“别磨蹭了，赶紧洗手吃饭，等你好半天了，我都准备打电话催你了。”苏萍嘴上念叨，手上却给她添好饭，摆好筷子。
阮晓雨慢吞吞洗完手，挪到桌边坐下。
苏萍越看阮晓雨越觉得不对劲，问道：“你今天不太对啊，怎么没精打采的。又受谁气了？”
“没有！哪有人欺负我。”
阮晓雨连声否认，然后低头吃饭。扒了两口饭，阮晓雨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说：“今天我辞职了。经理老骂我，我气不过就辞职了。”
苏萍和阮康毫无反应的继续吃饭。
“你们没话说吗？”
阮晓雨没等来料想的说教，心里更是忐忑了。
“你天天请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我要是你老板，我都想开了你。你丢了工作，意料之中的事。”
苏萍特淡定的解释，然后特淡定的继续吃饭。
可是阮晓雨不淡定了。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她心里难受，可是爸妈既没有说她，也没有安慰她。这就更难受了。
憋闷着吃完了饭，苏萍去洗碗了。
阮晓雨坐在沙发上跟自己生闷气。阮康看不得女儿难受，过来坐她身边开导她。
“怎么了，我们的小女侠？”
阮晓雨气嘟嘟的说：“好端端叫我女侠，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对朋友行之有义，扶危济困，处事有古侠义之风，叫你女侠，那是真心的赞美。怎么说是讽刺呢。”
阮晓雨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犹犹豫豫的说：“可是我丢了工作。”
“那不是行侠仗义必须付出的代价么？你看，小说里的侠士哪个不是舍私利成大义？”
阮晓雨被说服了，突然觉得，自己不仅没错，还特别有成就感，笑了起来。
“你就惯着她吧！”
苏萍洗完碗，端着一盘橙子出来，放在晓雨面前的茶几上。
“唉，你就能看着你闺女难受？你还连水果都不让我吃了！”
“你这老醋筒，我是把盘子锁了不让你吃了么！”
“这么几块橙子，你女儿能剩下给我吃的份么。”阮康眼睛都快邪到天边去了。把苏萍气个倒仰。
“你当你女儿是猪啊！能吃得了这么多！”
说完把把盘子从阮晓雨眼前挪到阮康眼前。
原本笑嘻嘻在看戏的阮晓雨，嘴里还塞着橙子，现在莫名变成了猪，小声吐槽到：“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啊！”
“那还差不多。”
阮康见好就收，拿了一瓣橙子开始吃。
按照阮晓雨以前的习惯，肯定还要和阮康争一会儿。不过现在的阮晓雨没多少心情和老爸争宠了，只想安静的坐着继续吃橙子。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让阮晓雨觉得能和爸妈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吃东西开玩笑，也是很值得珍惜的幸福啊。
苏萍看女儿比过去稳重不少，不知是该高兴女儿长大了，还是该心疼成长背后的阵痛。
“说起来，晚晴好些了吗？”
阮晓雨放下手里拿了好久的橙子皮，“我也不知道，看起来似乎好些了，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似乎是我产生了错觉，她好像还是那样。”
阮康：“医生怎么说？”
阮晓雨摇摇头：“谢锦年还找了专家来看过，但是始终都是那几句，有救回来的几率。”
阮康：“晚晴是个坚强的孩子，这么多天都挺过来了，她肯定能救回来的。”
阮晓雨点头。
苏萍凑过来搂住阮晓雨：“别难过了，老天爷疼好人。晚晴一家都是好人，总不会一家人都一起走，晚晴肯定能挺过来的。”
阮晓雨鼻子一酸，把陈靖说的事和张诚的污蔑都说了出来。
“……你不是说老天疼好人么，但是晚晴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苏萍和阮康都无语了。这些事，听着都让旁人心寒齿冷，怎么都让晚晴碰上了呢。
阮晓雨辞掉了工作，可以不慌不忙的在家吃完中午饭再去看晚晴了。可是中午爸妈都不回来，阮晓雨一个人吃饭只觉得孤单，还不如去医院点外卖，就好像有晚晴陪着她吃饭一样。
于是阮晓雨中午出门，到了医院都快过了午饭时间了，才点外卖吃。
还是郑海涯给她送的餐。
郑海涯一来就笑着说：“你又忘记我的杯子了吧。”
“你才来！我快饿死了！”
郑海涯把快餐盒递给她，顺便在她身边坐下。今天阮晓雨点餐时间晚，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了，可以坐下休息一会儿。
阮晓雨打开海鲜馄饨的盖子，先喝了口汤，才觉得自己饿得扭曲的胃舒服了。
“不好意思啊，我又忘了。最近事情太多，总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反正晚晴还没出院，以后还有的是见你的时候呢。……话说，你是不是也欠着我什么东西啊？”
郑海涯笑了。
“美食秘籍嘛！我记得。不过我收集的店家还不太多，我想着再攒攒。……要不，我先从微信上给你发几个？这样你这几天就可以按照我给你的美食秘籍下单了。”
阮晓雨咽下嘴里的馄饨：“谢谢你。不过不用太费心去收集秘籍了我就说着玩的。我现在失业了嘛，我打算以后尽量在家里吃过午饭再过来。”
郑海涯想了想，阮晓雨的情况，节省一点也是对的。她的朋友不是还需要她照顾么，后续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呢。
“你说的也是。不过答应你的事，还是应该做的。反正我有你微信，我到时候微信上发给你，不麻烦。”
阮晓雨再次道谢。两人正说着，谢锦年来了他喊了晓雨一声。
“晓雨！”
两人一起抬头，阮晓雨惊讶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谢锦年被问住了，他转移话题，看着郑海涯问道：“这是你朋友吗？”
郑海涯看到一个如此相貌出众，卓尔不群的男人走过来，被震了一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阮晓雨看了呆愣着的郑海涯，介绍道：“这是外卖小哥，给我送外卖认识的。也算是朋友吧。”
谢锦年点头致意：“你好，我是谢锦年……也是晓雨朋友。”
郑海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心底生出了点酸楚。他干巴巴回了句：“你好。”
谢锦年走到阮晓雨一边坐下，阮晓雨还在喝馄饨汤。
谢锦年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吃饭？”
阮晓雨吃得也差不多了，合上快餐盒，扯出张纸擦了擦嘴。
“嗯……我昨天把工作辞掉了，今天我本来打算在家吃过饭再来的，可是我突然很想见晚晴，所以干脆来这里等着，顺便让晚晴陪我吃饭。”
谢锦年点点头，然后就沉浸在自己世界，不说话了。
谢锦年提起晚晴就会时不时走神，阮晓雨已经对此见惯不怪了，于是靠在椅背上按摩吃得太撑的肚子。
郑海涯在一旁看着，却觉得，这似乎是老朋友在一起不说话也能安然自在的默契。他在一旁，仿佛融入不进去的路人，格外尴尬。
“晓雨，我还要工作，我先走了。”
阮晓雨刚想和郑海涯说话，就听他说要去工作了，只能咽下刚想说的话，和他道别。
阮晓雨想聊天的兴致被勾起来了，可郑海涯急匆匆的走了。于是阮晓雨只能转向谢锦年：“你这段时间天天来看晚晴，你应该和晚晴感情不错啊，为什么我对你都没什么印象？晚晴都没怎么和我提起过你啊。”
谢锦年转头看了阮晓雨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其它方向。
“晚晴醒来，你去问晚晴吧。”
阮晓雨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这让她怎么接话？
她看向重症监护室，她能等到晚晴的回答吗？
她还有好多好多问题，能从晚晴那里等到一个回答吗？
一天又一天的探视，晚晴似乎从来没有好转，可是医疗器械滴滴的声音，都在证明晚晴的生命还尚未终结，一切都还有可能。
仿佛是一场心的凌迟，每时每刻，都有一把刀在割着人的心。
短短几天，阮晓雨却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然而晚晴似乎还是那样，每次看到的好转迹象，仿佛都是晓雨的错觉。
一样的死灰脸色，一样的令人心生惧意的插管，一样的毫无知觉。
阮晓雨在心里对晚晴说道：晚晴，你快醒来吧。你再不醒来，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陈靖解释说：“最近公司都挺忙，我走不开，不能天天都来。还有晚晴那个舅舅，不仅来公司闹，他还想住到晚晴家里去。我被他闹得头疼，有点顾不上晚晴，如果晚晴有什么事……还请及时通知我。”
阮晓雨挽着陈靖的手：“靖姐，晚晴肯定会好的！真的！我能感觉到的，晚晴脸色慢慢变好了。而且医生也很久没说什么病危之类的话了，我肯定，八成是会好的。”
陈靖点点头。她真心希望阮晓雨说的就是真的，但是也不敢抱太大希望，生怕最后失望，打击太大。
谢锦年对陈靖的麻烦也爱莫能助，干脆一言不吭。毕竟，他不是那个能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人。
三个人在医院告别，各自离开。
阮晓雨打算在街上逛一会儿再回家。她早上一冲动就辞职了，晚上可能苏老师又要念叨她了，现在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
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似乎都有个目的地，所有人都在急匆匆奔向前方。阮晓雨却觉得自己只能在原地转圈，永远找不到一个方向。也不怪苏老师天天说她长不大。阮晓雨嘟嘟嘴，这种明明不服气，却没办法反驳的感觉太糟了。
乱走了一通，时间已经不早了，阮晓雨才慢吞吞回家了。
回到家，阮康苏萍都已经等着她吃饭了。
“今天你们回来得挺全啊！”
平时常常不回家吃饭的，今天怎么偏就都回来了呢。
“别磨蹭了，赶紧洗手吃饭，等你好半天了，我都准备打电话催你了。”苏萍嘴上念叨，手上却给她添好饭，摆好筷子。
阮晓雨慢吞吞洗完手，挪到桌边坐下。
苏萍越看阮晓雨越觉得不对劲，问道：“你今天不太对啊，怎么没精打采的。又受谁气了？”
“没有！哪有人欺负我。”
阮晓雨连声否认，然后低头吃饭。扒了两口饭，阮晓雨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说：“今天我辞职了。经理老骂我，我气不过就辞职了。”
苏萍和阮康毫无反应的继续吃饭。
“你们没话说吗？”
阮晓雨没等来料想的说教，心里更是忐忑了。
“你天天请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我要是你老板，我都想开了你。你丢了工作，意料之中的事。”
苏萍特淡定的解释，然后特淡定的继续吃饭。
可是阮晓雨不淡定了。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她心里难受，可是爸妈既没有说她，也没有安慰她。这就更难受了。
憋闷着吃完了饭，苏萍去洗碗了。
阮晓雨坐在沙发上跟自己生闷气。阮康看不得女儿难受，过来坐她身边开导她。
“怎么了，我们的小女侠？”
阮晓雨气嘟嘟的说：“好端端叫我女侠，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对朋友行之有义，扶危济困，处事有古侠义之风，叫你女侠，那是真心的赞美。怎么说是讽刺呢。”
阮晓雨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犹犹豫豫的说：“可是我丢了工作。”
“那不是行侠仗义必须付出的代价么？你看，小说里的侠士哪个不是舍私利成大义？”
阮晓雨被说服了，突然觉得，自己不仅没错，还特别有成就感，笑了起来。
“你就惯着她吧！”
苏萍洗完碗，端着一盘橙子出来，放在晓雨面前的茶几上。
“唉，你就能看着你闺女难受？你还连水果都不让我吃了！”
“你这老醋筒，我是把盘子锁了不让你吃了么！”
“这么几块橙子，你女儿能剩下给我吃的份么。”阮康眼睛都快邪到天边去了。把苏萍气个倒仰。
“你当你女儿是猪啊！能吃得了这么多！”
说完把把盘子从阮晓雨眼前挪到阮康眼前。
原本笑嘻嘻在看戏的阮晓雨，嘴里还塞着橙子，现在莫名变成了猪，小声吐槽到：“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啊！”
“那还差不多。”
阮康见好就收，拿了一瓣橙子开始吃。
按照阮晓雨以前的习惯，肯定还要和阮康争一会儿。不过现在的阮晓雨没多少心情和老爸争宠了，只想安静的坐着继续吃橙子。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让阮晓雨觉得能和爸妈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吃东西开玩笑，也是很值得珍惜的幸福啊。
苏萍看女儿比过去稳重不少，不知是该高兴女儿长大了，还是该心疼成长背后的阵痛。
“说起来，晚晴好些了吗？”
阮晓雨放下手里拿了好久的橙子皮，“我也不知道，看起来似乎好些了，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似乎是我产生了错觉，她好像还是那样。”
阮康：“医生怎么说？”
阮晓雨摇摇头：“谢锦年还找了专家来看过，但是始终都是那几句，有救回来的几率。”
阮康：“晚晴是个坚强的孩子，这么多天都挺过来了，她肯定能救回来的。”
阮晓雨点头。
苏萍凑过来搂住阮晓雨：“别难过了，老天爷疼好人。晚晴一家都是好人，总不会一家人都一起走，晚晴肯定能挺过来的。”
阮晓雨鼻子一酸，把陈靖说的事和张诚的污蔑都说了出来。
“……你不是说老天疼好人么，但是晚晴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苏萍和阮康都无语了。这些事，听着都让旁人心寒齿冷，怎么都让晚晴碰上了呢。
阮晓雨辞掉了工作，可以不慌不忙的在家吃完中午饭再去看晚晴了。可是中午爸妈都不回来，阮晓雨一个人吃饭只觉得孤单，还不如去医院点外卖，就好像有晚晴陪着她吃饭一样。
于是阮晓雨中午出门，到了医院都快过了午饭时间了，才点外卖吃。
还是郑海涯给她送的餐。
郑海涯一来就笑着说：“你又忘记我的杯子了吧。”
“你才来！我快饿死了！”
郑海涯把快餐盒递给她，顺便在她身边坐下。今天阮晓雨点餐时间晚，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了，可以坐下休息一会儿。
阮晓雨打开海鲜馄饨的盖子，先喝了口汤，才觉得自己饿得扭曲的胃舒服了。
“不好意思啊，我又忘了。最近事情太多，总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反正晚晴还没出院，以后还有的是见你的时候呢。……话说，你是不是也欠着我什么东西啊？”
郑海涯笑了。
“美食秘籍嘛！我记得。不过我收集的店家还不太多，我想着再攒攒。……要不，我先从微信上给你发几个？这样你这几天就可以按照我给你的美食秘籍下单了。”
阮晓雨咽下嘴里的馄饨：“谢谢你。不过不用太费心去收集秘籍了我就说着玩的。我现在失业了嘛，我打算以后尽量在家里吃过午饭再过来。”
郑海涯想了想，阮晓雨的情况，节省一点也是对的。她的朋友不是还需要她照顾么，后续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呢。
“你说的也是。不过答应你的事，还是应该做的。反正我有你微信，我到时候微信上发给你，不麻烦。”
阮晓雨再次道谢。两人正说着，谢锦年来了他喊了晓雨一声。
“晓雨！”
两人一起抬头，阮晓雨惊讶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谢锦年被问住了，他转移话题，看着郑海涯问道：“这是你朋友吗？”
郑海涯看到一个如此相貌出众，卓尔不群的男人走过来，被震了一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阮晓雨看了呆愣着的郑海涯，介绍道：“这是外卖小哥，给我送外卖认识的。也算是朋友吧。”
谢锦年点头致意：“你好，我是谢锦年……也是晓雨朋友。”
郑海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心底生出了点酸楚。他干巴巴回了句：“你好。”
谢锦年走到阮晓雨一边坐下，阮晓雨还在喝馄饨汤。
谢锦年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吃饭？”
阮晓雨吃得也差不多了，合上快餐盒，扯出张纸擦了擦嘴。
“嗯……我昨天把工作辞掉了，今天我本来打算在家吃过饭再来的，可是我突然很想见晚晴，所以干脆来这里等着，顺便让晚晴陪我吃饭。”
谢锦年点点头，然后就沉浸在自己世界，不说话了。
谢锦年提起晚晴就会时不时走神，阮晓雨已经对此见惯不怪了，于是靠在椅背上按摩吃得太撑的肚子。
郑海涯在一旁看着，却觉得，这似乎是老朋友在一起不说话也能安然自在的默契。他在一旁，仿佛融入不进去的路人，格外尴尬。
“晓雨，我还要工作，我先走了。”
阮晓雨刚想和郑海涯说话，就听他说要去工作了，只能咽下刚想说的话，和他道别。
阮晓雨想聊天的兴致被勾起来了，可郑海涯急匆匆的走了。于是阮晓雨只能转向谢锦年：“你这段时间天天来看晚晴，你应该和晚晴感情不错啊，为什么我对你都没什么印象？晚晴都没怎么和我提起过你啊。”
谢锦年转头看了阮晓雨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其它方向。
“晚晴醒来，你去问晚晴吧。”
阮晓雨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这让她怎么接话？
她看向重症监护室，她能等到晚晴的回答吗？
她还有好多好多问题，能从晚晴那里等到一个回答吗？
一天又一天的探视，晚晴似乎从来没有好转，可是医疗器械滴滴的声音，都在证明晚晴的生命还尚未终结，一切都还有可能。
仿佛是一场心的凌迟，每时每刻，都有一把刀在割着人的心。
短短几天，阮晓雨却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然而晚晴似乎还是那样，每次看到的好转迹象，仿佛都是晓雨的错觉。
一样的死灰脸色，一样的令人心生惧意的插管，一样的毫无知觉。
阮晓雨在心里对晚晴说道：晚晴，你快醒来吧。你再不醒来，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